第43章 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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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勞伯見對方像是個二道販子,並不想多費口舌,乾脆坐下抽菸了,「弗洛林特,你去跟他談談。」

  「我?我嗎?讓我去?真的?」

  弗洛林特驚訝地指著自己,他沒想到,勞伯竟然願意相信他。因為在船上,他跟法萊西特一樣,說過這個男人不少壞話。

  而此時的弗洛林特,只覺得自己真是個小人……

  「對,你去跟他談,不過,價格不能低於七十英鎊。」

  「我知道了,包在我身上吧。」

  弗洛林特信心滿滿的上前跟對方談判了,也在這時,勞伯看見了他頭頂的屬性面板,這是一個可以被招募的信號。

  智慧:三顆星

  運氣:一顆星

  健康:90%

  特性:精打細算(開銷減少-小)

  關係:中立

  沒有什麼花里胡俏的特性,不過如果能安排到合適的崗位上,這個懂得「精打細算」的弗洛林特,可以幫老闆省下不少錢。

  然而,身為船長的斯威夫特卻沒有把他的能力好好運用起來,甚至說,並不相信這個親侄子。寧肯把物資官跟財務官這兩大要職交給自己的廢物兒子-哈特去糟蹋,也不願意交給弗洛林特去試試。

  以至於,虧了一筆又一筆錢。

  「勞伯大人,很抱歉,他們說……無法接受你開的價格。」

  弗洛林特跟對方談判失敗,回來時一臉愧疚,但勞伯只是笑了下,無所謂地說道:「沒關係,他們不接受就算了,又不是只有他想要這批貨。」

  「七十英鎊一個奴隸你是怎麼想的?!」

  可那二道販子卻不依不饒了,他衝上前,甩著滿臉肥肉,說話時唾沫星子直飛,像一頭拱槽的豬!

  他叫大哈森,是巴貝多有名的富紳,靠倒賣奴隸賺得盆滿缽滿。因為有門路收到第一手信息,他總能比別人更快找到貨源!

  「我說,我賣多少錢,跟你有關係嗎?」

  看到勞伯不屑的樣子,那大哈森把菸斗從嘴角扯下來,瞪著兩個豬眼睛,嚷叫道:

  「別人最多賣六十英鎊,你的貨是比他們的貨多了些什麼?敢賣七十英鎊?三頭六臂啊?!」

  「哦,原來你也知道別人賣六十英鎊啊?」勞伯臉上呵呵,繼續說道:「那你拿五十英鎊,是想買一條腿還是一條胳膊啊?」

  「你……你這個外鄉人,信不信,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他急了,又朝手下喊道:「去,把奧利弗大人找來,就說這裡有人在做非法的買賣!」

  戴夫跟其他水手都有點害怕起來,他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要是被抓起來,都沒人願意贖啊……

  「怎麼辦?勞伯先生,他好像要咬著咱們不放了。」

  「讓他去叫人,我們繼續做自己的生意。」

  勞伯坐下繼續等著賣家過來看貨,甚至連挪個位置都沒有。

  在奧利弗帶著一群士兵過來後,那二道販子馬上露出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指著勞伯的鼻子惡狠狠說道:「就是他,奧利弗大人,你可要好好的查他一下!這些外鄉人,手裡的貨不知道是從哪偷來的,說不定身上還帶著瘟疫呢!」

  他仗著自己跟奧利弗有點利益勾結,給勞伯扣上了一頂又一頂帽子,一邊說他非法交易,無證買賣,一邊說他的奴隸有瘟疫,要全部沒收起來!

  如果是別人,奧利弗恐怕已經動手。但看到是勞伯,他一下黑了臉。

  「哦,奧利弗,是你啊,你來得正好。」勞伯蹲坐在石階上,彈掉手裡的菸頭,「這些二道販子在擾亂市場,你應該把他們統統抓起來才對。」

  奧利弗沉著臉,把手向上一揮,「把他們押走!」

  肥得流油的大哈森跟他的手下被士兵們反手叉住後,人都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不,奧利弗大人,你應該抓的不是我,是他們啊……」

  「閉嘴!想死是嗎?押走!」

  奧利弗訓斥一聲,接著,摘下軍帽,放在懷中,朝勞伯恭敬的鞠了一躬,同時將右手招向身後,「勞伯先生,總督有請。」

  大哈森聽到對方原來跟總督有關係,腸子都悔青了!

  「奧利弗!大人們吶!是我沒長眼睛,饒了我這回吧……」


  他雖然有錢,但也只是有點錢而已。在巴貝多,總督就是他們的皇帝!

  大哈森的喊叫聲越來越遠,被士兵們一路押到了地牢那邊。勞伯這時才拍拍褲子起來,然後看向身邊的親隨,交代了一聲:「看來今天是談不成生意了,你們先回船上,我過去一趟。」

  「勞伯先生……」

  「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勞伯揉了下戴夫的臉蛋,因為他很清楚,英王-查理二世很渴望發動第三次英荷戰爭,而作為大英帝國海外殖民地的巴貝多,這裡的總督也不可能會拿他怎麼樣。

  他跟著奧利弗坐上一輛馬車,前往了當地的總督府。

  而弗洛林特跟其他水手則帶著奴隸回到黃金鵜鶘號,斯威夫特看到東西一個也沒賣出去,正想發火,但轉眼見勞伯不在,又詫異地問道:「你們的水手長呢?」

  弗洛林特嘆息一聲:「一群士兵,把他帶走了……」

  「噫!哈!」

  聽到這句話,斯威夫特簡直樂開了花,差點一口痰沒下去,樂壞了都!

  「被帶走了?!」

  「嗯……」

  斯威夫特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他雖然還竭力裝出一副哀傷的樣子,但幾乎人人都能看出他實際上很高興,高興到要瘋掉那種……

  「噢,真是糟糕,可憐的勞伯,怎麼就唯獨他被抓走了呢?看來,我得重新任命一位水手長了,還有二副,財務官這些位置,可一天也不能空缺啊。」

  「勞伯先生不會有事的!」

  戴夫這話,斯威夫特可不愛聽,他變了臉色,這個老東西,巴不得勞伯趕緊出事!

  「噢?不會?你個小傢伙,知道他做的事造成了多大後果嗎!他現在就是一個罪犯,一個國際頭號罪犯!而我們,只有與他撇清關係,才能全身而退!」

  斯威夫特的話,讓一些船員又怕又不安,沒有人想上斷頭台,他們還有大半年沒見到一面的老婆孩子要養呢!

  「所以,你最好機靈點!那些軍官要是再過來,你得告訴他們:我們都跟勞伯的所作所為沒關係。別把我們害死了,知道沒有!」

  他恐嚇著戴夫,但戴夫跑開了,不知躲到哪裡去。

  「這小子,簡直是被寵壞了!連我說話都敢不聽,哼……」

  斯威夫特冷哼一聲,不過,只要勞伯回不來,這艘船上的財產,當然就全部歸他了!

  ……

  勞伯在奧利弗的引見下,進入一座戒備森嚴的城堡,在這裡,他見到了巴貝多的總督-阿特金斯。

  「大人,這位便是我之前說過的,勞伯先生了。」

  奧利弗引見完畢,緩緩退下了。坐在辦公桌後面,一個戴著老花鏡的伯爵老爺,正眯著個眼睛,在艱難地看著船證上的字母。

  「黃金鵜鶘號的水手長,克里斯多夫-勞伯,請坐下吧。格羅恩先生,給這位小伙子,倒一杯咖啡吧。」

  他看起來挺親切的,沒有讓人感到隔閡。

  勞伯便坐下了,同時,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

  只有大門旁邊站著兩個紅衣黑帽的士兵,他們站得筆直,跟雕像一樣,腿邊靠著一桿燧發槍,眼睛都在直視著前方。

  接著,一個同樣頭髮花白,面容和藹,渾身上下都充滿氣質的管家高雅地走了進來。

  他很紳士的彎腰將咖啡遞到勞伯手裡,然後退下兩步,再轉過身走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

  阿特金斯用手帕捂住嘴,咳嗽幾聲後,緩了一口氣:「勞伯,你在幾內亞灣的成就,讓我感到匪夷所思。」

  勞伯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上,端著咖啡吹了吹熱氣,很從容地回道:「這不算什麼成就。」

  「咳咳……咳咳!」

  阿特金斯又咳了起來,勞伯真擔心這老伯爵會咳著咳著咽了氣,那就糟糕了,搞不好自己會被當成刺客哩……

  「但請允許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們這艘商船,不過是一艘二流的販奴船,為什麼你當時會有如此膽量,敢在幾內亞灣與荷蘭人的艦隊抗衡?」

  當阿特金斯聽說這件事時,只覺得難以置信。

  他認為這極有可能是查理二世國王捏造出來的事實,只是為了鼓舞士兵們像這艘商船一樣英勇作戰。或者是荷蘭人偽造的藉口,目的是想讓他們師出有名。


  直到現在,他親眼看到了黃金鵜鶘號,以及指揮它擊沉荷蘭戰船的男人!

  那就說明,這件事,並非是虛構的。

  可勞伯的回答,卻並不玄乎:「沒有為什麼,只是想活命而已。」

  「嚄。」

  阿特金斯站起身,看著這個年輕的小伙子,雙手支撐著拐杖,「但你也帶來了戰火。」

  勞伯喝了口咖啡,「就算沒有我,戰爭一樣會爆發。」

  阿特金斯感到詫異,這個年輕人,竟有如此遠見。他不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奴隸販子,或者是水手!

  「勞伯,我知道你來自羅德島,但看看這裡,我們巴貝多這裡的經濟,並不比你的故鄉那邊遜色。」

  勞伯笑道:「不,羅德島並不是我的故鄉。」

  「嚄。」

  阿特金斯聽到他這樣說,馬上回過頭,也不藏著掖著了,「那你有沒有想過,留在巴貝多發展?」

  勞伯搖了下頭。

  「你可以考慮一下,巴貝多是個很有發展前景的地方,這裡經濟蒸蒸日上,假如你願意加入……」

  「但這裡再好,也只是一座島嶼而已啊。」

  勞伯的話,讓阿特金斯在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野心!

  島嶼,如彈丸之地。經濟再好,再突出,也始終會被空間所局限。

  「假如……你願意留在這裡發展的話。」

  這個老伯爵繼續說道,他從抽屜里拿出一金絲盒子,並從中用雙手捧起來一枚看起來很寶貴的紋章。

  「我會以國王之名,冊封你為這裡的【騎士】!」

  哦,騎士?

  勞伯琢磨了一下,在這個時代,騎士已經沒落,所以這應該只是一個頭銜而已,算是跨入貴族階級的門檻。

  但一個頭銜,就想把他束縛這裡?門都沒有。

  勞伯猜出了阿特金斯的心思,查理二世很欣賞黃金鵜鶘號在幾內亞灣的所作所為,只要把他留下,以後國王有賞,這個老伯爵臉上,也能跟著沾光。

  不僅如此,還有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

  「我在巴貝多,膝下無兒無女。」

  阿特金斯說道,他需要在臨終前找到一個繼承者,但不是一個只貪圖他錢財,巴不得他快點死的繼承者。

  而「騎士」需要具備英雄般的品質,他一直想要培養出一名真正的騎士,好在未來將巴貝多託付給對方,把自己的爵位,也繼承給對方。

  所以,阿特金斯打算試探一下勞伯,看看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假如你願意留下,我會賜予你領地,並讓格羅恩先生,將你培養為一名真正的騎士,成為我的左膀右臂,直到我不在人世,你將可以得到,我的一切。」

  阿特金斯看著勞伯,如果勞伯毫不猶豫的回答「願意」,那足以說明他不是最佳人選。

  這個老伯爵最多只會授予他封號與一小塊領地,讓他在這裡當一名普普通通的騎士,而絕不會把爵位繼承給他。

  但勞伯的回答,卻讓阿特金斯再一次看到了自己年輕時放浪不羈的影子。

  「我,不能留在這裡。」

  勞伯將咖啡放下,站起身來,「不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當伯爵的「乾兒子」,這聽起來很不錯。可是,勞伯不認為他會這麼隨便將遺產全部送給一個外人。而且,勞伯也不想在這裡當英格蘭國王貴族們的一條走狗。

  「沒其他事的話,我走了。」

  勞伯拿上被沒收的船證,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年邁的阿特金斯,「哦對了,你的咖啡很好喝,我還真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飲料呢。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做出這麼好喝的咖啡。」

  阿特金斯抬起手想挽留他,但過了會,還是放了下去。

  這位老伯爵知道,勞伯正如年輕時的自己,不會因為他人的三言兩語,而被束縛在原地。

  在勞伯離開後,他將管家叫到身邊,拿出一份親筆書信,以及那枚亮閃閃的紋章。

  「格羅恩先生,麻煩你代替我過去一趟吧,咳,咳咳,一定要將這份信件,親手交給他手裡……」

  「老爺,請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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