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十年
建築廢墟中零星有著幾個衣衫襤褸的人，他們都背著一個大大的麻布口袋，夏至兩人路過時，他們眼中都充滿了警惕，以及不安的緊張。
這些人生活質量很差，瘦的跟猴一樣，臉上蠟黃，一看就是長期飢餓導致的。
他們手上好像都戴著一個淺黃色的手環？
夏至本來看見一個身穿深藍牛仔工裝服的老人，衣著明顯更加整潔乾淨，但等他們過來的時候那老人卻不見了。
他看到前方一座沒有天花板的房屋裡有一個中年男子正背對著自己躬身在瓦礫中翻找著什麼。
他拉著十九向著那方向走去，準備打個招呼，忽然身後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會從背後靠近他。」
轉頭看去，正是那個工裝服老人，他手上也帶著和其他人一樣的手環，但顏色是橙紅色的，腳上還穿著一雙亮黑色的筒靴，擦的鋥亮反光，一身打扮和其他灰頭土臉的拾荒者截然不同，精神狀態和面容看上去也健康很多。
老人目光掃過夏至，又看了眼身旁的十九，接著說道：「新來的？」
夏至注意到了老人的目光，他特意瞥了自己的手腕，看來手環應該落城裡面的身份標誌，顏色則是代表了不同的身份等級。
「老伯，打擾了，我和妹妹剛過來，還不太熟悉這邊。」他摸著自己的光頭笑呵呵的回答，又開始裝傻充愣起來。
「呵，還挺有禮貌，就你們兩個？」老人挑眉有些疑惑。
「沒有，我們一群人在亂石灘遇到了石蛛潮，逃出來的時候和他們走散了，還有幾個人…」夏至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還帶著幾分同伴死去後的傷痛。
老人以為戳中了夏至傷心的事情，嘆氣道：「唉，這兩年的異動越來越頻繁了，上次獸潮連落城都差點淪陷，北邊的城牆到現在都還有好幾個大窟窿沒補上。你們…自求多福吧。」
「記得，不要輕易從背後靠近別人，這裡的人，可都沒什麼安全感。」老人搖搖頭準備離開，又多說了一句。
「老伯，等等，嗯…我們想進城去，我看那邊有個登記窗口來著，是在那邊先登記嗎？」夏至叫住老人，趕緊問了關於進城的事。
老人抬起右手在夏至眼前晃了晃，「這個，有手環就能直接進，你第一次過來去登記就行了，灰的黃的隨便選。」
夏至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他們都戴著一樣的手環，但老伯你的手環…好像不太一樣？」
老人收起手環，瞥了十九兩眼，「黃環只能在外城邊緣區活動，橙環是正式居民，可以進入內城居民區。不過居民區規矩太多了，不自在。」
「行了，快去登記吧，再晚些治安所那些人下班就進不了城了。」說完他就提著他的麻布袋子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
「謝謝老伯！」夏至揮手致謝，叫上十九往城門口走去。
……
……
落城城門門口，鋼鐵大門高高抬起，兩邊各站著兩名身穿黑甲手持槍械的守衛人員，站姿挺拔，目光灼灼，和之前那個小聚集地的守衛人員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城門旁，有一個像是景區售票口一樣的窗口，掛著個牌子寫著「人員登記處」，但夏至從窗口朝里望去，裡面只有一張空空的凳子。
「你好，有人嗎？」夏至敲了敲窗口的玻璃喊道。
窗口裡面傳來陣陣聲響，一隻肥嘟嘟的小手伸了出來，接著一個和十九差不多高的女孩冒了個頭出來，剛好和十九的眼睛對上。
「好，好漂亮的眼睛。」胖女孩看著十九的眼睛不自覺的稱讚起來。
十九眨巴著眼睛，沒有說話，她對除了夏至以外的人都很冷淡，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冷冰冰的精美瓷娃娃。
胖女孩察覺到自己可能有些唐突了，連忙說道：「啊，不好意思，您是要登記嗎？」
這胖丫頭竟然對流民都這麼有禮貌。
夏至對胖女孩的態度有些詫異，微笑著回道：「是的，我和妹妹第一次過來，請問怎麼登記？」
「額…那個，我看看，灰色是臨時居住，時間是7，哦不對，5天，然後…黃色是，黃色是，預備居民…」胖女孩拿著桌上的一張表格看來看去，並不是很清楚辦理業務的流程。
嘎吱，胖女孩身後的鐵門打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穿著白色制式服裝的年輕男人。
「啊，亮哥，你終於回來了，又有人來登記了。」胖女孩看見名叫亮哥的男人回來，鬆了口氣。
「行了，小雅，我來登記，你去整理人員檔案，一會送到治安所去。」亮哥把胖女孩叫走，坐到了窗口的凳子上。
「再晚五分鐘，就辦不了了，抓緊吧。先填基礎信息，然後簽字。」他熟練地抽屜中拿出兩張登記表遞給夏至，在表上幾個必填的地方打了圈。
夏至接過登記表，問道：「我妹妹她不太會寫字，我能代她寫嗎？」
亮哥抬頭看了眼十九，點頭同意，又接著說道：「臨時居民還是預備居民？」
「正式居民…」
夏至本來想問正式居民怎麼申請，但話還沒說完，亮哥就驚訝著打斷道：「你有推薦信？」
夏至表情尷尬，解釋道：「不是，我們不太熟悉這邊的規矩，就想問問，這幾個居民等級有什麼區別？」
聽見夏至沒有推薦信，亮哥表情又冷了下來，「馬上到時間了，系統關閉後今天你們就進不了城了，先給你們辦個灰環，之後有需要更換再過來跑一趟。」
亮哥也沒等夏至回答，就在裡面霹靂啪啦的敲打著鍵盤，自顧自地辦理著登記手續。
不過，夏至也沒拒絕，他感受得到眼前這個男人是那種面冷心熱的人，著急辦理也是想著能儘快讓自己進城，不然晚上在城外並不安全。
登記手續進行的很順利，夏至和十九成功在最後一分鐘拿到了屬於自己的灰色手環。
灰色手環的材質像是金屬，但重量十分輕，手環的正中顯示著119：59：59的倒計時，正好是五天的時間。
「行了，登記回執你收好，如果手環計時出了問題，以回執登記時間為準，計時結束之前必須出城，然後再回這裡核銷收回手環，不然後果很嚴重。其他…其他沒什麼了，從旁邊直接進城就行。」亮哥把回執遞給夏至，然後將手中的資料歸檔，在窗口上掛了個「結束辦理」的牌子。
然而，夏至被回執的落款時間給怔住了。
登記時間，1676年03月17日，19時59分。
怎麼可能！
自從甦醒之後，夏至還沒有太過在意現在具體的年份，只是他很清楚的記得，實驗室中的報告日誌時間基本都是在1654年到1656年期間，實驗室的撤離也應該就在這個時間之後不久，可能距離現在最多也就是兩三年的時間。
但現在看來，實驗室荒廢竟然已經過了差不多20年！
我在罐子裡泡了20年！？
亮哥注意到夏至的臉色變色，問道：「怎麼了？」
夏至回過神來，壓下自己的震驚，「啊，沒有，亮哥，那個，進城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對，還沒給你們講，先進來吧，我有事得走了，路上給你說。」
「好，謝了亮哥。」
「走，十九，我們進城。」
這些人生活質量很差，瘦的跟猴一樣，臉上蠟黃，一看就是長期飢餓導致的。
他們手上好像都戴著一個淺黃色的手環？
夏至本來看見一個身穿深藍牛仔工裝服的老人，衣著明顯更加整潔乾淨，但等他們過來的時候那老人卻不見了。
他看到前方一座沒有天花板的房屋裡有一個中年男子正背對著自己躬身在瓦礫中翻找著什麼。
他拉著十九向著那方向走去，準備打個招呼，忽然身後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會從背後靠近他。」
轉頭看去，正是那個工裝服老人，他手上也帶著和其他人一樣的手環，但顏色是橙紅色的，腳上還穿著一雙亮黑色的筒靴，擦的鋥亮反光，一身打扮和其他灰頭土臉的拾荒者截然不同，精神狀態和面容看上去也健康很多。
老人目光掃過夏至，又看了眼身旁的十九，接著說道：「新來的？」
夏至注意到了老人的目光，他特意瞥了自己的手腕，看來手環應該落城裡面的身份標誌，顏色則是代表了不同的身份等級。
「老伯，打擾了，我和妹妹剛過來，還不太熟悉這邊。」他摸著自己的光頭笑呵呵的回答，又開始裝傻充愣起來。
「呵，還挺有禮貌，就你們兩個？」老人挑眉有些疑惑。
「沒有，我們一群人在亂石灘遇到了石蛛潮，逃出來的時候和他們走散了，還有幾個人…」夏至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還帶著幾分同伴死去後的傷痛。
老人以為戳中了夏至傷心的事情，嘆氣道：「唉，這兩年的異動越來越頻繁了，上次獸潮連落城都差點淪陷，北邊的城牆到現在都還有好幾個大窟窿沒補上。你們…自求多福吧。」
「記得，不要輕易從背後靠近別人，這裡的人，可都沒什麼安全感。」老人搖搖頭準備離開，又多說了一句。
「老伯，等等，嗯…我們想進城去，我看那邊有個登記窗口來著，是在那邊先登記嗎？」夏至叫住老人，趕緊問了關於進城的事。
老人抬起右手在夏至眼前晃了晃，「這個，有手環就能直接進，你第一次過來去登記就行了，灰的黃的隨便選。」
夏至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他們都戴著一樣的手環，但老伯你的手環…好像不太一樣？」
老人收起手環，瞥了十九兩眼，「黃環只能在外城邊緣區活動，橙環是正式居民，可以進入內城居民區。不過居民區規矩太多了，不自在。」
「行了，快去登記吧，再晚些治安所那些人下班就進不了城了。」說完他就提著他的麻布袋子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
「謝謝老伯！」夏至揮手致謝，叫上十九往城門口走去。
……
……
落城城門門口，鋼鐵大門高高抬起，兩邊各站著兩名身穿黑甲手持槍械的守衛人員，站姿挺拔，目光灼灼，和之前那個小聚集地的守衛人員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城門旁，有一個像是景區售票口一樣的窗口，掛著個牌子寫著「人員登記處」，但夏至從窗口朝里望去，裡面只有一張空空的凳子。
「你好，有人嗎？」夏至敲了敲窗口的玻璃喊道。
窗口裡面傳來陣陣聲響，一隻肥嘟嘟的小手伸了出來，接著一個和十九差不多高的女孩冒了個頭出來，剛好和十九的眼睛對上。
「好，好漂亮的眼睛。」胖女孩看著十九的眼睛不自覺的稱讚起來。
十九眨巴著眼睛，沒有說話，她對除了夏至以外的人都很冷淡，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冷冰冰的精美瓷娃娃。
胖女孩察覺到自己可能有些唐突了，連忙說道：「啊，不好意思，您是要登記嗎？」
這胖丫頭竟然對流民都這麼有禮貌。
夏至對胖女孩的態度有些詫異，微笑著回道：「是的，我和妹妹第一次過來，請問怎麼登記？」
「額…那個，我看看，灰色是臨時居住，時間是7，哦不對，5天，然後…黃色是，黃色是，預備居民…」胖女孩拿著桌上的一張表格看來看去，並不是很清楚辦理業務的流程。
嘎吱，胖女孩身後的鐵門打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穿著白色制式服裝的年輕男人。
「啊，亮哥，你終於回來了，又有人來登記了。」胖女孩看見名叫亮哥的男人回來，鬆了口氣。
「行了，小雅，我來登記，你去整理人員檔案，一會送到治安所去。」亮哥把胖女孩叫走，坐到了窗口的凳子上。
「再晚五分鐘，就辦不了了，抓緊吧。先填基礎信息，然後簽字。」他熟練地抽屜中拿出兩張登記表遞給夏至，在表上幾個必填的地方打了圈。
夏至接過登記表，問道：「我妹妹她不太會寫字，我能代她寫嗎？」
亮哥抬頭看了眼十九，點頭同意，又接著說道：「臨時居民還是預備居民？」
「正式居民…」
夏至本來想問正式居民怎麼申請，但話還沒說完，亮哥就驚訝著打斷道：「你有推薦信？」
夏至表情尷尬，解釋道：「不是，我們不太熟悉這邊的規矩，就想問問，這幾個居民等級有什麼區別？」
聽見夏至沒有推薦信，亮哥表情又冷了下來，「馬上到時間了，系統關閉後今天你們就進不了城了，先給你們辦個灰環，之後有需要更換再過來跑一趟。」
亮哥也沒等夏至回答，就在裡面霹靂啪啦的敲打著鍵盤，自顧自地辦理著登記手續。
不過，夏至也沒拒絕，他感受得到眼前這個男人是那種面冷心熱的人，著急辦理也是想著能儘快讓自己進城，不然晚上在城外並不安全。
登記手續進行的很順利，夏至和十九成功在最後一分鐘拿到了屬於自己的灰色手環。
灰色手環的材質像是金屬，但重量十分輕，手環的正中顯示著119：59：59的倒計時，正好是五天的時間。
「行了，登記回執你收好，如果手環計時出了問題，以回執登記時間為準，計時結束之前必須出城，然後再回這裡核銷收回手環，不然後果很嚴重。其他…其他沒什麼了，從旁邊直接進城就行。」亮哥把回執遞給夏至，然後將手中的資料歸檔，在窗口上掛了個「結束辦理」的牌子。
然而，夏至被回執的落款時間給怔住了。
登記時間，1676年03月17日，19時59分。
怎麼可能！
自從甦醒之後，夏至還沒有太過在意現在具體的年份，只是他很清楚的記得，實驗室中的報告日誌時間基本都是在1654年到1656年期間，實驗室的撤離也應該就在這個時間之後不久，可能距離現在最多也就是兩三年的時間。
但現在看來，實驗室荒廢竟然已經過了差不多20年！
我在罐子裡泡了20年！？
亮哥注意到夏至的臉色變色，問道：「怎麼了？」
夏至回過神來，壓下自己的震驚，「啊，沒有，亮哥，那個，進城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對，還沒給你們講，先進來吧，我有事得走了，路上給你說。」
「好，謝了亮哥。」
「走，十九，我們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