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銷售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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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今社會的現實狀況便是如此,一些有權有勢的人,在某些情形下真的能夠肆意妄為。

  就拿李東那幾個人來說,他們要麼父母在縣裡的相關權力部門擔任職務,要麼父母在縣裡的重要產業持有相應股份。而且一個縣城就這麼大,人際關係盤根錯節。

  一旦遇到事情,像他們這些有權有錢的人,家族基本都能出面將事情擺平。這就導致他們這些所謂的「二代子弟」常常為所欲為,反正出了問題,家裡也能搞定。

  對於何志強這種想要正經做生意,背後卻毫無權勢背景的人而言,這個社會顯得格外殘酷。

  通過與眾多司機的交談,何志強了解到,在福州到他們縣城的這條線路上,專職做修補輪胎的店鋪可能就只有他這一家。

  所以後續的生意應該會越來越好,那目前店裡的人手就有些不足了。再加上迫於李東他們的壓力,也需要一些安保力量。

  於是,何志強決定把老媽那邊的親戚,也就是大舅和二舅家的兩個表哥叫過來幫忙。

  這兩個表哥都先後參過軍,身手極為出色,人高馬大的。在前世,他們倆一直沒找到什麼像樣的工作,起初在 KTV等場所當保安,到最後成了物業公司的專職保安。

  至少在何志強穿越過來的時候,他們還在從事保安工作,生活過得確實不太好。

  實際上,他倆為人忠厚老實,何志強上輩子在當地打工時,就經常和這兩個表哥一起吃飯喝酒,彼此間也算有些感情。只可惜由於沒什麼文化,在後來的日子裡,空有一身還算不錯的身手,卻因不善言辭,根本掙不到什麼錢。

  午後,陽光毫無保留地灑在通往溪口鄉的那條坑窪土路上,泛起一片淡淡的金色煙塵。

  何志強騎著那輛伴隨他多年、車身有些掉漆且微微作響的二八自行車,車后座穩穩地綁著幾包從城裡特意給外公外婆帶的點心,有酥脆的桃酥,還有幾包甜甜的雲片糕。

  一路的顛簸,讓他的屁股有些發麻,但心情卻格外輕快,終於,那熟悉的小院在路的盡頭出現了。

  「外公、外婆,我回來看你們咯!」何志強還沒進院,就扯著嗓子高聲喊了起來,聲音里透著滿滿的親昵與喜悅。

  「喲,是志強啊!」外婆那帶著濃濃鄉音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緊接著,就見她邁著小步急匆匆地從屋裡迎了出來,臉上的皺紋都笑成了一朵盛開的菊花,「快進屋,孩子,這一路累壞了吧?」

  何志強進了屋,外公正坐在那張有些年頭的木椅子上,吧嗒著旱菸袋,瞧見何志強,眼裡立刻閃過一絲光亮,臉上也堆滿了笑容:「志強啊,你這娃,咋這會子有空跑回來啦?」

  何志強笑著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接過外婆遞來的搪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緩了緩神說:

  「外公、外婆,我這次回來,是有個事兒跟你們商量。我在縣城開了個補胎店,最近生意越來越好,店裡人手不夠用了。我就想著讓大舅和二舅家的表哥去我那兒幫忙,你們覺得咋樣?」

  外婆一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這敢情好啊!那倆孩子在家種地,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幾個錢,能出去跟著你闖蕩闖蕩,是個好出路。誒,志強,我聽人說你爸媽之前不是在縣裡擺麻辣燙攤兒嗎?咋就變成你開補胎店了呢?」

  何志強的眼神微微一暗,頓了頓說道:「外婆,前段時間爸媽擺攤的時候,碰到幾個蠻不講理的流民,起了點衝突,被人給捅傷了,在醫院躺了好些天。

  現在身體還沒完全緩過來,實在沒法再去擺攤兒了。我就想著不能這麼坐吃山空,剛好有個機會,就帶著姑父、小叔他們一起開了這個補胎店,想著能把日子過下去。」

  「啥?這可咋整啊!」外婆一聽,著急地拉住何志強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你爸媽傷得重不重啊?有沒有落下啥病根兒?」外公也放下手中的菸袋,滿臉擔憂地看著何志強。

  何志強趕忙安慰道:「外婆、外公,你們別著急,現在已經沒事了。」

  正說著,大舅和二舅走了進來,聽到他們的談話,大舅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何志強的肩膀:

  「志強啊,你這孩子有心了,還想著拉你表哥一把。他們要是能跟著你干,可比在家刨那幾畝地強太多了。」

  二舅也在旁邊附和著:「就是,就是,只要孩子能有個正經事兒做,我們也就放心了。」

  這時,兩個表哥從外面走進來,看到何志強,略顯憨厚地叫了聲:「志強。」


  何志強笑著站起身:「表哥,我這次來就是想請你們去我店裡幫忙。你們倆都當過兵,身手好,我那兒正需要你們這樣的人。而且我給你們一個月開八百塊工資。」

  兩個表哥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大舅連忙擺擺手說:「志強啊,哪用得著這麼多?咱都是自家人,到年底能給個千把塊就行,可不能讓你吃虧。」

  何志強堅決地搖搖頭:「大舅,這是你們應得的,店裡的活兒可不輕鬆,你們就別推辭了。」

  外婆在一旁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先不說這個了。說起親戚,那個嫁去縣裡就變得嫌貧愛富的小姨,現在咋樣了?每次回來都跟變了個人似的,我這個老娘她都要不認了,氣死我了!」

  大舅皺著眉頭,悶聲悶氣地說:「還能咋樣?每次回來都穿得花枝招展的,說話也夾槍帶棒,好像自己多了不起。咱不跟她一般見識,就當沒這號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數落著小姨的不是,臉上滿是憤怒和無奈,但也透著一絲對親情淡薄的傷感。

  「好了好了,都彆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外婆笑著說,「都到飯點了,先吃飯,邊吃邊說。」

  一家人圍坐在那張掉了漆的飯桌前,桌上雖然沒有什麼稀罕的山珍海味,但每一道菜都透著濃濃的家的味道。

  有自家菜園子裡摘的嫩綠青菜,炒得油亮清香;還有一盤金黃的炒雞蛋,那是外婆特意攢了好幾天的雞蛋做的;中間放著一盤色澤紅亮的紅燒肉,在這個年月,這已經是招待客人的上等好菜了。

  外公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何志強碗裡:「志強啊,嘗嘗你外婆做的紅燒肉,這可是專門為你燒的,知道你愛吃。」

  何志強趕忙接過,又給外公夾了一筷子青菜:「外公,您也吃,這青菜新鮮著呢。」

  吃飯間,大家的話匣子就打開了,回憶著過去那些或有趣、或溫馨的點點滴滴。

  「還記得志強小時候,調皮得像個皮猴子,整天跟在表哥他們屁股後面跑,不是上樹掏鳥窩,就是下河摸魚,沒個消停的時候。」外婆笑著說,眼中滿是慈愛,「這一晃眼,都長這麼大了,還能自己在縣城開店當老闆了,有出息啊!」

  何志強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外婆,這都多虧了你們小時候的照顧和教導。我這店啊,以後還得靠表哥他們幫忙,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把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兩個表哥也坐直了身子,紛紛表態:「志強,你放心,我們肯定好好干,絕不給你丟臉。」

  這頓飯吃得熱熱鬧鬧、溫馨融洽。飯後,何志強和兩個表哥商量好了去店裡的時間,便又騎著那輛二八自行車,迎著夕陽踏上了回縣城的路。

  ……

  上次,何志強一下子進了兩萬塊錢的輪胎,這對他們家那個小小的補胎店而言,無疑是一場大膽的冒險。

  當那些輪胎被運到店裡時,老媽林春梅瞬間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雙手緊緊揪著衣角,臉上滿是驚恐與擔憂。

  她愣了好一會兒,帶著哭腔說道:「志強啊,你是不是糊塗了?咋一下子進這麼多貨?這要是賣不出去,可咋整啊?這都是咱辛辛苦苦攢下的錢吶!要是虧了,咱們往後的日子可咋過喲!」

  父親何愛國皺著眉頭,吧嗒了一口菸袋,緩緩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深深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勸道:

  「兒啊,你這事兒辦得太冒失了。咱這小店,平日裡也就修修補補,哪能一下子消化這麼多輪胎?做生意得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

  咱以前從沒試過進這麼多貨,這次太激進了。萬一這些輪胎砸手裡,咱這日子可就難過咯。要不,咱趕緊想法子,把多餘的退回去些,以後每次少進點,慢慢摸索著來。」

  小叔何愛軍也急忙湊過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堆輪胎,不停地搓著手,滿臉愁容地說:

  「志強,叔知道你有想法,可這風險實在太大了。你瞧咱這小店,雖說平日裡生意還湊合,但一下子進這麼多貨,萬一賣不出去,到時候店鋪倒閉了,我和你小嬸可咋辦?又得回鄉下種地了。咱還是趕緊想辦法,看看能不能退一部分回去吧。」

  姑父韓文博撓了撓頭,目光在那些輪胎上反覆打量,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道:

  「志強啊,姑父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也算見過些世面。雖說你這次進這麼多貨是有點冒險,但這一個月來,我看咱這店裡來來往往的車也不少。你有拓展生意的想法是好的,只是以後做事得多考慮周全些,不能這麼莽撞了。不過依我看,這些貨也不是完全沒機會賣掉。」


  表哥韓斌站在一旁,撓了撓後腦勺,有些懵懂地說:「志強,我也不懂這些生意經,我就覺著不管咋樣,咱好好幹活就是了。要不,就聽姑媽的,去省城把貨退了吧,少賺點總比賠本強,我可不想再回鄉下種地了。」

  何志強看著家人著急的模樣,心裡既無奈又堅定。他嘴角上揚,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

  「爸媽,小叔,姑父,表哥,你們先別急。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你們看,咱這縣城雖然不大,但每天在路上跑的車可不少。以前咱們只做補胎生意,賺的都是辛苦錢,利潤有限。

  現在我進這些輪胎,就是想拓展業務,把賣輪胎的生意也做起來。我都打聽清楚了,這附近的修車店進輪胎渠道有限,價格又高,到貨還慢。咱們要是能抓住這個機會,肯定能把生意做起來的。」

  但家人依舊滿臉狐疑,老媽拉著何志強的手,聲音顫抖地說:「孩子,你說得輕巧,這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兒啊?萬一……」

  話還沒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汽車的剎車聲。原來是縣裡稅務局的司機開著桑塔納來補胎。何志強趕忙迎出去,熟練地給車檢查、補胎。

  那司機在一旁等著的時候,眼睛隨意地在店裡掃視,突然看到了堆在一旁的新輪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問道:「老闆,你這輪胎咋賣的?」

  何志強心裡一喜,連忙回答:「師傅,這卡客車輪胎一千二一條,轎車胎七百一條,都是好牌子的,質量絕對有保障。」

  那司機一聽,眼睛瞪得更大了:「啥?這麼便宜?」說完,他也顧不上補好的輪胎了,轉身就跑了出去。

  何志強一家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司機啥意思。沒過一會兒,就見那司機帶著縣裡食品廠的司機開著一輛雪鐵龍富康過來了。食品廠的司機一下車就說:「老闆,聽說你這兒輪胎便宜,我這車要一次性更換四條輪胎,你這有貨吧?」

  何志強笑著說:「有有有,師傅您放心,這就給您換。」

  這突如其來的生意讓何志強一家既驚喜又意外。

  輪胎換好後,食品廠的司機滿意地付了錢,還對何志強說:「老闆,你這店不錯。以後我們廠的車換輪胎、補胎都來你這兒了。而且我也會跟其他司機朋友推薦的。」

  何志強笑著說:「那就太感謝您了,師傅。您放心,我們一定把服務做到最好。」

  這一單就賺了八百塊!

  而何志強也在之後的日子裡,慢慢弄清楚了縣裡修理廠賣輪胎貴的緣由。

  有一回,一位相熟的老司機來店裡閒聊,何志強便趁機打聽起這事兒。老司機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

  「志強啊,你不知道,以前我們要換輪胎,可真是麻煩透頂。就說這縣城裡的修理廠吧,他們主要是修車,賣輪胎只是順帶做一兩單,自己根本沒有存貨,要進貨就得往省城跑。

  這輪胎又大又沉,卡客車胎一套差不多一百七十斤重呢。單獨跑一趟省城,來迴路費就得不少錢,司機的伙食也得算上,到了省城還得雇三輪車轉運,這雜七雜八的費用加起來,一次少說也得花兩百多塊。你說,他們能不把這成本加到輪胎價格里去嗎?」

  何志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給老司機遞上一杯水,問道:「那要是只帶一條輪胎回來呢?」

  老司機喝了口水,接著說:「要是只帶一條,那就更貴了。他們最少得加三百到四百塊一條才肯賣。

  為啥呢?因為單獨跑這一趟,就為了帶一條輪胎,那些費用攤下來可不低,而且還耽誤時間,他們自然要多賺點。所以啊,要是加急讓他們進一條輪胎過來安裝,不管是卡客車胎還是轎車胎,一條最少加四百塊。

  可即便這樣,他們也沒賺多少,還不太願意干,畢竟一整天時間在修理店能幹不少活,成本擺在那兒,我們這些司機呢,也只能認栽,花不少冤枉錢。」

  何志強聽後,心中豁然開朗,不禁暗自慶幸自己當初的批量進貨決定。他笑著對老司機說:「叔,多虧您跟我講這些,我這心裡算是有數了。以後咱這店,一定給大夥提供又好又實惠的輪胎。」

  老司機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志強,你這孩子有頭腦,好好干,以後肯定能把這生意做大做強。」

  一家人圍坐在那張有些掉漆的飯桌前,桌上擺放著簡單卻實在的飯菜。中間是一大盤香氣撲鼻的豬肉燉粉條,粉條吸滿了豬肉的醇厚湯汁,變得晶瑩剔透,豬肉塊被燉煮得十分軟爛,色澤誘人,這便是今日的主菜了。旁邊還有一盤清爽的炒白菜,以及一碟自家醃製的咸蘿蔔乾。


  何志強剛把自己打聽到的關於輪胎生意的情況說完,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碗筷,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聽得全神貫注。

  老媽林春梅原本正用勺子舀著一勺粉條,聽到這些,手頓在了半空中,片刻後才將粉條送進嘴裡,邊嚼邊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說道:「哎呀,可嚇死我了。沒想到這生意還真有門道。」

  父親何愛國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笑著說:「看來咱志強這步棋走對了。」

  何志強伸手拿過一個饅頭,掰成兩半,夾了幾塊豬肉進去,大口咬了下去,邊吃邊說:「爸媽,你們看,我就說這生意能做起來吧。以後咱們店裡的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的。而且這還只是開始,等咱們的名聲打出去了,附近縣城的司機都會來咱們這兒買輪胎、補胎的。」

  小叔何愛軍端起碗,呼嚕呼嚕喝了幾口粥,笑著說:「志強,你這腦瓜子就是好使。以後哥都聽你的。」說完,他伸手拿過饅頭,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眼睛還盯著桌上的菜,準備再夾一筷子。

  姑父韓文博微微點頭,一邊用筷子夾著咸蘿蔔乾,一邊說道:「是啊,這孩子有出息。咱們以後跟著志強幹,肯定能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表哥韓斌此時正風捲殘雲般地扒著飯,聽到這話,連忙放下碗,興奮地說:「志強,以後有啥活兒,你儘管吩咐我。我一定好好干。」說完,又埋頭狼吞虎咽起來,不一會兒,一碗飯就見了底,他也不客氣,起身又去盛了一碗。

  何志強看著家人從擔憂到欣喜的轉變,心裡暖暖的。他深知,這只是一個開端,未來的路還很長,但只要一家人齊心協力,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何志強咽下嘴裡的食物,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說:「咱們得加把勁了。接下來,我打算再進一些其他規格的輪胎,把咱們的貨備齊。然後,咱們再做一些宣傳,讓更多的司機知道咱們的店。」

  老媽林春梅夾了一筷子炒白菜放到何志強碗裡,笑著說:「行,志強,媽支持你。以後媽不瞎操心了。」

  父親何愛國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兒子,放手去干吧。爸也跟著你好好學學這做生意的門道。」

  大家又開始邊吃邊聊起了以後店裡的規劃,飯桌上的氣氛越來越熱烈,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何愛國、何愛軍和韓斌依舊吃得狼吞虎咽,不一會兒,桌上的飯菜就被吃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些殘羹剩飯,但每個人的心裡都被填得滿滿的,那是對未來生活的信心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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