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喝多了就可以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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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兒連忙豎起耳朵聽著,她知道王熙鳳手裡有一本老太太之下,整個榮寧二府大小主子以及大丫頭們的黑本本。

  王熙鳳叮囑:「那個司棋倒不見得多壞,卻不是很好,她姑媽家的在大老爺那邊,她爹她叔父在二老爺二太太這邊,這個司棋又經常回家住。因此幾個大姑娘們有些事,她們自己忘了,大太太二太太可都記著呢。」

  司棋不是她外婆王善保家的放在迎春身邊的間諜,但很多時候她不知不覺就做了間諜的事。

  王熙鳳對這些可太清楚,也掌握的太細了。

  可這讓豐兒越發不解,二小姐那就是個戳一針也不知道哎喲一聲的木頭人兒,管她做什麼?

  王熙鳳笑而不語。

  大房那老兩口子的打算瞞不過她的心思,二丫頭雖然是庶出,可隔壁那位不在意,如今也頗為照顧二丫頭。

  但若將來二丫頭能在王府有一個郡夫人的名分,你看人家那時候才是何等的前程。

  因此王熙鳳叮囑道:「你要當著二姑娘的面說我說的,元春探春不在時,你要與二丫頭說,她這個冰鍋冷灶,我這個作嫂子的可是要燒熱的,燒的熱熱的。往後這府里哪個欺負她,她自己不說,我這個作嫂子的可有的是手段,金陵城外那荒草堆里,埋得下那麼七八十個不長眼睛的。」

  豐兒出了門,直直的先去找元春,才走到東院外牆下,就看到王善保家的手裡捏著干棗,靠著牆正與秦顯家的說話,幾個丫頭婆子站在旁邊陪著。

  那兩個有親戚關係。

  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陪房之一——另一個是費婆子,邢夫人當初在娘家那可是掌管著邢家財產的,後來在給賈赦作續房之時,邢家的財產大都被她帶了過來,就交給了這個王善保家的保管。

  如此,王善保和王善保家的是大房邢夫人的人。

  但他們的一個女兒卻嫁給了二房賈政身邊的家生子秦某,夫妻兩生下的便是司棋。秦某的一奶同胞便是秦顯,也就是司琪的二叔,秦家是二房的人。

  可偏偏二房的秦家兄弟有一個姐姐嫁給了大房那邊的潘某,潘某又恰好是王善保手下,如此一來又成了「親上加親」的了。

  這麼算來王善保家的是大房那邊的,秦顯家的是二房這邊的,如今兩個人面對面站著眉眼裡都帶著笑說話。

  豐兒一來,王善保家的斜著眼笑道:「哎喲喂,那陣子風把二少太太身邊的得意人兒吹來了,快來站著我看,仔細叫風吹著,冷著了二少太太身邊的紅人兒。」

  秦顯家的警惕地道:「你不服侍二少太太,來這裡找誰?」

  豐兒心中頓時一怒,她接替平兒作了王熙鳳身邊的大丫頭,這些老婆子們背後可沒少怪話。

  但她不如平兒有人緣,也不好過分得罪這些老婆子,遂繞遠了道:「二少太太派我來問問,看大小姐最近缺了什麼。」

  王善保家的便笑道:「有宮裡來的女官兒們照應著,缺什麼?」

  豐兒遠遠在下風,便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兒,不由眉頭一皺,大白天的這些人又在哪裡吃酒去了?

  她可知道,這些人聚在一處吃酒,那不是商量著趕走誰,便是要害誰,那兩個婆子沒一個好東西。

  她本不想惹事,不料王善保家的仗著酒興竟大聲說了句:「這小蹄子明著照看二少太太,背地裡不知道勾搭上了哪個新來的,如今也耀武揚威起來了。」

  秦顯家的帶著笑陪道:「外面的到底是外面的,不知禮數。家裡的就是家裡的,規矩在那擺著。」

  話音未落,四春院子後門一開,走出個高挑的少女,約莫十來歲,一邊猛使眼色一邊催促:「都在這裡看什麼?快走,都走!」

  王善保家的不悅道:「你這小蹄子,連我也指派起來了?不要走,都在這裡站著。」

  卻只見後面出來個石青繡衣的鳳藻宮女官,面色森冷,站在門外台階上一眼不眨看著那兩個婆子。

  她眉心一塊傷痕,猶如嬌艷的額鈿,又如張開的一隻眼。

  那兩個見了,看也不敢看一眼,慌忙陪著笑彎腰遠遠打躬作揖,都說道:「貴人們有什麼吩咐,老婆子們定然辦的妥妥的。」

  那宮女哼的一聲冷笑,指著她兩個道:「你兩個自己打一百八十個耳光子,要打的嘴裡見了血。不吐出幾顆後槽牙,叫你家主子剮了你兩個老棄貨,什麼東西,在這裡指桑罵槐!」


  王善保家的慌忙哭道:「奶奶,老婆子沒說那邊的!」

  「我哪裡當得了你這等老貨的老娘。」女官回頭吩咐,「捆了她幾個,仔細地打一百馬鞭,送到武烈王殿下門口,只說是宮裡說的,剮了也活該。」

  她就是前些天才被李徵收拾過的那個女官,當天晚上鳳藻宮尚書空懸,可東廠卻來了人,叫她「但凡心裡敢念一聲武烈王的不是,東廠有的是規矩,細細地料理你九族」。

  如今在院子裡她正陪著元春說話,聽到那兩個在外頭戲謔笑談,她豈敢怠慢。

  院子裡走出十來個健壯的僕婦,二話不說將王善保家的、秦顯家的捆起來,又搶了另外幾個婆子的腰帶,都捆著摁在台階上,果然有人取來馬鞭,照著後頭一下子不少地抽了一百下,險險將兩個老婆子打死三五次。

  待打完,女官又道:「提起來,你幾個押著去王府,卻看殿下怎麼處置。」

  那兩個婆子大哭,都叫道:「大姑娘,救命則個罷。」

  元春心有不忍,卻被探春一把按住,喝道:「你怎麼也糊塗了?不聽她們在說什麼?」

  元春道:「那兩個,他哪裡瞧得上計較,反倒送去了要讓他為難。」

  探春冷笑道:「最好打死,什麼東西,宮裡來的都還沒說什麼,她們天天晚晚在這裡把守著,把誰當賊呢?」

  元春不愛聽她的。

  可迎春也說道:「是要教訓她們一頓,大姐姐,她們自然是不敢說你的,可把我們當什麼了?當我們從外頭給你帶誰的信?」

  元春一呆。

  探春看看她,轉過身回自己屋裡去了。

  元春是二房的嫡長女,榮寧二府一擲千金也要送她入宮,這家裡的婆子們哪一個敢說她的是非?

  可迎春她們不是,若今日不打那幾個找死的,長此以往,三春如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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