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請君入甕
見他這麼說了，老孫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主動斟滿了酒，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坐著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二人漸漸打開了話匣子，李雲鶴和老孫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一杯酒下肚後，李雲鶴問道：「老孫，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老孫咽下嘴裡的燒雞，問道：「什麼好消息？」
李雲鶴盯著老孫，低聲道：「關於你那女婿王有金的死，我已經查清楚了……」
老孫驚訝道：「哦？是怎樣？」
李雲鶴端起酒杯，和老孫碰了一下，說道：「這個王有金確實是病死的。」
老孫放下酒杯道：「此話當真？」
李雲鶴認真地說：「千真萬確，村里人都傳言王孫氏和李仁私通，密謀毒害王有金，我看這事純屬子虛烏有，你猜我如何得知？」
老孫伸長了脖子問道：「願聞其詳。」
李雲鶴煞有介事地說：「我去李仁家裡看了，他常年喝藥，那藥的作用是……專治不舉。」
老孫恍然大悟，李仁中年依然無子，原來是因為身患隱疾，所以絕無可能和自家女兒私通。
他端起酒杯說道：「李老弟，人言可畏啊，你不知道二里村的人背地裡說的那些難聽話，我聽了別提有多難受，這張老臉真不知道往哪擱！」
「這杯酒我敬你，感謝你替我閨女，也替我查明真相，還我一家清白！」
說罷，他舉杯一飲而盡，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李雲鶴也舉杯飲盡，隨手抓起一把茴香豆，放進嘴裡慢慢嚼著，甜辣鮮香，回味無窮，原來這酒店裡的客人們，喜歡茴香豆不是沒有理由的。
「孫大哥。」李雲鶴突然來了興致，笑著問道，「你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幾種寫法嗎？」
老孫聞言一愣，茫然道：「幾種寫法？不就那一種麼？」
李雲鶴笑了笑，用手指蘸著杯中酒，在桌上寫下了「茴」字的四種寫法。
「看著沒？有四種寫法。」
「李老弟，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這一個字有這麼多寫法。」老孫眼裡又多了一份敬意，說道，「真羨慕你們讀書人，知道的這麼多。」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哦對，我想起來了，叫深藏不露。」
李雲鶴哈哈一笑，借著這個話頭說道：「孫大哥，咱們認識多久了？」
老孫不知他話中是何用意，抬頭思索了一陣，說道：「有好幾年了吧……」
李雲鶴點點頭笑道：「好幾年，竟然這麼久了。你剛才說深藏不露，讓我忽然覺得好像一點也不了解你。」
老孫有些發愣，兩手攤開道：「李老弟，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好了。」
李雲鶴把他的手按了回去，低聲說道：「孫大哥，你別犯脾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還有什麼奇事？」老孫聞言又把身子探了過去。
李雲鶴走出房門左右看了看，確保無人後，關上房門回來坐下，一手擋著嘴對他耳語道：「亨通酒鋪頗為可疑，明天一早我就稟報大老爺，將一干人等收押，用枷鎖枷了，上大刑，三百殺威棍下，不信不說實話。」
他便將今天在亨通酒鋪里產生的種種懷疑說了出來，那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老孫聽罷，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李老弟，你這心眼兒我就是再活八輩子也趕不上，這回我是真的服了你了，如果老弟不嫌棄，以後我孫大勝就聽你的。」
李雲鶴握著他的手高興地說道：「孫大哥你太客氣，就這麼說定了……」
二人執手相談，推杯換盞，在這寂靜的深夜，頗有一種相見恨晚之感。
街上響起打更的梆子聲，不知不覺，壇中酒已去了一半，二人皆喝得臉紅脖子粗，說話大舌頭。
李雲鶴站起身，扶著牆說道：「今天這酒怎麼這麼好喝……咦，孫大哥，你怎麼變成了兩個人，來……我們再來……喝……」
話沒說完，李雲鶴兩腳一軟，倒在地上。
老孫連忙起身扶他坐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多次確認他喝醉不省人事以後，便低聲說道：「李老弟，哥哥對不住了！」
他轉身出了門，順手將門從外面鎖了，跟值夜的衙役打過招呼，便徑直飛奔回家。
一路上，老孫的酒勁被那冷風一吹，直感天旋地轉，雙腳如踏在雲端一般柔軟。
不知過了多久，他到得家裡，匆匆忙忙收拾細軟，便直奔亨通酒鋪。
老孫來到酒鋪的後院，在院門輕輕叩了幾下。
沒有回應。
他又叩了長三下，短兩下，不多時，院裡響起腳步聲，門後有人問道：「誰？」
老孫捏著嗓子說道：「白蓮下凡。」
門後有一人回道：「萬民翻身。」
老孫著急地說道：「錢掌柜，鷹犬出洞，猛虎歸山。」
門後面掌柜聲音顫抖著問道：「現在走？」
老孫急的聲音都變了：「現在不走，等到何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掌柜的說：「好，你先進來，我收拾一下。」
院門開了。
老孫見院內亮著數十隻火把，人影幢幢，個個都是官差打扮，嚇得酒意頓時清醒大半，定睛看去，帶頭人不是李雲鶴又是誰？心道此番事情已然敗露，趕緊扯呼。
哪知他剛要轉身，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他團團裹住，幾名衙役三下五除二把他捆成了一個粽子，抬到院裡，丟在李雲鶴腳下。
李雲鶴拿著火把靠前察看，認真打量了半天，驚叫出聲來：「啊！老孫，原來是你！原來真的是你！」
「哈哈！哈哈哈！」他說著說著便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隱隱有了哭腔。
「老孫啊，枉我把你當兄弟，你現在讓我真的好失望。」李雲鶴大手一揮，喝道，「全部帶回去！」
「是！」眾衙役齊唰唰地答應，把老孫連同酒鋪內一干人等全部押回衙門關起來，待天明聽候審問。
李雲鶴回到家時，已是子夜時分，小倩正坐在床頭納鞋底，伴著淡黃的燈光昏昏欲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二人漸漸打開了話匣子，李雲鶴和老孫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一杯酒下肚後，李雲鶴問道：「老孫，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老孫咽下嘴裡的燒雞，問道：「什麼好消息？」
李雲鶴盯著老孫，低聲道：「關於你那女婿王有金的死，我已經查清楚了……」
老孫驚訝道：「哦？是怎樣？」
李雲鶴端起酒杯，和老孫碰了一下，說道：「這個王有金確實是病死的。」
老孫放下酒杯道：「此話當真？」
李雲鶴認真地說：「千真萬確，村里人都傳言王孫氏和李仁私通，密謀毒害王有金，我看這事純屬子虛烏有，你猜我如何得知？」
老孫伸長了脖子問道：「願聞其詳。」
李雲鶴煞有介事地說：「我去李仁家裡看了，他常年喝藥，那藥的作用是……專治不舉。」
老孫恍然大悟，李仁中年依然無子，原來是因為身患隱疾，所以絕無可能和自家女兒私通。
他端起酒杯說道：「李老弟，人言可畏啊，你不知道二里村的人背地裡說的那些難聽話，我聽了別提有多難受，這張老臉真不知道往哪擱！」
「這杯酒我敬你，感謝你替我閨女，也替我查明真相，還我一家清白！」
說罷，他舉杯一飲而盡，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李雲鶴也舉杯飲盡，隨手抓起一把茴香豆，放進嘴裡慢慢嚼著，甜辣鮮香，回味無窮，原來這酒店裡的客人們，喜歡茴香豆不是沒有理由的。
「孫大哥。」李雲鶴突然來了興致，笑著問道，「你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幾種寫法嗎？」
老孫聞言一愣，茫然道：「幾種寫法？不就那一種麼？」
李雲鶴笑了笑，用手指蘸著杯中酒，在桌上寫下了「茴」字的四種寫法。
「看著沒？有四種寫法。」
「李老弟，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這一個字有這麼多寫法。」老孫眼裡又多了一份敬意，說道，「真羨慕你們讀書人，知道的這麼多。」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哦對，我想起來了，叫深藏不露。」
李雲鶴哈哈一笑，借著這個話頭說道：「孫大哥，咱們認識多久了？」
老孫不知他話中是何用意，抬頭思索了一陣，說道：「有好幾年了吧……」
李雲鶴點點頭笑道：「好幾年，竟然這麼久了。你剛才說深藏不露，讓我忽然覺得好像一點也不了解你。」
老孫有些發愣，兩手攤開道：「李老弟，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好了。」
李雲鶴把他的手按了回去，低聲說道：「孫大哥，你別犯脾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還有什麼奇事？」老孫聞言又把身子探了過去。
李雲鶴走出房門左右看了看，確保無人後，關上房門回來坐下，一手擋著嘴對他耳語道：「亨通酒鋪頗為可疑，明天一早我就稟報大老爺，將一干人等收押，用枷鎖枷了，上大刑，三百殺威棍下，不信不說實話。」
他便將今天在亨通酒鋪里產生的種種懷疑說了出來，那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老孫聽罷，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李老弟，你這心眼兒我就是再活八輩子也趕不上，這回我是真的服了你了，如果老弟不嫌棄，以後我孫大勝就聽你的。」
李雲鶴握著他的手高興地說道：「孫大哥你太客氣，就這麼說定了……」
二人執手相談，推杯換盞，在這寂靜的深夜，頗有一種相見恨晚之感。
街上響起打更的梆子聲，不知不覺，壇中酒已去了一半，二人皆喝得臉紅脖子粗，說話大舌頭。
李雲鶴站起身，扶著牆說道：「今天這酒怎麼這麼好喝……咦，孫大哥，你怎麼變成了兩個人，來……我們再來……喝……」
話沒說完，李雲鶴兩腳一軟，倒在地上。
老孫連忙起身扶他坐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多次確認他喝醉不省人事以後，便低聲說道：「李老弟，哥哥對不住了！」
他轉身出了門，順手將門從外面鎖了，跟值夜的衙役打過招呼，便徑直飛奔回家。
一路上，老孫的酒勁被那冷風一吹，直感天旋地轉，雙腳如踏在雲端一般柔軟。
不知過了多久，他到得家裡，匆匆忙忙收拾細軟，便直奔亨通酒鋪。
老孫來到酒鋪的後院，在院門輕輕叩了幾下。
沒有回應。
他又叩了長三下，短兩下，不多時，院裡響起腳步聲，門後有人問道：「誰？」
老孫捏著嗓子說道：「白蓮下凡。」
門後有一人回道：「萬民翻身。」
老孫著急地說道：「錢掌柜，鷹犬出洞，猛虎歸山。」
門後面掌柜聲音顫抖著問道：「現在走？」
老孫急的聲音都變了：「現在不走，等到何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掌柜的說：「好，你先進來，我收拾一下。」
院門開了。
老孫見院內亮著數十隻火把，人影幢幢，個個都是官差打扮，嚇得酒意頓時清醒大半，定睛看去，帶頭人不是李雲鶴又是誰？心道此番事情已然敗露，趕緊扯呼。
哪知他剛要轉身，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他團團裹住，幾名衙役三下五除二把他捆成了一個粽子，抬到院裡，丟在李雲鶴腳下。
李雲鶴拿著火把靠前察看，認真打量了半天，驚叫出聲來：「啊！老孫，原來是你！原來真的是你！」
「哈哈！哈哈哈！」他說著說著便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隱隱有了哭腔。
「老孫啊，枉我把你當兄弟，你現在讓我真的好失望。」李雲鶴大手一揮，喝道，「全部帶回去！」
「是！」眾衙役齊唰唰地答應，把老孫連同酒鋪內一干人等全部押回衙門關起來，待天明聽候審問。
李雲鶴回到家時，已是子夜時分，小倩正坐在床頭納鞋底，伴著淡黃的燈光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