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惡魔送上的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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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成年的孩子們最為喜愛的活動便是相互追逐打鬧,因而受傷的情況也屢見不鮮。

  這不,此時的天使福利院內,薛遠山正在為一個8歲的孩子包紮傷口。

  「叮咚」,清脆的門鈴突然打破了福利院的寧靜。

  護工們此時都在忙著為孩子們準備午餐,抽不開身,於是薛遠山便放下手中的繃帶,起身親自去開門。

  「薛叔。」看到薛遠山從屋裡走出,來人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周教授?」薛遠山看清來人後,一邊伸手開鎖,一邊略帶驚訝地說道:「你怎麼想到來我這兒了?」

  來人正是臨江市政法大學的在職教授周知文,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女子。

  薛遠山打開大門後,女子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向他淺淺地鞠了一躬,輕聲打招呼道:「薛爺爺。」

  周教授輕輕拍了拍肩上背著的皮包,擠出一絲笑意,說道:「最近得到點好東西,來找叔分享分享。」

  「進去說吧。」薛遠山熱情地側身相讓,客氣地說道。

  「小駱,去陪孩子們玩玩。」周教授扭頭看向身後的女孩,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

  女孩乖巧地點點頭,邁著輕快的步伐朝孩子們那邊走去。

  「哎呦,我們得有多少年沒見了。」薛遠山一邊走著,一邊感慨地寒暄道。

  「28年。」周教授回答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聽到對方這麼一說,薛遠山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僵硬,腳步也微微一頓,緩緩開口:「你記得真清楚啊。」

  「有些事,一輩子都不可能忘,不是嗎?」周教授意味深長地說道。

  薛遠山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手指不自覺地相互搓了搓,努力地尋找著話題,說道:「這麼久沒見,但聽過你不少消息,聽說你都當上大學教授了,真有出息。」

  說著話,兩人已經走到了院長辦公室。薛遠山快走兩步,打開門,邀請周教授和自己進去說。

  坐下後,周教授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從皮包中拿出一疊文件,表情嚴肅,穩穩地放在桌上,推給剛坐下的薛遠山。

  薛遠山抬頭看看他,然後緩緩接過文件,手指微微顫抖著翻開,一頁頁看下去,臉色越發蒼白,嘴唇也不自覺地抖動起來。

  「這麼多年,我一直沒臉去父母的墳前祭拜。」周教授率先打破沉默。

  「是我對不起你們一家人。」薛遠山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低下頭,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不,畢竟當年你不在謀害我們的行列中,你只是沒幫我而已。但前幾年的事,你不該瞞著我。」周教授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指責。

  「當年是叔太懦弱,才讓那群混蛋逃跑了。叔知道錯了,後來叔建了這個福利院,就是希望能幫助更多苦難的孩子。所以當叔知道了那孩子的身世後,更不能告訴你了,叔怕你衝動……」薛遠山的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沒事,當年你沒幫上忙,那現在我請你幫忙,你應該不再會拒絕了吧?周教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問。

  「這……」薛遠山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75歲了,夠本了。我父母加起來都沒你活得久。」周教授邊說邊從皮包里翻找出一瓶茅台、一包中華和一支打火機,然後雙手鄭重地捧著遞給薛遠山:「給叔的見面禮。」

  薛遠山沒有伸手去接,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問:「可孩子們怎麼辦?」

  「明天周末,萬達廣場會有親子活動。明天一早你就讓護工們帶著孩子們去參加。至於以後,有人會安排孩子們去新家。」周教授不緊不慢地說。

  聽到這裡,薛遠山像是遭受了重重一擊,再也說不出話,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只感覺身上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走了,眼神里滿是絕望與無助。

  「人嘛,總要勇敢一次,況且是為了家人。」留下最後一句話,周教授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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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七扭八的街道是江松市獨有的特色。據說,當年歐洲人在這裡開發建設教堂,所有街道都要以教堂為中心向外延伸,以保證在高處俯瞰時,教堂和街道看起來像是發射光芒的太陽。

  姜楠被這些狹窄的道路搞得頭疼不已,腳在油門和剎車之間來回切換。

  今天一早,姜楠就去了新生心理諮詢工作室,可惜撲了個空,她要找的人已經離職了。


  於是,她決定開車去天使福利院碰碰運氣。

  剛剛,姜楠不經意間瞥見遠處的街道濃煙滾滾,看樣子,似乎是某個地方燃起了大火。她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這會兒,煙霧雖已消散了些許,想來火勢是得到了初步控制,可她的擔憂卻絲毫未減。

  繞過最後一條蜿蜒曲折的街道,姜楠耳邊由遠及近傳來消防的警笛聲。她頓感大事不妙,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方向盤,心裡暗自祈禱,但願自己所擔心的可怕事情千萬別發生。

  車子急速轉過彎,繞過最後一棟遮擋視線的高樓後,姜楠的眼前赫然出現了火災現場。

  那慘烈的景象讓她瞬間有些失神,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踩剎車這一基本動作。

  就在車子即將與消防車來個「親密接觸」的千鈞一髮之際,「嘟」的一聲鳴笛如一道凌厲的警鐘,將她從恍惚中硬生生地拉回現實。她猛地一腳踩下剎車,終於在撞到消防車前險險剎停。

  姜楠慌亂地推開車門,匆匆向火災現場方向走去,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她手忙腳亂地從包里掏出手機,顫抖著撥通了宋睿的電話,聽筒緊貼耳邊,眼神中滿是焦急。

  此時,宋睿正在局裡參加表彰大會。

  舞台上燈光璀璨,即將上台接受表彰的他,滿心激動與自豪。

  就在這時,手機不合時宜地振動起來,他看到姜楠的來電顯示,毫不猶豫,第一時間接了起來。

  「爺爺他……」姜楠語帶顫抖地開口。

  表彰大會現場人聲鼎沸,嘈雜喧鬧,宋睿根本聽不清姜楠的話,但從她那顫抖的語調中,敏銳地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心急如焚地問道:「楠楠,發生什麼事了?你別慌,慢慢說!」

  與此同時,從已經被撲滅的火場中,兩名救援人員神色凝重,步伐沉重地抬著一個擔架緩緩從姜楠身邊路過。

  擔架上,赫然躺著一具焦黑的屍體,散發著刺鼻的焦糊味,令人觸目驚心。

  姜楠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那具焦屍,身形猛地一僵,儘管她極力克制情緒,可眼淚還是沒忍住,流了下來。

  「爺爺……爺爺可能、可能出事了,福利院著火了。」姜楠帶著哭腔說。

  聽到姜楠的話,宋睿如遭雷擊,腦袋「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手中的手機差點滑落,身體晃了晃,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表彰會現場正迴蕩著呂局長雄渾有力的聲音:「有請一隊副隊長宋睿上台發表感言。」

  台下掌聲雷動,宋睿掀開舞台上的幕布,不顧一切地向劇場外狂奔而去,腳步凌亂,帶起一陣風。

  身後傳來趙海龍焦急的叫喊聲:「小宋,你幹什麼去?!」

  趙海龍還想起身去追,卻被一個陌生的中年男警員按住了肩膀。

  「趙隊,先別管別人的事了,讓我們來談談你自己的……」中年警官亮出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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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宋睿心急火燎地趕到福利院時,現場的消防車已經全部撤離,只剩下幾輛警車閃爍著刺目的燈光,將四周照得通明。松南區的幾個民警正神色嚴肅地在福利院內仔細排查起火原因,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宋睿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那輛醒目的紅色保時捷911。

  此刻,姜楠正坐在駕駛席上,雙手交疊在方向盤上,頭無力地枕在手臂上,雙肩不住地劇烈抽搐,顯然是在哭泣。

  宋睿快步走過去,抬手輕輕敲了敲車窗。

  姜楠聽到聲響,緩緩抬起頭,淚眼朦朧中看見是宋睿來了,忙伸手打開了車門。

  宋睿俯下身子,雙手扶著姜楠的肩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檢查了一遍,眼中滿是關切,隨後輕聲問道:「有沒有受傷?」

  姜楠無力地搖搖頭,張開雙臂,像個受傷的孩子般抱住宋睿的腰,將臉上的淚水肆意地擦在他的衣服上,哽咽著說:「沒有,我剛來的時候,火已經熄滅了,但是他們抬出來一具焦屍,好像是爺爺。我已經給叔叔阿姨打電話,讓他們去辨認了。」

  宋睿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聲音低沉而堅定地緩緩開口:「你在這裡休息,我去裡面看看。」

  姜楠卻伸手緊緊拉住他的胳膊:「我和你一起。」

  宋睿沒有拒絕,帶著她走到警戒線旁,向站崗的民警出示了證件,隨後俯身小心翼翼地拉起警戒線,和姜楠一起緩緩走了進去。


  福利院的外部結構大體還算完整,焚毀最為嚴重的地方,是院長辦公室。那裡曾堆滿了各類書籍和資料,無一不是易燃物,如今已化作一片焦黑的廢墟。從損毀程度初步推斷,基本可以確定這裡就是起火點。

  要知道,福利院這片區域前不久剛順利通過了消防的年檢,但凡不合格的場所,早就被責令停業整頓了。

  況且這裡住的全是孩子,向來是消防檢查的重中之重。

  就在前段時間,這裡甚至還組織了一場消防演習。按常理說,是絕不可能燃起這樣的大火的。

  經過一番調查,二人發現院長辦公室內的滅火器,以及門外牆上的滅火器,均完好無損,都是可以正常使用的,然而令人費解的是,卻都沒有絲毫的使用痕跡。

  「可能是人為縱火。」先前進入現場的一位警員面色凝重,跟宋睿二人分析道:「我們在辦公室地面仔細收集到一些碎片,已經緊急送檢了。我猜測,應該是打火機的碎片。」

  「院長辦公室隔壁的廚房煤氣閥處於關閉狀態,顯然縱火的人並不想造成太大的損失。」另一名警員接著補充分析說:「進水的總閘和消防栓也被人蓄意關了,這說明縱火的人企圖拖延時間,不希望火太早被撲滅。」

  此時,一位身著夾克的便衣警察快步走來,輕輕拍了拍宋睿的肩膀,神色凝重地說:「我已經叫人調取了街對面的監控,可現場痕跡實在太少了,先回局裡再說吧。」

  松南分局內,氣氛壓抑得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夕。

  死者家屬剛來辨認過屍體,結合DNA報告,可以確定,死者正是福利院院長薛遠山。

  這一消息如同重磅炸彈,瞬間讓整個分局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因為,剛剛來辨認屍體的不是別人,正是市局副局長薛康和他的夫人張淑婷,而死者正是薛康的父親。

  死者如此特殊且敏感的身份,無疑給松南分局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一時間,所有正在休假的警員都被緊急召回,全員投入到緊張的調查之中,分局內燈火通明,忙碌異常。

  等各項報告陸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

  痕跡檢驗科的報告率先出爐。報告顯示,現場排除有第二個人行動的痕跡。現場殘留的碎片經確認,是打火機受熱爆炸後殘留的,而火是從檔案櫃開始燒起來的。

  法醫報告緊隨其後。報告顯示,死者肺部吸入大量灰塵,身上僅有燒傷痕跡,胃容物以及血液中沒檢測出任何藥物成分,可以確認死者是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被活活燒死的。

  此時,姜楠正陪著張淑婷在分局走廊上等待結果。薛康剛剛被松南分局局長李愛民請進了辦公室。

  宋睿則一直堅守在技術科,和那裡的警員一起目不轉睛地查看著案發現場的監控,試圖從蛛絲馬跡中找出真相。

  監控畫面顯示,午前,薛遠山,目送護工們帶著孩子們離開後,就獨自一人在院子裡進進出出,忙碌不停。

  不久後,一名郵遞員騎著電瓶車慢悠悠地來到福利院門前,薛遠山神色平靜地將一份文件交給他後,轉身走回屋裡,之後便再也沒出來過。

  大概過了10分鐘左右,面向街面的窗戶中開始隱隱出現火光,起初只是微弱的閃爍,可轉眼間,火勢便如猛獸般迅速蔓延到整棟房子。

  「查查這個郵遞員。」宋睿指著監控,對旁邊的警員說。

  「不用了。」門口傳來姜楠的聲音,此時她手裡正拿著一封信,是薛遠山寫的。就在剛剛,郵遞員按照他的要求,把文件送到了松南分局。

  宋睿打開信封,裡面是爺爺的遺書:

  康兒,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估計正在松南分局為我的死因忙活呢。別查了,是我自己不想活了,這是我想了很久才做的決定。

  康兒啊,我年輕時犯了太多錯,這些錯就像扎在心裡的刺,一直折磨著我。我建這個福利院,就是想彌補過錯,可這麼多年,心裡的坎兒還是過不去,每晚都被噩夢纏著。我實在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才走了這一步。我這人最怕給你們年輕人添亂。你大哥在外地忙生意,要是回不來,你別怪他。你們是親兄弟,以後得互相幫襯。

  睿兒,我記性不行了,都快忘了上次見你啥時候。就記得你帶著女朋友來過一回。那姑娘心眼好,會哄孩子,小朋友們都喜歡。希望你們能成,好好過日子。

  健兒,不管你來不來送我最後一程,我都不怨你。你弟弟他們家花不上什麼錢,我就把攢的那點錢都轉給你了,給你和聆雨的生意搭把手。我活著的時候,沒看到你倆和好,這是我最大的遺憾。要是有機會,你們兄弟倆把話說開,別再僵著。


  聆雨啊,你爸那脾氣有點急,你多擔待著點兒,平日裡多操操心照顧好他,千萬別跟他置氣。爺爺盼著,你們爺倆的生意順順利利,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到時候,爺爺在天上瞅著,也能安心了。

  健兒、康兒、聆雨、睿兒,我走了,你們往後好好過日子,平平安安的。

  薛遠山絕筆

  看到這裡,宋睿眼眶一熱,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走廊外,一陣急促的跑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此刻的沉靜。一名警員神色匆忙,手上緊緊攥著一張報告單,一路小跑著進來。他徑直跑到宋睿跟前,喘著粗氣叫道:「兄弟,推斷結果出來了,是……是自殺。」

  2008年8月31日,薛遠山去世的第三天,天空陰沉沉的,仿佛也在為這位老人默哀。宋睿身著素服,神情哀傷地在爺爺的葬禮上忙碌著。不多時,他瞧見大伯一家人匆匆趕來。薛健一看到老爺子的遺像,「撲通」一下直直地跪了下去,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兒子不孝,回來晚了」之類的自責話語,聲音哽咽,涕淚橫飛,一旁的家人趕忙上前攙扶,卻也被他甩開,執意要多跪一會兒,以贖未盡孝道之罪。

  葬禮現場莊嚴肅穆,來了很多人,有家裡的一眾親戚,他們面容悲戚,或低聲啜泣,或默默抹淚;有老爺子生前志同道合、相談甚歡的朋友,他們神情凝重,眼中滿是對老友離去的不舍;還有這些年受過老爺子恩惠的孤兒們,他們雖年幼,卻也懂得感恩,一個個眼眶通紅,靜靜佇立,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惹人憐。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都在等葬禮的主持人到場,好讓老爺子體面地走完這最後一程。

  宋睿正沉浸在悲痛之中,不經意間抬眼,注意到角落裡姜楠正和一個男人交談。他微微一愣,定睛一看,原來是陳鳴,便強打起精神,走過去和他打了聲招呼:「陳鳴,很久沒見了。」那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卻仍努力擠出一絲禮貌的笑意。

  陳鳴見到他,臉上浮現出一抹尊重與同情,禮貌地點了點頭,語氣誠懇地說:「你爺爺的事,很遺憾,節哀順變。」

  宋睿沒有再多言語,只是微微點頭示意。反而是姜楠,眼眶紅腫,繼續著剛剛和陳鳴的話題,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與自責:「所以,如果我沒去找你,再早到一點,也許爺爺就不會死。」

  陳鳴見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個大哥哥般安慰道:「不是你的錯,別太自責了,有些事不是你能改變的。」說罷,他下意識地遠遠望了一眼站在薛健旁邊的女人,眼神里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而後便準備轉身離開,剛抬腳,卻又被宋睿叫住了。

  「誒,對了,陳鳴,你有兄弟嗎?」宋睿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脫口而出。這問題問得有些突兀,連他自己都微微一怔。

  陳鳴先是疑惑地看了看姜楠,又把目光投向宋睿,眼中滿是不解,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道:「沒有,你們為什麼這麼問?」

  宋睿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看了看姜楠,明白剛才對方也問過同樣的問題,於是訕訕地回了一句「隨便問問」後,就揮了揮手,放陳鳴離開了。

  姜楠的目光順著陳鳴離開的方向看去,只見靈堂門口,一個一身黑衣的女孩身姿婀娜,悄然出現,她快步走到陳鳴身旁,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二人並肩,一同離開了這充滿哀傷的現場,身影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父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出了殯儀館,女孩神色平靜,從包里不緊不慢地拿出一張紙條,遞給陳鳴。

  陳鳴接過紙條,展開迅速掃了一眼,眉頭微微一蹙,隨即又恢復了平靜,隨手將紙條丟進了垃圾桶,那紙條在空中打了個旋,落入桶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紙條上寫的是:見面禮你收到了,是時候還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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