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緣生和林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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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也都陸續帶著倖存者歸來。我指了指那些被集中起來的倖存者,對曾小帥說:「讓這些垃圾去那邊呆著。」這時,包括方元在內的其他隊長都已返回,可唯獨不見王鵬。我不禁來了興致,以王鵬的實力,不該耽擱這麼久。我隨口問了句王鵬去的宿舍樓,得知地點後,便獨自朝那走去。

  王鵬選定的同樣是女生宿舍。剛一進去,就看到王鵬帶著一群人與一幫女孩子對峙著。周圍牆壁坑坑窪窪,顯然是王鵬所為。王鵬對面站著一個高挑的女孩,正比劃著名太極起手式,看樣子兩人已經過了幾招,所以王鵬才會這般僵持。

  我一步步走近,前面的人見狀紛紛避讓。我原本在打量王鵬和對面女孩,卻忽然捕捉到一絲熟悉的氣息。我的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緣,緣生?」那一刻,我仿佛失了心智,朝著對面人群中的一個身影快步衝去。我完全無視了與王鵬對峙的女孩,一心只想奔向那熟悉的氣息。

  可那女孩卻把我當成攻擊她的敵人,伸手抓住我的手腕,猛地一甩,我整個人便狠狠砸在了牆上。撞擊讓我瞬間回過神來,我看向那個女孩。王鵬剛要開口,我卻看都沒看他一眼。混沌時期被我壓制許久的凶性驟然爆發,眼底滿是嗜血的紅芒。「螞蟻,你想死嗎?」我緩緩站起身,渾身骨頭髮出炒豆子般的脆響,每邁出一步,身上的氣勢便重上一分。那女孩如臨大敵,被我的氣勢震懾住,但仍咬牙堅守,沒有後退一步。

  就在我即將走到她面前時,她率先出手。我後發先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中紅芒一閃,她的手腕處傳來骨裂的聲音。我順勢抓著她的手,拍向她的心口,好在最後一刻收了力。我強壓著情緒說道:「你很幸運,我不想在她面前殺人。」手一松,那女孩癱倒在地,一口鮮血吐出,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其他為她撐腰的人見狀,頓時沒了主心骨,尖叫著四處逃竄。

  我顧不上其他人,順著那熟悉的氣息,徑直來到一個女孩面前。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宛如寒夜中獨自綻放的梅花,清冷的模樣中,眼睛裡透著幾分膽怯。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直接伸手將她緊緊抱住:「緣生,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似密集的鼓點在胸腔敲響,每一下都帶著震顫靈魂的力量。那聲顫抖的「緣,緣生?」脫口而出時,往昔的回憶如決堤洪水,洶湧奔騰而來。從最開始在混沌中的相知相伴、到後來因為心中的道而背道而馳,最後是失去她的悲憤痛苦,那些被塵封在歲月深處的畫面,一幀幀在腦海中飛速閃過,讓他瞬間迷失心智,滿心滿眼只剩下那道魂牽夢縈的身影,只想不顧一切地奔赴。

  被甩到牆上的瞬間,疼痛讓他短暫回神,可隨之湧起的是被冒犯的暴怒。混沌時期的凶性破籠而出,眼底的嗜血紅芒是他壓制多年怒火的宣洩。在他眼中,敢阻攔他靠近緣生的人,如同螻蟻,生死只在一念之間,這是長久等待無果後的偏執與瘋狂。

  然而,當真正站在緣生面前,看到她那清冷又膽怯的模樣,所有的暴戾剎那間煙消雲散。心瞬間變得無比柔軟,似春日暖陽下慢慢融化的積雪。億萬元會的漫長等待、無數次絕望與不甘交織的日夜,都化作此刻緊緊相擁的力量。他滿心都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後怕與無盡的疼惜,仿佛擁住了全世界,只想用一切去守護這好不容易尋回的珍寶,再不讓她受一絲驚擾。

  「我永遠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不惜任何代價」溫柔的抱著緣生許著諾言。

  緣生身體一僵,她雖滿心惶恐與牴觸,卻又不敢大力掙扎,只能囁嚅著:「你……你認錯人了。」緣滅卻置若罔聞,手臂收得更緊,似要將她融入骨血,那滾燙的氣息噴灑在緣生脖頸,令她愈發慌亂。

  王鵬這時走上前,面露猶豫:「滅,她好像真不認識你,你別嚇著人家。」緣滅猛地扭頭,眼神如刀:「閉嘴!她只是還沒恢復,我會讓她重新記起。」說罷,不顧緣生的微弱抗拒,打橫抱起她就往回走,眾人噤若寒蟬,無人敢攔。

  回到宿舍後,緣滅將緣生安置在自己的房間,寸步不離地守著。他目光繾綣又熾熱,仿佛要用視線在緣生身上刻下印記,可這深情在緣生眼中,卻滿是壓迫感。

  滅的實力是眾人皆知的,滅的態度也愈發類似混沌時期的性格,除了緣生對其他人脾性愈發冷冽,有事都只敢在門口小心翼翼稟報。江澈試著來商討後續搜尋計劃,剛踏入屋內,緣滅眼神瞬間如寒星般冷冽,滿是防備,「有事快說!」江澈只得長話短說,期間緣滅的目光不時飄向緣生,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床邊,心不在焉地應著。

  江澈快速說完計劃,見緣滅這般心不在焉,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匆匆離開。緣滅重新將全部注意力放回緣生身上,只見她瑟縮在床角,眼神中滿是恐懼與迷茫。

  緣滅放柔聲音,輕聲說道:「緣生,別怕,我是滅啊,我們曾在混沌中相伴,那些時光你定是忘記了。但沒關係,我會幫你想起來。」緣生微微顫抖著,帶著哭腔回應:「我真的不是你說的緣生,我叫林悅,這裡是地球,我是大學生,求你放過我吧。」


  緣滅心中一滯,卻依舊堅信眼前人就是緣生。他開始給緣生講述混沌中的點點滴滴,從他們的初遇到共同經歷的種種。可緣生只是驚恐地搖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日子一天天過去,江澈帶著其他小隊長忙得不可開交,全身心投入到組織眾人往體育館轉移、搭建避難所的事務當中,對緣滅這邊,漸漸只是例行公事般送來些物資,便不多過問。緣滅對此求之不得,樂得清淨,他滿心滿眼只有緣生,只想守著她,等她恢復記憶。

  緣滅依舊每日給緣生講述混沌往事,試圖喚醒她沉睡的記憶。從混沌青蓮綻放時她的誕生,到二人漫步混沌探討使命,再到那場驚心動魄、生靈塗炭的大戰,以及她決然燃燒自己化作漫天繁星的悲壯一幕,樁樁件件,事無巨細。緣生卻被這陌生又荒誕的故事嚇得不輕,她只覺眼前之人瘋瘋癲癲,滿心抗拒,卻又不敢明言。

  體育館那邊逐漸有了秩序,眾人分工合作,有搭建帳篷、布置生活區的,有負責外出搜尋物資、拓展生存空間的,還有組織巡邏、防範變異生物侵襲的。江澈統籌全局,威望日盛,他制定的規則嚴苛卻有效,讓這末世中的小小群體得以艱難維繫。

  在末世的陰影籠罩下,江澈深知,若要眾人活命,必須制定鐵律。

  其一,物資分配嚴格按照勞動貢獻劃分。每日清晨,由各小隊長上報隊員任務完成情況,從搭建避難所的苦力活,到外出搜尋物資的危險差事,再到負責後勤保障的瑣碎事務,皆有詳細量化標準。偷懶耍滑者,當日物資削減一半,連續三日怠工,便逐出團隊,任其自生自滅。

  其二,外出隊伍務必聽從指揮。出發前明確分工,偵察、戰鬥、搬運各司其職,誰敢擅自行動、違抗命令,一次警告,二次當眾鞭笞二十,三次則以「危害團隊安全」之罪論處,直接交由王鵬懲處。王鵬那鐵塔般的身軀和砂鍋大的拳頭,光是站在那兒,便足以讓人心生畏懼,無人敢輕易試法。

  其三,嚴禁私藏物資。每次搜尋歸來,所有收穫皆需上繳,由專人統一登記管理。一旦發現有人私藏,無論食物、藥品還是武器,不僅沒收全部物資,還會被關禁閉三日,期間只供水,不給食,以儆效尤。

  一日,隊伍中一個叫劉猛的刺頭,仗著自己有些蠻力,平日裡就對江澈的安排諸多怨言。這次外出搜尋,他竟偷偷藏了幾包壓縮餅乾在懷裡,妄圖矇混過關。剛進體育館大門,便被負責安檢的隊員識破。

  江澈得知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當即召集所有人。他站在高處,目光冷冽如刀,掃過眾人,最終定格在劉猛身上。

  「劉猛,你可知錯?」江澈聲音不高,卻透著徹骨寒意。

  劉猛心中發怵,卻仍強裝鎮定,梗著脖子喊道:「不就是幾包餅乾,犯得著這麼大驚小怪!」

  江澈冷哼一聲,眼中殺意頓起:「末世之下,你這行徑是在斷大家活路。今日若不懲處,日後人人效仿,團隊將不復存在。」

  說罷,他抬手示意,王鵬如惡狼撲食般衝上前,一把揪住劉猛衣領,將他拖至場地中央。劉猛驚恐地掙扎,卻怎敵王鵬神力

  「殺!」江澈一聲令下,王鵬高高揚起粗壯手臂,碩大的拳頭裹挾著呼呼風聲,重重砸向劉猛面門。一拳、兩拳……劉猛的慘叫響徹體育館,鮮血四濺,不一會兒便沒了動靜,癱倒在地,氣絕身亡。

  眾人噤若寒蟬,自此,再無人敢挑戰江澈權威,規則如同末世的高壓線,無人敢觸碰,團隊在這殘酷鐵律下,艱難維持著生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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