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議論，三月守靈
妘白曾經任以為自己能夠享樂一生的，直到有一天，身為內朗監太的班晉著急忙慌的朝她匯報了兒子的死。
她沉默的躺在搖椅上，嘆了口氣。
歲月已經在她身上留下幾處斑白，一頭短白髮，站起來時佝著腰。
「祈帝壽元浪濤無邊。」這是當年翟鈞對她說過的，也讓她徹底放鬆下來，只是如今，他食言了。
「我早該知道的，這天下不可能有人得以長生。」她苦笑一聲，跟隨著班晉走著。
朝殿上。
文武百官齊齊來到，自兩日前聖上於洛羿駕崩，現如今傳的滿朝百官皆知，又因為過去聖上以為長壽，太子之位尚且並無確立。
外禮姚書率先哭道：「陛下治理天下數十年，天下安定，卻是因之操勞而亡！我看由皇后之子翟伏繼位為好。」
「呸！我看你才是死了陛下那叫龍歸天國！」狼騎佐曹正罵到：「他離開了人間，留下了凡體罷了！我看你才是快死了！」
姚書結舌，臉上還有著未乾的淚痕，張著嘴，手指指著他，顫聲道：「你一武夫，陛下魂歸天國，又和我說的肉體崩壞又有何衝突？殿上叫罵，無理！」
近處，爪目們選擇沉默，連帶著金衛仕和幾人。
百官之前，最靠近台階的四人看著眾人的叫喊辯論聲。
他們可以聽見這群人之中的幾人論談的具體內容，至於後面的？太遠了聽不見。
實際上如今能夠說上話引導哪位殿下登基的只有丞相，太傅，皇太后和司空武四人，這幫人能夠辯論起來也虧得是聖上以往的寬容。
司空長吏岑靖打量幾眼，看向施聖，身為太傅，按理來說應當說幾句話的他，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
他撫著下額，問道：
「太傅，以你平時和皇子們交流的經驗，你認為該是哪位殿下登基？」
施聖渾身一顫，摸著白須，道：「要說起來是哪位殿下有資格登基，這一點我的確有一些說法，那便當屬是嫡長子翟伏殿下和嫡次子翟扶殿下，老夫以為從其中選出一位便可，至於選擇誰，那還必須由太后決定。」
又在打太極了，岑靖瞥他一眼，轉向丞相米晟。
米晟望著朝堂眾人，這一幕百官齊至的場景不自覺讓他想起了數十年前領兵入京的場景。
他親率數百部曲來到，披甲執劍，在朝上喊出那一句：「吾奉帝命來到，號令所至，誰敢不從？！」
自己的高光時刻，也只因為這一句話，他備受聖上重用。
思緒散去，他還需要想著眼前的事情。
不過他還不需要在此時表達自己的觀點。
瞥視旁側一人，司空武妘博執劍斂息，閉目養神。
是的，已經年過七十的妘博仍然坐鎮司空武一職！
如今太后仍存，司空武尚在，不管如何，都要等太后來到再商討。
「太后到！」班晉略顯尖銳的聲音響起，殿上聲音瞬息。
妘白受人攙扶著，坐在帝座旁一臨時搬來的椅座上，面上被紗布遮蓋，有氣無力，儘可能大聲道：
「今吾兒突遭災厄，大薨於洛羿，是朝遭受災禍，上帝位空過，論誰繼位，需論過一二，先召二孫歸朝，命外禮預辦帝事。」
「其餘他人，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穩定辦事，若有遺漏差錯，定責不饒。」
「若有亂言者，傳謠者，喊亂者，一律按我大祈法以處極刑！諸位可散去。」
「丞相，司空長吏，太傅，司空武，四位隨本宮入議閣議論。」
議閣是太祖時建立的議會室，一般是由皇帝帶他的輔政官及多位肱股大臣以參會議論國家大事。
後來變為只要是大事或者認為有多變的小事也會召人議論，甚至連被皇帝賜下聖譽券的大臣也有資格召開會議。
來到議閣，分座幾側，以往足夠數十人坐下的議閣內，五人各自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
「各位，按常理來講，帝位由誰繼承是不能與諸位談論，不過本宮今日特赦汝等以來按規論事，無論說詞如何，都可免罪。」妘白看向其餘四人。
是否能真的免罪不好說不過得罪的殿下真得罪了那可是真得罪了。
米晟閉口不言。
岑靖思索片刻，道：「翟伏殿下可堪大位。」
「理由。」妘白閉目應道。
「翟伏殿下九禮具，學識受教司認可，治國理政概念皆強於翟扶殿下，加之翟扶殿下為長子，自古有賢子與長子爭位亂天下，如今翟伏殿下賢加又為長子，可以承接治合，以續我大祈盛世！」
施聖張了張嘴，正想說的話噎了回去。
翟伏殿下賢良名廣確實，只是他同諸位在蕃王不和，大多分封王認可翟扶殿下，若是翟伏殿下繼位，加之其他原因，若是真出點問題，恐怕要鬧出來個比當年武王亂更恐怖的大亂。
對於他來說，還是沒有爭鬥的好。
一邊是治理天下有望的翟伏殿下，一位是受藩王支持的翟伏殿下。
妘白雖然常年享樂卻也不是不關心後代事宜，自然了解這些，避開岑靖的視線，看過其餘三人：
「還有誰有補充意見？」
妘博閉目摸眼。
施聖轉移目光。
米晟看過兩人的反應，只能是自己接過話來：「按照太祖規，先皇離世，當命太子守靈三月，其餘皇子陪同，今無太子人選，要不先令眾皇子一同守靈三月，等到守靈過去，再做決策。」
妘白點頭：「那便依丞相所言，此事便先暫定，令諸皇子共同守靈三月，守靈過後，再決。」
她沉默的躺在搖椅上，嘆了口氣。
歲月已經在她身上留下幾處斑白，一頭短白髮，站起來時佝著腰。
「祈帝壽元浪濤無邊。」這是當年翟鈞對她說過的，也讓她徹底放鬆下來，只是如今，他食言了。
「我早該知道的，這天下不可能有人得以長生。」她苦笑一聲，跟隨著班晉走著。
朝殿上。
文武百官齊齊來到，自兩日前聖上於洛羿駕崩，現如今傳的滿朝百官皆知，又因為過去聖上以為長壽，太子之位尚且並無確立。
外禮姚書率先哭道：「陛下治理天下數十年，天下安定，卻是因之操勞而亡！我看由皇后之子翟伏繼位為好。」
「呸！我看你才是死了陛下那叫龍歸天國！」狼騎佐曹正罵到：「他離開了人間，留下了凡體罷了！我看你才是快死了！」
姚書結舌，臉上還有著未乾的淚痕，張著嘴，手指指著他，顫聲道：「你一武夫，陛下魂歸天國，又和我說的肉體崩壞又有何衝突？殿上叫罵，無理！」
近處，爪目們選擇沉默，連帶著金衛仕和幾人。
百官之前，最靠近台階的四人看著眾人的叫喊辯論聲。
他們可以聽見這群人之中的幾人論談的具體內容，至於後面的？太遠了聽不見。
實際上如今能夠說上話引導哪位殿下登基的只有丞相，太傅，皇太后和司空武四人，這幫人能夠辯論起來也虧得是聖上以往的寬容。
司空長吏岑靖打量幾眼，看向施聖，身為太傅，按理來說應當說幾句話的他，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
他撫著下額，問道：
「太傅，以你平時和皇子們交流的經驗，你認為該是哪位殿下登基？」
施聖渾身一顫，摸著白須，道：「要說起來是哪位殿下有資格登基，這一點我的確有一些說法，那便當屬是嫡長子翟伏殿下和嫡次子翟扶殿下，老夫以為從其中選出一位便可，至於選擇誰，那還必須由太后決定。」
又在打太極了，岑靖瞥他一眼，轉向丞相米晟。
米晟望著朝堂眾人，這一幕百官齊至的場景不自覺讓他想起了數十年前領兵入京的場景。
他親率數百部曲來到，披甲執劍，在朝上喊出那一句：「吾奉帝命來到，號令所至，誰敢不從？！」
自己的高光時刻，也只因為這一句話，他備受聖上重用。
思緒散去，他還需要想著眼前的事情。
不過他還不需要在此時表達自己的觀點。
瞥視旁側一人，司空武妘博執劍斂息，閉目養神。
是的，已經年過七十的妘博仍然坐鎮司空武一職！
如今太后仍存，司空武尚在，不管如何，都要等太后來到再商討。
「太后到！」班晉略顯尖銳的聲音響起，殿上聲音瞬息。
妘白受人攙扶著，坐在帝座旁一臨時搬來的椅座上，面上被紗布遮蓋，有氣無力，儘可能大聲道：
「今吾兒突遭災厄，大薨於洛羿，是朝遭受災禍，上帝位空過，論誰繼位，需論過一二，先召二孫歸朝，命外禮預辦帝事。」
「其餘他人，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穩定辦事，若有遺漏差錯，定責不饒。」
「若有亂言者，傳謠者，喊亂者，一律按我大祈法以處極刑！諸位可散去。」
「丞相，司空長吏，太傅，司空武，四位隨本宮入議閣議論。」
議閣是太祖時建立的議會室，一般是由皇帝帶他的輔政官及多位肱股大臣以參會議論國家大事。
後來變為只要是大事或者認為有多變的小事也會召人議論，甚至連被皇帝賜下聖譽券的大臣也有資格召開會議。
來到議閣，分座幾側，以往足夠數十人坐下的議閣內，五人各自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
「各位，按常理來講，帝位由誰繼承是不能與諸位談論，不過本宮今日特赦汝等以來按規論事，無論說詞如何，都可免罪。」妘白看向其餘四人。
是否能真的免罪不好說不過得罪的殿下真得罪了那可是真得罪了。
米晟閉口不言。
岑靖思索片刻，道：「翟伏殿下可堪大位。」
「理由。」妘白閉目應道。
「翟伏殿下九禮具，學識受教司認可，治國理政概念皆強於翟扶殿下，加之翟扶殿下為長子，自古有賢子與長子爭位亂天下，如今翟伏殿下賢加又為長子，可以承接治合，以續我大祈盛世！」
施聖張了張嘴，正想說的話噎了回去。
翟伏殿下賢良名廣確實，只是他同諸位在蕃王不和，大多分封王認可翟扶殿下，若是翟伏殿下繼位，加之其他原因，若是真出點問題，恐怕要鬧出來個比當年武王亂更恐怖的大亂。
對於他來說，還是沒有爭鬥的好。
一邊是治理天下有望的翟伏殿下，一位是受藩王支持的翟伏殿下。
妘白雖然常年享樂卻也不是不關心後代事宜，自然了解這些，避開岑靖的視線，看過其餘三人：
「還有誰有補充意見？」
妘博閉目摸眼。
施聖轉移目光。
米晟看過兩人的反應，只能是自己接過話來：「按照太祖規，先皇離世，當命太子守靈三月，其餘皇子陪同，今無太子人選，要不先令眾皇子一同守靈三月，等到守靈過去，再做決策。」
妘白點頭：「那便依丞相所言，此事便先暫定，令諸皇子共同守靈三月，守靈過後，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