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應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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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運轉全力,腳程極快,不多時,便到了按察司。

  他跳上高牆,只見按察司後宅內一片黑暗、寂靜,只有幾個高高掛起的燈籠,隨風輕輕搖擺。

  他頓覺棘手,也不知道甄不南入住何處?

  他左右觀察,腳尖一點,身形飄起,落入最高的一處閣樓之上,盤膝而坐。

  事到如今,只能用這個笨辦法了......

  卻說,岳不群雖然跟暗中夜探客棧的三人,動手極短,但卻將整座客棧驚動。

  不一會兒,整座客棧燈火亮起,呼喊聲響起,亂成一團......

  日出東方,晨曦輕撫,金輝灑落。

  甄不南從客房中推門出來,喊醒依然睡眼稀鬆的小華,和小花三人一起,在院中,面對東方站定,準備行功練氣。

  突然,他面前陡然多出一人,他心頭大驚!

  他登時後退一步,將小華和小花,攔在身後,同時摸向腰間。

  「師弟,勿慌!」

  甄不南眯著眼睛,透過晨輝,定睛一看,正是岳不群。

  他心頭一松,呼出一口氣,輕笑道:「師兄,好興致啊......」

  突然,他注意到岳不群身上衣袍沾滿露水,頓時面色一變,急問道:「師兄,你昨夜已經到了?」

  岳不群故作瀟灑,輕撫衣袖,笑答:「師弟,師兄武林中人,餐風露宿乃是常事,無需掛懷。」

  「小花,快去找下人送來衣袍,讓你師伯更衣。」

  「小華,你去伙房要熱水,讓你師伯漱口、潔面,沏茶卻寒。」

  甄不南各自吩咐小花,小華,隨後側身,伸手相引,道:「師兄,請入屋內暫坐,請!」

  「師弟客套了!」

  岳不群嘴上客氣,心中滿意,不妨他閣樓頂吹風一宿,緩步入內。

  按察司內,僕從不少,很快便有丫鬟,端來嶄新內外衣物;另有一隊丫鬟,各自端著臉盆、牙具、茶壺等,隨侍一旁。

  岳不群雖貴為武林中一派掌門,卻也未有經歷過,這等豪奢生活。

  不過他內心沉穩,絲毫不亂,待更換衣物後,暗中留意甄不南。

  牙粉刷牙,白巾敷面,清茶漱口,他不緊不慢,比甄不南慢上一步,一一行之......

  「甄兄,你昨夜可是偶感風寒?」

  卻是呂公子聽得下人匯報,甄不南今早多要了一套衣物更換。

  他以為是甄不南昨夜受寒,趕緊前來,半路又聽下人匯報,說安排貴客的院中,憑空又多出一人。

  他躊躇一陣兒,還是硬著頭皮過來,明知故問道:「這位是......」

  「呂兄,我來為你介紹!」

  甄不南起身,站立兩人中間,互為引薦,「這位是我在華山閉門苦讀時,認得的師兄,武林中大名鼎鼎的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岳不群。」

  「師兄,這是我的知交好友,呂弘文,乃是按察使家的二公子。」

  「哈哈,呂兄,你昨日調笑我膚色紅潤,唇紅齒白。我也無需瞞你,確是習練華山派氣功之故。」

  甄不南神秘一笑,「你來猜猜,我岳師兄,今年庚歲幾何?」

  呂弘文與岳不群相互拱手見禮後,聞言,仔細端詳對面的中年男子。

  其人面如冠玉,鬚髮烏黑,身穿儒袍,溫和儒雅,完全不像他印象中,行裝怪異,放蕩不羈的江湖中人,反而更像一個教書先生......

  至於年歲麼?

  既然甄不南如此說,肯定是年歲頗大,他故意往多了說:「甄兄,莫不是,岳先生,已經過了不惑之年?」

  孔子曰: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

  甄不南「哈哈」大笑,道:「錯矣!」

  岳不群淺淺而笑,輕捋頜須,說道:「小友謬讚,我早已過知天命之年,待過幾年,則要耳順矣。」

  「啊!」

  這下可真的大大出乎呂弘文的意料。

  五十歲已經可以自稱老夫,兒孫滿堂。

  此人年近六十,竟然一絲白髮都沒有?


  就如他呂家,是幾代簪纓(zanying)的官宦之家,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善養生,重調養,年過五十者,也沒這般發黑如玉,無有皺紋者。

  不要說五十,年過四十者,也無這般年輕......

  武林人士他不在乎,可懂得保養長壽之人,那是一定要好好招待的。

  呂弘文頓時大喜,招來管家,吩咐下去:「速速備餐,我要與甄兄,岳先生同席。」

  席間,呂弘文熱切不已,不斷討教,岳不群是如何保養的。

  岳不群坦言,華山派秘傳氣功,源自道家,為全真教真傳,玄門正宗,自有養生之道......

  勤練不綴,內功有成,自是容顏難老。

  呂弘文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態度更加殷切,中午特意安排上好的酒席招待。

  席間更有呂弘文的父親,兵部右侍郎、右僉(qian)都御史兼陝西按察使呂鳴珂,抽空前來溫切幾句,讓岳不群更是受寵若驚。

  他整個人暈暈乎乎,身體微微顫抖,險些沉不住氣,灑了杯中酒。

  這是真正的大人物,整飭西北兵備,防備蒙古,麾下十幾萬兵馬.......

  席間,呂弘文偶然問起,岳不群是何時進的按察司後宅?

  岳不群酒後飄飄然,隨口答道:「子時三更,追趕匪人到此。」

  「為護衛大人安危,防範宵小,不群忍風受寒,端坐於府內最高閣樓之頂。」

  呂弘文,嘴巴張的大大的,遲遲未能合攏,腦袋轉向甄不南。

  甄不南心說:你看我幹嘛?

  呂弘文「咕嘟」一聲,吞咽口水,說道:「那是家姐閣樓......家姐還未出閣!」

  「甄兄,你得負責!」

  「啊!」

  甄不南大驚失色,呆立當場.......

  他剛欲轉身逃離,被呂弘文一把拉住衣袖,「哈哈,看把你嚇的......騙你的!」

  隨後,向岳不群輕聲說道:「岳先生,你從來沒有踏上過那座閣樓!」

  聲音雖輕,卻如同晨鐘暮鼓,一下子將岳不群驚醒,「是!」

  「哈哈,岳先生乃是我,邀請甄兄時,一併邀請,盛情難卻,一同住進我按察司的。」

  「是極!是極!」

  之後兩天,岳不群就順勢跟甄不南住在一起,每天耐心向呂弘文傳授,華山派氣功。

  兩日後,八月初九寅時,長安城東南方向,一片燈火閃耀,猶如星落凡間,正是貢院所在。

  陝西承宣布政使司,六府之地,所有鄉試資格的秀才、監生,手提筆墨乾糧,按照各地所屬,站在貢院大門前。

  排隊解衣、解發、被官兵搜身後,步入貢院,尋到所在號房,坐等開考。

  「咚咚咚!」三聲炮響,大門落鎖。

  貢院內,有官兵手持考題,來回走動。

  甄不南定睛一看,嘴角上揚。

  題目是:「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

  甄不南胸有成竹,直接下筆:「聖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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