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多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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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幾個小夥伴已經上學了,有些發黃的頭髮下是田斌黑的透亮的眼睛。透過玻璃好奇的看著對面的小夥伴背起書包,朝他揮了揮手。大步踏入校門。

  轉頭問著

  「媽媽,我什麼時候也能上學去啊?」

  望著他那雙充滿好奇和渴望的眼睛,還有些疲憊的母親心中既欣喜又沉重。

  「下個月就可以去報名了」

  其實為了田斌的學費,母親早早的就準備。日復一日地省吃儉用,晚上還要熬夜做一些手工品,廉價卻都是生活必需品,因為做的好看所以非常好賣。就這樣努力的將每一分錢都積攢起來,終於,在經過無數個不眠之夜後,她湊足了報名費,可是以後的學費是自己現在怎麼都省不出來的。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即便是學校,也難以擺脫社會動盪的影響。入學考試和體檢成了每個孩子必須跨越的門檻。學校現在學習的不僅是知識,更重要的是生存技能。田斌雖然身體瘦弱,個頭比同齡的孩子明顯矮小,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體檢的醫生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人,彎彎而細長的眉毛下忽閃著兩個古靈精怪的眼睛。

  田斌讀著她胸前牌子上的字「二級醫師沐小夏」

  檢查過後,醫生的眉頭緊鎖,對母親說:「這孩子的身體很差,可能過不了。以後需要加強鍛鍊,營養也要跟上。」母親聽著,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句簡單的建議,更是對家庭狀況的無聲指責。

  可是如果條件允許,誰不想讓自己孩子過好點的生活呢?

  從口袋摸索出兩個硬幣,放在桌子上拿旁邊的一本書蓋上。

  「謝謝醫生」

  嘆了口氣,醫生在田斌的報名表上蓋了通過的章。拿起桌子上的硬幣,放在田斌洗的發白的上衣口袋

  「多吃點肉,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瘦的」

  儘管身體上有所不足,但田斌在智力測試中卻大放異彩。他的思維敏捷,反應迅速,尤其數學物理,思維邏輯往往出現新的方向。讓監考老師都為之驚訝。這給了母親莫大的安慰,至少,她知道自己的孩子現在在學習上不會落後。

  然而,母親在田斌入學前的一個晚上,輾轉反側,這時另一個城市工作的鄰居大媽敲門

  「田斌他媽,我兒子發燒了。麻煩你幫我看看」

  她曾經好幾次叫她一起去掙錢。可是田斌還這么小,一個人怎麼辦?所以她一直沒同意。

  「好的,我馬上來」

  簡單穿了幾件衣服就從地下挑了一個小木箱走了出去

  忙碌了一個小時後才回來。幫助別人她只收所用物品的成本費,所以雖然經常幫別人看一些小病確沒有任何收入

  她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改變。她聽說遠方的那個城市,有著比這裡高得多的工資,儘管這意味著要離開田斌,但她沒有別的選擇。為了孩子的未來,她決定去那個城市,去尋找能夠支撐家庭和田斌教育的經濟來源。

  離別的那天,母親緊緊地抱著田斌,眼中含著淚水,卻努力擠出一個鼓勵的微笑。她將田斌託付給了一直很少聯繫的外婆。

  本來這個亂世嫁給了覺得有些本事的人家,現在卻弄到現在這個地步,一直覺得沒臉見母親。可是現在實在沒有辦法了,為了自己的兒子,只能再次麻煩自己的母親

  寶音身體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本來早就可以不用自己,田斌的母親很清楚,寶音心地善良,只能以後想辦法彌補她的恩情。

  孩子拜託她肯定是不行的。她的生活也不容易,要是自己走了她一個人肯定照顧不了兩個孩子

  外婆家雖然簡樸,但充滿了溫暖和關愛。外婆看著田斌,心疼地說:「孩子,你媽媽是為了你好,她去外面闖蕩,就是為了讓你能有更好的學習環境。」

  田斌點點頭,他雖然年幼,但已經懂得了母親的苦心。曾經和母親說過自己不想上學,只想留在母親身邊。

  被一向慈祥的母親狠狠教育了一頓

  但田斌心裡還是有些不理解:他覺得一家人在一起比其他都重要

  今天第一天上學。他早早地起床,穿上了嶄新的校服。

  每天一閉眼就睡著了,睡著了就做夢。

  夢裡自己見到許多奇怪的人或其他東西,有些東西長得好可怕,還追自己。嚇得自己趕快跑,有時候跑著跑著就跑空中了,有時候被抓住嚇醒了。


  也有時候夢到自己的身體不由自己,這個身體他自己會說話,想去哪裡一個念頭就可以,自己好像只是一個身體裡的看客

  問其他人,別人也會做夢,也會飛天遁地,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早餐是小米粥上飄著兩塊紅薯。外婆碗裡只有小米

  「外婆你怎麼不吃紅薯?」

  「外婆不喜歡吃這個」

  吃了飯,外婆輕聲囑咐著:「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和同學們好好相處。」

  當他踏出家門的那一刻,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仿佛為他披上了一層金色的戰袍。

  小心翼翼的度過一天。

  摸索著聽著看著別人怎麼做

  下課是可以出去上廁所的?為啥上課不行?可是現在我已經憋不住尿褲子了怎麼辦?

  現在站起來其他人會看到吧?那我就不起來

  「你好,我們一起玩吧?」有個小姑娘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過來問:心裡想著這個同學長得真好看啊

  田斌只是搖了搖頭,夾著雙腿腦袋趴在桌上。

  所以一上午的時間他都坐在那,等其他人都走了才慢慢走出教室,確定沒人了趕快跑回家

  就這麼慢慢熟悉著這裡的生活,寶音的孩子和自己不在一個教室。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那個天天流鼻涕的,千萬別坐我旁邊啊

  那個小猴子一樣的,就不能消停會?一會又該被老師批評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生活逐漸步入正軌。然而,一個消息突然打破了這份平靜——由於行政區劃的調整,田斌因學習成績特別優異被抽調分配到了一個較遠的校區,而且那裡要住宿,封閉式管理。儘管心中充滿了不舍,但沒有辦法。他需要去適應新的環境,結交新的朋友。

  分別的那一天,同學們抱在一起哇哇大哭。尤其兩個小女孩,扯著田斌的胳膊快斷了

  在一個角落,寶音的一位鄰居女兒紅紅的眼睛遠遠看著,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走上去做一下告別

  帶著經常照顧他的校醫帶給他的食物。踏上了前往新學校的路。外婆站在原地,目送著孩子漸行漸遠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人海中

  普通的轉學實際不是那麼簡單

  美好的學校變成另一個世界

  他知道,從今往後,他將不再是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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