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警署度日
次日楊長林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緩緩地踏進了警署別動隊的大門。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卻令他瞠目結舌、怒不可遏。只見一群人歪戴著帽子，帽檐斜斜地遮住了半張臉，嘴裡還肆無忌憚地叼著香菸，煙霧繚繞之中傳來他們嘻嘻哈哈的打鬧聲。
這些人的行為舉止如此粗俗不堪，哪裡有半點警察別動隊應有的紀律和威嚴！
楊長林心中暗罵道：「這哪是什麼別動隊啊，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純粹就是一群盤踞在警署內的幫派分子罷了！」
看著他們滿口污言穢語，毫無顧忌地大聲喧譁，還有那散漫至極的動作姿態，楊長林只覺得滿心厭惡，對這群所謂的「同事」充滿了深深的不屑。
儘管內心早已翻江倒海，但楊長林深知自己初來乍到，不能輕易表露情緒。
於是，他強忍著心頭的鄙夷，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向那群人打招呼道：「各位大哥好！」
這時，其中一個嘴裡叼著菸捲、流里流氣的士兵斜睨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問道：「嘿，小子，你幹嘛的！幹嘛的！知不知道這裡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隨便進來的地方！」
楊長林趕忙陪著笑臉解釋道：「大哥好！小弟是新來報到的，是何偉平隊長叫我過來的。」
聽到這話，那個痞里痞氣的士兵稍稍收斂了一些囂張的氣焰，點了點頭說道：「哦？原來是何隊讓你來的呀。那行吧，你去二樓第一間辦公室找何主任就行了。」
楊長林如蒙大赦般連忙道謝：「謝謝大哥指點！」然後便匆匆忙忙朝著樓梯走去，一刻也不想多待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到了二樓碰到何偉平，何偉平倒是熱情得超乎尋常，親自帶著楊長林來到自己寬敞卻雜亂的辦公室，臉上堆著笑說道：「楊長林啊，以後你就在這外屋待著，有事兒我叫你。這警署別動隊啊，以後有你的好處。」
楊長林強忍著心中的反感，面無表情地點頭應和著：「好嘞，何隊長，全聽您的安排。」
何偉平滿意地拍了拍楊長林的肩膀，笑著說道：「只要你好好干，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然而，楊長林表面上雖然唯唯諾諾地應承著，可心底里卻早已開始暗暗揣測起這位何隊長的真實意圖來。趁著工作中的短暫閒暇時光，楊長林不動聲色地展開了對別動隊內部情況的暗中調查。
經過一番細緻入微的觀察與打聽，他驚訝地發現，別動隊裡的大部分辦公室居然都是空蕩蕩的，幾乎看不到人影出沒。
原本應該熙熙攘攘、忙碌不堪的辦公區域如今顯得異常冷清，只有寥寥數人還堅守在崗位之上。更令他感到震驚的是，經過進一步深入了解之後才得知，整個別動隊實際留駐隊部的人員竟然連十個人都不到！而其他那些隊員們，則全都被派遣到了租界一帶充當所謂的探子。
可是，當他仔細探究這些探子的底細時，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原來，這些所謂的探子根本就不是什麼訓練有素、精明能幹之人，反而大多是一些整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無賴混混，甚至還有不少是靠偷雞摸狗為生的雞鳴狗盜之徒。
面對如此錯綜複雜的局面以及別動隊這般烏煙瘴氣的現狀，楊長林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起來：「照目前的情形來看，這個別動隊純粹就是一個外強中乾的花架子罷了。我可得加倍小心謹慎才行啊，千萬不能稀里糊塗地被他們給拉下渾水，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隨後的幾天，楊長林每天按時規律地上班。在警署里，他常常是泡上一杯熱茶，坐在窗邊，看似悠閒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卻在思考著如何獲取有用的情報。偶爾他也會和門衛老王頭下下棋，消磨一下時間。
老王頭是個憨厚的老頭，棋藝不精卻十分好勝。這一天，兩人又下起了棋。
老王頭一邊走棋一邊說：「楊老弟，你在這別動隊裡可得小心點，這些人都不是善茬。」
楊長林笑著說：「王大哥，我知道，這不就跟您下下棋，圖個樂呵。」
老王頭搖搖頭：「唉，這世道亂啊。」
楊長林附和道：「誰說不是呢。」
這日子過得看似悠閒自在，實則楊長林的內心從未放鬆過警惕。
這一天，王國良在法租界那個煙霧繚繞、喧鬧嘈雜的賭場裡。他眯著眼睛，在人群中穿梭，尋找著可以下手的目標。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竟然是林剛。
王國良心中一驚，暗自嘀咕：「這傢伙怎麼在這兒？」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向身旁的兩個中年男人微微點頭示意。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輕聲問：「怎麼辦？」
王國良壓低聲音說：「先別輕舉妄動，跟著他。」
那兩個中年男人也是訓練有素，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三個人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在賭場裡遊走，心裡卻都在盤算著下一步的動作。
山上有月正在辦公室里忙碌著，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接起電話，聽完村下正濃的匯報，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先不要打草驚蛇，派人悄悄地跟蹤他，一定要找到軍統的巢穴！這可是我們一網打盡他們的好機會！」
村下正濃在電話那頭急切地說道：「課長，跟蹤需要不少人手，咱們這邊人手可能不夠，能不能從別動隊調些增援過來？
山上有月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說道：「別動隊那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行，容易走漏風聲壞事。還是動用特高課本部的人員吧，但行動一定要小心，千萬別引起法租界巡捕房的注意。要是惹出麻煩來，可不好收場。」
村下正濃連忙應道：「是，課長，我明白了。」
下班後的楊長林哼著歡快的小調，邁著輕鬆的步伐往家走。一路上，他和熟悉的鄰居們熱情地打著招呼，笑容滿面。
「張大媽，今兒個天氣不錯啊！」
「李大爺，您身子骨還硬朗吧？」
鄰居們也都熱情地回應著他。
快到家的時候，楊長林在胡同口遇到了吳曉旭。吳曉旭穿著一身樸素的衣服，頭髮隨意地挽在腦後，看到楊長林，眼中露出驚訝的神情，問道：「楊長林，聽說你在警署當日語翻譯啦？」
楊長林坦然回應道：「是啊，剛去沒幾天。」
吳曉旭苦笑著說：「哎呀，我這日子過得可慘了。之前找的那個舞廳老闆又跑了~~！工作又沒了，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楊長林安慰道：「別著急，慢慢再找唄。」
吳曉旭接著說：「哪有那麼容易啊，這世道，找份工作太難了。」
說著說著，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抬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嘴巴。
楊長林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她的手，問道：「曉旭，你這是幹啥？」
吳曉旭帶著哭腔說：「我恨我自己沒本事，不過長林你在警察署上班，我以後遇到麻煩，你可得幫忙，上海現在越來越亂了！」
「那也不能自殘啊！你這自己給自己來一下子幹嘛！....」
「要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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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卻令他瞠目結舌、怒不可遏。只見一群人歪戴著帽子，帽檐斜斜地遮住了半張臉，嘴裡還肆無忌憚地叼著香菸，煙霧繚繞之中傳來他們嘻嘻哈哈的打鬧聲。
這些人的行為舉止如此粗俗不堪，哪裡有半點警察別動隊應有的紀律和威嚴！
楊長林心中暗罵道：「這哪是什麼別動隊啊，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純粹就是一群盤踞在警署內的幫派分子罷了！」
看著他們滿口污言穢語，毫無顧忌地大聲喧譁，還有那散漫至極的動作姿態，楊長林只覺得滿心厭惡，對這群所謂的「同事」充滿了深深的不屑。
儘管內心早已翻江倒海，但楊長林深知自己初來乍到，不能輕易表露情緒。
於是，他強忍著心頭的鄙夷，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向那群人打招呼道：「各位大哥好！」
這時，其中一個嘴裡叼著菸捲、流里流氣的士兵斜睨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問道：「嘿，小子，你幹嘛的！幹嘛的！知不知道這裡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隨便進來的地方！」
楊長林趕忙陪著笑臉解釋道：「大哥好！小弟是新來報到的，是何偉平隊長叫我過來的。」
聽到這話，那個痞里痞氣的士兵稍稍收斂了一些囂張的氣焰，點了點頭說道：「哦？原來是何隊讓你來的呀。那行吧，你去二樓第一間辦公室找何主任就行了。」
楊長林如蒙大赦般連忙道謝：「謝謝大哥指點！」然後便匆匆忙忙朝著樓梯走去，一刻也不想多待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到了二樓碰到何偉平，何偉平倒是熱情得超乎尋常，親自帶著楊長林來到自己寬敞卻雜亂的辦公室，臉上堆著笑說道：「楊長林啊，以後你就在這外屋待著，有事兒我叫你。這警署別動隊啊，以後有你的好處。」
楊長林強忍著心中的反感，面無表情地點頭應和著：「好嘞，何隊長，全聽您的安排。」
何偉平滿意地拍了拍楊長林的肩膀，笑著說道：「只要你好好干，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然而，楊長林表面上雖然唯唯諾諾地應承著，可心底里卻早已開始暗暗揣測起這位何隊長的真實意圖來。趁著工作中的短暫閒暇時光，楊長林不動聲色地展開了對別動隊內部情況的暗中調查。
經過一番細緻入微的觀察與打聽，他驚訝地發現，別動隊裡的大部分辦公室居然都是空蕩蕩的，幾乎看不到人影出沒。
原本應該熙熙攘攘、忙碌不堪的辦公區域如今顯得異常冷清，只有寥寥數人還堅守在崗位之上。更令他感到震驚的是，經過進一步深入了解之後才得知，整個別動隊實際留駐隊部的人員竟然連十個人都不到！而其他那些隊員們，則全都被派遣到了租界一帶充當所謂的探子。
可是，當他仔細探究這些探子的底細時，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原來，這些所謂的探子根本就不是什麼訓練有素、精明能幹之人，反而大多是一些整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無賴混混，甚至還有不少是靠偷雞摸狗為生的雞鳴狗盜之徒。
面對如此錯綜複雜的局面以及別動隊這般烏煙瘴氣的現狀，楊長林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起來：「照目前的情形來看，這個別動隊純粹就是一個外強中乾的花架子罷了。我可得加倍小心謹慎才行啊，千萬不能稀里糊塗地被他們給拉下渾水，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隨後的幾天，楊長林每天按時規律地上班。在警署里，他常常是泡上一杯熱茶，坐在窗邊，看似悠閒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卻在思考著如何獲取有用的情報。偶爾他也會和門衛老王頭下下棋，消磨一下時間。
老王頭是個憨厚的老頭，棋藝不精卻十分好勝。這一天，兩人又下起了棋。
老王頭一邊走棋一邊說：「楊老弟，你在這別動隊裡可得小心點，這些人都不是善茬。」
楊長林笑著說：「王大哥，我知道，這不就跟您下下棋，圖個樂呵。」
老王頭搖搖頭：「唉，這世道亂啊。」
楊長林附和道：「誰說不是呢。」
這日子過得看似悠閒自在，實則楊長林的內心從未放鬆過警惕。
這一天，王國良在法租界那個煙霧繚繞、喧鬧嘈雜的賭場裡。他眯著眼睛，在人群中穿梭，尋找著可以下手的目標。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竟然是林剛。
王國良心中一驚，暗自嘀咕：「這傢伙怎麼在這兒？」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向身旁的兩個中年男人微微點頭示意。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輕聲問：「怎麼辦？」
王國良壓低聲音說：「先別輕舉妄動，跟著他。」
那兩個中年男人也是訓練有素，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三個人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在賭場裡遊走，心裡卻都在盤算著下一步的動作。
山上有月正在辦公室里忙碌著，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接起電話，聽完村下正濃的匯報，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先不要打草驚蛇，派人悄悄地跟蹤他，一定要找到軍統的巢穴！這可是我們一網打盡他們的好機會！」
村下正濃在電話那頭急切地說道：「課長，跟蹤需要不少人手，咱們這邊人手可能不夠，能不能從別動隊調些增援過來？
山上有月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說道：「別動隊那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行，容易走漏風聲壞事。還是動用特高課本部的人員吧，但行動一定要小心，千萬別引起法租界巡捕房的注意。要是惹出麻煩來，可不好收場。」
村下正濃連忙應道：「是，課長，我明白了。」
下班後的楊長林哼著歡快的小調，邁著輕鬆的步伐往家走。一路上，他和熟悉的鄰居們熱情地打著招呼，笑容滿面。
「張大媽，今兒個天氣不錯啊！」
「李大爺，您身子骨還硬朗吧？」
鄰居們也都熱情地回應著他。
快到家的時候，楊長林在胡同口遇到了吳曉旭。吳曉旭穿著一身樸素的衣服，頭髮隨意地挽在腦後，看到楊長林，眼中露出驚訝的神情，問道：「楊長林，聽說你在警署當日語翻譯啦？」
楊長林坦然回應道：「是啊，剛去沒幾天。」
吳曉旭苦笑著說：「哎呀，我這日子過得可慘了。之前找的那個舞廳老闆又跑了~~！工作又沒了，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楊長林安慰道：「別著急，慢慢再找唄。」
吳曉旭接著說：「哪有那麼容易啊，這世道，找份工作太難了。」
說著說著，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抬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嘴巴。
楊長林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她的手，問道：「曉旭，你這是幹啥？」
吳曉旭帶著哭腔說：「我恨我自己沒本事，不過長林你在警察署上班，我以後遇到麻煩，你可得幫忙，上海現在越來越亂了！」
「那也不能自殘啊！你這自己給自己來一下子幹嘛！....」
「要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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