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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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欣微微仰起頭,眼眸靈動,眼角的餘光似有若無地掃過小道士,那模樣像是一隻狡黠的小狐狸。她的雙眉輕輕挑起,眉宇間儘是藏不住的調皮勁兒。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足以令世間男子心動神搖的迷人弧度,輕啟朱唇,聲音婉轉如鶯啼:「看來我說得讓你無話可說,那你以後可得聽我的哦!小道士,我家可是遠在天邊呢,我是來這尋找未來夫婿的。瞧,這是我第一次踏足此地,對這裡的一切既陌生又好奇,萬一遇上壞人該怎麼辦?附近好像也沒有什麼旅店可以落腳,要不我就暫時在這裡住上一段日子吧,等我的腳傷痊癒再繼續我的旅程!你說好不好,好不好嘛。」那語調里滿是撒嬌的軟糯味道,恰似春日裡最甜膩的花蜜,仿佛能直直地滲進人心裡,融化最堅硬的心防。

  說罷,她還煞有介事地對著那皎潔的月光舉起右手,神色莊嚴,宛如在進行一場無比神聖的宣誓:「如果我有半句謊言,就讓我一頭撞死在你的懷裡!」那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小道士一聽這話,頓時面露驚恐之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張,半晌才顫聲問道:「原來你竟是來尋短見的啊!若你決意求死,何苦非要倒在我懷中?換一處地方豈不更好?」楚欣見他這般模樣,越發嬌柔地撒嬌道:「小道士,小道士,你就應允我吧,好不好嘛?」小道士被她纏得實在無奈,只得長嘆一聲,最終妥協道:「罷了,既然你如此堅持,便留下安心養傷便是。我並不強求你對我有何承諾,只需你在此不尋短見即可。」

  楚欣得了應允,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放心吧,我不會自殺的。我會在這裡好好調養身體,絕對不需要你擔心。」她好奇地圍著小道士打轉,像是在審視一件稀世珍寶,見他似乎並不想多言,楚欣眼珠一轉,主動找起了話題。

  「小道士,這麼大的道觀就你一個人嗎?我怎麼沒看到其他道士啊!要是這裡只有你一個人,那我以後就來陪你吧!」她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兩人未來相處的美好畫卷,那光芒璀璨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小道士聽到這個問題,身形微微一滯,眼神中悄然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鬱,仿若一片烏雲悄然遮住了原本晴朗的天空。他微微低下頭,目光有些迷離,似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低聲道:「實際上,我自出生起便與父親相依為命,對於母親的面容,我從未得見。無數個夜晚,我向父親詢問,為何母親不在我們的身邊,而父親總是以一種平靜得近乎冷漠的語調回答我,『時機成熟之時,你自然會與母親相見。』十年前,父親帶我來到這座靈犀觀,囑咐我在此靜候一位關鍵人物——一個手臂上刻有與我相同樹葉刺青的命運之人。我們被宿命之線緊緊相連,註定要共同踏上一段充滿艱難險阻的旅程,直至永遠。」

  小道士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往那火堆里添了一些乾柴。火星子隨著他的動作跳躍起來,映照著他的臉龐。他抬起頭,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兒楚欣,眼中帶著一絲疑惑:「看你這身衣服挺值錢的,你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吧,怎麼會來到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呢?再說啦,你怎麼也不帶幾個家丁呢?自己一個人出來多危險啊!你這一路也挺難的吧!」

  楚欣聽了這話,鼻尖猛地泛起一陣酸澀,眼眶中瞬間盈滿了淚珠,像是兩汪即將決堤的清泉,在眼眶中輕輕打著轉兒,卻始終倔強地未曾滑落。她微微仰起頭,輕輕按揉著那雙已泛起紅暈的眼眸,試圖將那股酸澀強壓下去。片刻之後,一抹豁然開朗的笑容在她唇邊綻放,那笑容如晨曦初破曉雲,明媚而又充滿希望,仿佛所有的陰霾都在這一瞬間被驅散得無影無蹤。

  「我自幼便在父親的寵愛下成長,他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依靠。儘管家中財富豐厚,生活奢華無比,我卻從未感受到真正的快樂。那些向我示好的公子哥兒們,無一不是為了家族的聯姻利益而來,他們的眼神中從未有過真摯的情感。我厭倦了成為權力遊戲的一顆棋子,於是決定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命運。」楚欣的聲音微微顫抖,像是在訴說著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又像是在宣洩著心中多年來的憤懣與委屈。

  「我埋頭苦練武藝,決心用力量證明自己的價值。每當有媒人上門提親,我便毫不猶豫地將其擊退,久而久之,我的威名遠播,整個大晉王朝的青年才俊們都聞風喪膽,對我敬而遠之。父親常安慰我說:『孩子,你的白馬王子終會出現的,他會穿越千山萬水來到你身邊。』」楚欣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憧憬,那是對自由愛情的嚮往,對命運的不屈抗爭。

  「懷揣著這份信念,我騎上我最心愛的駿馬,踏上了尋找真愛的旅程。歷經風雨,跨過山川,終於,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和地點,我遇到了你。這不正是命中注定的奇蹟嗎?如果不是天意安排,我們怎會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楚欣的目光緊緊鎖住小道士,眼中滿是深情,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眼前這個略顯青澀的少年。

  小道士聽了她這一番話,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下巴都差點掉到地上。他心中暗暗思忖道:「這位姑娘的病可不輕啊!竟然讓馬兒帶著她去找夫婿,走到哪裡算哪裡?倘若她誤入佛寺,難不成還想逼和尚還俗不成?」這些念頭在他心裡像水車一般飛速轉動,可他卻不敢說出口。畢竟,他的臉上現在還火辣辣地疼著呢,剛剛被楚欣那突如其來的「告白」弄得暈頭轉向,此刻仍心有餘悸。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不知不覺間,夜已深沉。四周靜謐得只剩下火堆燃燒時發出的輕微噼啪聲和彼此的呼吸聲。困意漸漸襲來,他們的聲音越來越低,語速越來越慢,最終,在這寧靜而又祥和的氛圍中,緩緩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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