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溫情
我們從車上下來,給司機大哥付了車費,司機大哥在略作寒暄之後也就駕車離去。
這時,太陽已經有半個頭掉進了山肚子裡。
剩下的半個太陽,像是一個倔強的老人,仍要用她所剩不多的溫熱,繼續注視著這煙火人間,不肯離去。
我早上在上火車之前,趁著空隙就給家裡面打過電話,並讓我爸媽轉告成亮媽,今天我和成亮要回家。
我下車的時候向成亮的家門口瞟了一眼,那時還沒人。
等給司機大哥付完錢,轉過身時,看見成亮媽已經站在門口,一臉溫柔地笑看著我們。
成亮也看到了他的母親,但是此時的他卻沒有了剛才在路上幫助人的雷厲風行,他的腳步很慢——我看到他似乎是在磨蹭、似乎是在害怕。
我略微一想,明白了他的心態。
於是我先向成亮媽走了過去,親切地和她說道:「二大媽,我哥回來了!」
成亮媽把視線從成亮的身上收回,溫和地對我說:「謝謝你啊,鵬子。」
我連忙表示道:「謝什麼啊,二大媽,是我哥幫我幫得多,要說謝也應該是我謝我哥才對!」
成亮媽聽到這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她的眼睛亮了一霎,而後又恢復平靜。
成亮家和我家雖然不是血親,但是從我們祖輩開始,兩家就已經是鄰居。我爺爺和成亮爺爺的關係好,然後我爸和成亮爸也是髮小,再到我和成亮,幾十年下來,雖然我們身在農村,但也是妥妥的世代交好。
這時候,成亮媽看著我向我家走去的時候,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對我說道:「對了,鵬子,你爸媽和你妹都去地裡面扳烤菸去了,他們讓你回來以後燒火做飯,但是現在太晚了,我看你們一直沒回來,做飯的時候就把你們的一起準備上了——晚上你們一家都到我家來吃飯。」
我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二大媽,這太麻煩您啦!」
成亮媽今天好像很開心,眼裡的喜悅,我已經好久沒有從她的眼裡看到了。
她還是用溫柔的聲音說:「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啊,他爸走的時候,還不是你爸陪著我東奔西走的才.......」
說到這裡,成亮媽突然住了嘴,用眼角里露出的光偷瞟了一眼已經走到近前的成亮。
成亮卻也沒什麼異樣,他走到了母親面前,然後用一種和他母親一樣溫柔的聲音,輕聲說道:「媽......我回來了......」
我看到成亮媽略略揚起了頭,似乎是怕什麼東西從眼眶裡掉出來。
略微過了一陣,她又把頭低下,然後對成亮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的兒子......回來了!」
她這一次的聲音里,多了些許嘶啞,有了一絲強壓的哭意,其餘的全是高興。
聽到這裡的我,鼻樑處突然有酸酸的感覺,我就轉過了身,然後對成亮和成亮媽說道:「二大媽,哥,你們先聊,我先回家去看一下。」
成亮媽叫住了我,把我家的鑰匙遞給我,我拿鑰匙的時候,匆匆一瞥間,看到成亮媽的眼睛裡有水霧在擴散。
我沒有再去看成亮,拿了鑰匙回了家,把時間留給了這對已經9年多沒有見過面的母子。
......
沒過多久,我爸就趕著牛車,牛車上拉著一車新扳的烤菸,我媽和妹跟在車的後面,他們帶著一身的疲憊,但是眼裡卻滿是收穫的喜悅,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他們看我正在生火卻沒有做飯,我爸就問:「怎麼現在才生火,是不是路上遇到什麼事情回來晚了?」
我心裡不禁吐槽:知子莫若父啊,竟然這都能猜到!
我看到我媽和我妹也正盯著我看,然後我就把在火車站為了給滄桑男人趙高才找回錢的事情經過,簡略地告訴了他們。
聽了我說的話,我媽先是說道:「做好事我不攔你,但是要注意保護好自己,之前就聽說昭城火車站扒手多,而且好像有團伙,出門在外,可千萬不能被盯上了,不安全!」
天下的母親都一個樣,別人都關心你賺不賺錢,有沒有出息,做好事有沒有幫助到別人,而母親永遠只關心你的健康、安全。
我心裡想著這些,開口對母親說道:「媽,你放心吧,我和亮子哥一起,有照應呢!」
我妹聽到我說到成亮,我話音剛落下就插嘴問道:「哥,亮子哥回來了嗎?我可是好多年沒見他了呢!以前他帶著我們一起上山撿菌子,摘白果,刨地糖果,他都把最好的給我吃......」
聽著妹妹的話,我也想起了那些年,成亮帶著我們一群小夥伴,一起在大山里瘋跑,翻山越嶺地找菌子、抓鳥、攆野兔,特別是春夏之際,山上漫山遍野的白果坪、野桑樹,我們就像一群過境的土匪一樣,把甘甜可口的野果全都裝進肚子裡。
而成亮無疑是我們一群人的頭兒,指揮著我們東奔西跑,帶領著我們行軍作戰。
想到這些,我仿佛把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的所有煩悶全都拋出了腦子裡,然後懷著愉悅的心情調侃我妹:「當然啦!哎呀呀......聽到你亮子哥回來,連你親哥也不不要了,這是親妹不是?」
我妹叫元欣怡,聽說我媽在醫院生她的時候,隔壁床剛好請一個老先生為他家的新生兒取名,正在這個時候我妹出生了,所以我爸媽也就順便請老先生給我妹取了這個名字,意為喜悅、快樂,每天都生活在歡聲笑語之中。
我妹也確實給我們帶來了許多的歡樂,但對於我來說,也給我帶來了不少的鬱悶時刻。
她特別喜歡她的名字,讀書以後,時不時就拿她的名字和我的作比較,總是說她的名字好聽。
一來二去之間,我竟也鬱悶地覺得她的名字比我「元鵬」的名字好聽,還深刻得多,這讓我一度抱怨我爸媽,編排他們不公平,取名的時候重女輕男!
當然,鬱悶的時刻還不止在名字上,還比如此刻——她聽完我說的話,白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說道:「人家亮子哥小時候什麼好吃的東西都給我吃,什麼好玩兒的東西都給我玩兒,而你整天就欺負我,連吵個嘴都不讓我,你還想和亮子哥比?你怎麼想的那麼那麼美呢?」
自從元欣怡上小學高年級以後,每次吵嘴都是我輸。此時我也就只能捂著我的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狀。
元欣怡看到我這幅樣子,一如既往地「咯咯......」笑出聲,我媽和我爸也跟著笑。
我正想著要怎麼扳回一局,這時成亮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他顯然聽到了剛才我妹和我吵嘴的話,也略帶笑意的說道:「山叔,嬸,小欣,我媽叫你們到家裡去吃飯。」
感謝各位追到此處的朋友,感謝你們喜歡小舟的初試拙作,鑑於近期的復盤思考,現做出以下決定:本書暫停更新。
暫定更新不是小舟放棄了,而是需要時間沉澱和輸入,以期帶來更好的內容!
我喜歡看小說,現在也熱愛上了寫小說。
就像納瓦爾說的那樣——沒有人比你自己更能成為你自己。找到你的興趣以及真正熱愛的東西,把時間和精力投入進去,你就能成為你自己。
所以,為了成為自己,我需要時間反思和沉澱、輸入和消化。
就在這個平台,就是這個ID,還是「羽文飛舟」,我還會捲土重來。
再次感謝讀到此處的朋友,謝謝你們的喜歡!江湖路遠,希望你們也能找到自己熱愛的東西!
我們,江湖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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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亮也看到了他的母親,但是此時的他卻沒有了剛才在路上幫助人的雷厲風行,他的腳步很慢——我看到他似乎是在磨蹭、似乎是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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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亮媽今天好像很開心,眼裡的喜悅,我已經好久沒有從她的眼裡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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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亮卻也沒什麼異樣,他走到了母親面前,然後用一種和他母親一樣溫柔的聲音,輕聲說道:「媽......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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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欣怡看到我這幅樣子,一如既往地「咯咯......」笑出聲,我媽和我爸也跟著笑。
我正想著要怎麼扳回一局,這時成亮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他顯然聽到了剛才我妹和我吵嘴的話,也略帶笑意的說道:「山叔,嬸,小欣,我媽叫你們到家裡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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