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捉弄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淡薄的窗簾，輕柔地灑在床上。
陳鳴悠悠轉醒，只覺左臂傳來一陣酸麻，像是被千萬根細針輕輕扎刺。他微微動了一下，整條手臂卻像是被死死壓住，麻痹感愈發強烈。
想到工作室還有工作在等著他，他便小心翼翼地把手臂從奕心頭下抽出來，動作輕得如同怕驚擾了一隻沉睡的蝴蝶。可即便如此，還是弄醒了她。
奕心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熟悉又帥氣的臉龐，腦海中瞬間閃過昨晚那些激情又甜蜜的時刻，臉頰「唰」地一下又紅了，她害羞地趕緊捂緊了被子，只露出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陳鳴。
陳鳴甩了甩麻木的胳膊，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奕心這時也意識到自己枕著他的手臂睡了一整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了一句「對不起」，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
「啊？」陳鳴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三個字搞得一頭霧水，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笑著說了句「沒事」，眼神里滿是寵溺。
奕心眨眨眼睛，俏皮地補充：「是對不起，但下次還要枕。」那模樣可愛至極。
陳鳴被她這一下給逗得哈哈大笑，說了句「好」，然後掀開被子，準備起床。
「有事嗎？」奕心看著他的動作，心裡清楚他可能還有工作要忙，眼中閃過一絲不舍，輕聲問道。
「嗯，今天要值班，下班就回來陪你。」陳鳴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目光溫柔得能將人融化，寵溺地說道。
「今晚一起實習的學姐要請我吃晚飯，不如你下班來找我，我們一起吧，剛好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奕心坐起身，滿懷期待地看著陳鳴。
「好。」陳鳴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答應了她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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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處高緯度地區的城市，即便已步入初夏時節，夜晚的微風中依舊裹挾著一絲沁人的涼意。
奕心獨自站在街口，雙手不自覺地抱在胸前，時不時搓搓手臂，她等得有些冷了，好在陳鳴及時出現。
「怎麼不進去等？」陳鳴快走幾步來到她身邊。
「怕你找不到，走吧，師姐說她還要再等一會兒。」奕心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是那個給你介紹工作的師姐嗎？」兩人並肩走著，邊說邊在餐廳里找了一桌空位坐下。
「嗯，師姐明天晚上要開生日派對，可剛好明天有夜班，我就跟她說我來替她。這樣一來，我明天要上一天一夜的班，不過沒關係，師姐平時幫了我那麼多，我也想幫她一回。」奕心解釋道。
「這麼久，身體吃得消嗎？」陳鳴的微微皺眉，還沒等他把關心的話說完，就被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了。
「說什麼呢？」女人的聲音從奕心身後傳來，這聲音鑽進陳鳴的耳朵，讓他莫名覺得熟悉。
「師姐。」奕心聽到聲音，趕忙回身，看到來人，立刻站起身，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師姐款步走到奕心對面坐下，不經意間轉頭，目光掃到旁邊的陳鳴，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僵住了。
「師姐？」看到她愣了神，奕心伸出手，在她眼前輕輕晃了晃。
「聆……薛聆雨。」陳鳴率先打破僵局，喊出了對方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咦，你們認識呀？」奕心好奇地看著兩人，眼中滿是驚訝：「那剛好我就不用介紹了。」
「好久不見……」薛聆雨嘴唇微張，猶豫了許久，最終只吐出這麼一句話，眼神中透著幾分感慨。
陳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也禮貌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見。」
「我們先點菜吧，我一天沒吃東西了。」薛聆雨很快回過神來，試圖用點菜這件事轉移略顯尷尬的氣氛。
這是一家全國連鎖的鐵鍋燉餐廳，招牌菜是排骨豆角鍋，香氣四溢，常常引得食客們垂涎欲滴。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一番，點了一份小鍋，又額外加了一份牛腩。
「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個在我剛入學的時候總找我搭訕的同學嗎？」點完菜後，見兩人都不說話，奕心率先打開了話匣子：「好麻煩的一個人，還好當時有學姐幫我，我們就是那時認識的。」
去年，奕心剛踏入大學校門沒多久，每次下課，總有一個男同學像牛皮糖一樣纏著她搭訕。
被奕心拒絕幾次後，那人仍不死心，依舊厚著臉皮纏著她。
關鍵時刻，薛聆雨挺身而出。
薛聆雨是那人的前女友，看到他騷擾奕心，二話不說，上前就狠狠扇了他一個大嘴巴，直接把他給打懵了。
「我警告你，你再騷擾新生，我饒不了你。」薛聆雨當時霸氣地甩下這句話，拉上奕心轉身就離開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薛聆雨向奕心吐露實情，那人是個大四的學長，是學校里臭名昭著的大渣男。自己曾經就被他迷惑，吃了大虧，這個男的每年都會對像奕心這樣剛入學的懵懂少女下手，用甜言蜜語哄騙她們上鉤。
奕心繪聲繪色地分享完整個故事後，薛聆雨輕輕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落寞，意味深長地說：「可能這就是我的命吧，好的抓不住，壞的停不下。」
說著，鐵鍋燉的定時鬧鐘「叮鈴鈴」響了起來。
服務員聞聲趕來，關了鬧鐘，熟練地向鍋里灑了些蔥花，接著用鍋鏟在鍋里翻了幾下，笑著提示大家可以開吃了。
奕心夾了一塊色澤誘人的牛腩放到陳鳴盤子裡，又夾起一塊香氣撲鼻的排骨放到薛聆雨的盤子裡，然後繼續分享起來。
「後來我就加了學姐的QQ。假期前剛好從她的動態里看到天洪嘉年華酒店招聘實習生的信息，就和學姐商量一起去投了簡歷。」奕心邊說邊吃了口陳鳴給自己夾的排骨。
薛聆雨順著她的話繼續說：「那個酒店在北江最後開發的那塊地皮。這幾年周邊還沒發展起來，所以沒什麼人愛去，這才聘用了在校生。」
「後來假期結束，酒店還一直招不到什麼人，就允許我們兩個在沒課的時候繼續去實習。」奕心補充道。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相聚即是緣，乾杯。」薛聆雨端起酒杯，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神中透著幾分灑脫。
奕心見狀，也把自己的果汁一口氣幹了，然後眼巴巴地望著陳鳴，問：「我說完了我們的事，鳴哥哥，給我說說你們的嘛。」從一開始，她就對兩人的相識充滿了好奇。
陳鳴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介紹起來：「還記得我以前的福利院嗎？她是院長的孫女，我們很小就認識，那時我們……」
「是很好的朋友。」薛聆雨迅速打斷他，眼神微微一閃，接著說：「後來我家裡出了些變故，那之後我們就再沒見過了。」
三人邊吃邊聊，薛聆雨興致頗高，向奕心講起小時候的一些趣事，其中包括一次驚心動魄的經歷。
那年，薛聆雨不小心把陳鳴送給她的娃娃掉到了河裡，陳鳴想伸手去撈，結果身形不穩，不慎落了水。好在那天她的弟弟在附近玩耍，第一時間在河邊找到了救援設施里的游泳圈，及時扔給陳鳴，這才把他救下。
「別看他平時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實際上很熱心腸。」說完故事，薛聆雨還不忘誇讚一下陳鳴。她知道那時的陳鳴很怕水，但還是奮不顧身地去撈了娃娃。
「有嘛？我沒覺得鳴哥哥冷冰冰的呀。」奕心看著陳鳴，眨了眨她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那你真幸運，真羨慕你。」薛聆雨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了一句，眼神里閃過一絲落寞。
夜裡，陳鳴和奕心二人回到家，屋內一片寂靜，趙媛依舊沒回來，這又成了獨屬於他們兩人的夜晚。
趁陳鳴洗澡的間隙，奕心在客廳的柜子里翻找著雨傘，早上運營商發送的暴雨橙色預警簡訊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想著得提前找好傘，以防萬一。
她在柜子里仔細翻找，傘沒找到，卻意外發現一張老照片。
奕心輕輕拿起照片，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幼年時的全家福。
照片的一部分被暗紅色的血漬浸染，顯得有些觸目驚心，那血漬仿佛承載著一段被塵封的痛苦過往。
「找什麼呢？」陳鳴洗完澡，推開洗手間的門，一邊用毛巾擦拭著頭髮，一邊隨口問道。
看到陳鳴出來，奕心像個發現新奇寶藏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把照片展示給他看，然後興致勃勃地介紹說：「這是我的全家福，左邊的是媽媽，右邊的是爸爸，懷裡抱著的就是我咯。媽媽說，那時候我好像才3歲，還沒到記事的年紀，還有……」
陳鳴的目光剛觸及照片，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腦袋「嗡」的一聲，頓感天旋地轉，耳中充斥著尖銳的嗡鳴聲。
照片裡的那個男人，那個徹底改寫他人生軌跡的男人，那張臉，即便時隔多年，依然刻骨銘心，陳鳴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前一秒，奕心還在講述小時候的事，後一秒，她驚愕地發現陳鳴的眼神驟變，變得兇狠凌厲，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可怕模樣，仿佛變了一個人，嚇得她心頭一顫，後面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里，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陳鳴從回憶的深淵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一臉驚恐的奕心，心亂如麻，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
「你、你沒事吧？」還是奕心先打破僵局，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我想起來有些事沒辦完，得回趟公司，你先睡吧。」陳鳴慌亂地找了個理由，隨後手忙腳亂地抓起沙發上的衣物，往身上套，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
「這麼晚了還……」奕心試圖挽留，她察覺到陳鳴的異樣，心裡滿是擔憂。
「很急。」陳鳴粗暴地打斷她，語氣里是掩藏不住的憤怒與急切，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怕自己失控。
穿好衣服，陳鳴奪門而出，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奕心滿心憂慮，匆匆跑到陽台，扶著欄杆，目光緊緊追隨著樓下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里滿是迷茫與無助，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陳鳴如此失態。
陳鳴悠悠轉醒，只覺左臂傳來一陣酸麻，像是被千萬根細針輕輕扎刺。他微微動了一下，整條手臂卻像是被死死壓住，麻痹感愈發強烈。
想到工作室還有工作在等著他，他便小心翼翼地把手臂從奕心頭下抽出來，動作輕得如同怕驚擾了一隻沉睡的蝴蝶。可即便如此，還是弄醒了她。
奕心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熟悉又帥氣的臉龐，腦海中瞬間閃過昨晚那些激情又甜蜜的時刻，臉頰「唰」地一下又紅了，她害羞地趕緊捂緊了被子，只露出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陳鳴。
陳鳴甩了甩麻木的胳膊，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奕心這時也意識到自己枕著他的手臂睡了一整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了一句「對不起」，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
「啊？」陳鳴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三個字搞得一頭霧水，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笑著說了句「沒事」，眼神里滿是寵溺。
奕心眨眨眼睛，俏皮地補充：「是對不起，但下次還要枕。」那模樣可愛至極。
陳鳴被她這一下給逗得哈哈大笑，說了句「好」，然後掀開被子，準備起床。
「有事嗎？」奕心看著他的動作，心裡清楚他可能還有工作要忙，眼中閃過一絲不舍，輕聲問道。
「嗯，今天要值班，下班就回來陪你。」陳鳴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目光溫柔得能將人融化，寵溺地說道。
「今晚一起實習的學姐要請我吃晚飯，不如你下班來找我，我們一起吧，剛好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奕心坐起身，滿懷期待地看著陳鳴。
「好。」陳鳴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答應了她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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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處高緯度地區的城市，即便已步入初夏時節，夜晚的微風中依舊裹挾著一絲沁人的涼意。
奕心獨自站在街口，雙手不自覺地抱在胸前，時不時搓搓手臂，她等得有些冷了，好在陳鳴及時出現。
「怎麼不進去等？」陳鳴快走幾步來到她身邊。
「怕你找不到，走吧，師姐說她還要再等一會兒。」奕心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是那個給你介紹工作的師姐嗎？」兩人並肩走著，邊說邊在餐廳里找了一桌空位坐下。
「嗯，師姐明天晚上要開生日派對，可剛好明天有夜班，我就跟她說我來替她。這樣一來，我明天要上一天一夜的班，不過沒關係，師姐平時幫了我那麼多，我也想幫她一回。」奕心解釋道。
「這麼久，身體吃得消嗎？」陳鳴的微微皺眉，還沒等他把關心的話說完，就被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了。
「說什麼呢？」女人的聲音從奕心身後傳來，這聲音鑽進陳鳴的耳朵，讓他莫名覺得熟悉。
「師姐。」奕心聽到聲音，趕忙回身，看到來人，立刻站起身，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師姐款步走到奕心對面坐下，不經意間轉頭，目光掃到旁邊的陳鳴，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僵住了。
「師姐？」看到她愣了神，奕心伸出手，在她眼前輕輕晃了晃。
「聆……薛聆雨。」陳鳴率先打破僵局，喊出了對方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咦，你們認識呀？」奕心好奇地看著兩人，眼中滿是驚訝：「那剛好我就不用介紹了。」
「好久不見……」薛聆雨嘴唇微張，猶豫了許久，最終只吐出這麼一句話，眼神中透著幾分感慨。
陳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也禮貌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見。」
「我們先點菜吧，我一天沒吃東西了。」薛聆雨很快回過神來，試圖用點菜這件事轉移略顯尷尬的氣氛。
這是一家全國連鎖的鐵鍋燉餐廳，招牌菜是排骨豆角鍋，香氣四溢，常常引得食客們垂涎欲滴。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一番，點了一份小鍋，又額外加了一份牛腩。
「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個在我剛入學的時候總找我搭訕的同學嗎？」點完菜後，見兩人都不說話，奕心率先打開了話匣子：「好麻煩的一個人，還好當時有學姐幫我，我們就是那時認識的。」
去年，奕心剛踏入大學校門沒多久，每次下課，總有一個男同學像牛皮糖一樣纏著她搭訕。
被奕心拒絕幾次後，那人仍不死心，依舊厚著臉皮纏著她。
關鍵時刻，薛聆雨挺身而出。
薛聆雨是那人的前女友，看到他騷擾奕心，二話不說，上前就狠狠扇了他一個大嘴巴，直接把他給打懵了。
「我警告你，你再騷擾新生，我饒不了你。」薛聆雨當時霸氣地甩下這句話，拉上奕心轉身就離開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薛聆雨向奕心吐露實情，那人是個大四的學長，是學校里臭名昭著的大渣男。自己曾經就被他迷惑，吃了大虧，這個男的每年都會對像奕心這樣剛入學的懵懂少女下手，用甜言蜜語哄騙她們上鉤。
奕心繪聲繪色地分享完整個故事後，薛聆雨輕輕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落寞，意味深長地說：「可能這就是我的命吧，好的抓不住，壞的停不下。」
說著，鐵鍋燉的定時鬧鐘「叮鈴鈴」響了起來。
服務員聞聲趕來，關了鬧鐘，熟練地向鍋里灑了些蔥花，接著用鍋鏟在鍋里翻了幾下，笑著提示大家可以開吃了。
奕心夾了一塊色澤誘人的牛腩放到陳鳴盤子裡，又夾起一塊香氣撲鼻的排骨放到薛聆雨的盤子裡，然後繼續分享起來。
「後來我就加了學姐的QQ。假期前剛好從她的動態里看到天洪嘉年華酒店招聘實習生的信息，就和學姐商量一起去投了簡歷。」奕心邊說邊吃了口陳鳴給自己夾的排骨。
薛聆雨順著她的話繼續說：「那個酒店在北江最後開發的那塊地皮。這幾年周邊還沒發展起來，所以沒什麼人愛去，這才聘用了在校生。」
「後來假期結束，酒店還一直招不到什麼人，就允許我們兩個在沒課的時候繼續去實習。」奕心補充道。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相聚即是緣，乾杯。」薛聆雨端起酒杯，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神中透著幾分灑脫。
奕心見狀，也把自己的果汁一口氣幹了，然後眼巴巴地望著陳鳴，問：「我說完了我們的事，鳴哥哥，給我說說你們的嘛。」從一開始，她就對兩人的相識充滿了好奇。
陳鳴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介紹起來：「還記得我以前的福利院嗎？她是院長的孫女，我們很小就認識，那時我們……」
「是很好的朋友。」薛聆雨迅速打斷他，眼神微微一閃，接著說：「後來我家裡出了些變故，那之後我們就再沒見過了。」
三人邊吃邊聊，薛聆雨興致頗高，向奕心講起小時候的一些趣事，其中包括一次驚心動魄的經歷。
那年，薛聆雨不小心把陳鳴送給她的娃娃掉到了河裡，陳鳴想伸手去撈，結果身形不穩，不慎落了水。好在那天她的弟弟在附近玩耍，第一時間在河邊找到了救援設施里的游泳圈，及時扔給陳鳴，這才把他救下。
「別看他平時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實際上很熱心腸。」說完故事，薛聆雨還不忘誇讚一下陳鳴。她知道那時的陳鳴很怕水，但還是奮不顧身地去撈了娃娃。
「有嘛？我沒覺得鳴哥哥冷冰冰的呀。」奕心看著陳鳴，眨了眨她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那你真幸運，真羨慕你。」薛聆雨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了一句，眼神里閃過一絲落寞。
夜裡，陳鳴和奕心二人回到家，屋內一片寂靜，趙媛依舊沒回來，這又成了獨屬於他們兩人的夜晚。
趁陳鳴洗澡的間隙，奕心在客廳的柜子里翻找著雨傘，早上運營商發送的暴雨橙色預警簡訊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想著得提前找好傘，以防萬一。
她在柜子里仔細翻找，傘沒找到，卻意外發現一張老照片。
奕心輕輕拿起照片，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幼年時的全家福。
照片的一部分被暗紅色的血漬浸染，顯得有些觸目驚心，那血漬仿佛承載著一段被塵封的痛苦過往。
「找什麼呢？」陳鳴洗完澡，推開洗手間的門，一邊用毛巾擦拭著頭髮，一邊隨口問道。
看到陳鳴出來，奕心像個發現新奇寶藏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把照片展示給他看，然後興致勃勃地介紹說：「這是我的全家福，左邊的是媽媽，右邊的是爸爸，懷裡抱著的就是我咯。媽媽說，那時候我好像才3歲，還沒到記事的年紀，還有……」
陳鳴的目光剛觸及照片，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腦袋「嗡」的一聲，頓感天旋地轉，耳中充斥著尖銳的嗡鳴聲。
照片裡的那個男人，那個徹底改寫他人生軌跡的男人，那張臉，即便時隔多年，依然刻骨銘心，陳鳴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前一秒，奕心還在講述小時候的事，後一秒，她驚愕地發現陳鳴的眼神驟變，變得兇狠凌厲，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可怕模樣，仿佛變了一個人，嚇得她心頭一顫，後面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里，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陳鳴從回憶的深淵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一臉驚恐的奕心，心亂如麻，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
「你、你沒事吧？」還是奕心先打破僵局，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我想起來有些事沒辦完，得回趟公司，你先睡吧。」陳鳴慌亂地找了個理由，隨後手忙腳亂地抓起沙發上的衣物，往身上套，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
「這麼晚了還……」奕心試圖挽留，她察覺到陳鳴的異樣，心裡滿是擔憂。
「很急。」陳鳴粗暴地打斷她，語氣里是掩藏不住的憤怒與急切，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怕自己失控。
穿好衣服，陳鳴奪門而出，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奕心滿心憂慮，匆匆跑到陽台，扶著欄杆，目光緊緊追隨著樓下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里滿是迷茫與無助，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陳鳴如此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