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往事流轉,在卿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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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路的另一側是王本卿望而不能往的一排房子,門前靠近路旁的是一排行道樹,那邊陌生且路途危險,從小到大雖然一直看著它們但卻幾乎沒去過幾次,常常是無數次隨著過往車輛望過去,搖擺著左右視野,向右扭頭,朝著街道方向,毫無憧憬地迎著初升的朝陽,它似從天河流下一般,格外地清澈的紅,從周環泥濘的他的身旁射過,在消逝歲月的緩慢尺度上留下了片刻的安逸。

  隨著眼睛一合一開,王本卿回過頭來向西看去的過程中,太陽跟著家裡客廳鐘錶上的時針一起飛速轉動,大地上的陽光由青黃變為橙黃,由橙黃變為淡黃,最後視線從淡黃的地面移向西去,天空中的雲朵由青紅到暗紅的變化,王本卿也不知道為什麼喜歡張望,就單單是干望著就能夠消耗心神,接受自身渺小,感受此方天地,無知的衡量自身價值,但又怎麼會有答案呢!

  王本卿置身天地之中,突然時空流轉,以他為原點漸漸螺旋起來,眼睛一合一開之間,左右多起幾處依靠別人原建房而興建的人家,逐漸從十幾處增加到二三十處,其中還多了一座四罐的加油站,與馬路對應形成了一排平行的集聚地——付鄉;同時從家門到馬路之間的路面由泥巴變成了水泥,路面之上人去風來,雨覆雪蓋後又消去。他心想著,時間過的真快啊。十年的時間,足夠讓一棵稚嫩樹苗成長為不懼風雨的大樹了。

  一合一開之間,王本卿眼睛前重見了這個家庭十年間的哀怒喜樂,欲求不滿時父親的呵斥,知錯不改時母親的寵溺,懶床不起時爺爺帶來的早飯,家裡擴建時自己遞過去的一磚一瓦,地基增高時的破土重建。也就在三年前,本卿考上了研究生,一切正欲向好的一面發展之時,爺爺突然意外辭世的噩耗,在他的生命節點上重重地刻下了一筆,讓他開始觸及生命的盲區——死亡。世人都說死亡並不可怕是因為它沒有在你我熟悉的人身上發生,當它來臨之際,確是那麼觸不及防,讓人無可奈何,空留遺憾。

  王本卿朝著街道口走去,看著路邊趕早的學生,看到車站進城的大人,看著街邊賣菜的商販,看到前方歸家的遊子,看著看著,就看到自己放浪形骸的童年,看到自己苟且自卑的模樣,看到自己不屈奮起的爭鬥,看到日後流浪的遠方。曾幾何時,他在自家門前地上寫著——不做第一不罷休,曾幾何時,他感受到個人命途的微小,曾幾何時,雖未成第一但卻成了無數個第二,不完美的達到了他的B計劃。

  空虛的遺憾,讓本卿開始思考,給他留下傷疤的世人是否還值得他重視,空虛的彷徨,在他快速發展的生命旅程上修建了一座碼頭供他停靠思考,可笑的空虛讓他思考人生的本質是什麼,是自我的感受,還是旁人的認可?這註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思考,因為人生之複雜,非人力所能思也。

  往事如煙盡入喉,常有遺憾恨相逢,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燃烽火戲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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