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碎鏡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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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青城弟子們落荒而走的狼狽模樣,令狐沖輕笑出聲,臉上掛著一絲譏諷,對著身旁的小師妹道:「余滄海對福威鏢局別有所圖,就算林平之沒有殺余滄海兒子,福威鏢局怕是也難逃劫數。」

  岳靈珊默默點了點頭,良久方道:「是啊,也不知道那辟邪劍譜究竟有什麼特別的,比之我華山劍法如何?」

  「哈哈,想來也沒什麼稀奇的,江湖人最好以訛傳訛。」令狐沖輕笑出聲,「要說劍法,李大哥的劍法,可比什麼辟邪劍法恐怖多了。」

  「怎的一碰面,你們一個個都在誇他?」岳靈珊奇怪道,「我看除了功夫厲害點,也就一個鼻子兩個眼,沒什麼稀奇的啊!」

  令狐沖大笑:「哈哈,李大哥可是個妙人,不光劍法出眾,見地也頗深,一路上大家多得他恩惠,當然要誇他。說起來,李大哥講的江湖故事,精彩極了,你還沒聽過呢……」

  一旁的陸大有突然插嘴:「小師妹!我們一路跟著李大哥大有收穫,現在你那手劍法,別說是我,怕是連八師弟也敵不過嘍~~」

  「什麼!?六猴兒你好大的口氣!」岳靈珊瓊鼻一皺,瞪起了眼睛。

  「嘿嘿~~」陸大有發出了得意的怪笑。

  令狐沖笑著搖了搖頭,一腳踢開了陸大有。

  「一邊去兒!」

  岳靈珊仍要追問,忽聽那邊李天風的聲音響起:「平之,余觀主說福威鏢局殺了他兒子,詳情如何,你說出來,讓眾位英雄評評理。」

  迎著李天風的目光,有了主心骨的林平之心頭一熱,隨手將額頭的污血抹去,當即將餘人彥在路旁的酒肆里欺負賣酒女,自己如何氣不過替賣酒女出頭,打鬥中被餘人彥所制且侮辱詆毀,之後憤怒之下拔出匕首將餘人彥刺死的經過詳細道出。

  群豪聽了林平之的講述,聯想到福威鏢局後來的下場,皆是連連搖頭。

  那餘人彥,明顯就是故意挑事,青城派對付福威鏢局顯然是早有預謀的。

  卻聽余滄海冷哼出聲:「反正我兒子死了,自是你想說什麼便是什麼。」

  林平之臉漲得通紅,大聲道:「我有證人!」

  岳靈珊心中一個「咯噔」,便見林平之那張沾滿血污的俊臉朝著自己望來。

  原來他早認出我來了……

  「當日小店裡,除了我跟餘人彥外,還有華山派的兩位高足,他們可以做證!」

  林平之的話,令得廳內轟然大嘩。

  竟然牽扯到了華山派?

  華山派的弟子,去福建做什麼?還正好趕在青城派覆滅福威鏢局的當口。

  由不得人不多想!

  天門道人轉頭看向華山派的方向,沉聲道:「怎麼回事?你們誰去的福州?」

  「稟天門師伯!是我跟小師妹去的福州,前往處理派中事宜。」眼見得林平之的目光看向自己,知道瞞不住了的勞德諾主動承認下來。

  「你們華山遠在北邊,跑老南邊處理什麼派務?」心直口快的定逸滿臉疑惑。

  一旁的劉正風笑著圓場:「闖蕩江湖,走南闖北,遠點有什麼干係,勞賢侄,既然餘人彥死的時候你們在場,就給大家說說當時的情況如何?」

  勞德諾訕訕一笑,自是不敢不從,在眾人的注視下敘述起當時的情形。

  他卻是打了個馬虎眼,沒點明岳靈珊便是那被調戲的賣酒女之事。

  勞德諾所述,與林平之所說一一印證。

  頓時,大家看向余滄海的眼神都帶上了鄙夷之色。

  原來青城派都是這樣的貨色,真是枉為名門正派!

  正在這時,劉府外驀地一陣騷動。旋即,一道洪亮的聲音由遠及近響起,震得眾人耳內隆隆作響。

  「哈哈,李兄弟,第一件事我可給你辦妥了。林震南兩口子來嘍!」

  伴著一陣狂風,一個胖大和尚「咚咚咚」地闖進了大廳。

  其身後,是兩道互相攙扶著蹣跚而行的身影。

  「爹爹!媽媽!」

  林平之心情激盪,大步奔上前去。

  「平兒!」

  歷盡波折,碎鏡重圓。

  團聚的一家三口緊緊相擁,痛聲大哭起來。


  「他們人已經來了,還請李大俠遵信守諾。」

  面沉似水的余滄海在一旁作出了提醒,李天風頓時收劍入鞘,一個跨步閃身而去。

  余滄海孤零零地杵在那兒,一動也不能動,面色陰沉的簡直能滴出水來。

  下一刻,青城派眾弟子鬧哄哄地擁進了大廳,看到場中的不戒和尚後,皆是面露懼色。

  李天風來到不戒和尚近前:「大師,怎麼回事?」

  「洒家在城外尋人不到,恰巧碰到這群青城弟子慌慌張張地出城來,就跟在了他們身後,然後,人就讓我救出來啦!」不戒和尚摸著溜光的後腦勺,面帶喜色,早已沒了初見時的慍怒。

  他答應了幫李天風做三件事,第一件事便如此順利的完成,實在是個好兆頭。

  對於營救林震南這件事,李天風做了兩手準備,因原著中並未談及林震南夫婦被青城派等人關押的地點,他讓不戒和尚去城外摸排,只不過是摟草打兔子——打著一桿是一桿,其實並未抱多大希望。

  沒想到最後兩手準備,合為了一手。

  「師父!那大和尚好不講道理,突然冒出來搶人,賈師弟都被他一掌拍暈了過去!」

  大弟子侯人英上前向余滄海匯報情況,卻見後者面沉似水,冷冷地盯著他。

  「師父?」

  侯人英感到摸不著頭腦。

  「格老子的!先給老子解穴!」

  余滄海氣急敗壞地暴起了粗口,嚇的侯人英忙不迭上前。

  「雲門、中府!」

  指點弟子解開穴道後,重重吐出了一口濁氣的余滄海,恨恨地看向了李天風的方向。

  此時,林震南夫婦正在感激涕零向李天風道謝。

  迎著群豪不時掃過來的怪異目光,眼看著自己似乎有口碑崩壞的趨勢,余滄海不甘心地高聲道:

  「我青城派與福威鏢局的恩怨糾葛,起自我師長青子與福威鏢局林遠圖,年初派我兒去福州拜會,實為了結上輩恩怨而去,不成想被人設計謀害了性命。」

  說到這兒,想要將水攪混的他,看向了華山眾人的方向,沉聲道:

  「倒是華山派遠在關中,派弟子潛入福州窺伺,令人不免懷疑其意圖。近來華山弟子對我青城素懷惡意,幾次三番無故找茬,今日早些時候,甚至當眾侮辱毆打我青城二位弟子,其所作證言,又有幾分可信?」

  華山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了令狐沖。

  他在四川毆打青城弟子的前科,早就被陸大有這個大嘴巴在眾弟子中傳得人盡皆知。

  令狐衝倒是面不改色,笑道:「武林中人,切磋較技罷了,又怎麼談得上侮辱毆打,余觀主可真會顛倒黑白!」

  「好一個切磋較技!好好好!」余滄海氣極反笑,「那今日裡我便領教一下華山派的高招,跟你令狐大俠切磋一下!」

  話音未落,身子便已橫空向令狐沖撲來。

  令狐衝心中一凜,他根本沒想到余滄海身為一派之主,竟會如此不顧身份對他出手,只得急忙拔劍橫擋,一式蒼松迎客回防。

  電光火石之間,忽見一道青袍閃現,橫插至兩人中間。

  雙掌相擊,青袍人臉上一道紫氣閃過。

  「砰」的一聲,余滄海倒飛而回。

  李天風默默收回出鞘的長劍,抬眼望向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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