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秋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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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徑直往一處走,身影逐漸沒入竹影中沒了蹤跡,片刻後,奈初走出竹林,映入眼帘的是高聳入雲的峰巒連成的谷壁,沿著谷壁走,不知過了多久,望見壁口有一棵蒲扇般的荷葉。撥開荷葉,一扇六尺長二尺寬的洞口出現了。

  少年熟練的穿過洞口。

  走出洞口後,落日餘暉灑在少年的臉上,溫暖連綿,隨即走向不遠處的斜坡,拿起一旁皸裂的樹皮坐了上去,順著坡道向下滑,樹皮雖然久經磨損,但韌性依舊不弱。

  少年準備滑行時,下意識向岩壁上望去,隱隱覺得奇怪。

  坡道由於累月數以萬計的使用,溝壑非常的明顯平坦,兩側是高高隆起的青草,不勝隱蔽。

  山腳下是一片繁華的村落—梨花鎮。因方圓數十公里盛產梨樹而出名,春季數不勝開的梨花溢滿村民的眼睛,芬芳馥郁的香味陶衍著生息。

  竹林谷距離山腳的小鎮有著數公里的距離,一路上還有一條通往山谷的密林,直至落日餘暉時,少年來到北門的關卡口,

  奈初看向城牆口處,激動的揮手:「子恩哥!」

  聽到喊聲後,一名打扮樸素但黑羽帽鑲嵌著鑾金的守衛探頭而去,顯然級別更高些,也高興的微笑擺手回應。

  來到城門口,名為孟子恩的青年男子小聲問候了起來:「小奈初,今日為何日落之前回來,師傅讓你回來的?」

  「從入竹林谷內我就未曾行師禮謝師恩,何談師傅徒弟,我只不過是為了你們的期望罷了。」

  「好好好,咱小奈初打娘胎來便是天下無雙,何需他人輔佐至建功立業?哈哈哈。」

  「子恩哥,又開始調侃我了,不且與你胡鬧了。」少年假裝鬱悶的走過關卡。

  「哈哈哈哈,人不大,性子倒不小,拿去吧,買點甜食帶回去給大人吧,剩下的錢自己買些心儀的玩物。」

  孟子恩從袖口拿出一貫銅錢。

  少年驚喜的看向手中的銅錢:「這麼多?!嘿嘿嘿,還是子恩哥對我好,可是。」少年的臉色又迅速黯淡了下去:「他待會就要和卿嵐離開竹林谷了。」

  「哦?師傅行事還是一如既往的捉摸不定。無妨,你去給阿雅買些衣物吧。」

  寒暄畢,便互相揮手告別。

  「這個人是誰?」

  精靈問道。

  「子恩哥可是方圓百里的都家喻戶曉的名人,都知道他是我們梨花鎮的一把手,在北門當差。」

  「一把手?我看是門把手吧。」這個稱呼引來了精靈的嗤笑。

  「不許你詆毀他。」少年似乎很不滿精靈的稱呼。

  「好吧好吧,他說師傅?你師傅不是不曾下山嗎?為何他會知曉。」

  「這你就不懂了吧?他其實是我的師哥。」

  奈初頗為驕傲的解釋稱:

  「黎思除了我和卿嵐,他才是第一個拜師門的徒弟,在山上時,我和卿嵐都稱呼他為師兄,只是後來,他要繼承子義哥的衣缽,駐守這北門城關,才匆匆下了山。」

  有點意思。精靈暗自想道。

  進入城內,望向四周張燈結彩,街上更是絡繹不絕。

  「小娃子,明日便是中秋節了,拿著這豆沙餡月餅,可好吃咧。還要感謝上次小妮子幫俺家老漢治了腿疾,現在?感謝。

  「不客氣嬸嬸,何故在此等候,不去醫館裡坐坐。」

  「剛去過了,瞅見屋內沒動靜,便在此等你回來。」

  「怪不得,多半是小姨領著阿雅休息了。」

  「俺這月餅可得拿好了吃阿,多帶幾塊給小妹。」

  少年推脫不已還是收下了,連忙道謝。

  中秋前夕,明日便是中秋節,姨父要回來了,少年心中暗暗竊喜。

  少年印象中,姨夫有著十分俊俏的臉龐,生的更似女人家,名字也取的「嬌氣」—名唯歆。

  容貌按照小姨的形容便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事實正是如此,否則小姨也不會陷進去。

  可是等自己再大些,便開始息影了,距離上次相見便是在三年前了,再也沒回來過。

  但是今天同樣也是憂喜參半,因為妹妹得了一個罕見的病,平日裡只是身子弱,還不要緊,但也只有在中秋前後便開始病情加重,當日更是難受至極。


  小姨說中秋節是團圓闔家歡樂的節日,這一天也是月亮最圓的時刻,奈初認為妹妹的病痛是這月亮帶來的,於是從來不期待中秋,反而有些厭惡。

  少年不知具體症狀,因為都會被遣散走,但房中時不時會傳來陣陣心痛刺骨的咳嗽,使其輾轉難眠,唯歆每次回來同樣是為了此事。

  梨花鎮雖說熱鬧,但人口不算興旺,不到百戶人家,走走便到了盡頭,少年興高采烈推開門口掛著「醫」的旗幟的大門。

  院中擺著小桌,桌旁陳列著許多醫藥用的瓶瓶罐罐。

  「或是那傳染病的緣故,妹妹從出生後便身患眼疾與那肺病,少年嘆息妹妹命運多舛,不解為何所有污穢的惡病全抗下,不同與自己分擔分毫痛苦。

  這也便是少年為何如此掛懷原因,不能忍受任何人欺辱妹妹。

  小姨為此無微不至,不離分毫,每月睡前都給其眼周圍扎著銀針,密密麻麻的針孔刺撓著所有人,至於少年則是六歲起便開始每日上山採藥修煉。

  奈雅也文靜善良,剛開始只有床鋪上的一方天地可駐足,但某日小姨回來驚恐的發現不見了,隨後在頂樓陽台上尋到,女子驚訝的看著她:

  正駐足在陽台石牆內,攤開這雙手,正沉浸感受著徐徐微風輕撫摩挲著肌膚的觸覺,「小姨,風原來是這種感覺。」

  後者震驚不已,因為這是第一次聽到六歲的女孩說話,後知曉是摸索著樓梯走上去的。

  之後一方天地便成了圍牆之內,少年聽聞後歡喜的從谷中尋一纖細適中又韌性十足的竹子製成盲杖供給少女使用,少年至今不能忘懷,那是妹妹生平第一次露出微笑。

  有了盲杖,少女更加頻繁的在屋內遊走,常常來到小院前安靜的坐在一旁感受著小姨醫治前來排隊的病人。

  至此後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便想跟隨小姨學醫,二人儘管知道是少女不切實際的幻想,但依舊隨她願,無他,只是單純為了她開心,僅此而已。

  但是驚奇的發現其有著極高的天賦,磨藥,煎藥都甚是熟練,甚至開始學習針灸,摸骨。

  由於失明,只能在一旁幫襯,但嗅覺格外的靈敏,只要一聞,大致可猜出什麼藥草或是什麼複雜的偏方。

  再大些時,少年便領著妹妹上山摘草藥,不知不覺帶到了竹林谷上,一時興起介紹打算兩位山谷洞人給她認識。

  「你!你怎麼上來了!!」黎思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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