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臨時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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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臨時任務

  窗外,一陣陣小雨如酥,卻瀰漫不進這處殺氣騰騰的官道。

  數不盡的小雨,就像是被無形的屏障阻隔,根本無法滲透進一絲一毫。

  殺氣瀰漫間,整片天空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意,令人渾身發寒。

  「今日,便來了結。」

  當沈白說完這句話之後,手中的寒月如同突然炸起的寒潮,將周圍全數籠罩。

  數不盡的劍氣,像是天空中令人畏懼的血月,又帶著如同烈日一般的煌煌正氣,朝著乾清道人席捲而去。

  可就在這時,乾清道人仍然保持著手掐法訣的姿勢,沒有挪動半分,仿佛看不到沈白的劍氣似的。

  旁邊,元安和尚以及一堆野道門和野佛門的成員們,保持著原狀,好像沈白的血紅色劍氣沒有一點威脅。

  沈白心頭泛起警覺。

  一抹光亮突然浮現,眨眼之間迅速擴大,將陰沉黑暗的官道照亮。

  照亮的官道轉瞬間如同白晝,閃爍著讓人閉上雙目的光輝,從中又綻放出一抹殺機。

  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現,攔在沈白等人中間。

  「轟!」

  長槍與沈白的劍氣交擊,一道戲腔突然響起。

  與此同時,令人心悸的生死珠綻放出死亡的光芒,對著沈白激射而來。

  沈白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寒月由直刺變為橫掃,將所有攻擊全數磨滅。

  「門主?」

  眼前,門主活靈活現的站在沈白面前,仿佛一個活人似的。

  但沈白很清楚,上惡門的門主早已經死亡,是他親手宰的。

  死人復活幾乎是不存在的,眼前的這一切,應該和乾清道人所說的道佛輪迴法有關。

  思及此處,沈白將視線投射到乾清道人身上。

  乾清道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佛輪迴法,從輪迴中找尋一切,沈白,凡是被你殺死的人,他們都從輪迴中復甦,並且獲得了提升,來找你報仇了。」

  話音落下,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在這片官道之上浮現。

  凡是死於沈白手中之人,全都出現在這片官道,但身上並沒有活人的氣息,也不是詭異。

  不僅如此,每個人的實力,還提升了一個層次。

  比如門主,在這之前是通脈境界,可現在竟然是合一境界。

  暗堂的堂主也是一樣,已經到達了合一境界,散發著強大的氣勢。

  加上乾清道人和元安和尚,竟然有四個合一境界的,將沈百團團圍住。

  至於其他的所謂復生的敵人,最高不過是通脈境界,在沈白看來不足為慮。

  沈白用手指抹過寒月的劍身,道:「這應該是某種秘法,他們沒有人的味道,不是復生,但這種秘法,想必有巨大無比的代價吧。」

  元安和尚冷笑道:「傾盡所有,只為殺你,代價不重要,你死了,我們所花費的代價,終將會回來。」

  道佛輪迴法所產生的這些東西,確實不是真人,而是一種附帶看相應境界的幻象。

  這門秘法,以壽命為引子。

  在場的包括乾清道人和元安和尚的在內,全都燃燒了一半壽命,這種損失是極為恐怖的。

  本來,他們是打算萬一有絕境之時,再使用這門秘法的,畢竟損失太大了。

  可現在沒辦法了,因為現在就是絕境,沈白不死,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慢性死亡罷了。

  既然如此,索性就快刀斬亂麻,殺了沈白,解決一切憂慮。

  沈白環顧周圍這些熟悉的敵人,搖了搖頭,道:~「你們終究不明白一個道理。」

  乾清道人皺眉道:「什麼意思,死到臨頭了,還要和我們說什麼歪理?」

  沈白斜斜的提著寒月,道:「不是歪理,而是道理。」

  乾清道人嘲諷的道:「我倒是想聽聽,你所謂的道理,又是什麼。」

  沈白抬起雙目,語氣之中,帶著一股攝人心魄的煞氣:「道理就是,我能殺他們一次,就能殺他們第二次。」

  話音落下,沈白揮出了寒月。


  這一次,上千道血紅色的劍氣從寒月之上綻放,分為十六個部分,越過了乾清道人和元安和尚,朝看身後的那一群野道門和野佛門的成員席捲而去。

  正在念經和掐法訣的成員臉上露出大驚之色。

  可並未有人管他們的生死。

  只是眨眼之間,這群野道門和野佛門的成員,以及所謂的復生之人,盡數被沈白的血紅色劍氣瀰漫,化為了一片飛灰。

  場上,只剩下乾清道人、元安和尚、門主和堂主四人活著。

  「炮灰罷了。」沈白提著寒月,道。

  乾清道人手中出現一桿浮塵:「死了便死了,只要殺了你,我們會重鑄輝煌。」

  對於他們來講,這群手下不過是消耗品,可有可無。

  只要沈白死了,上面就會再度看重他們,給他們想不到的資源,讓他們重振,甚至會比以前更好。

  元安和尚冷笑道:,「早就聽說,沈大人有逆境伐上的本事,能夠以五臟境界逆伐通脈境界,但不知道能不能以五臟境界,逆伐四個合一境界呢?」

  言罷,在場的四個人身上,散發出恐怖無比的氣息。

  沈白奇怪的道:「看來你們是被監天司圍剿得很慘了。」

  元安和尚皺眉道:「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們被圍剿得很慘,都忘記情報的重要性了,或者說,

  你們甚至連情報都無法搜集了。」沈白道。

  乾清道人笑一聲:「裝神弄鬼,不要與他廢話了,直接將他殺了,拿著他的項上人頭,去上面將功折罪。」

  元安和尚點了點頭,雙手合十,身上散發著恐怖的佛光。

  就在這時,沈白身上的氣勢變了。

  一道道洶湧澎湃的烈,在沈白身上不斷流轉著,只是眨眼之間,沈白全身上下,散發著恐怖的氣息。

  「通脈境!」

  乾清道人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怎麼可能,短短的時間內,你怎麼能從五臟境界,到達通脈境界!」

  他們可都是算著時間的,沈白到楓林州的時間不足半年,到的時候不過是五臟境界。

  就算是厲害了點,可怎麼會在不足半年的時間,達到通脈境界。

  這種速度是前所未有的,放在外面去,都會讓一堆老怪物心驚不已。

  「管他什麼實力,今日已經是你死我活之時,他若是不死,我們就死!

  元安和尚咬牙道。

  「動手!」

  話音落下,元安和尚當先出手。

  在元安和尚身上,冒起一陣死灰色的佛光。

  說是佛光,但並無佛光的聖潔味道,反而是充斥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枯寂感。

  「死吧。」

  死灰色的光芒,朝著沈白席捲而來,滿天的死氣充斥在這片官道之上。

  這是元安和尚的成名絕技,名為死寂佛光。

  凡是中了這一招的人,會渾身腐爛,直到化為一具戶骨。

  另一邊,乾清道人抬起左手。

  在左手之上,有黑色的在流轉,轉瞬間化為一張漆黑無比的符紙。

  符紙上,有血光書寫的紋路,正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呼!」

  一道急速之聲傳來,符紙迅速朝著沈白碾壓而來,仿佛一座巨山,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

  這一張符紙,名為攝靈符,中了符紙之後,中者會立刻被污染心靈,在極度恐懼中死亡。

  門主與堂主也動手了。

  堂主化為一道暗影,潛伏於陰影之中,陡然從沈白旁邊暴起,手中的匕首閃爍著凶光,上面的光芒仿佛毒蛇般陰冷。

  門主的長槍與生死珠,從右側對著沈白席捲而來,戲腔的聲音也從未斷絕。

  只是眨眼之間,沈白便被四位合一境界的高手全力攻擊,瞬間便陷入危險之中。

  不遠處的歐陽劍吞了口唾沫,一抹額頭才發現,自己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

  「沈兄,危險了。」


  當初,沈白雖然在擂台上戰勝了木老,但終究只是和一個合一境界的戰鬥。

  而現在,足足有四位。

  雖然這四位單獨拿出去一個,都不是木老的對手,但這裡有四個。

  數量上來說,就算是木老也要避其鋒芒,不能與之抗衡。

  歐陽劍捏了一把冷汗。

  他認為,沈白很可能會隕落在這裡,將手按在了腰間的長劍之上。

  沈白死了,他也活不了。

  他打算出手,哪怕他的實力對於這個戰場來說,絲毫不起作用,但他想拼一把。

  可就在這時,沈白的表情始終淡漠如水,就好像根本就不把這四個人放在眼裡一樣。

  沈白抬起手,道:「琥珀。」

  琥珀喵的叫了一聲,化為一道流光,鑽入沈白胸口,與沈白融為一體。

  沈白感受著雙倍增長的烈,嘴角微微上揚。

  他右手揮出上千道血紅色劍氣,凝聚為一把恐怖劍氣,對著元安和尚的死灰色佛光便對撞而去。

  「轟!」

  恐怖的轟鳴聲響起,元安和尚的死灰色佛光頃刻消失,而沈白的血紅色劍氣也化為無形。

  這時,乾清道人的符紙也已經臨近。

  沈白看都沒去看一眼,隨手便抬起左拳,轟擊在乾清道人的符紙之上。

  金色的佛光將左手包裹,三米高的法相金身舉起雙拳,憤怒的咆哮,狠狠地錘在符紙之上。

  符咒化為煙霧,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沈白身上騰起無暇十重身的光芒,如同白玉一般無暇。

  門主和堂主的攻擊落在沈白的無暇十重身之上,白光立刻破碎。

  一層、兩層—·八層!

  當八層白光消失後,沈白身上的白光變得穩固,門主和堂主的攻擊已經出現頹勢。

  沈白淡淡的道:「我既然殺過你們,就從你們開始吧。」

  一隻大手突破暗影,上面裹挾著陰影,抓住了堂主的脖子,狠狠地在地上。

  沈白面無表情的抬起拳頭,佛光熾烈之下,錘在堂主的面門。

  一拳、兩拳、三拳!

  僅僅三拳,面前的堂主化為了一片煙霧,消失不見。

  「還有你。」沈白又看向門主:,「死了的人,就不要出來丟人顯眼了。」

  寒月刺出,上千道血紅色劍氣如同巨型的絞肉機,將面前的門主切割。

  轉瞬間,門主化為煙霧,步了堂主的後塵。

  不遠處,歐陽劍目瞪口呆,甚至忘了要出手的事情。

  「兩招!」

  『兩招就殺了兩個合一境界,這是什麼怪物?

  「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超越了他?」

  歐陽劍心中泛起各種巨浪。

  最初,輸給沈白時,歐陽劍尚且鬥志滿滿,認為不過是劍法上差一些罷了。

  後來,沈白挑戰木老成功,歐陽劍雖然受到打擊,但並未氣餒。

  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劍法天賦,有朝一日絕對可以和沈白過招。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想錯了。

  通脈境界殺合一境界,一招就是一個,簡直不當人!

  就這種恐怖的存在,讓他去超越,他都會懷疑自己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打不了,根本打不了。

  歐陽劍嘴角微微抽搐:「算了,還是換個對手吧,我的劍心依然通明。」

  只是他不知道,這種所謂的劍心通明,是不是一種慫。

  場上。

  沈白手指抹過寒月的劍身,滿臉嘲諷的看著前方的乾清道人與元安和尚,道:「就這?」

  乾清道人滿臉駭然之色:「你怎麼會—

  那可是兩個合一境界,僅僅只是兩個照面,就被沈白兩招殺了。

  算上時間,不過是幾個呼吸罷了,就像是喝水一般短暫。

  那不是大白菜,那是州級層次的頂級戰力,是一個州的門面。


  可這門面,卻被沈白輕而易舉的撕了,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沈白運轉體內的烈,施展神行千里,化為一道殘影。

  「別驚訝了,你們也快死了。」

  他只是轉瞬間,就來到了乾清道人的面前。

  乾清道人看著寒光閃爍的長劍,感受到一股絕命的危機,急忙抬起手上的浮塵。

  「給我爆!」

  如同沈白所言,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想要活命,就必須要拼命。

  不拼命,就是死。

  上百根浮塵的觸鬚,伴隨著一道道轟鳴,產生了劇烈的爆炸。

  官道上塵土飛揚,每一個觸鬚的爆炸,都帶起一片恐怖的塵埃。

  沈白就這麼提著寒月,無視周圍的爆炸,以一種義無反顧的氣勢,狠狠地刺入其中。

  爆炸在沈白的劍氣之下,竟然不斷的消磨,而沈白的寒月上覆蓋著血紅色劍氣,刺入乾清道人的胸口。

  乾清道人低頭看去:「你——

  「無趣。」沈白回了一句。

  血紅色劍氣炸裂,化為無數細小劍氣,遊走於乾清道人全身上下。

  乾清道人的半邊身體,被炸成了飛灰,躺在地上,雙目出現一片死灰。

  只是須臾之間,就變為了一具屍體,再也沒有聲息。

  身後,傳來一道勁風,呼嘯著讓人雙耳生疼。

  元安和尚舉起雙掌,手掌上帶著一股股死灰色,朝著沈白後背按來。

  「死死死!」

  他的雙目已經一片瘋狂,找不到半分清明,反倒是透著一股歇斯底里的絕望。

  沒了,一切都沒了。

  所有的計劃,在這一刻,全都成為空談。

  那就魚死網破!

  「想要和我同歸於盡,你沒有這個資格。」沈白淡淡的揮出左手。

  佛光之上,道文與陰影環繞,恐怖與仙氣共存。

  一拳。

  「轟!」

  轟鳴聲響徹官道,所見之處,全是沈白的金色佛光。

  元安和尚的死灰色,在沈白的金色之中,就像是米粒之光似的,翻不起絲毫的風浪。

  「啊!」

  元安和尚發出痛苦的大吼。

  他的雙手,在金色佛光中骨肉分離,一片血紅。

  破壞擴散之下,元安和尚的全身開始崩碎,痛苦常伴於身。

  「我讓你們見我,不過是找一個殺你們的機會,懂?」沈白道。

  拳頭貫穿元安和尚的胸口,金色的佛光將元安和尚吞噬,如同怒目金剛降世。

  等到金色佛光漸漸消失後,元安和尚的屍體殘破,倒在地上,沒有了生命氣息。

  沈白收回拳頭,長劍歸鞘。

  一陣風吹過,沈白身上的衣服隨風而動,渾身的殺氣正在逐漸消失。

  雨繼續下了起來。

  沒有了無形屏障的阻隔,雨水將官道打濕,一片霧蒙蒙的感覺,將沈白身體周圍環繞。

  歐陽劍看著身處濃霧中的沈白,吞了口唾沫,回首時才發現,自己全身已經一片冰涼。

  他不知道該如何說,因為眼前的這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常識。

  這位華興州最為傑出的年輕天才,在這一刻,似平失去了色彩「沈兄———」

  歐陽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白笑道:「趕路吧。」

  歐陽劍啊了一聲。

  沈白回到馬車上,道:「如今,楓林州會平靜很長一段時間了。」

  歐陽劍看著地上的屍體,下意識的點頭,這才發現沈白說的平靜是什麼意思了。

  最大的妖邪勢力沒了,死於沈白手中,那麼,楓林州長時間內,將會一片歌舞升騰。

  「沈兄,我不及你。」歐陽劍嘆了口氣。

  沈白的聲音從馬車傳來:「世間高峰多如牛毛,如果要與每一座高峰去比高度,你會很累。」


  歐陽劍點頭道:「我知道,從今日起,便換一個目標,但沈兄仍是我這輩子追求的最高峰。」

  「趕路吧。」沈白道。

  歐陽劍不再多說,回到馬車上,舉起了鞭子。

  「駕!

  伴隨著一道聲音響起,馬車在風雨中行駛,只留下兩道車轍印子,漸行漸遠。

  陰雨綿綿。

  雨水打濕在官道不遠處,一條筆直的小路,一座破舊的客棧。

  客棧的門帘上,寫著一個迎字,隨著夾雜潮濕空氣的風吹入,時不時的,門帘便會被微風吹起。

  客棧不大,但已經有不少的人,在此駐留。

  此處距離下一個官道頗遠,再加上雨水下了好幾天,官道上已經不適合馬兒奔跑,所以這座客棧變成了臨時歇腳的不二之處。

  客棧內,三十歲的老闆娘身著一身素衣,正在櫃檯上清點著帳目。

  店小二時不時的穿梭於各個桌子,後廚響起一陣陣飯菜下鍋的聲音,一片熱鬧的氣氛。

  由於下雨的關係,溫度略有下降,變得有些濕冷。

  客棧的中間,圍著一座爐火,幾個江湖人在旁邊烤著火。

  火光照射間,談論聲也在此起彼伏的響起,讓原本熱鬧的氛圍,變得更加熱鬧。

  「聽說了嗎,最近這夏雲州可不太平。」

  「早就聽說了,似乎是與薪火學院有關,噴噴噴,那群瘋子在研究什麼離奇古怪的東西。」

  「別談論那群瘋子了,談談內考吧,就離我們這夏雲州不遠。』

  幾個江湖人談論到薪火學院後,全都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馬上將嘴閉上。

  話題轉換了,自然變了風向,剛才有些稍冷的場面,立刻就變得熱烈起來。

  「這次內考,可有什麼驚世駭俗的天才?」有人問道。

  懂行的人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要說這一次,各個都是監天司中的好手,基本不分伯仲。」

  有人不滿的道:「你知道不少,卻在這裡賣著關子,沒有意思。』

  懂行的人立刻道:,「我這也不是白給的,要不各位請我喝一杯酒,我便給你們細說。」

  眾多江湖人聞言,立刻起鬨起來。

  有幾個江湖人湊了湊,還真的湊出不少銀錢,給這人買了一壺酒。

  懂行的人喝了一口,只覺得渾身的冰冷除去大半,這才嘿嘿笑了一聲。

  「依我看,這一次有四個人,有希望摘得頭籌。」

  「哪四個?」

  「天雲州的呂北,擅長一手祈火術,據說是祈火師行當,極其稀少,所過之處,焚燒百里。」

  「南合州的向全,以一手雙鉤聞名,有形的無形的,都會被那雙鉤拆解成無。」

  「北院州的陳余,據說此人擅長毒術,一手毒掌煉至高層,陰險無比。

  3

  「還有華興州的歐陽劍,劍法天賦絕頂,據說是天生學劍之人。」

  當這人娓娓道來時,不少江湖人都暗暗點頭,表示說的不差。

  這四個人,都是已經成名之人,現在說出來,自然是讓不少人認同。

  當然,說歸說,但具體如何誰也不知道,畢竟天才太多了,結果也是隨時在變化的。

  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沈白看向旁邊的歐陽劍,笑道。

  「歐陽兄,你的威名還真是不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稱號?」

  話語之中,帶著一絲調侃的意思。

  歐陽劍只覺得面色發紅,無奈的小聲道:「沈兄就不用打趣我了,我這人心裡有數,江湖上的吹噓,當不得數的。」

  沈白喝了一口酒,摸了摸旁邊的琥珀,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

  歐陽劍左右看了看,發現四周並無認識的人,奇怪的道:「沈兄,既然這夏雲州需要幫助,為何還沒來人,他們可是說了,讓我們在這裡等著的。」

  沈白放下手中酒杯,道:「等著就是了,若是時間到了不來,我們直接去往雲西州參加內考。」

  不久之前,一道飛鴿傳書來到沈白的馬車。


  沈白接下來一看,發現是楓林州監天司的來信,

  信中所說,夏雲州遇到了難處,被薪火學院的人鬧出了岔子,需要幫助。

  本來夏雲州距離楓林州很遠,但上面的意思是,能夠出手幫一下的,就出手去幫。

  於是,柳無風便弄來了飛鴿傳書,給沈白來了一封信。

  沈白接到信之後,思索片刻,還是來了夏雲州。

  按照約定,他們在這裡等著,夏雲州會派遣監天司成員過來對接。

  沈白和歐陽劍在這裡等了半個時辰,都沒有等到人。

  但沈白一點不慌。

  過了時間,那就是夏雲州的問題,他只管去參加內考就是。

  歐陽劍聽到沈白這麼說,也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與沈白一同飲著酒。

  時間逐漸流逝。

  轉眼之間,又過去半個時辰左右。

  圍著火爐的江湖人談論著,話題已經逐漸偏離,由內考之事變為江湖上的各種趣事。

  沈白一邊喝著,一邊聽著,倒也不覺得有多無趣。

  就在這時,一壺酒喝光,窗外的雨也小了不少。

  沈白放下酒杯,看著窗外漸漸小下來的雨水,準備就此離去。

  等了這麼許久,都未曾等到人來,沈白當然不打算繼續下去。

  就在這時,一道腳步聲突然響了起來。

  沈白回頭看去,就見到店小二手中提著一壺酒,來到沈白面前。

  「客官,這是老闆娘送給您的。」店小二笑著,將酒壺放在沈白面前。

  沈白聞言,朝著老闆娘的位置看去。

  風韻猶存的老闆娘用手拂過嘴角,對沈白拋了個媚眼,騷勁十足。

  不少江湖人見狀,吹了幾聲口哨,還傳來一些呼聲。

  沈白看著桌上的酒,笑道:「不錯,確實是好酒。」

  歐陽劍見狀,提起酒壺,給沈白和自己倒了一杯。

  在他看來,這老闆娘估計是見到沈白丰神俊朗,所以起了一夜歡愉的心思。

  這種情況,在江湖上倒也不少見,畢竟臨時鴛鴦還是很多的。

  他剛準備提看酒杯,說上兩句感謝,以此來緩解氛圍。

  就在這時,沈白的手卻按在了歐陽劍的手腕上,讓歐陽劍微微一愣。

  「沈兄,你這是何故?」歐陽劍問道。

  沈白淡淡的道:「毒酒你也喝?」

  歐陽劍看著杯中清亮的酒水,臉上露出一絲驚之色,將酒杯放在一旁沈白緩緩道:「我就覺得奇怪,我在楓林州也算是有點名氣,怎麼這六絕公子的稱號,傳不到這裡來,畢竟我與歐陽兄也是一同參加內考之人。」

  「先是給正常的酒,讓我們放鬆警惕,接著便是毒酒。」

  『若是我們繼續喝,你們就上毒酒,而我們已經有了離開的打算,就用老闆娘的名義送這一壺。」

  「被佳人惦記,可以共度一夜春宵,換個人來,只怕是早已經喝完了。」

  有避毒回靈術在,沈白一眼便能看出,杯中的毒物有多劇烈。

  隨著沈白說完這句話,在場的江湖人臉色變了,由熱鬧變為呆滯。

  呆滯的眼神遍布後,他們動作僵硬的拔出了腰間兵器,紛紛對看沈白和歐陽劍。

  老闆娘用手捂著嘴,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不愧是沈大人呢,就是厲害。」

  「你和王天行是什麼關係?」沈白問道。

  「他算是我的同行,我們都是銅牌成員,我從他那裡聽說過你,不過這倒是第一次見。」老闆娘說道。

  沈白緩緩道:!「監天司的人呢?」

  老闆娘揮了揮手:「你說的人,在這裡。」

  店小二滿臉都是兇相,從後廚扔出了幾具屍體,陰冷的盯著沈白。

  後廚的廚子手中拿著菜刀,依靠在旁邊的櫃檯上,滿臉都是戲謔。

  「你們都是銅牌成員,但我感覺,王天行的氣勢比你們強。」沈白淡淡的道。

  這是實話。


  論起氣勢來說,王天行確實要好上太多,沈白甚至覺得,是不是銅牌亦有差距。

  老闆娘冷笑道:「你口中的王天行,本是銀牌成員,只是不服從管教,

  被降至銅牌。」

  沈白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其實比你們高,你們不過是一群垃圾。」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猛地變得冰冷,好像被沈白激起了怒意。

  「上!」

  那群面色呆滯的江湖人,朝著沈白沖了過來,手中的兵器席捲。

  沈白抬起酒杯,將裡面的酒水一口飲盡::「有毒的酒,味道反而是有幾分别致。」

  體內,無一陣運轉,避毒回靈術將毒性全部消除。

  旁邊,歐陽劍鬆開握著劍的手,表情淡定。

  「吼!

  一道低吼聲傳出。

  琥珀睜開雙眼,落在地上,變為老虎大小。

  爐火的火焰晃動。

  外界,客棧的窗戶突然炸裂,老闆娘和其餘二人倒飛而出,落在雨霧之中,身上帶著恐怖的傷痕。

  廚子和店小二當場死亡。

  只有老闆娘還吊著一口氣,在雨霧中睜不開眼晴,隨時都會死亡。

  「吼!」

  琥珀再度大吼一聲,準備撕碎老闆娘的喉嚨。

  隨著沈白邁入通脈境界,琥珀也到了這個境界,實力產生了質的飛躍。

  這種情況,根本就不需要沈白出手,琥珀出手就足夠了。

  「停下。」沈白淡淡的道。

  琥珀的叫了一聲,沒有終結老闆娘的性命,乖乖的站在一旁。

  沈白打開油紙傘,來到老闆娘面前,道:「薪火學院的銅牌,都這麼莽撞的嗎?」

  老闆娘聽到聲音,睜開眼睛,卻沒有絲毫的害怕:,「殺了我,我將會復活,在龍大人的帶領下,我們將永生!」

  「永生?有趣。」沈白問道:「你口中的這個龍大人,也是薪火學院的?」

  老闆娘眼中帶著一絲狂熱:「龍大人是薪火學院偉大的銀牌之一,他的研究造化傀儡將會讓我們永生。」

  沈白摸了摸下巴:「造化傀儡,就是開始那些江湖人,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永生嗎?」

  老闆娘冷笑道:「龍大人一定會成功的,成功之後,我們就會永生,成為薪火學院最為奪目的色彩。」

  旁邊,歐陽劍走上前來。

  「沈兄,薪火學院的都是瘋子,不要與他們多說,說多了,反而是給自已平添負擔。」

  在歐陽劍說完這句話之後,躺在地上的老闆娘最後一口氣斷絕,變為了一具屍體。

  沈白看著地上的屍體,眉頭微皺。

  薪火學院這個勢力,不同於野道門和野佛門,他們足夠的瘋狂。

  為了所謂的研究,能瘋狂到這個地步,沈白倒是頭一次見到。

  這是一個人性扭曲的勢力,在沈白看來,用瘋子二字形容他們,確實是不過分。

  沈白道:「來人了。」

  在二人看著老闆娘死亡後,一陣陣腳步聲,在周圍響起,

  沈白和歐陽劍回頭看去,就見到十來個穿著監天司官服的人,出現在前方的空地上。

  領頭的是個中年男子,一身實力在通脈境界,腰間並無兵器,雙手有如玉的光芒在閃動,顯然一身的本事都在手上。

  沈白摸了摸下巴:「各位同僚,楓林州沈白,奉命來協助夏雲州。」

  話音落下,領頭的中年男子抱拳道。

  「楊風,夏雲州監天司丙首,見過沈大人,沈大人在楓林州的事跡,早已如雷貫耳。」

  沈白回禮道:「不過是些許虛名,不足為道,楊大人,不如直入主題,

  如今的夏雲州是何種情況?」

  他還需要去參加內考,現在不過是臨時接取的任務,所以並不想浪費時間。

  楊風點頭道:「沈大人請隨我來,路上我們細說,這位應該是華興州歐陽大人,見過了。」

  歐陽劍同樣回禮。


  幾人不再多說,任務為重,於是跟在楊風身後,朝著北方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楊風將事情細細與沈白說明。

  「涼水縣,是夏雲州的一個縣城,自三天前,整個縣城的百姓,全都陷入一種瘋魔狀態。」

  「他們行為古怪,每日都渾渾噩噩,好像是被人抽掉了魂似的。」

  「捕快調查很久,都毫無規律,就讓我們去調查。」

  「沒想到經過我們查找,發現每個百姓都殘缺了魂魄。」

  沈白皺眉道:「殘缺魂魄?」

  楊風點了點頭:「沒錯,被人活生生抽走了一部分,魂魄被抽,自然是會渾渾噩噩如同行屍。」

  「失去魂魄滋養,肉身也將會逐漸凋零,等於是一種慢性死亡。」

  「我們仔細查證後,發現是薪火學院的研究,他們在研究一種,用魂魄復活的東西。」

  沈白沉吟道:「那我們到來,又能如何解決?」

  他問到了重點。

  如果是在楓林州,那是他的老巢,他自然是能從頭到尾的調查。

  但現在情況不同,現在他只是過來幫助,具體的解決方法,要看楊風的。

  楊風思索片刻,道:「不知道沈大人參加內考的時間,還有多久?」

  沈白想了想,道:「還有十天左右。」

  這麼多天趕路,只需要十天,沈白就能夠到達雲溪州。

  楊風道:「既然如此,沈大人與我去涼水縣,我們已經有了頭緒,只是需要沈大人幫助一下。」

  「魂師,是一個獨特的行當,他們擅長魂魄的方向,我們恰好找了一位魂師,只需要順著線索找到殘缺魂魄,便可找到幕後之人。」

  「沈大人是強大戰力,到時候隨行便可。」

  沈白聞言,點了點頭。

  既然安排好了,他也沒有繼續廢話。

  距離涼水縣還有段路程,楊風好奇的換了個話題。

  「沈大人如今,真的能逆境伐上嗎?」

  對於沈白的傳說,雖然還不至於傳到多遠,但監天司都是一個機制,自然是很清楚的。

  說實話,楊風是不信的,但看著剛才那滿地的屍體,由不得他不信。

  沈白笑道:,「楊大人,有些東西,不太好說。」

  楊風立刻道:「明白了,沈大人不說就可。』

  這東西,算是打量別人的隱私,所以楊風也只是問一下,沈白不說,他也不多問。

  兩人交流的功夫,不多時,來到了目的地,

  沈白看著面前這座普通的小縣城,看不出個稀奇。

  「進去就知道了。」楊風說道。

  隨後,在楊風的帶領下,沈白與歐陽劍一同走入涼水縣。

  剛一進入,沈白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縣城裡,各種百姓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裡面來回在胡亂逛著。

  每個百姓臉上都是呆滯的,沒有絲毫的光澤。

  可奇怪的是,他們都只在縣城的範圍逛看,並不走出城外。

  不少的監天司成員,正守在邊緣,臉色嚴肅。

  而一個穿著普通的老人,正抬起雙手。

  一道道光芒在老人手上騰起,沒入每一個百姓的身上。

  楊風解釋道:「沈大人,這就是魂師,他還在找尋,已經有了一些線索。」

  沈白點了點頭,正要說話。

  就在這時,一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百姓,突然來到了沈白面前。

  沈白本以為這個百姓是隨機逛過來的,可沒曾想到,當這個百姓來到沈白面前時,呆滯的雙眼帶著一絲戲謔之意。

  「好久不見,沈白。」

  沈白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眉頭微微皺起:「王天行?」

  這聲音,正是當初在生死路上遇到的薪火學院銅牌成員,王天行。

  王天行舔了舔嘴唇,道:「沈白,沒想到你在這裡,那我就把這份禮物送你了,你想不想知道,龍浪那個傢伙在哪裡,就是搞出這些事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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