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伊莎在行動（二）
工坊內的監督與管理是很混亂的，因為那些人說到底都是些黑幫份子，是來「看場子的」。想讓他們盡心盡力，那不是在開玩笑嗎？
工坊的收益一直在增加，那些奴工童工什麼的，就是多弄點能吃的飯就夠了，但給黑幫份子的「看場費」也沒怎麼加過。克洛斯大人總是說他的手下人多，工人也多，不願意多付出任何一點，吝嗇得如同鐵豬。
所以這些黑幫份子只是來「看場子的」，即便是看到些什麼奇怪的地方，也不會上報上去。而這些人也是和善男子在工坊進行流水線化改造的阻力之一。
先進的生產方式也得有配套的管理手段，才能發揮出來。任何東西都不會憑空出現。
和善男子跟他的舅舅克洛斯溝通過，希望可以轉化一部分還有些頭腦的黑幫份子，將他們變成固定的管理者。他保證這會極大的增加工坊的產量。
克洛斯開始聽的時候還是笑眯眯的，仿佛看到了自己外甥所訴說的場景。可一聽說要給那些轉成固定管理者的黑幫份子加工錢，立馬變了臉色。
「你要知道在底城能弄來這麼多糧食，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克洛斯把玩著手裡的咖啡杯，說道，「能每天給他們吃飽飯，他們就應該感恩戴德了！」
「給他們增加工錢，他們一定會更加感謝您的，我的舅舅。」和善男子微笑道。
「那還是讓那些感謝見鬼去吧！」克洛斯把咖啡杯重重地擲在桌子上，接著說道，「每個月都要多支出一筆錢，日積月累那得是多少？有那麼多錢，用來幹什麼不好？」
「在底城，感謝是最沒用的話！」克洛斯站起身來，走到和善男子面前，低頭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底城不知道有不少人感謝過范德爾，可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有幾個站出來為他說話的？你要記住，我們不需要任何人的感謝。」
和善男子看到克洛斯兇狠的目光，不得不低下頭去。
「我知道你在皮爾特沃夫學到了不少，但你要清楚地認識到這裡是底城。」克洛斯拍了拍自己外甥的肩膀，接著說道，「這裡的規矩可跟上城不一樣。真有那份錢，能多收多少小弟，能改造出多少微光戰士？這些才是能在底城立足的根本。而不是讓那些什麼什麼的對我們說謝謝！你明白了沒有？」
和善男子只得囁嚅地說明白了。但他覺得他舅舅克洛斯說的並不對。事情不會一直如此下去，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包括頭頂的太陽。所以，順應時代進行改變才是真正保持自身高貴地位不變的根本法。
『等真的搬到上城了，你這個老東西就會知道自己熟悉的那套是完全不頂用的。』和善男子對著自己的舅舅克洛斯露出無比和善的微笑，『到時候我就會設計，把你的全部資產搬空，你這頭鐵豬恐怕也什麼都看不出來。你這樣陳腐的傢伙就該跟著底城一起毀滅！』
和善男子幫助克洛斯對工坊進行流水線化改造可不是沒有私心的。他一方面是為了在舅舅面前表現自身的優秀，引起他的注意跟投資。另一方面是為了培養自己的班底，這裡的黑幫份子們是明顯看不起他的。很好，他也瞧不起這群黑幫份子們。這幫人就算上到皮城去，也永遠是最底層，而他是不一樣的。
『既然你不想對管理層進行優化的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和善男子其實也是工坊中「幽靈」的一員，他也在偷工坊的物料，因為實在太好下手了。而錢全要從克洛斯那邊過手，他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子插手。
所以他才能很快地察覺到工坊中存在著另一個「幽靈」。但那個傢伙偷的東西不多，管理混亂人浮於事的黑幫份子們根本不會察覺到。現在他也不想管了，隨他去吧，反正也不是在偷他的東西。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多偷舅舅的物料去賣更多的錢，然後用這些錢培養自己的班底。自己挑選培養出的班底肯定是比舅舅手下強得多的，儘量自然地把他們安排到關鍵的位置上。早晚有一天，這些工坊都得跟他姓！
艾倫娜就跟在小姐姐身後，行走，吃飯，最後跟著她來到了她住宿的房間。這個房間明顯要比昨晚她住的要好上一些，至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小被子。房間裡還有能喝水的地方，雖然依舊會被鎖門，但還是能讓人緩口氣的。
艾倫娜躺在小姐姐身邊，小姐姐把她拽進了自己的小杯子裡。
『？什麼情況？』艾倫娜有些不知所措。在很小的時候，她就是一個人睡覺了。
待了一會兒，外面就沒有了聲息。負責看管房門的傢伙們早就聚眾玩耍上了，也就「認真負責的菲爾」還會不時關注著新人所在的幾個房間。
有三個小孩從自己的小被子裡鑽出來，一個跑到門口傾聽，另兩個跑到窗戶邊四處查看。等三個小孩都點頭後，幾個裹著兩個小孩的小被子裡陸續傳來稀稀疏疏地聲響。聲音非常低微，不在近前根本聽不清，稍微離遠點就聽不見了。而那三個小孩則繼續站在那裡，各自警醒著外面的情況。
小姐姐把小腦袋湊到艾倫娜的耳邊，將舌頭上的黑色固定夾取下來，聲音低沉地開始訴說這個工坊的真實情況。在這裡只有這麼一個眾人一起居住的大房間，每天給兩餐半的吃食，其他就什麼都沒有了。他們不會給任何的工錢，這些就是童工每日無休無止地工作所能收穫到的全部。
他們也沒有任何的自由，不論是生病還是什麼的每天都要上工。如果工作出錯或者沒有及時把工作完成，就會受到各種各樣的處罰。
而且即便已經是這樣了，他們的人生安全也得不到任何的保證。在晚上，經常會有小男孩小女孩被人提領出去，有些還會回來，有些則永遠沒有再回來過。回來的那些也大多是遍體鱗傷，而受到傷害的他們還要在白天繼續去工坊上工，否則。。。
「如果你今晚去新人住宿的地方，可能會有人檢查你們的舌頭，被發現還有的就會進行割除。這是克洛斯工坊的傳統。」小姐姐低聲說道。
「那替換我們過去的人不會出問題嗎？」艾倫娜儘量壓低聲音問道。
「不會的。他們沒有舌頭，那些檢查的人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工坊還要我們來進行工作的。而且這裡的人也大多是得過且過，沒人知道明天會如何。」小姐姐叮囑道，「你一定要記住，只要不是咱們之間在說話，黑色的固定夾就一定不能取下來。睡覺的時候也不要取，否則萬一有人突然開門進來，你發出聲音，那就全完了。」
小姐姐說完就把黑色的固定夾再次套到自己的舌頭上。
艾倫娜突然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個管道里的小女孩，開口問道，「那個在管道里的小女孩是誰？」
小姐姐再次取下舌頭上的固定夾，低聲回道，「那是伊莎，她是我們的救星。」
和善男子對工坊進行的流水線化改造，還順帶著增加了工人的價值。這些已經算得上是熟練工的人，遠比曾經可以被隨意鞭撻的奴工更加值錢。所以有些奴工甚至開始對這些吸他們血，以後還要吃他們肉的人們產生了感恩之情。
至於為什麼喜歡用童工？當然是因為他們缺乏反抗能力了，難道還能是因為他們比奴工更好用啊？這其實只是一句玩笑話，在底城普通人怎麼可能反抗鍊金男爵。真正的原因是希爾科並不反對鍊金男爵們接收沒人照顧的嬰孩，成年人還有別的活路，但嬰孩們被拋棄後就只有死路一條。
至於為什麼不衝進祖安人的家裡，把他們全家都綁進工坊里，讓他們開始「養活自己」？自然也是因為這是希爾科所不允許的。
他終究不是真的瘋了，只是偏執得近乎瘋狂。他可以允許瑪戈那邊接收沒人要的嬰孩，但是絕不可能允許克洛斯的手下肆無忌憚地到處抓人扔進血肉工坊里。
就好像他也不會抓捕祖安人，將他們投進鍊金工廠里煉化成最上品的微光藥劑。
但在私底下早就有人這麼做了。這裡面的利益大到能讓人發狂。名義上的底城老大希爾科是絕對堵不住的。
反正平民就像韭菜，割完一茬又來一茬。將這些祖安人養起來的，又不是那些鍊金男爵。付出代價的，自然也不會是他們。
至於克洛斯手下的那群黑幫份子，也是越發不滿起來。以前的他們雖然賺不到幾個錢，但是他們可以將自己的欲望跟怒火隨意的發泄在奴工跟童工身上。但現在那個克洛斯大人的什麼外甥告訴他們，這樣不行。而這番話竟然被克洛斯大人聽進了耳朵里，也警告了他們。
「早晚有一天，要把這個小白臉的屁股艹爛！」
工坊的收益一直在增加，那些奴工童工什麼的，就是多弄點能吃的飯就夠了，但給黑幫份子的「看場費」也沒怎麼加過。克洛斯大人總是說他的手下人多，工人也多，不願意多付出任何一點，吝嗇得如同鐵豬。
所以這些黑幫份子只是來「看場子的」，即便是看到些什麼奇怪的地方，也不會上報上去。而這些人也是和善男子在工坊進行流水線化改造的阻力之一。
先進的生產方式也得有配套的管理手段，才能發揮出來。任何東西都不會憑空出現。
和善男子跟他的舅舅克洛斯溝通過，希望可以轉化一部分還有些頭腦的黑幫份子，將他們變成固定的管理者。他保證這會極大的增加工坊的產量。
克洛斯開始聽的時候還是笑眯眯的，仿佛看到了自己外甥所訴說的場景。可一聽說要給那些轉成固定管理者的黑幫份子加工錢，立馬變了臉色。
「你要知道在底城能弄來這麼多糧食，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克洛斯把玩著手裡的咖啡杯，說道，「能每天給他們吃飽飯，他們就應該感恩戴德了！」
「給他們增加工錢，他們一定會更加感謝您的，我的舅舅。」和善男子微笑道。
「那還是讓那些感謝見鬼去吧！」克洛斯把咖啡杯重重地擲在桌子上，接著說道，「每個月都要多支出一筆錢，日積月累那得是多少？有那麼多錢，用來幹什麼不好？」
「在底城，感謝是最沒用的話！」克洛斯站起身來，走到和善男子面前，低頭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底城不知道有不少人感謝過范德爾，可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有幾個站出來為他說話的？你要記住，我們不需要任何人的感謝。」
和善男子看到克洛斯兇狠的目光，不得不低下頭去。
「我知道你在皮爾特沃夫學到了不少，但你要清楚地認識到這裡是底城。」克洛斯拍了拍自己外甥的肩膀，接著說道，「這裡的規矩可跟上城不一樣。真有那份錢，能多收多少小弟，能改造出多少微光戰士？這些才是能在底城立足的根本。而不是讓那些什麼什麼的對我們說謝謝！你明白了沒有？」
和善男子只得囁嚅地說明白了。但他覺得他舅舅克洛斯說的並不對。事情不會一直如此下去，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包括頭頂的太陽。所以，順應時代進行改變才是真正保持自身高貴地位不變的根本法。
『等真的搬到上城了，你這個老東西就會知道自己熟悉的那套是完全不頂用的。』和善男子對著自己的舅舅克洛斯露出無比和善的微笑，『到時候我就會設計，把你的全部資產搬空，你這頭鐵豬恐怕也什麼都看不出來。你這樣陳腐的傢伙就該跟著底城一起毀滅！』
和善男子幫助克洛斯對工坊進行流水線化改造可不是沒有私心的。他一方面是為了在舅舅面前表現自身的優秀，引起他的注意跟投資。另一方面是為了培養自己的班底，這裡的黑幫份子們是明顯看不起他的。很好，他也瞧不起這群黑幫份子們。這幫人就算上到皮城去，也永遠是最底層，而他是不一樣的。
『既然你不想對管理層進行優化的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和善男子其實也是工坊中「幽靈」的一員，他也在偷工坊的物料，因為實在太好下手了。而錢全要從克洛斯那邊過手，他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子插手。
所以他才能很快地察覺到工坊中存在著另一個「幽靈」。但那個傢伙偷的東西不多，管理混亂人浮於事的黑幫份子們根本不會察覺到。現在他也不想管了，隨他去吧，反正也不是在偷他的東西。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多偷舅舅的物料去賣更多的錢，然後用這些錢培養自己的班底。自己挑選培養出的班底肯定是比舅舅手下強得多的，儘量自然地把他們安排到關鍵的位置上。早晚有一天，這些工坊都得跟他姓！
艾倫娜就跟在小姐姐身後，行走，吃飯，最後跟著她來到了她住宿的房間。這個房間明顯要比昨晚她住的要好上一些，至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小被子。房間裡還有能喝水的地方，雖然依舊會被鎖門，但還是能讓人緩口氣的。
艾倫娜躺在小姐姐身邊，小姐姐把她拽進了自己的小杯子裡。
『？什麼情況？』艾倫娜有些不知所措。在很小的時候，她就是一個人睡覺了。
待了一會兒，外面就沒有了聲息。負責看管房門的傢伙們早就聚眾玩耍上了，也就「認真負責的菲爾」還會不時關注著新人所在的幾個房間。
有三個小孩從自己的小被子裡鑽出來，一個跑到門口傾聽，另兩個跑到窗戶邊四處查看。等三個小孩都點頭後，幾個裹著兩個小孩的小被子裡陸續傳來稀稀疏疏地聲響。聲音非常低微，不在近前根本聽不清，稍微離遠點就聽不見了。而那三個小孩則繼續站在那裡，各自警醒著外面的情況。
小姐姐把小腦袋湊到艾倫娜的耳邊，將舌頭上的黑色固定夾取下來，聲音低沉地開始訴說這個工坊的真實情況。在這裡只有這麼一個眾人一起居住的大房間，每天給兩餐半的吃食，其他就什麼都沒有了。他們不會給任何的工錢，這些就是童工每日無休無止地工作所能收穫到的全部。
他們也沒有任何的自由，不論是生病還是什麼的每天都要上工。如果工作出錯或者沒有及時把工作完成，就會受到各種各樣的處罰。
而且即便已經是這樣了，他們的人生安全也得不到任何的保證。在晚上，經常會有小男孩小女孩被人提領出去，有些還會回來，有些則永遠沒有再回來過。回來的那些也大多是遍體鱗傷，而受到傷害的他們還要在白天繼續去工坊上工，否則。。。
「如果你今晚去新人住宿的地方，可能會有人檢查你們的舌頭，被發現還有的就會進行割除。這是克洛斯工坊的傳統。」小姐姐低聲說道。
「那替換我們過去的人不會出問題嗎？」艾倫娜儘量壓低聲音問道。
「不會的。他們沒有舌頭，那些檢查的人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工坊還要我們來進行工作的。而且這裡的人也大多是得過且過，沒人知道明天會如何。」小姐姐叮囑道，「你一定要記住，只要不是咱們之間在說話，黑色的固定夾就一定不能取下來。睡覺的時候也不要取，否則萬一有人突然開門進來，你發出聲音，那就全完了。」
小姐姐說完就把黑色的固定夾再次套到自己的舌頭上。
艾倫娜突然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個管道里的小女孩，開口問道，「那個在管道里的小女孩是誰？」
小姐姐再次取下舌頭上的固定夾，低聲回道，「那是伊莎，她是我們的救星。」
和善男子對工坊進行的流水線化改造，還順帶著增加了工人的價值。這些已經算得上是熟練工的人，遠比曾經可以被隨意鞭撻的奴工更加值錢。所以有些奴工甚至開始對這些吸他們血，以後還要吃他們肉的人們產生了感恩之情。
至於為什麼喜歡用童工？當然是因為他們缺乏反抗能力了，難道還能是因為他們比奴工更好用啊？這其實只是一句玩笑話，在底城普通人怎麼可能反抗鍊金男爵。真正的原因是希爾科並不反對鍊金男爵們接收沒人照顧的嬰孩，成年人還有別的活路，但嬰孩們被拋棄後就只有死路一條。
至於為什麼不衝進祖安人的家裡，把他們全家都綁進工坊里，讓他們開始「養活自己」？自然也是因為這是希爾科所不允許的。
他終究不是真的瘋了，只是偏執得近乎瘋狂。他可以允許瑪戈那邊接收沒人要的嬰孩，但是絕不可能允許克洛斯的手下肆無忌憚地到處抓人扔進血肉工坊里。
就好像他也不會抓捕祖安人，將他們投進鍊金工廠里煉化成最上品的微光藥劑。
但在私底下早就有人這麼做了。這裡面的利益大到能讓人發狂。名義上的底城老大希爾科是絕對堵不住的。
反正平民就像韭菜，割完一茬又來一茬。將這些祖安人養起來的，又不是那些鍊金男爵。付出代價的，自然也不會是他們。
至於克洛斯手下的那群黑幫份子，也是越發不滿起來。以前的他們雖然賺不到幾個錢，但是他們可以將自己的欲望跟怒火隨意的發泄在奴工跟童工身上。但現在那個克洛斯大人的什麼外甥告訴他們，這樣不行。而這番話竟然被克洛斯大人聽進了耳朵里，也警告了他們。
「早晚有一天，要把這個小白臉的屁股艹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