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抄家致富
之後的三天，主君因東三郡獨立憂懼過甚，臥床不朝。
整個都城卻人仰馬翻，都衛軍帶隊將太宰以下16名官員全部抄家，不審不問直接定罪下獄，抄沒家產足有國庫一年的稅收，一時朝廷震驚，人人自危。
有趣的是，都衛軍抄家，既不符合朝廷規制流程，也無實際罪名證據，整整三天竟無人敢管，更詭異的是無一名言官上諫此事，朝中沉默的有些窒息。
但是一些敏感的官員已經開始思忖，按理說新君根基不穩，兵權旁落，朝中權臣山頭林立，逢如此大事，正該是朝中亂象，各勢力蠢蠢欲動的時候。
為何各部如此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說亂中有序也不為過。那位趴在床上裝死的新君在這個過程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在這場震驚朝野的抄家中，太師秦淼嗅到了非常不好的信號，他從沈清譚那邊洗出來的五成分潤還沒有轉移。
因為金額巨大沒敢貿然提取，就以銀票的形式存在手裡，原本想在局勢平穩一些後分批兌成現銀，運往南部分散隱沒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秦淼不敢再等，決定冒險從周圍郡城的大通、衡通、享通三家銀號分批兌出現銀。
但事情似乎並不順利，下屬陸續回稟，各家銀號掌柜紛紛反饋說，這些銀子存入不久，主家就以發現了假銀票為由，要求銀號作廢了所有的這批銀票，另開了新銀票，是以秦淼手中的銀票通通成了廢紙。
「怎會？！這麼大規模的廢票，既沒有收回已發放的銀票，也沒有向官府報備，這些銀號不打算幹了？！如果告到官府他們錢莊的信譽也就毀了，以後也不用做這行了！」秦淼震怒！
「小的也是這麼說的，大部分掌柜只是沉默。有的錢莊掌柜卻嘀嘀咕咕的說『大人敢告麼?』」一個家僕戰戰兢兢的回稟。
「啪！」一個杯子被狠狠扔到地上，摔的粉碎。
秦淼一個踉蹌跌坐進太師椅中，怔怔發呆：是了，這麼一大筆銀錢從何而來，細查之下自己與太宰勾結，剋扣軍需，洗錢牟利，掏空國庫的事情就按不住了。
沈清譚！我竟被你擺了一道！
他冷靜下來後想要找太宰討個說法，派人再去打探時，才得知沈清譚已經攜家眷遁出都城，府中不過是些家僕日常進出，掩人耳目。
秦淼陷入深深的焦慮中，禁軍和都衛軍目前看都已落入新君手中，端王遲懷海的北大營暫時中立，自己調不動，遲佑也調不動。
那麼秦氏翻盤的機會就只有滯留在南疆邊境的20萬南大營軍隊，現在的問題是兵符失落，軍中有威信的主將戰瀾江又在獄中接觸不到。
沈清譚逃遁以後，秦淼本打算用洗出來的銀子籌備充足的軍資，以此與邊疆急需補給的20萬大軍談判，將他們收為己用。
更讓秦淼痛苦的是，大軍的補給在他和太宰的刻意控制下，雖然又少又遲但是能到。當日按他的設計只想這20萬大軍暫時無力征戰，但還沒混蛋到想他們全都散落。
現在他手中無銀，太宰遠遁，這些將士該怎麼辦？難道還能指望主君位置上那個哭哭啼啼的毛孩子嗎，秦淼苦苦籌算著。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所有退路似乎都被堵死，回顧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是自己運氣不好麼，還是他似乎一直都輕視了那孩子的力量。
白晨一個心大如斗的軍人被遲佑盯得背脊發麻，手都開始微微攥緊。
這實在不能怪他，從被叫進慎獨殿，新君便一言不發，似乎在忙手裡奏章，但其實一直或明或暗的審視著他，已經半個時辰了，這真是讓人有些發毛。
長痛不如短痛，白晨一咬牙，乾脆先發制人行禮問道：「君上召卑職有何吩咐！」
白晨聲音洪亮，突然發問，倒是嚇了遲佑一哆嗦，小孩有些惱怒，揮揮手說：「你退下吧！」
白晨愣了一瞬，這是逗自己玩呢。他緩緩抬頭望向遲佑，沒有動。
遲佑心中腹誹七星，帶出來的這是個什麼玩意兒，真剛啊。
他本也只是小孩賭氣，沒想著真的打發人走，略遲疑著開口：「你是南疆戰場上被老兵救下來的孤兒？」
「是。」白晨有些意外新君突然聊起這個話題。
「所以你小時候在軍中鞍前馬後的跟著將士們跑了幾年，後來老兵病故，你輾轉跟了七星，再後來被放到了禁軍？」
「是。」
「你志在報答七星，唯他馬首是瞻，服從他所有的安排？」
白晨皺眉，這次沒有立刻回答，他不知道新君今日叫他來是為了什麼，但這話明顯聽著不是什麼好話，非常誅心，誅的還是他和七星兩個人的心。
回答的一個不留神，可能還要牽連老大。
但白晨知道，遲佑是信任七星的，那作為一個主子其實這話問的挺沒個正形，純屬沒事找不痛快。
他心裡立時就生出了一點挑釁的心思，不知道如果自己當場發作，這位新君又當如何收場？
「白晨！志在南疆！唯願我邊境安寧！百姓不苦！將士能歸！」白晨終究是干不出來小崽子賭氣鬥狠的勾當，回答的發心而實在。
這位禁軍將領此時的語氣並不激昂，卻擲地有聲，遲佑一時間竟有些動容，這是一位真正在戰場上討過生活的軍人發自肺腑的聲音。
沉默良久，他強壓下心中那股激盪的情緒，再開口依然刁鑽：「你不願在禁軍中護孤周全？」
白晨終於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君上若是每日都這般問訓，卑職實是有些吃不消。」
小孩沒憋住，被逗的輕笑出聲。心裡卻在想，白晨看起來剛硬、孤直，實則粗中有細，心有見地，行為、言談皆有章法。
上位者這樣陰損的問法，他既沒有亂了分寸，又沒有表現出過分的不滿，已是非常不易。
遲佑緩緩正了色：「孤有一事，需有一人，躊躇良久，你可願承？」
整個都城卻人仰馬翻，都衛軍帶隊將太宰以下16名官員全部抄家，不審不問直接定罪下獄，抄沒家產足有國庫一年的稅收，一時朝廷震驚，人人自危。
有趣的是，都衛軍抄家，既不符合朝廷規制流程，也無實際罪名證據，整整三天竟無人敢管，更詭異的是無一名言官上諫此事，朝中沉默的有些窒息。
但是一些敏感的官員已經開始思忖，按理說新君根基不穩，兵權旁落，朝中權臣山頭林立，逢如此大事，正該是朝中亂象，各勢力蠢蠢欲動的時候。
為何各部如此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說亂中有序也不為過。那位趴在床上裝死的新君在這個過程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在這場震驚朝野的抄家中，太師秦淼嗅到了非常不好的信號，他從沈清譚那邊洗出來的五成分潤還沒有轉移。
因為金額巨大沒敢貿然提取，就以銀票的形式存在手裡，原本想在局勢平穩一些後分批兌成現銀，運往南部分散隱沒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秦淼不敢再等，決定冒險從周圍郡城的大通、衡通、享通三家銀號分批兌出現銀。
但事情似乎並不順利，下屬陸續回稟，各家銀號掌柜紛紛反饋說，這些銀子存入不久，主家就以發現了假銀票為由，要求銀號作廢了所有的這批銀票，另開了新銀票，是以秦淼手中的銀票通通成了廢紙。
「怎會？！這麼大規模的廢票，既沒有收回已發放的銀票，也沒有向官府報備，這些銀號不打算幹了？！如果告到官府他們錢莊的信譽也就毀了，以後也不用做這行了！」秦淼震怒！
「小的也是這麼說的，大部分掌柜只是沉默。有的錢莊掌柜卻嘀嘀咕咕的說『大人敢告麼?』」一個家僕戰戰兢兢的回稟。
「啪！」一個杯子被狠狠扔到地上，摔的粉碎。
秦淼一個踉蹌跌坐進太師椅中，怔怔發呆：是了，這麼一大筆銀錢從何而來，細查之下自己與太宰勾結，剋扣軍需，洗錢牟利，掏空國庫的事情就按不住了。
沈清譚！我竟被你擺了一道！
他冷靜下來後想要找太宰討個說法，派人再去打探時，才得知沈清譚已經攜家眷遁出都城，府中不過是些家僕日常進出，掩人耳目。
秦淼陷入深深的焦慮中，禁軍和都衛軍目前看都已落入新君手中，端王遲懷海的北大營暫時中立，自己調不動，遲佑也調不動。
那麼秦氏翻盤的機會就只有滯留在南疆邊境的20萬南大營軍隊，現在的問題是兵符失落，軍中有威信的主將戰瀾江又在獄中接觸不到。
沈清譚逃遁以後，秦淼本打算用洗出來的銀子籌備充足的軍資，以此與邊疆急需補給的20萬大軍談判，將他們收為己用。
更讓秦淼痛苦的是，大軍的補給在他和太宰的刻意控制下，雖然又少又遲但是能到。當日按他的設計只想這20萬大軍暫時無力征戰，但還沒混蛋到想他們全都散落。
現在他手中無銀，太宰遠遁，這些將士該怎麼辦？難道還能指望主君位置上那個哭哭啼啼的毛孩子嗎，秦淼苦苦籌算著。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所有退路似乎都被堵死，回顧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是自己運氣不好麼，還是他似乎一直都輕視了那孩子的力量。
白晨一個心大如斗的軍人被遲佑盯得背脊發麻，手都開始微微攥緊。
這實在不能怪他，從被叫進慎獨殿，新君便一言不發，似乎在忙手裡奏章，但其實一直或明或暗的審視著他，已經半個時辰了，這真是讓人有些發毛。
長痛不如短痛，白晨一咬牙，乾脆先發制人行禮問道：「君上召卑職有何吩咐！」
白晨聲音洪亮，突然發問，倒是嚇了遲佑一哆嗦，小孩有些惱怒，揮揮手說：「你退下吧！」
白晨愣了一瞬，這是逗自己玩呢。他緩緩抬頭望向遲佑，沒有動。
遲佑心中腹誹七星，帶出來的這是個什麼玩意兒，真剛啊。
他本也只是小孩賭氣，沒想著真的打發人走，略遲疑著開口：「你是南疆戰場上被老兵救下來的孤兒？」
「是。」白晨有些意外新君突然聊起這個話題。
「所以你小時候在軍中鞍前馬後的跟著將士們跑了幾年，後來老兵病故，你輾轉跟了七星，再後來被放到了禁軍？」
「是。」
「你志在報答七星，唯他馬首是瞻，服從他所有的安排？」
白晨皺眉，這次沒有立刻回答，他不知道新君今日叫他來是為了什麼，但這話明顯聽著不是什麼好話，非常誅心，誅的還是他和七星兩個人的心。
回答的一個不留神，可能還要牽連老大。
但白晨知道，遲佑是信任七星的，那作為一個主子其實這話問的挺沒個正形，純屬沒事找不痛快。
他心裡立時就生出了一點挑釁的心思，不知道如果自己當場發作，這位新君又當如何收場？
「白晨！志在南疆！唯願我邊境安寧！百姓不苦！將士能歸！」白晨終究是干不出來小崽子賭氣鬥狠的勾當，回答的發心而實在。
這位禁軍將領此時的語氣並不激昂，卻擲地有聲，遲佑一時間竟有些動容，這是一位真正在戰場上討過生活的軍人發自肺腑的聲音。
沉默良久，他強壓下心中那股激盪的情緒，再開口依然刁鑽：「你不願在禁軍中護孤周全？」
白晨終於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君上若是每日都這般問訓，卑職實是有些吃不消。」
小孩沒憋住，被逗的輕笑出聲。心裡卻在想，白晨看起來剛硬、孤直，實則粗中有細，心有見地，行為、言談皆有章法。
上位者這樣陰損的問法，他既沒有亂了分寸，又沒有表現出過分的不滿，已是非常不易。
遲佑緩緩正了色：「孤有一事，需有一人，躊躇良久，你可願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