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前宋遺民
在兩艘蒸汽艇強大的火力攻勢下，三條船上的鄭家水手和士兵基本都嚇破了膽。
少量鄭軍精銳還想利用船上的火炮和火槍繼續反抗，然後又被靠近的火槍手和炮手教做人。
在敢於反抗的力量被消滅後，其餘的兩百多鄭軍不得不選擇了投降，包括代替董良臣指揮的陳孟希。
半個小時後，兩艘蒸汽艇拖著兩條被破壞船帆的福船，回到了海灣入口處，正好撞上了剛剛趕過來幫忙的南華號。
南華號上的海軍官兵見兩艘武裝蒸汽艇就把活給幹完了，心裡有點鬱悶的同時，也只好干起了護航的工作，
十幾分鐘後，南華號和兩條武裝蒸汽艇押著兩條福船回到了碼頭。
許西平一下船，就立刻找到了梅子航和劉力偉，用力拍著他們的肩膀，大笑道：
「……小梅！小劉！你們幹的不錯！真不錯！
半個小時直接俘虜了兩條船！換做我指揮，也沒有你們兩個這麼幹脆啊！」
劉力偉是個灑脫性格，他連忙推脫道：「許司令！這主要是還是子航他腦子好使，想到了先用實心彈，後用開花彈嚇唬人的辦法，換我就直接用燃燒彈全燒光了！」
許西平一愣，然後笑罵道：「你小子！不當家不知道後勤難！咱們的燃燒彈就這麼點，一定要用在刀刃上，知道了嗎？」
「知道啦知道啦！」
劉力偉仗著許西平脾氣好，所以滿不在乎掏掏耳朵，嘻笑道，「……那司令，咱們什麼時候出去打仗啊！我在海警隊實在閒的沒事幹！」
「快了！」許西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看向肩膀上已經扛著兩槓兩星的梅子航，想了想，笑著問道：
「小梅，你這兩個月的表現很出色，我現在代表海軍司令部問你，你是想繼續留在海警隊當司令，還是回到南華號？
放心，你的軍銜不會變，還是中校。」
「我服從司令部的安排。」梅子航做出了一個官方的回答。
許西平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他追問道：「我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剛才力偉說的沒錯，我們打算近期派南華號到大陸沿海執行一次作戰任務，這是一個不錯的歷練機會。」
旁邊的劉力偉一聽就急了，連忙道：「真的啊？那我也要去！」
許西平沒搭理他，而是看著梅子航，等待著他的回答。
現在的亞洲艦隊的海軍軍官里，梅子航算是許西平比較欣賞的幾個人之一了，不光能力出眾，處事冷靜，而且和其他人關係都不錯，是典型的理智型海軍精英，也是未來海軍接班的重要人選之一。
現在他和楊雲峰都在有意識地創造機會，對海軍里優秀的中下層軍官進行培養和歷練。
畢竟海軍作為專業性很強的兵種，傳承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聽許西平這麼說了，梅子航也只好點頭道：「如果有參與作戰任務的機會，我當然願意！」
許西平欣慰地笑道，「好！那我這就把你調回南華號！你和力偉做好交接工作。」
說完，他對兩人點點頭，邁步向下船的鄭氏俘虜而去。
劉力偉看著他的背影，這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震驚道：「……他什麼意思？這就把我給丟到海警隊了？」
梅子航同情地搖搖頭，然後拍了下他的肩膀，朝許西平的方向而去，只留劉力偉悲憤地在風中凌亂。
「憑什麼啊？老許你偏心要不要這麼明顯啊！我還給你送過老家的大鴨梨呢……」
……
幾個小時後，董良臣虛弱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用紅磚新砌而成的房子裡。
兩個身穿古怪衣服，手持手銃的兵卒正坐在床邊盯著自己。
他悚然一驚，不顧胳膊的疼痛和身體的虛弱，立刻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報上了自己的身份。
「……本官乃大明延平王府麾下，淡水安撫使董良臣！爾等是何人？為何占據我東寧領地？還出悍然攻擊本官戰船？
難道就不怕延平王大軍前來攻打嗎？」
他之所以這麼說，倒不指望對方聽了延平王的名號就能放了自己，而是希望報上身份以後，能夠提升一下俘虜待遇，免得受皮肉之苦。
「……安撫息怒！這些南華兵聽不大懂官話，閩語更是一竅不通，還是讓老夫為安撫解惑吧！」
坐在床邊，換上了灰色老頭背心，正在打瞌睡的陳孟希老頭，見董良臣反應激烈，立刻伸手拉住了對方。
董良臣看到熟人，連忙追問道：「……德山先生？這占據雞籠的到底是什麼人？我的部下呢？」
陳孟希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賠笑著對兩個士兵拱拱手，用北方官話道：「兩位！我們安撫大人並不是想要逃走，請容老夫為他分說！」
其中一個士兵見狀，放下左輪，一屁股坐了回去，揮手道：「行啊！你自己跟他說！我告訴你們啊！外面就是兵營，你們跑不掉！！」
陳孟希連連點頭，又作揖道：「是！是！多謝提醒！」
「那你們聊吧！等會有人找你們問話。」士兵說完，叫上同伴離開了房間。
等他們走後，陳孟希立刻用閩南話給董良臣講解道：「安撫！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南華人，並不是浙東沿海的好漢，也不是東瀛人，而是……前宋的遺民！
南宋祥興二年，也就是南宋滅亡那年，蒙古水軍在崖山海戰中大敗宋軍，陸秀夫背著宋少帝投海而亡，南宋十萬軍民亦投海殉國！
其中一支軍民不願葬身魚腹，架船逃亡瓊州，後又流落到南洋，最終在神州南方的萬里之外，發現了一塊面積廣大的大洲……」
董良臣把剛剛從南華人那裡得到的情報轉述了一遍，說的董良臣一愣一愣的，他驚呼道：「這不可能！區區幾百人，怎能穿過茫茫大海，抵達萬里之外的大洲？」
「怎麼不能？」
陳孟希嘆息道：「兩百年前，我大明的三寶太監都能抵達萬里之外，帶回了無數海外奇珍異寶，海貿繁盛的南宋，自然也能抵達海外大洲。
聽南華人言說，一百五十年前，西夷的弗朗機國，有一位麥哲倫氏的航海士，就已經駕船從大西洋出發，穿過三大洋回到了原地（麥哲倫其實死半路了），證明了我們腳下的大地系虛空中的大球，只要沿著一個方向走，終有一日會回到原點！
只可惜我中土之人，素來視海外為蠻荒之地，朝廷又不肯放百姓出海，連距離大陸四百里外的大員島，都未曾開墾……等到神州陸沉之時，才想起來利用這片寶地！」
少量鄭軍精銳還想利用船上的火炮和火槍繼續反抗，然後又被靠近的火槍手和炮手教做人。
在敢於反抗的力量被消滅後，其餘的兩百多鄭軍不得不選擇了投降，包括代替董良臣指揮的陳孟希。
半個小時後，兩艘蒸汽艇拖著兩條被破壞船帆的福船，回到了海灣入口處，正好撞上了剛剛趕過來幫忙的南華號。
南華號上的海軍官兵見兩艘武裝蒸汽艇就把活給幹完了，心裡有點鬱悶的同時，也只好干起了護航的工作，
十幾分鐘後，南華號和兩條武裝蒸汽艇押著兩條福船回到了碼頭。
許西平一下船，就立刻找到了梅子航和劉力偉，用力拍著他們的肩膀，大笑道：
「……小梅！小劉！你們幹的不錯！真不錯！
半個小時直接俘虜了兩條船！換做我指揮，也沒有你們兩個這麼幹脆啊！」
劉力偉是個灑脫性格，他連忙推脫道：「許司令！這主要是還是子航他腦子好使，想到了先用實心彈，後用開花彈嚇唬人的辦法，換我就直接用燃燒彈全燒光了！」
許西平一愣，然後笑罵道：「你小子！不當家不知道後勤難！咱們的燃燒彈就這麼點，一定要用在刀刃上，知道了嗎？」
「知道啦知道啦！」
劉力偉仗著許西平脾氣好，所以滿不在乎掏掏耳朵，嘻笑道，「……那司令，咱們什麼時候出去打仗啊！我在海警隊實在閒的沒事幹！」
「快了！」許西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看向肩膀上已經扛著兩槓兩星的梅子航，想了想，笑著問道：
「小梅，你這兩個月的表現很出色，我現在代表海軍司令部問你，你是想繼續留在海警隊當司令，還是回到南華號？
放心，你的軍銜不會變，還是中校。」
「我服從司令部的安排。」梅子航做出了一個官方的回答。
許西平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他追問道：「我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剛才力偉說的沒錯，我們打算近期派南華號到大陸沿海執行一次作戰任務，這是一個不錯的歷練機會。」
旁邊的劉力偉一聽就急了，連忙道：「真的啊？那我也要去！」
許西平沒搭理他，而是看著梅子航，等待著他的回答。
現在的亞洲艦隊的海軍軍官里，梅子航算是許西平比較欣賞的幾個人之一了，不光能力出眾，處事冷靜，而且和其他人關係都不錯，是典型的理智型海軍精英，也是未來海軍接班的重要人選之一。
現在他和楊雲峰都在有意識地創造機會，對海軍里優秀的中下層軍官進行培養和歷練。
畢竟海軍作為專業性很強的兵種，傳承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聽許西平這麼說了，梅子航也只好點頭道：「如果有參與作戰任務的機會，我當然願意！」
許西平欣慰地笑道，「好！那我這就把你調回南華號！你和力偉做好交接工作。」
說完，他對兩人點點頭，邁步向下船的鄭氏俘虜而去。
劉力偉看著他的背影，這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震驚道：「……他什麼意思？這就把我給丟到海警隊了？」
梅子航同情地搖搖頭，然後拍了下他的肩膀，朝許西平的方向而去，只留劉力偉悲憤地在風中凌亂。
「憑什麼啊？老許你偏心要不要這麼明顯啊！我還給你送過老家的大鴨梨呢……」
……
幾個小時後，董良臣虛弱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用紅磚新砌而成的房子裡。
兩個身穿古怪衣服，手持手銃的兵卒正坐在床邊盯著自己。
他悚然一驚，不顧胳膊的疼痛和身體的虛弱，立刻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報上了自己的身份。
「……本官乃大明延平王府麾下，淡水安撫使董良臣！爾等是何人？為何占據我東寧領地？還出悍然攻擊本官戰船？
難道就不怕延平王大軍前來攻打嗎？」
他之所以這麼說，倒不指望對方聽了延平王的名號就能放了自己，而是希望報上身份以後，能夠提升一下俘虜待遇，免得受皮肉之苦。
「……安撫息怒！這些南華兵聽不大懂官話，閩語更是一竅不通，還是讓老夫為安撫解惑吧！」
坐在床邊，換上了灰色老頭背心，正在打瞌睡的陳孟希老頭，見董良臣反應激烈，立刻伸手拉住了對方。
董良臣看到熟人，連忙追問道：「……德山先生？這占據雞籠的到底是什麼人？我的部下呢？」
陳孟希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賠笑著對兩個士兵拱拱手，用北方官話道：「兩位！我們安撫大人並不是想要逃走，請容老夫為他分說！」
其中一個士兵見狀，放下左輪，一屁股坐了回去，揮手道：「行啊！你自己跟他說！我告訴你們啊！外面就是兵營，你們跑不掉！！」
陳孟希連連點頭，又作揖道：「是！是！多謝提醒！」
「那你們聊吧！等會有人找你們問話。」士兵說完，叫上同伴離開了房間。
等他們走後，陳孟希立刻用閩南話給董良臣講解道：「安撫！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南華人，並不是浙東沿海的好漢，也不是東瀛人，而是……前宋的遺民！
南宋祥興二年，也就是南宋滅亡那年，蒙古水軍在崖山海戰中大敗宋軍，陸秀夫背著宋少帝投海而亡，南宋十萬軍民亦投海殉國！
其中一支軍民不願葬身魚腹，架船逃亡瓊州，後又流落到南洋，最終在神州南方的萬里之外，發現了一塊面積廣大的大洲……」
董良臣把剛剛從南華人那裡得到的情報轉述了一遍，說的董良臣一愣一愣的，他驚呼道：「這不可能！區區幾百人，怎能穿過茫茫大海，抵達萬里之外的大洲？」
「怎麼不能？」
陳孟希嘆息道：「兩百年前，我大明的三寶太監都能抵達萬里之外，帶回了無數海外奇珍異寶，海貿繁盛的南宋，自然也能抵達海外大洲。
聽南華人言說，一百五十年前，西夷的弗朗機國，有一位麥哲倫氏的航海士，就已經駕船從大西洋出發，穿過三大洋回到了原地（麥哲倫其實死半路了），證明了我們腳下的大地系虛空中的大球，只要沿著一個方向走，終有一日會回到原點！
只可惜我中土之人，素來視海外為蠻荒之地，朝廷又不肯放百姓出海，連距離大陸四百里外的大員島，都未曾開墾……等到神州陸沉之時，才想起來利用這片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