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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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是為了,臨危施恩。

  危機之下,自己展露上乘武功,砍瓜切菜,將這些蟊賊一掃而光。

  少年惶恐感激,六神無主,自己稍一透露收徒之念,還不得立時納頭便拜?

  那時自己順水推舟,將其收入門下。

  豈不美哉?

  當然,岳不群嘴上卻道:「師妹,你難道不奇怪?為何這小秀才說:想學陽明公練氣,卻是上華山來尋找高蓬頭麼?」

  「說不定,這高蓬頭深藏不露,乃是藏在你我身邊的高手。臥榻之側,不可不防啊......」

  「這次剛好試探於他。」

  「嗯,還是師兄考慮的周到!」寧中則眼中露出佩服之色。

  「師妹,走!」

  眼見那一行挑夫模樣的人,已經摸入鎮岳宮。

  岳不群和寧中則兩人,仿若兩隻大鳥,高高躍起,穩穩滑出數丈,輕輕落到鎮岳宮的院牆之上。

  鎮岳宮,一進院落,落於華山玉女、蓮花、落雁三峰之間,隨崖就勢,朱甍(meng)碧瓦,畫棟雕梁,乃是華山諸峰中最大的道觀。

  宮中供奉乃是「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簡稱「玉皇大帝」。

  因,觀中有一井,名曰「玉井」,深達數丈,與山下玉泉院相通,且生長過千葉白蓮,元代又稱「玉井庵」。

  傳說唐玄宗之妹,金仙公主,於華山修道時,早起汲水洗頭,不慎將玉簪掉入井中,第二日到玉泉院洗手時,從泉水中揀到玉簪。

  《華岳志》有云:「玉井生千葉白蓮,服之可羽化。」

  韓愈《古意》詩云:「太華峰頭工井蓮,開花十丈藕如船。冷比雪霜甘比蜜,一片入口沉疴痊。」

  甄南進來觀後,曾好奇向井中探頭觀望,結果黑洞洞,啥也沒有。

  他此時渾然不覺危險已近,正和自號:還虛子,又名元和道人的高蓬頭,爭論的面紅耳赤。

  「你說老馬頭的枕頭是你丟的遊仙枕?那你喊它,它答應你麼?」

  「你這個老道人好不知羞?」

  「你又不是全真教的人,裝什麼大尾巴狼?」

  「誰說老道我不是全真教的人?老道我,乃是堂堂正正的全真教華山派,傳自廣寧子真人郝大通,元字輩......」

  「有譜係為證:至一無上道,崇教演全真,沖和德正本,仁義禮智信,嘉祥宗泰宇,萬里誾(yin說話和悅)元亨......」

  「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竟然敢懷疑我?難道你不知道廣寧子真人乃是丹陽子真人的師弟?」

  「嘿,你這是硬拉關係!」

  「論關係,那也是丹陽子馬鈺和廣寧子郝大通是師兄弟。你都是廣寧子隔不知道多少代的傳人,連全真教的內功和劍法都不會......」

  「還有臉說關係?」

  「誰說我不會?」

  「大道初修通九竅,九竅原在尾閭穴。先從湧泉腳底沖,湧泉衝起漸至膝。過膝徐徐至尾閭,泥丸頂上迴旋急。金鎖關穿下鵲橋,重樓十二降宮室。」

  「老道我,餐霞飲露,求的可是得道成仙。」

  「你趕緊把枕頭給我,等我成仙之後,前來渡你。」

  「呸!」

  「那你先把全真功法給我!」

  「啊......東家,快跑!」

  甄南回頭一看,陡然一驚,只見六、七個目露凶光,臉有橫肉,坦胸漏乳的挑夫,舉著扁擔和斧頭,衝進鎮岳宮。

  梁高刀法散亂,胡亂揮舞,勉強攔住兩人,其餘幾人,獰笑著,眼看就要衝進大殿。

  「小華!」他大喊一聲,抬手先將身下的蒲團扔過去,而後從小華手中接過手銃,直接開火「砰!」

  當頭一人頓時臉上開花,大叫著倒下。

  可惜這幾人悍勇異常,絲毫不懼,依舊往裡闖。

  「小花!」

  將已開火的手銃扔向身後的小華,他又從小花手中接過手銃,一刻不停,再次開火「砰!」

  挑夫們的衝鋒之勢一頓,其中一人大喊:「他就只有兩把火器,怕個屁!」


  「分屍了他!祭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砰、砰!」

  又是兩人倒下,只剩最後一人,其人睚眥欲裂,「老三,老二!」

  「啊!狗日的葛師爺!」

  這條大漢,眼若銅鈴,血絲密布,掌中一條碗口粗的哨棒,帶起一陣惡風,「嗚」,向甄南頭頂砸來!

  「小華,小花,快躲到供案下面!」

  甄南持劍在手,本想嚇唬對方一下,好爭取時間,讓小華或小花,任一人將火銃裝填完成。

  可對方毫不停頓。

  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躲開後,一把將大殿案頭的臉盆大小,銅做的,瑞魚磬,扔向大漢。

  大漢持棒一擋。

  「叮~~~」

  餘音繚繞......

  甄南沖步上前,以劍做刀,一劍掄向大漢。

  「死老頭,你不是會內功麼?還不快一巴掌打死他!」

  「老子修仙的,誰練那種淺薄的玩意?」

  自號:還虛子,自稱修仙高人的,高遠和道人,在大殿內抱頭亂竄,一不小心被道袍絆倒,摸爬滾打,狼狽不堪,他不好意思往供案下面躲,爬向牆根,嘴上卻還硬著: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累死個人!」

  「說不定哪天,江湖仇殺,還被人一刀砍嘍......就像今天......」

  「啊,我的枕頭!」

  那大漢哨棒斜上一挑,就將甄南手中寶劍盪開,雙手一擰,棍棒宛若毒龍出洞,徑直戳向他的胸口。

  「梆!」劍棒相碰,甄南嗓子眼一甜,被震的眼冒金星、胸口發悶。

  他不敢鬆手,咬緊牙根,掌背青筋暴起,牢牢握住寶劍,借力倒地翻滾,一個骨碌躲開。

  隨手摸到一個枕頭,再次扔向大漢......

  大漢不避不閃,「嗚!」又是當頭一棒!

  甄南又翻了幾個跟頭,險之又險的躲避過去,這幾個翻滾宛如山間狸貓,靈巧異常。

  翻滾中,他順勢用寶劍劃向大漢的腳踝。

  大漢躲避不及,左小腿中劍,立時血肉翻開,白可見骨。

  甄南心中暗罵:媽的,老子要不是內傷未愈,殺你如同雞犬爾!

  「師兄,此時還不出手?更待何時?」寧中則見甄南險象環生,焦急不已,她先前幾次想要出手,均被岳不群攔下。

  她腳下用勁一蹬,立時就要衝下去救出甄南。

  剛剛岳不群本待出手,卻見甄南突然手持寶劍,還以為他已有師承,是以多看了一會兒。

  卻發現根本是胡亂揮舞......

  這小子翻跟頭倒是蠻漂亮的,就是有失讀書人的風度。

  「好!師妹,你去殺了門口那二人,我去救小秀才。」

  岳不群長嘯一聲,飛身大殿,「華山派......」

  「砰!」

  「岳不群......」

  甄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披頭散髮,臉上汗水和塵土混做一團,猶如花臉。

  呆呆的看著飛進大殿,準備裝逼的岳不群。

  「......在此......」

  兩人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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