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玄門
岳不群夫妻臥房之中，寧中則梳洗已畢，見岳不群仍背手站立窗前，吹著山風，默默遙看窗外天聲峽中的黑暗，問道：「師兄，在想什麼？還不歇息麼？」
岳不群並不回頭，反問道：「都安置好了？」
「嗯，」寧中則坐立梳妝檯前，摘下髮簪，解開頭飾，輕笑道：「這幾人是沾床就睡。」
「看來今天這場廝殺，還是嚇的他們不輕，身心俱疲。」
「不過也好，之前看小師弟談吐無恙，我還擔心他是不是鐵石心腸？呵，原來只是你們讀書人善於裝模作樣......」
突然，寧中則動作一頓，緩慢問道：「師兄，是不是我今日貿然出言，提議代師收徒，讓你為難了？」
「我......」
「非也！非也！」岳不群轉過身，連忙溫言安慰道：「師妹何出此言？」
「師弟他，手無縛雞之力，卻能帶著兩名幼童，臨危不亂，以弱勝強，打殺了那幾個兇狠的私鹽販子，豈是一般的酸腐儒生？」
「此等人物，待他日，借得風起，扶搖直上，必是你我夫婦之幸！」
「師兄，那你怎麼？」
岳不群拉著寧中則的手，一起坐到床邊，沉吟一會兒，說出心中憂慮：「師妹，你是不知，適才我為師弟他運功療傷。」
「最後，竟然探得他體內有一股內力，雖淺薄，但連綿泊泊，既韌且堅，絲毫不下於我派紫霞功。」
「分明是練有道家極上乘的高明內功啊......」
看著寧中則皺眉不語，他又繼續道：「還有，你記得師弟在大殿中與最後一人廝殺時，看似頗為狼狽的翻滾麼？」
寧中則遲疑的點點頭。
岳不群苦笑道：「現在細想來，那分明有一種上乘身法的影子！」
「待我們從鎮岳宮中回返登山時，我留意到：師弟他，腳下輕盈靈巧，不論功力，其身形、步法，實在你我之上！」
寧中則顰眉蹙額，俄而，緩緩問道：「師兄，您是擔心師弟已有高明傳承，日後，難以歸心我華山派？」
「不錯！」
一時間，臥房陷入寂靜。
寧中則不斷思索、回憶當時鎮岳宮中情形，突然眼睛一亮，問道：「師兄，你猜，師弟他為什麼一直跟高蓬頭，討要全真教的內功和劍法？」
岳不群皺眉搖頭，「這也正是我苦惱、疑惑之處。」
寧中則展顏一笑，道：「師兄，你是當局者迷！碰見了知見障啦！」
「哦，師妹，你說。」
寧中則正色道：「師兄，你習武練氣幾近四十載，我派最高內功心法——「紫霞功」你幾時練成的？」
「近年......是了！原來如此！」岳不群被寧中則提醒，終於想通，心結盡去，「哈哈」大笑：「想來師弟必是偶然得到一份高超傳承，但他無人指點，入門艱難。」
「對，應當是全真教的失傳絕學。」
「不錯，越是上乘內功，越是不易修煉，入門艱難是其一；時刻有走火之危，如走鋼絲是其二......」
岳不群心有戚戚，感慨道：「若不是我派先輩二十年前折損一空，無人指點、看護，我又豈能耗費如此之久，才練成「紫霞功」......」
他怔怔道：「是了，怪不得我給師弟他療傷之時，感覺其經脈的損傷像是走火入魔後造成的。」
寧中則滿目柔情，柔夷反手握住岳不群，柔聲道：「師兄，這些年苦了你了。想來華山先輩們，泉下有知，見我華山派如今生氣勃勃，也會欣慰有加。」
「師妹，你果然是我的賢內助！」
兩道人影漸漸合二為一，「師兄......關窗。」
岳不群長袖一揮，灌注內力，捲動窗扇，「啪」的關上窗戶。
「師兄，你的紫霞功更加精深了......」
良久之後，寧中則想到一事，溫言提醒道：「師兄，你日後指點師弟武功之時，可千萬不要有窺覷、謀算他傳承的想法。」
「師弟剛入我華山派，對我們所知不多。咱們將心比心，真心相待，待師弟他日後主動提及才好......」
「若是焦急操切，惹得反目離心，反而不美......我觀他志在官場，對武功絕學，也不會像武林中人那麼看重......」
岳不群緊了緊懷中的寧中則，鄭重道：「師妹，你提醒的是，師兄我醒的。」
「紫霞功我才剛剛練成，正當勇猛精進之時，哪裡還有餘力窺覷其他高深內功？」
「嗯......」
第二日，寧中則早早起床，如同雨後桃花，更添三分嬌艷。
見到令狐沖大清早的送來兩葫蘆猴兒酒，不免又訓斥他一番，讓他趕緊把劃破的衣服換掉，再去帶弟子們做早課練功。
接下來幾日，甄不南搬到鎮岳宮中長住下來，也終於從還虛子手中拿到全真教內功，跟岳不群傳授的華山派氣功一比照，粗一看，還真差不多就是一回事。
皆是「呼吸運氣之法，靜坐慮斂之術。」
「思定則情忘，體虛則氣運，心死則神活，陽盛則陰消。」
練到極深處，行走坐臥，皆可運功。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玄門內功進展緩慢，厚積薄發，卻無走火入魔之憂？
也明白為什麼全真教的《先天功》會失傳？《九陰真經》為什麼會引得武林中人哄搶？
玄門內功，修性了命，固本培元，以壯大生命元氣為己要。行氣時，自然而然遊走全身經脈，根據時辰不同，或是十二正經，或是奇經八脈，逐漸滋養周身經脈，延年益壽。
故而岳不群都快60歲的人，還跟甄不南前世里善於保養的明星差不多，竟然像是40歲左右的中年人。
而旁門功法則不同，或是偏重幾條經脈為主，或是劍走偏鋒，獨修奇經八脈，雖有殺傷之能，而無養身之效。
故而，習練旁門功法之人，一旦身過壯年，往往或面容蒼老、或鬚髮皆白、或軀體不順，皆是身體元氣消耗過大之故。
玄門功法，到達一定火候，自然而然，或是得悟下一步口訣，或是師長傳授點撥；而不到一定境界，或是強練無益，或是無門可入。
中頑童「周伯通」就曾說過：全真內功，無有止境。
猶如《先天功》，就需練氣精深，返本歸元，「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
體內本源即滿，先天之氣已足，自然而然，先天之氣流轉，練氣化神，人體自有種種不可思議之處。
待那時，運使武功，簡簡單單一招，自有沛然威能......
《九陰真經》一定程度上吸收旁門功法特點，先期以幾條經脈為主，內功進境極為快速。
內氣即漲，即習練「易筋鍛骨篇」溫養其餘經脈，待最後周身經脈皆練到位，萬法歸一，殊途同歸，故而依然是玄門正宗。
但因此，極易岔氣，有了「走火入魔」之危。
這也是重陽子「王重陽」為什麼沒有將《九陰真經》傳下的原因之一。
全真內功，練氣日深後，自然而然，也能達到《九陰真經》內功大成的地步，且無有走火入魔之憂。
更可喜的是，全真內功歌訣，俱有拳腳、劍法招式相配，煉精養氣，體活雙用。
卻又超過華山派所傳氣功，不止一籌！
王重陽不愧是一代大宗師！
岳不群細心指點甄不南，習練全真教內功，自是所獲不淺。
只不過他顧忌顏面，暫時不肯將全真派內功歌訣的配套拳腳、劍法傳給華山弟子們。
託言道：「華山弟子們，大多心思不定，心神不寧......若是心定神活，內功造詣，自不會慢了......」
甄不南勸說兩次後，也就隨他去了......
他反正每天，都拉著小花「甄尋真」和小華「甄物華」，習練全真入門功法，外加上《九陰真經》中的「易筋鍛骨篇」。
至於《九陰真經》中的上乘內功，他準備再過得兩年，待他們全真內功有所成，能一神守內，一神遊於外，不易走火後，再進行傳授。
值得一提的是，岳靈珊每天都來找小花和小華玩耍，甄不南順勢將「易筋鍛骨篇」也傳授於她。
岳不群並不回頭，反問道：「都安置好了？」
「嗯，」寧中則坐立梳妝檯前，摘下髮簪，解開頭飾，輕笑道：「這幾人是沾床就睡。」
「看來今天這場廝殺，還是嚇的他們不輕，身心俱疲。」
「不過也好，之前看小師弟談吐無恙，我還擔心他是不是鐵石心腸？呵，原來只是你們讀書人善於裝模作樣......」
突然，寧中則動作一頓，緩慢問道：「師兄，是不是我今日貿然出言，提議代師收徒，讓你為難了？」
「我......」
「非也！非也！」岳不群轉過身，連忙溫言安慰道：「師妹何出此言？」
「師弟他，手無縛雞之力，卻能帶著兩名幼童，臨危不亂，以弱勝強，打殺了那幾個兇狠的私鹽販子，豈是一般的酸腐儒生？」
「此等人物，待他日，借得風起，扶搖直上，必是你我夫婦之幸！」
「師兄，那你怎麼？」
岳不群拉著寧中則的手，一起坐到床邊，沉吟一會兒，說出心中憂慮：「師妹，你是不知，適才我為師弟他運功療傷。」
「最後，竟然探得他體內有一股內力，雖淺薄，但連綿泊泊，既韌且堅，絲毫不下於我派紫霞功。」
「分明是練有道家極上乘的高明內功啊......」
看著寧中則皺眉不語，他又繼續道：「還有，你記得師弟在大殿中與最後一人廝殺時，看似頗為狼狽的翻滾麼？」
寧中則遲疑的點點頭。
岳不群苦笑道：「現在細想來，那分明有一種上乘身法的影子！」
「待我們從鎮岳宮中回返登山時，我留意到：師弟他，腳下輕盈靈巧，不論功力，其身形、步法，實在你我之上！」
寧中則顰眉蹙額，俄而，緩緩問道：「師兄，您是擔心師弟已有高明傳承，日後，難以歸心我華山派？」
「不錯！」
一時間，臥房陷入寂靜。
寧中則不斷思索、回憶當時鎮岳宮中情形，突然眼睛一亮，問道：「師兄，你猜，師弟他為什麼一直跟高蓬頭，討要全真教的內功和劍法？」
岳不群皺眉搖頭，「這也正是我苦惱、疑惑之處。」
寧中則展顏一笑，道：「師兄，你是當局者迷！碰見了知見障啦！」
「哦，師妹，你說。」
寧中則正色道：「師兄，你習武練氣幾近四十載，我派最高內功心法——「紫霞功」你幾時練成的？」
「近年......是了！原來如此！」岳不群被寧中則提醒，終於想通，心結盡去，「哈哈」大笑：「想來師弟必是偶然得到一份高超傳承，但他無人指點，入門艱難。」
「對，應當是全真教的失傳絕學。」
「不錯，越是上乘內功，越是不易修煉，入門艱難是其一；時刻有走火之危，如走鋼絲是其二......」
岳不群心有戚戚，感慨道：「若不是我派先輩二十年前折損一空，無人指點、看護，我又豈能耗費如此之久，才練成「紫霞功」......」
他怔怔道：「是了，怪不得我給師弟他療傷之時，感覺其經脈的損傷像是走火入魔後造成的。」
寧中則滿目柔情，柔夷反手握住岳不群，柔聲道：「師兄，這些年苦了你了。想來華山先輩們，泉下有知，見我華山派如今生氣勃勃，也會欣慰有加。」
「師妹，你果然是我的賢內助！」
兩道人影漸漸合二為一，「師兄......關窗。」
岳不群長袖一揮，灌注內力，捲動窗扇，「啪」的關上窗戶。
「師兄，你的紫霞功更加精深了......」
良久之後，寧中則想到一事，溫言提醒道：「師兄，你日後指點師弟武功之時，可千萬不要有窺覷、謀算他傳承的想法。」
「師弟剛入我華山派，對我們所知不多。咱們將心比心，真心相待，待師弟他日後主動提及才好......」
「若是焦急操切，惹得反目離心，反而不美......我觀他志在官場，對武功絕學，也不會像武林中人那麼看重......」
岳不群緊了緊懷中的寧中則，鄭重道：「師妹，你提醒的是，師兄我醒的。」
「紫霞功我才剛剛練成，正當勇猛精進之時，哪裡還有餘力窺覷其他高深內功？」
「嗯......」
第二日，寧中則早早起床，如同雨後桃花，更添三分嬌艷。
見到令狐沖大清早的送來兩葫蘆猴兒酒，不免又訓斥他一番，讓他趕緊把劃破的衣服換掉，再去帶弟子們做早課練功。
接下來幾日，甄不南搬到鎮岳宮中長住下來，也終於從還虛子手中拿到全真教內功，跟岳不群傳授的華山派氣功一比照，粗一看，還真差不多就是一回事。
皆是「呼吸運氣之法，靜坐慮斂之術。」
「思定則情忘，體虛則氣運，心死則神活，陽盛則陰消。」
練到極深處，行走坐臥，皆可運功。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玄門內功進展緩慢，厚積薄發，卻無走火入魔之憂？
也明白為什麼全真教的《先天功》會失傳？《九陰真經》為什麼會引得武林中人哄搶？
玄門內功，修性了命，固本培元，以壯大生命元氣為己要。行氣時，自然而然遊走全身經脈，根據時辰不同，或是十二正經，或是奇經八脈，逐漸滋養周身經脈，延年益壽。
故而岳不群都快60歲的人，還跟甄不南前世里善於保養的明星差不多，竟然像是40歲左右的中年人。
而旁門功法則不同，或是偏重幾條經脈為主，或是劍走偏鋒，獨修奇經八脈，雖有殺傷之能，而無養身之效。
故而，習練旁門功法之人，一旦身過壯年，往往或面容蒼老、或鬚髮皆白、或軀體不順，皆是身體元氣消耗過大之故。
玄門功法，到達一定火候，自然而然，或是得悟下一步口訣，或是師長傳授點撥；而不到一定境界，或是強練無益，或是無門可入。
中頑童「周伯通」就曾說過：全真內功，無有止境。
猶如《先天功》，就需練氣精深，返本歸元，「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
體內本源即滿，先天之氣已足，自然而然，先天之氣流轉，練氣化神，人體自有種種不可思議之處。
待那時，運使武功，簡簡單單一招，自有沛然威能......
《九陰真經》一定程度上吸收旁門功法特點，先期以幾條經脈為主，內功進境極為快速。
內氣即漲，即習練「易筋鍛骨篇」溫養其餘經脈，待最後周身經脈皆練到位，萬法歸一，殊途同歸，故而依然是玄門正宗。
但因此，極易岔氣，有了「走火入魔」之危。
這也是重陽子「王重陽」為什麼沒有將《九陰真經》傳下的原因之一。
全真內功，練氣日深後，自然而然，也能達到《九陰真經》內功大成的地步，且無有走火入魔之憂。
更可喜的是，全真內功歌訣，俱有拳腳、劍法招式相配，煉精養氣，體活雙用。
卻又超過華山派所傳氣功，不止一籌！
王重陽不愧是一代大宗師！
岳不群細心指點甄不南，習練全真教內功，自是所獲不淺。
只不過他顧忌顏面，暫時不肯將全真派內功歌訣的配套拳腳、劍法傳給華山弟子們。
託言道：「華山弟子們，大多心思不定，心神不寧......若是心定神活，內功造詣，自不會慢了......」
甄不南勸說兩次後，也就隨他去了......
他反正每天，都拉著小花「甄尋真」和小華「甄物華」，習練全真入門功法，外加上《九陰真經》中的「易筋鍛骨篇」。
至於《九陰真經》中的上乘內功，他準備再過得兩年，待他們全真內功有所成，能一神守內，一神遊於外，不易走火後，再進行傳授。
值得一提的是，岳靈珊每天都來找小花和小華玩耍，甄不南順勢將「易筋鍛骨篇」也傳授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