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重逢
第277章 重逢
今天是顧星若在家吃的最開心的一次。
平時偌大的餐桌上只有她一個人，大部分時間她甚至不在這個餐桌前吃飯。
但現在不一樣，她身旁正坐著她喜歡的人，陪伴她一起吃飯。
不過這話可不能讓曹亞男聽見。
因為之前一直陪顧星若坐在這張餐桌前吃飯的是她。
許溫邊吃飯邊拿手機回復工作上的消息。
不得不說，顧洪找的保姆就是有水平，每道菜他都挑不出毛病。
就連大小姐的尖椒炒干豆腐都意外的好吃。
保姆剛剛上完菜就各自回去了，一句話都沒說。
許溫慶幸這些保姆還好不是和陳天寶一個設定，不然她們肯定會說：「大小姐還是第一次帶人回來，大小姐好久沒笑的這麼開心了」
霸總文學果然誤人子弟。
飯後，許溫略微休息一下後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顧星若想挽留，想讓他留下，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許溫和她吃了頓飯碗，她就已經開始期待兩人躺在一張床上睡覺。
跨度稍微有點大。
顧星若突然覺得許溫的家教工作好像也不錯。
他上班的地方就在她家旁邊，之後還有的是機會可以來這吃飯。
許溫今天沒開車，顧星若說要開車送他回家，但是被拒絕。
她作出讓步，說要不他直接開台車回去吧，樓下車庫裡好幾台呢。
不過許溫最後還是自己打車回去的，他覺得這樣比較方便。
顧星若心有不舍，但也只能放人回去。
她不停自我暗示，越是到關鍵時刻越不能著急，勝利就在眼前，她要穩住。
當許溫坐到計程車上，他才終於感覺到放鬆，除夕後上班第一天他忙了整整一天。
雖然工作辛苦，但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累，相反幹勁十足。
畢竟今天收穫頗豐。
這大概就是給別人打工和給自己打工的區別。
許溫準備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睡一覺就到家。
不過手機好像並不想讓他休息，他剛把眼睛閉上，蘋果的默認鈴聲就響了起來。
他拿起電話，卻發現是個讓他感覺十分意外的人。
夏海。
自從上次在醫院一別，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面。
許溫想打電話問問夏檸的現狀，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再加上過年，便一直拖到現在。
在這個團圓的日子，許溫確實不太適合給夏海一家人打電話。
如今對方主動打電話過來，他便連忙接起來。
「喂，夏叔叔。」他率先打招呼。
夏海並未直入主題，而是問道：「我聽說你已經工作了，怎麼樣？這兩天忙嗎？」
許溫一聽就知道他是有事想找他。
現在就算是忙他也要說：「不忙，這不剛過完年，沒什麼事。」
「嗯。」電話另一頭的夏海沉默好一會兒。
許溫也不說，而是默默等著他開口。
好半天他才說道：「警察那邊說需要你來配合再做個筆錄。」
「好。」許溫想都沒想便直接答應。
如果只有這一件事的話，現在夏海應該掛斷電話。
但他沒說話也沒掛，聽筒中只有不斷的雜音。
又過了許久，電話另一頭傳來長長的一聲嘆息。
「檸檸說想再見你一面，不然她就不配合治療，我希望.」說到一半，夏海說不下去了。
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矛盾，他知道是自己女兒傷害了別人，人家不想見很正常。
但他心中又有些怨氣，他想要是自己女兒從未和電話另一頭的小子認識就好了。
夏海現在既希望許溫來看看檸檸，又不希望他來，兩人再接觸。
多重矛盾心理下，讓他一時間沒辦法開口。
「我會去見她。」沒等夏海再說什麼，許溫就直接答應。
這倒是幫這位糾結的父親做出了決定。
夏海又長嘆一聲：「麻煩你了，抱歉。」
「沒事。」許溫回道。
在確定好時間和地點後，兩人這才掛斷電話。
許溫無心在睡覺，他靠在計程車的后座上看向窗外。
天空中月色很好，半圓形的月亮高高在空中掛著，月亮周圍一圈的雲都透著亮光。
許溫想起來，過去許多個和夏檸有關的時間，天上的月光都是這麼明亮。
曾經他們不看月光，眼中只有彼此。
但現在卻只剩下許溫一個人抬頭看著高高的月亮。
夏檸就像白月光，她美好溫柔，上學時被許多人嚮往著。
但現在白月光卻也露出危險的一面。
她不想一直當那個美好溫柔的人，她心裡也有她瘋狂想要占有的人。
傳說中，月宮上有孤獨的嫦娥，在有些版本的傳說中，她是被囚禁於此。
許溫不希望夏檸永遠被囚禁在自己的偏執中，就像是被囚禁在月亮上的嫦娥。
他希望未來的她能更加自由。
終有一天能掙脫一直束縛自己的牢籠。
許溫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大概是看著月亮的時候眼睛就閉上了。
等他再回過神來，已經是計程車司機告訴到到地方了。
許溫付完錢後從計程車里走出來。
他最後看一眼月亮，便轉身走進樓里。
明天他打算和夏檸說，昨天晚上的月亮很美，就像是他們過去看的一樣。
第二天許溫起了個大早。
他並未去工作室，而是開車直奔警察局。
不管怎麼說，都得先把這件事辦了。
剛進警察局，許溫便看到早已等候在這裡的夏檸爸爸。
他總覺得現在的夏海好像比年前又要老上幾分。
大概是最近要管的煩心事實在太多了。
他的眉頭好似凝聚著一片烏雲。
這片烏雲在當他看到許溫後才短暫的散開。
「你來了。」夏海主動站起來打招呼。
許溫也禮貌回應。
今天他主要的任務是來錄筆錄，夏海並未提前和他說什麼，而是直接讓他跟著警察走。
不過也並不需要他提醒什麼，許溫當然會把所有事情都按照最有利於夏檸的方向說。
爭取能判緩就判緩，一天牢都不要坐。
警察先是和他確認了一下諒解書，然後又和他確認了案件具體發生了什麼。
雖然警方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但許溫也有自己的說法。
他說夏檸是因為情緒失控才想和他一起待一段時間，說她並沒有真的想傷害他。
「她其實並沒有惡意，只是她情緒上有些極端，一時衝動做了這些事，當時她也沒有對我實施暴力，甚至還一直照顧我，她只是希望我留下來，並沒有真的傷害我的意思。」許溫再次重複調解書上的內容。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警察好像對他的說法並不意外，只是不斷的在紙上記著。
「我們之前的關係很好，她一直是個很溫柔、細膩的人，可能因為對我太在乎，她有點失去了理智，我想她並不是故意想傷害我，而是太害怕失去我了。」許溫又繼續強調兩人的情感。
別管有沒有用，先說了再說。
當然，最重要的還得是這件事中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他記得夏檸曾經和他說過，一個人具體會被判多久，取決於他的社會危害性。
「其實在那段時間裡，我也沒受到什麼傷害，雖然我確實一時不方便離開，但她也沒做什麼，我覺得她只是需要冷靜一下，而不是想傷害我。」許溫認真說道。
「囚禁」在他這也變成了「一時不方便離開」，這大概就是語言的魅力吧。
許溫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他最後只能希望警方對夏檸寬大處理。
然後假裝自己是個法盲，說這事不是犯罪，就是情侶間的小矛盾。
總之他絕對不追究。
對於許溫是否追究這一點，警察再三詢問，但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筆錄很快便製作完，許溫也走了出去。
他剛見到夏海，這位長輩便又一次朝他鞠躬：「謝謝。」
許溫連忙將他扶起來。
他不想再糾結這件事，便直接問道：「檸檸在哪呢？我們直接去找她吧。」
許溫今天來主要有兩件重要的事，第一是錄筆錄，第二就是去看望夏檸。
一提起自己的女兒，夏海便又一次嘆氣：「她還在看守所呢。」
「怎麼還在，沒辦取保候審嗎？」許溫有些疑惑。
他最近剛學了個新的名詞，叫「取保候審」，一些特殊情況和社會危害性不大的犯人在被警方羈押期間可以申請。
而且就算夏檸什麼條件都不滿足。
以夏海的身份，辦個取保候審估計也很簡單。
在知道這個名詞前，許溫還以為夏檸要在看守所里過年，當時他還怪傷感的。
但知道後他的心一下子變放鬆下來。
結果現在告訴他，夏檸還真是在看守所里過的年。
「我和你何阿姨也希望她出來，但她自己不想出來。」夏海又一次嘆氣。
他最近已經不知道嘆氣多少次，他好像一直在嘆氣。
許溫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兩人間陷入沉默。
直到他們坐上一台車，他才再次開口詢問：「那檸檸會被判多久？」
這是個很敏感的問題，但他還是想問。
夏海今天沒開自己的車，而是坐在許溫的車上給他指路。
他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告訴他看守所怎麼走。
夏海說著說著許溫就熟悉了，因為他那個便宜爹也在那待過。
車輛平穩的行駛在路上後，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一直保持沉默。
好半天夏海才終於開口：「我要是說檸檸不會進監獄，你會不會怪我？」
許溫對這句話並無反應，他只是平靜的說道：「我的筆錄和諒解書都是希望她能判個緩刑，不要進監獄，爭取最好的結果。」
「不，你沒懂我的意思，我是想說，我不希望檸檸被判刑，所以.」夏海又一次沉默了。
但這次就算他什麼都不說，許溫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在是2012年，就在今年發生了一件他這個小老百姓都知道的事。
「打虎行動」。
再過幾年不僅聲勢未緩，甚至還愈演愈烈，至少表面上，許多奢侈的飯店都因為這種事情而倒閉，沒倒閉的也都選擇轉型平價飯店。
許溫想起自己第一天在醫院中醒來的時候，夏海和顧洪一起出現。
他沒辦法直說，只得提醒道：「夏叔叔，有些事只要做了，就沒辦法回頭了，他們也不會讓你回頭。」
要是放在零幾年，這事好說，但現在已經是2012年了。
「許溫，你是江省狀元，學習好，你肯定知道《戰國策》，不知道你記不得這樣一段？」夏海平靜的問道。
他也沒等對方回應，便繼續說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夏海說的很模糊，但他引用的典故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嗯，我知道。」許溫點點頭。
他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晚了，這位父親已經決定用自己的前途為孩子換個未來。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叔叔只是希望你不要怪我，日後不論你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你想要什麼補償都行，這事我們家欠你的。」夏海仰起頭，再次嘆了口氣。
「我不會怪您。」許溫知道自己不論再怎麼勸也沒用了。
之後的路上，兩人一直保持沉默。
許溫把車停好後，兩人一起走進看守所。
之前他每次來這都是心情愉悅，因為他那個便宜爹可算被抓了，他灰暗的人生終於有個好消息。
但這次他卻心情沉重，因為這裡關著他愛的人。
經過一系列複雜的審查，許溫成功進入看守所的會見室。
按照規定，他並非夏檸的家屬，現階段不能會見。
但夏海給他安排了一個律師助理的身份，看守所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就進來了。
許溫並未等多久，那道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他的眼前。
在玻璃窗的另一頭，夏檸緩步往前。
起初她表情木訥，但當看到許溫後，臉上先是一片茫然，她甚至覺得這是假的，還揉了揉眼睛。
當確定一切都是真實後，她第一反應是躲閃，不過很快便又轉過頭。
僅僅是一瞬間，便有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她勉強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嘴唇卻在不斷的顫抖著。
夏檸試圖擦去眼淚，但眼淚卻越流越多。
一旁的夏海看著眼前的女兒十分心疼。
他提醒道：「檸檸，你想見許溫，我給你帶來了。」
(本章完)
今天是顧星若在家吃的最開心的一次。
平時偌大的餐桌上只有她一個人，大部分時間她甚至不在這個餐桌前吃飯。
但現在不一樣，她身旁正坐著她喜歡的人，陪伴她一起吃飯。
不過這話可不能讓曹亞男聽見。
因為之前一直陪顧星若坐在這張餐桌前吃飯的是她。
許溫邊吃飯邊拿手機回復工作上的消息。
不得不說，顧洪找的保姆就是有水平，每道菜他都挑不出毛病。
就連大小姐的尖椒炒干豆腐都意外的好吃。
保姆剛剛上完菜就各自回去了，一句話都沒說。
許溫慶幸這些保姆還好不是和陳天寶一個設定，不然她們肯定會說：「大小姐還是第一次帶人回來，大小姐好久沒笑的這麼開心了」
霸總文學果然誤人子弟。
飯後，許溫略微休息一下後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顧星若想挽留，想讓他留下，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許溫和她吃了頓飯碗，她就已經開始期待兩人躺在一張床上睡覺。
跨度稍微有點大。
顧星若突然覺得許溫的家教工作好像也不錯。
他上班的地方就在她家旁邊，之後還有的是機會可以來這吃飯。
許溫今天沒開車，顧星若說要開車送他回家，但是被拒絕。
她作出讓步，說要不他直接開台車回去吧，樓下車庫裡好幾台呢。
不過許溫最後還是自己打車回去的，他覺得這樣比較方便。
顧星若心有不舍，但也只能放人回去。
她不停自我暗示，越是到關鍵時刻越不能著急，勝利就在眼前，她要穩住。
當許溫坐到計程車上，他才終於感覺到放鬆，除夕後上班第一天他忙了整整一天。
雖然工作辛苦，但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累，相反幹勁十足。
畢竟今天收穫頗豐。
這大概就是給別人打工和給自己打工的區別。
許溫準備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睡一覺就到家。
不過手機好像並不想讓他休息，他剛把眼睛閉上，蘋果的默認鈴聲就響了起來。
他拿起電話，卻發現是個讓他感覺十分意外的人。
夏海。
自從上次在醫院一別，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面。
許溫想打電話問問夏檸的現狀，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再加上過年，便一直拖到現在。
在這個團圓的日子，許溫確實不太適合給夏海一家人打電話。
如今對方主動打電話過來，他便連忙接起來。
「喂，夏叔叔。」他率先打招呼。
夏海並未直入主題，而是問道：「我聽說你已經工作了，怎麼樣？這兩天忙嗎？」
許溫一聽就知道他是有事想找他。
現在就算是忙他也要說：「不忙，這不剛過完年，沒什麼事。」
「嗯。」電話另一頭的夏海沉默好一會兒。
許溫也不說，而是默默等著他開口。
好半天他才說道：「警察那邊說需要你來配合再做個筆錄。」
「好。」許溫想都沒想便直接答應。
如果只有這一件事的話，現在夏海應該掛斷電話。
但他沒說話也沒掛，聽筒中只有不斷的雜音。
又過了許久，電話另一頭傳來長長的一聲嘆息。
「檸檸說想再見你一面，不然她就不配合治療，我希望.」說到一半，夏海說不下去了。
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矛盾，他知道是自己女兒傷害了別人，人家不想見很正常。
但他心中又有些怨氣，他想要是自己女兒從未和電話另一頭的小子認識就好了。
夏海現在既希望許溫來看看檸檸，又不希望他來，兩人再接觸。
多重矛盾心理下，讓他一時間沒辦法開口。
「我會去見她。」沒等夏海再說什麼，許溫就直接答應。
這倒是幫這位糾結的父親做出了決定。
夏海又長嘆一聲：「麻煩你了，抱歉。」
「沒事。」許溫回道。
在確定好時間和地點後，兩人這才掛斷電話。
許溫無心在睡覺，他靠在計程車的后座上看向窗外。
天空中月色很好，半圓形的月亮高高在空中掛著，月亮周圍一圈的雲都透著亮光。
許溫想起來，過去許多個和夏檸有關的時間，天上的月光都是這麼明亮。
曾經他們不看月光，眼中只有彼此。
但現在卻只剩下許溫一個人抬頭看著高高的月亮。
夏檸就像白月光，她美好溫柔，上學時被許多人嚮往著。
但現在白月光卻也露出危險的一面。
她不想一直當那個美好溫柔的人，她心裡也有她瘋狂想要占有的人。
傳說中，月宮上有孤獨的嫦娥，在有些版本的傳說中，她是被囚禁於此。
許溫不希望夏檸永遠被囚禁在自己的偏執中，就像是被囚禁在月亮上的嫦娥。
他希望未來的她能更加自由。
終有一天能掙脫一直束縛自己的牢籠。
許溫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大概是看著月亮的時候眼睛就閉上了。
等他再回過神來，已經是計程車司機告訴到到地方了。
許溫付完錢後從計程車里走出來。
他最後看一眼月亮，便轉身走進樓里。
明天他打算和夏檸說，昨天晚上的月亮很美，就像是他們過去看的一樣。
第二天許溫起了個大早。
他並未去工作室，而是開車直奔警察局。
不管怎麼說，都得先把這件事辦了。
剛進警察局，許溫便看到早已等候在這裡的夏檸爸爸。
他總覺得現在的夏海好像比年前又要老上幾分。
大概是最近要管的煩心事實在太多了。
他的眉頭好似凝聚著一片烏雲。
這片烏雲在當他看到許溫後才短暫的散開。
「你來了。」夏海主動站起來打招呼。
許溫也禮貌回應。
今天他主要的任務是來錄筆錄，夏海並未提前和他說什麼，而是直接讓他跟著警察走。
不過也並不需要他提醒什麼，許溫當然會把所有事情都按照最有利於夏檸的方向說。
爭取能判緩就判緩，一天牢都不要坐。
警察先是和他確認了一下諒解書，然後又和他確認了案件具體發生了什麼。
雖然警方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但許溫也有自己的說法。
他說夏檸是因為情緒失控才想和他一起待一段時間，說她並沒有真的想傷害他。
「她其實並沒有惡意，只是她情緒上有些極端，一時衝動做了這些事，當時她也沒有對我實施暴力，甚至還一直照顧我，她只是希望我留下來，並沒有真的傷害我的意思。」許溫再次重複調解書上的內容。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警察好像對他的說法並不意外，只是不斷的在紙上記著。
「我們之前的關係很好，她一直是個很溫柔、細膩的人，可能因為對我太在乎，她有點失去了理智，我想她並不是故意想傷害我，而是太害怕失去我了。」許溫又繼續強調兩人的情感。
別管有沒有用，先說了再說。
當然，最重要的還得是這件事中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他記得夏檸曾經和他說過，一個人具體會被判多久，取決於他的社會危害性。
「其實在那段時間裡，我也沒受到什麼傷害，雖然我確實一時不方便離開，但她也沒做什麼，我覺得她只是需要冷靜一下，而不是想傷害我。」許溫認真說道。
「囚禁」在他這也變成了「一時不方便離開」，這大概就是語言的魅力吧。
許溫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他最後只能希望警方對夏檸寬大處理。
然後假裝自己是個法盲，說這事不是犯罪，就是情侶間的小矛盾。
總之他絕對不追究。
對於許溫是否追究這一點，警察再三詢問，但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筆錄很快便製作完，許溫也走了出去。
他剛見到夏海，這位長輩便又一次朝他鞠躬：「謝謝。」
許溫連忙將他扶起來。
他不想再糾結這件事，便直接問道：「檸檸在哪呢？我們直接去找她吧。」
許溫今天來主要有兩件重要的事，第一是錄筆錄，第二就是去看望夏檸。
一提起自己的女兒，夏海便又一次嘆氣：「她還在看守所呢。」
「怎麼還在，沒辦取保候審嗎？」許溫有些疑惑。
他最近剛學了個新的名詞，叫「取保候審」，一些特殊情況和社會危害性不大的犯人在被警方羈押期間可以申請。
而且就算夏檸什麼條件都不滿足。
以夏海的身份，辦個取保候審估計也很簡單。
在知道這個名詞前，許溫還以為夏檸要在看守所里過年，當時他還怪傷感的。
但知道後他的心一下子變放鬆下來。
結果現在告訴他，夏檸還真是在看守所里過的年。
「我和你何阿姨也希望她出來，但她自己不想出來。」夏海又一次嘆氣。
他最近已經不知道嘆氣多少次，他好像一直在嘆氣。
許溫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兩人間陷入沉默。
直到他們坐上一台車，他才再次開口詢問：「那檸檸會被判多久？」
這是個很敏感的問題，但他還是想問。
夏海今天沒開自己的車，而是坐在許溫的車上給他指路。
他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告訴他看守所怎麼走。
夏海說著說著許溫就熟悉了，因為他那個便宜爹也在那待過。
車輛平穩的行駛在路上後，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一直保持沉默。
好半天夏海才終於開口：「我要是說檸檸不會進監獄，你會不會怪我？」
許溫對這句話並無反應，他只是平靜的說道：「我的筆錄和諒解書都是希望她能判個緩刑，不要進監獄，爭取最好的結果。」
「不，你沒懂我的意思，我是想說，我不希望檸檸被判刑，所以.」夏海又一次沉默了。
但這次就算他什麼都不說，許溫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在是2012年，就在今年發生了一件他這個小老百姓都知道的事。
「打虎行動」。
再過幾年不僅聲勢未緩，甚至還愈演愈烈，至少表面上，許多奢侈的飯店都因為這種事情而倒閉，沒倒閉的也都選擇轉型平價飯店。
許溫想起自己第一天在醫院中醒來的時候，夏海和顧洪一起出現。
他沒辦法直說，只得提醒道：「夏叔叔，有些事只要做了，就沒辦法回頭了，他們也不會讓你回頭。」
要是放在零幾年，這事好說，但現在已經是2012年了。
「許溫，你是江省狀元，學習好，你肯定知道《戰國策》，不知道你記不得這樣一段？」夏海平靜的問道。
他也沒等對方回應，便繼續說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夏海說的很模糊，但他引用的典故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嗯，我知道。」許溫點點頭。
他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晚了，這位父親已經決定用自己的前途為孩子換個未來。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叔叔只是希望你不要怪我，日後不論你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你想要什麼補償都行，這事我們家欠你的。」夏海仰起頭，再次嘆了口氣。
「我不會怪您。」許溫知道自己不論再怎麼勸也沒用了。
之後的路上，兩人一直保持沉默。
許溫把車停好後，兩人一起走進看守所。
之前他每次來這都是心情愉悅，因為他那個便宜爹可算被抓了，他灰暗的人生終於有個好消息。
但這次他卻心情沉重，因為這裡關著他愛的人。
經過一系列複雜的審查，許溫成功進入看守所的會見室。
按照規定，他並非夏檸的家屬，現階段不能會見。
但夏海給他安排了一個律師助理的身份，看守所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就進來了。
許溫並未等多久，那道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他的眼前。
在玻璃窗的另一頭，夏檸緩步往前。
起初她表情木訥，但當看到許溫後，臉上先是一片茫然，她甚至覺得這是假的，還揉了揉眼睛。
當確定一切都是真實後，她第一反應是躲閃，不過很快便又轉過頭。
僅僅是一瞬間，便有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她勉強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嘴唇卻在不斷的顫抖著。
夏檸試圖擦去眼淚，但眼淚卻越流越多。
一旁的夏海看著眼前的女兒十分心疼。
他提醒道：「檸檸，你想見許溫，我給你帶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