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瀾初漾
高睿坐在前排，手中正端著一杯茶，本欲小酌一口，舒緩心情，可目光卻緊緊追隨著桃兒離去的方向，心早已飄遠。
茶水剛入口，便因桃兒的出現而猛地噎在嗓子裡，嗆得他咳嗽不止，一張白淨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他眼中滿是驚嘆，心底有什麼東西被悄然觸動，喃喃自語道：「雖說我不常出門，但美妙女子我還是見過不少。沒想到世間竟有這麼合我心意的女子，瞧著我好生順眼。」高睿不知是被嗆得，還是因內心的悸動，臉上紅撲撲的，表情略顯木訥，眼神卻透著痴迷，丟了魂一般，手中的扇子無意識地開合，泄露了他心底的波瀾。
一旁的高麒將高睿的模樣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哈哈大笑起來。
他大步跨到高睿身邊，用力拍了拍高睿的肩膀，調侃道：「大哥，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怎麼樣，心動了吧？要不要弟弟幫你把她贖出來，帶回府里去？」
高睿被人戳中了心事，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他慌亂地擺手，眼神閃躲，急聲道：「不可，不可，二弟莫要胡說。我與她不過一面之緣，怎可如此唐突。況且，我……我家中還有學業，怎能分心於此。」他嘴上雖這般說著，可目光卻又不自覺地往後台方向瞟去。
「哼，既然小弟請大哥快活大哥都不肯，那小弟今晚就去找那個什麼夜鶯快活一晚。」高麒說罷，不耐煩地一甩衣袖，示意徐輝帶高睿回府。
「不可，二弟不要再胡鬧了。事到如今，如果二弟執迷不悟，我可要回去稟報父王了。」高睿平日裡極少干涉弟弟的行徑，可今日卻不知哪來的一股執拗勁兒，毅然堅定要帶二弟回家，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怕是心有所思。他心想，這萬花樓雖說是煙花之地，但若是弟弟在此處惹出什麼事端，傳回爹爹耳中，定是一場風波，況且，他自己內心的那絲漣漪，也讓他有些慌亂，只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二少爺，我家主子的書生倔脾氣，您也不是不知道。怕是回去事情鬧到燕王那，我們都不好辦啊。」徐輝見勢不妙，趕忙上前勸阻，一臉苦相，心中暗自祈禱能勸住這兩位爺，莫要再生事端。
高麒不悅地皺起眉頭，心裡暗自腹誹：「今天真是倒了霉，帶著高睿這個囉嗦鬼出來，也罷，天下女子甚多，小爺我以後有的是閒工夫。」
「走罷！」高麒擺擺手，將摺扇往後脖頸一插，吊兒郎當地走出大門，腳步拖沓，滿是不爽，活脫脫一個賭氣的公子哥模樣。高睿猶豫了一下，又眷戀地回頭望了望夜鶯離去的方向，跟上了高麒的腳步，徐輝則默默跟在後面，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萬花樓的燈火闌珊處。
窗外，夜色深沉，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將整個北平城籠罩其中，唯有萬花樓的燈火依舊閃爍，是黑暗中的點點繁星，見證著這一夜的故事，卻不知明日又將何去何從。
入夜，高睿躺在榻上，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睡。他自幼飽讀詩書，各類典籍涉獵廣泛，其中情愛之書也不在少數。往昔讀詩，不過知其意、品其韻，從未真正體驗過這男女情思的滋味。如今一朝開眼，心底有一顆種子破土而出，頓覺奇妙無比。
一直以來平淡如水的生活，突然被注入了一股鮮活的動力，回首過往，竟覺得自己每日以書為友，孤零度日，青年之時，負了這大好年華，滿心皆是可悲之感。
嘴裡喃喃吟誦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瀱。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念罷，眼中滿是悵惘，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桃兒的一顰一笑，那清冷的眉眼，婀娜的身姿，揮之不去。
第二日一早，天還蒙蒙亮，高睿著了魔一般，早早起身，直奔徐輝房裡。
彼時徐輝正睡得香甜，美夢正酣，恍惚間聽聞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嘟囔著翻了個身，未予理會。敲門聲愈發急促，徐輝這才不耐煩地睜開眼，見少爺都來了，他一個激靈，以為準是自己睡過頭，誤了朝飯時辰，頓時手忙腳亂，急匆匆地滾下床，褲子都沒來得及穿。
「少，少爺。我是不是起得太晚了？」徐輝睡眼惺忪，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還帶著幾分迷糊與懵懂。
「沒有，今天我起得早，徐輝，有些事我想問你。」高睿站在床邊，眼神透著幾分急切，平日裡的儒雅淡定丟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焦灼。
「奇怪，少爺您平常都是很晚才起，今兒是怎麼了？」徐輝順手摸了摸高睿的額頭，試圖確認自家少爺是不是病了，「沒事啊，既然還早，那少爺你先玩著，在下再睡會。」說罷，徐輝又爬回榻上，拉過被子蒙住頭，準備接著睡，心想少爺今日怕是魔怔了，大早上的擾人清夢。
高睿見狀，心急如焚，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生生地又把徐輝拉下床，急切道：「徐輝我問你，如何能將昨日那女子給救出來？」他眼神中滿是期待，只盼徐輝能給出個可行的法子。
徐輝手忙腳亂地把褲子穿上，站穩身子，嘿嘿一笑，調侃道：「難不成，少爺您……嘿嘿，沒想到我家少爺一介清白書生，從不近女色，昨日居然動情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擠眉弄眼，心中卻也明白，少爺怕是動了真心。
高睿被說中心事，臉上一紅，佯裝惱怒道：「我看你是不是找打啊？我只是看那女子正值豆蔻年華，也是可憐，便想救她出去。也是……別無他意。」他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徐輝。
徐輝眯著眼睛，一臉狡黠：「如今除了那姑媽最懂少爺您以外，就是在下最懂您了，您這點小心思。這事簡單，想給那女子贖身，準備好銀子就行了。」他心裡清楚，少爺既開了口，定是要幫到底的。
「真……真是如此？」高睿眉目舒展，眼中掩飾不住的喜色，原本揪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放心，少爺。這事就交給在下，妥妥的。」徐輝滑稽地向高睿行禮，而後一閃身，又彈回了榻上，拉過被子，嘟囔著準備補覺，他知道少爺這事兒急不得，得從長計議，先補個覺再說。
「你這……哎……」高睿怒指榻上的徐輝，頗是無奈，卻又滿心期待，只盼著徐輝能早日將事情辦妥，讓他再見那女子一面。
茶水剛入口，便因桃兒的出現而猛地噎在嗓子裡，嗆得他咳嗽不止，一張白淨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他眼中滿是驚嘆，心底有什麼東西被悄然觸動，喃喃自語道：「雖說我不常出門，但美妙女子我還是見過不少。沒想到世間竟有這麼合我心意的女子，瞧著我好生順眼。」高睿不知是被嗆得，還是因內心的悸動，臉上紅撲撲的，表情略顯木訥，眼神卻透著痴迷，丟了魂一般，手中的扇子無意識地開合，泄露了他心底的波瀾。
一旁的高麒將高睿的模樣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哈哈大笑起來。
他大步跨到高睿身邊，用力拍了拍高睿的肩膀，調侃道：「大哥，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怎麼樣，心動了吧？要不要弟弟幫你把她贖出來，帶回府里去？」
高睿被人戳中了心事，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他慌亂地擺手，眼神閃躲，急聲道：「不可，不可，二弟莫要胡說。我與她不過一面之緣，怎可如此唐突。況且，我……我家中還有學業，怎能分心於此。」他嘴上雖這般說著，可目光卻又不自覺地往後台方向瞟去。
「哼，既然小弟請大哥快活大哥都不肯，那小弟今晚就去找那個什麼夜鶯快活一晚。」高麒說罷，不耐煩地一甩衣袖，示意徐輝帶高睿回府。
「不可，二弟不要再胡鬧了。事到如今，如果二弟執迷不悟，我可要回去稟報父王了。」高睿平日裡極少干涉弟弟的行徑，可今日卻不知哪來的一股執拗勁兒，毅然堅定要帶二弟回家，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怕是心有所思。他心想，這萬花樓雖說是煙花之地，但若是弟弟在此處惹出什麼事端，傳回爹爹耳中，定是一場風波，況且，他自己內心的那絲漣漪，也讓他有些慌亂，只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二少爺，我家主子的書生倔脾氣，您也不是不知道。怕是回去事情鬧到燕王那，我們都不好辦啊。」徐輝見勢不妙，趕忙上前勸阻，一臉苦相，心中暗自祈禱能勸住這兩位爺，莫要再生事端。
高麒不悅地皺起眉頭，心裡暗自腹誹：「今天真是倒了霉，帶著高睿這個囉嗦鬼出來，也罷，天下女子甚多，小爺我以後有的是閒工夫。」
「走罷！」高麒擺擺手，將摺扇往後脖頸一插，吊兒郎當地走出大門，腳步拖沓，滿是不爽，活脫脫一個賭氣的公子哥模樣。高睿猶豫了一下，又眷戀地回頭望了望夜鶯離去的方向，跟上了高麒的腳步，徐輝則默默跟在後面，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萬花樓的燈火闌珊處。
窗外，夜色深沉，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將整個北平城籠罩其中，唯有萬花樓的燈火依舊閃爍，是黑暗中的點點繁星，見證著這一夜的故事，卻不知明日又將何去何從。
入夜，高睿躺在榻上，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睡。他自幼飽讀詩書，各類典籍涉獵廣泛，其中情愛之書也不在少數。往昔讀詩，不過知其意、品其韻，從未真正體驗過這男女情思的滋味。如今一朝開眼，心底有一顆種子破土而出，頓覺奇妙無比。
一直以來平淡如水的生活，突然被注入了一股鮮活的動力，回首過往，竟覺得自己每日以書為友，孤零度日，青年之時，負了這大好年華，滿心皆是可悲之感。
嘴裡喃喃吟誦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瀱。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念罷，眼中滿是悵惘，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桃兒的一顰一笑，那清冷的眉眼，婀娜的身姿，揮之不去。
第二日一早，天還蒙蒙亮，高睿著了魔一般，早早起身，直奔徐輝房裡。
彼時徐輝正睡得香甜，美夢正酣，恍惚間聽聞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嘟囔著翻了個身，未予理會。敲門聲愈發急促，徐輝這才不耐煩地睜開眼，見少爺都來了，他一個激靈，以為準是自己睡過頭，誤了朝飯時辰，頓時手忙腳亂，急匆匆地滾下床，褲子都沒來得及穿。
「少，少爺。我是不是起得太晚了？」徐輝睡眼惺忪，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還帶著幾分迷糊與懵懂。
「沒有，今天我起得早，徐輝，有些事我想問你。」高睿站在床邊，眼神透著幾分急切，平日裡的儒雅淡定丟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焦灼。
「奇怪，少爺您平常都是很晚才起，今兒是怎麼了？」徐輝順手摸了摸高睿的額頭，試圖確認自家少爺是不是病了，「沒事啊，既然還早，那少爺你先玩著，在下再睡會。」說罷，徐輝又爬回榻上，拉過被子蒙住頭，準備接著睡，心想少爺今日怕是魔怔了，大早上的擾人清夢。
高睿見狀，心急如焚，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生生地又把徐輝拉下床，急切道：「徐輝我問你，如何能將昨日那女子給救出來？」他眼神中滿是期待，只盼徐輝能給出個可行的法子。
徐輝手忙腳亂地把褲子穿上，站穩身子，嘿嘿一笑，調侃道：「難不成，少爺您……嘿嘿，沒想到我家少爺一介清白書生，從不近女色，昨日居然動情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擠眉弄眼，心中卻也明白，少爺怕是動了真心。
高睿被說中心事，臉上一紅，佯裝惱怒道：「我看你是不是找打啊？我只是看那女子正值豆蔻年華，也是可憐，便想救她出去。也是……別無他意。」他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徐輝。
徐輝眯著眼睛，一臉狡黠：「如今除了那姑媽最懂少爺您以外，就是在下最懂您了，您這點小心思。這事簡單，想給那女子贖身，準備好銀子就行了。」他心裡清楚，少爺既開了口，定是要幫到底的。
「真……真是如此？」高睿眉目舒展，眼中掩飾不住的喜色，原本揪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放心，少爺。這事就交給在下，妥妥的。」徐輝滑稽地向高睿行禮，而後一閃身，又彈回了榻上，拉過被子，嘟囔著準備補覺，他知道少爺這事兒急不得，得從長計議，先補個覺再說。
「你這……哎……」高睿怒指榻上的徐輝，頗是無奈，卻又滿心期待，只盼著徐輝能早日將事情辦妥，讓他再見那女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