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辛字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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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文士似乎看穿了她們的心事,轉而打破了這份不安,緩緩的說道「蘇老曾數次救此方世界於危難之間,看得出來,他不是那種會耍陰謀之人,只怕是有些事讓他不願、或不敢公諸於世,怕承擔不起那些大因果。但他留了話給樓主,讓你闖過三大考驗後,會助你逐步揭開這些真相。只是我不知道他如何確信你能闖過這三大考驗。」說完他有些迷惑的看了看洛惜。

  此時的洛惜思緒有些混亂,而且身子傳來的那份痛感從來都沒有消散過,如今雖然被其強行壓制,但也快支持不下去了,在這樣心理和身體雙重壓迫下,有些狂躁情緒從心海傳來。

  懷淺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一隻手壓在了她的肩膀上,傳了一些真氣給她,才讓她能保持著清醒,隨即轉頭看向中年文士問道「敢問兄台,這三大考驗是如何說法」

  中年文士也不隱瞞隨即說道「一為品、二為辛、三為捷,之前在廊橋上對小姑娘使用的就是「辛」字本源,它是實質性的傷害,那些痛感就是被真氣透過皮膚鑽入骨髓中淬鍊的反應。如果是常人,最多承受不住三刻,而慶幸的是小姑娘經脈被重鑄過,傳遞痛感的神經要敏銳很多,能快速分解擴散,如今她在這份痛感下還能保持清醒就算過了這一關。」

  要知道,洛惜自從遇到中年文士開始,骨子裡總是有痛感傳來,而且離文士越近這感覺越明顯,只不過被其硬撐著到如今。因此中年文士會有意無意的與洛惜拉開距離,並對洛惜的這份毅力讚賞有加,他甚至有時會以為自己這從未失手的詭異功法失去了效果,卻不知僅僅是對洛惜有所銳減。

  心念至此,也是時候該收回了。只見中年文士話音剛落,就快速的轉過身,一閃而至洛惜身旁,右掌食指和中指併攏,迅速向她百會穴點去,卻又下滑至膻中穴,再到氣海,隨即一把將其身軀捲起,雙手展開同時點上足面太沖穴,又拉回她的身軀,開合間從其雙手內關穴滑出,最後穩穩的扶住她的身軀落地,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果斷而決絕,洛惜根本來不及反應,卻已見中年文士又坐在他剛才所坐的石階上。

  懷淺自認眼力不俗,但也無法在這半息之間捕捉到他的動作,如今看著有些驚愕的洛惜,有些悔恨在心間傳來,恨自己能力不夠,不能在第一時間內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如今正焦急的查探她身體有沒有異常。

  中年文士卻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小姑娘沒事的,我只是解了之前在她身上植入的功法,她現在比之前還要健康不止三倍」

  懷淺雖有些憂慮,但看向洛惜的面容時,驚詫不已,此時的她面容紅潤晶瑩,身軀隱隱有蓬勃的氣息傳來,她的人也一掃疲態,加上她本就長得標緻,如今更添了幾分英姿颯爽之姿,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朝氣。

  洛惜看了看有些錯愕懷淺說道「懷淺哥哥,我沒事,我感覺自己渾身都有能量在充斥著,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疼痛感,精神還好了很多」

  懷淺確認了她沒事後,才算是放下了心,轉身向中年文士拱了拱手道「多謝兄台」

  中年文士擺了擺手,緩緩的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是一些淬鍊身體的法門,對小姑娘有用就好,但接下來的「一品三捷」就得全靠她自己了」說完他轉過了頭看了一眼還在欣喜中的洛惜,再次詢問的說道「小姑娘,還要繼續接下來的考驗嗎」

  洛惜收回了有些興致的神情,肯定的點了點頭道「還要繼續」

  「好,你們繼續沿此廊橋往前走,會遇到一個攜子女遊玩的婦人,他是「一品」考驗的人,我就先告辭了,再會」中年文士說完便起身,向水面一步步踏去,人影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了此方天地間,仿佛從未出現過,只是水面上淺淺的漣漪代表著他存在過。

  懷淺與洛惜看了看水面的漣漪,收回了目光,轉過身看著對面之人。或許在紛雜塵世中,許多人的出現都只是過客,而能找到一個可以並肩前行之人實屬天大的幸事,願彼此可以長長久久,不談愁緒,不憂未來,不忘曾經,好好的活在當下。

  兩名孩童在木欄邊追撲著蜻蜓,她們的漏網總是與蜻蜓擦肩而過,可蜻蜓卻不願遠去,好像成心要與這一男一女分個高下,而在廊橋木椅旁的華衣婦人卻總是在擔心著她們會跌入水中,本想坐下卻又起身觀望,但又不忍心打擾這兩孩童的樂趣,在躊躇著要不要前行。

  當有一隻藍色蜻蜓不小心跌入小男孩的漏網內時,小男孩興致勃勃的轉過身去喊著「娘親,我抓住了一隻,看它漂亮嗎」說完還伸出手去,準備拾起那隻藍色蜻蜓,可蜻蜓趁此間隙,竄出了漏網之中,停在了遠處的木欄上,好似饒有興致的陪著這兩孩童玩耍,惹得小孩一陣苦笑,想著好不容易抓住的蜻蜓,卻輕而易舉的掙脫出去,而身旁的小女孩卻拉著他繼續追捕,頓時男孩面容又泛起了歡愉之感。


  婦人也只是搖了搖頭,叮囑道「小心些」那兩孩童點了點頭,又沉浸在她們的世界中。

  婦人嘆了口氣,又專注的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不再發言,可一名年輕道人與一少女出現在了婦人的視線中,婦人收回了那份慈祥,凝神注視著這突然出現的兩人。

  這兩人正是懷淺和洛惜,她們也發現了這名看起來是帶孩子玩耍的母親實則也是中年文士所說的「一品」考驗人,只是不管從什麼地方看,她都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婦人,沒有任何一絲奇怪的地方。

  洛惜向婦人打了招呼,婦人也回應了她,可卻沒有了下文,這樣到是讓她們二人有些尷尬,婦人偏過了頭不再看她們,而是在尋找著兩小孩的身影,眼神徒然大變,一份極其慌張的神情湧入其中。

  懷淺與洛惜捕捉到了婦人的這份不安情緒,也轉過了頭尋找著剛才還在捉蜻蜓的那兩孩童,可是這兩孩童卻已經消失在了此處,懷淺和洛惜面容也有些難堪顯現,一份愧疚情緒占據了她們內心,因為是她們的出現擋住了婦人的視線,讓這兩孩童在此間失蹤了,這樣的事件很是離奇,雖如此但轉念一想,她們更應該擔心的是這兩小孩的安危。

  懷淺與洛惜轉身站向欄杆處,向水面望去,水面沒有任何的一絲漣漪,顯然兩小孩不是落水了,又快速轉過身來向四周巡視,漸漸將視線拉長,依舊一無所獲,這兩小孩好似憑空消失了。

  婦人也快速來到了欄杆處,也如同她們一般尋找著,結局還是一樣的,但婦人沒有過多的停留,馬上向四周奔走尋找著,不停的向四周詢問有沒有人看到她的孩子,見行人一臉茫然之色,婦人也越來越焦急,甚至詢問的聲音都夾雜著嗚咽的哭泣之聲,即便問到沙啞,依舊不願放棄。

  懷淺與洛惜趕忙幫著尋找,她們之前見過那兩孩童,是記下了她們的樣子的,也不停的向行人一邊打著手勢定身高和長相,腳下不停的穿梭於各處之間,漸漸的就已經穿出了廊橋進入了那些木屋群中,這裡的人更多,如果孩童被帶到了此處,更加難尋,但她們不會放棄,孩童的母親更不會放棄。

  然從午間找到黃昏,依舊不見這兩孩童的身影,她們也問起了婦人的去向和住所,當看著婦人滿眼淚痕的倚靠在一處木屋門前時,那份極致的破碎感讓她們更加的愧疚。

  婦人也看到了她們找到了她家所在之處,只是微微的抬起眼眸,嘶啞的說道「我的兩個孩子是一對龍鳳胎,男孩叫子言女孩叫子語,她們的父親在她們才一歲時就去世了,我一個女人含辛茹苦的將她們撫養到四歲,當聽到她們會叫我「娘親」時,你們知道嗎,我是多麼的欣慰。如今,卻硬生生的將我們分開,不知道蒼天見否,哪怕一點憐憫都可以。」說完她又倉促的看了一眼懷淺和洛惜,眸子有些游離之色顯現。

  她們兩人在面對這婦人時,都會產生極強的共情,但只是對她的人共情,女人眼眸中的悲傷之感似乎將她整個內心世界撐破,洛惜走到了婦人身前,安慰道「夫人不必太過憂心,她們沒有落水,很可能是被人擄走的,想來是想以此來謀求什麼東西,在還沒得到之前,至少她們是安全的,我們也會盡力幫忙尋找。」

  話說懷淺與洛惜這兩個人的童年都是破碎的,她們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懷淺記憶中那個陪伴他最多的人是王玄景,剩下的也只有飛仙閣的叔伯兄妹們。而洛惜是念心樓從屍體堆中撿來的,那時候她才三歲,根本沒有對於父母的任何印象,這樣苦命的兩個人如今遇到了這樣一場母子相離的場景,五味雜陳,其實說到底她們能共情的只是作為人的悲傷情愫,而不是母子相離的悽苦遭遇,因為她們都不懂親情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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