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稚嫩
（感謝發現男人說謊的一百種辦法的打賞與支持）
圍繞「電鋸惡魔人」和「支配惡魔」的事件沒有結束，只是惡魔們死的死、殘的殘，不得不為某件事暫時休戰。
「……唔！」地獄大戰次日，賈提斯仍處於精神萎靡的狀態，對著酒店餐廳挺不錯的早餐提不起半分食慾。
費頓可不管這麼多，自顧自地享用完早餐，打算離開前才嘲諷道：「我說你有完沒完啊，不是自稱【為拯救伊蘇國的民眾砍出來屍山血海】的嗎？」
「從常識角度去想，『屍山血海』只是一種修辭手法，不是真的屍體堆成小山、鮮血形成海洋。」談起這個話題，賈提斯又回想起惡魔血肉鋪天蓋地地往下掉的恐怖畫面，胃酸又開始往喉嚨涌了。
費頓鄙夷道：「說到底還是殺得太少，我原以為以鐮刀為主武器的你早已適應開腸破腹的畫面，沒想到還這麼玻璃心。」
「請別將這定義為『玻璃心』，這是人類該有的最基本的人性。」賈提斯狡辯道，「再說，你聽說過『反射性幻覺』沒有？某一感官受到現實刺激產生某種感覺體驗時，另一感官隨即出現幻覺，這是一種十分正常且難以避免的生理反應。」
費頓嗤笑道：「行了行了，那你的『反射性幻覺』什麼時候能消失？可別耽誤兩天後跟上位惡魔的干架。」
「唔……」賈提斯沒有拍著胸膛說一定能在短時間內擺脫心理陰影的自信，昨天的冥場面就是如此具有衝擊力。
費頓擺出搞怪的表情道：「算老爸我求求你了~稍微爭點氣，別害我在那群雜毛惡魔面前丟臉。」
「嘖。」賈提斯不高興地撇過腦袋。
費頓永遠不可能丟臉，丟臉的只會是他，但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砍魔物、殺吸血鬼、屠惡人這種級別的事情才是他的常識，長這麼大真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
費頓起身離開：「你自己在這裡慢慢培養食慾，我先回房間了，我還要剪輯一下你的嘔吐錄像，哪天拿出來跟小夥伴們一起嘲笑你們這群小兔崽子~」
「快滾啊！」賈提斯惱羞成怒地猛拍桌子。
「唉~不孝子啊，我當年就說不要生孩子了，長生者要個毛後代，純粹給自己找罪受——」費頓的聲音逐漸遠去。
「……」確認費頓不會再來一記回馬槍後，賈提斯面色才好看一些。
不過，在賈提斯盯著早餐，試圖喚起食慾之時，一批名義上同樣是酒店客人的西裝中年來到餐桌旁。
賈提斯沒有搭理他們，都懶得抬頭看一眼，冷冷道：「臭老頭的力量是無法以血脈傳承的，我很弱，別把希望寄託於我身上。另外，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可不是臭老頭的召喚器。」
「…………」西裝中年們以眼神交流一番，最終什麼都沒說，識趣地離開。
賈提斯輕嘆一聲，喃喃道：「對，我太弱了。」
儘管對話一直圍繞著「地獄繪圖」進行，但賈提斯沒有漏過真正該關注的點。
他知道費頓很強，闖下【塞姆利亞魔神】名號的男人不可能弱，但他過去想像的「強大」跟昨天親眼見識到的「強大」壓根不是同一個玩意兒！
他坐井觀天了！
幸運的是，費頓是他親爹，這種碾壓性的強大不會給賈提斯帶來恐懼和絕望，從而影響到他日後的修行之路，而且就算賈提斯不願意承認，他心底里其實還是有點小驕傲的。
只是，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
「所以……我想抽臭老頭一頓的理想，還有實現的一天嗎？」魔神之子也有自己的煩惱。
》》》》》》
死亡惡魔，一切恐懼來自於對「自身利益將受到損害」的預測，例如人們之所以恐懼「支配」，正是預測被支配後自身的利益將受到損害。而對絕大部分人而言，最原始也最重要的利益便是生存的權利，「黑暗」算個鳥，「死亡」才是真正的根源性恐懼。
未知惡魔，認知世界是一個困難而漫長的過程，人類對「未知」的事物，往往採取消極的態度進行預測，認為其將損害到自己的利益，例如把一條無毒蛇扔地上，大部分對蛇缺乏專業知識的人都會下意識地認為這是一條毒蛇而嚇得落荒而逃。
惡魔之惡魔，人類不擅長處理未知的存在和抽象的概念，因而憑藉自己的想像力杜撰出具體的形象，甚至一套成體系的設定和故事。「惡魔」，是為了被恐懼而被創造出來的事物，如今五花八門的惡魔為禍人間，它們的所作所為造就的恐懼會匯聚到一塊。
支配惡魔，基本屬於湊數的，畢竟是莉莉絲介紹的人，好歹要見識一下她的能力。
——上述是費頓根據惡魔的設定為賈提斯奉上的高難度訓練戰。
想法是不錯的，奈何費頓是外鄉人，有些事情只有本地人才知道。
「在發現地獄的英雄是條狗之後，我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驚訝了。」費頓木著臉，翻閱著特地跑回人間買回來的《聖經》，「但我真的不能接受！為什麼死亡惡魔不是最強根源性惡魔之一，反而遵循宗教故事，而且還是神學者解讀的版本，跟瘟疫惡魔、戰爭惡魔、饑荒惡魔成了同一梯隊的貨色。
費頓眉頭緊皺，道：「不，假如惡魔的誕生機制不是我們最初打聽到的樣子，那結合天啟四惡魔的存在，這本書的性質就有待商榷了……或許這根本不是宗教典籍，而是歷史文獻？」
為死亡惡魔、未知惡魔、惡魔之惡魔、支配惡魔的恐怖氣息所震懾，連皮膚都覺得發麻的賈提斯，咬緊牙關道：「……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研究無關緊要的事情嗎？」
確實無關緊要，畢竟費頓已經驗證過，他能輕鬆滅殺全體惡魔。
「這不是好奇嘛！」費頓用力合上《聖經》，訓斥道，「連我一個破界者都這麼好奇，你一個魔法師就不反省一下嗎？」
「…………」賈提斯不想說話。
費頓走到一邊，把戰鬥空間讓出來：「那麼，哪位先上？我家孩子有點弱，請掌握好尺度。」
「我先上吧。」瑪奇瑪率先出陣，但目光一直看著費頓，而非戰鬥的對手賈提斯，「看在我如此配合的份上，可以回答一個問題嗎？」
費頓點頭道：「嘛，我兒子接下護衛的工作有報酬，你接下模擬戰對手的工作，也該有報酬。」
瑪奇瑪詢問道：「莉莉絲她有說什麼嗎？」
費頓眼睛半闔，只留下最低限度的笑容：「她說你已經瘋了，如果我看你不爽，一巴掌拍死你也沒關係。」
「是嗎……」瑪奇瑪走向賈提斯，淡淡道，「來吧，魔神之子。」
「你丫的！本少爺有自己的名字！」賈提斯提著鐮刀，向看著就不像擅長近戰的支配惡魔發起衝鋒。
圍繞「電鋸惡魔人」和「支配惡魔」的事件沒有結束，只是惡魔們死的死、殘的殘，不得不為某件事暫時休戰。
「……唔！」地獄大戰次日，賈提斯仍處於精神萎靡的狀態，對著酒店餐廳挺不錯的早餐提不起半分食慾。
費頓可不管這麼多，自顧自地享用完早餐，打算離開前才嘲諷道：「我說你有完沒完啊，不是自稱【為拯救伊蘇國的民眾砍出來屍山血海】的嗎？」
「從常識角度去想，『屍山血海』只是一種修辭手法，不是真的屍體堆成小山、鮮血形成海洋。」談起這個話題，賈提斯又回想起惡魔血肉鋪天蓋地地往下掉的恐怖畫面，胃酸又開始往喉嚨涌了。
費頓鄙夷道：「說到底還是殺得太少，我原以為以鐮刀為主武器的你早已適應開腸破腹的畫面，沒想到還這麼玻璃心。」
「請別將這定義為『玻璃心』，這是人類該有的最基本的人性。」賈提斯狡辯道，「再說，你聽說過『反射性幻覺』沒有？某一感官受到現實刺激產生某種感覺體驗時，另一感官隨即出現幻覺，這是一種十分正常且難以避免的生理反應。」
費頓嗤笑道：「行了行了，那你的『反射性幻覺』什麼時候能消失？可別耽誤兩天後跟上位惡魔的干架。」
「唔……」賈提斯沒有拍著胸膛說一定能在短時間內擺脫心理陰影的自信，昨天的冥場面就是如此具有衝擊力。
費頓擺出搞怪的表情道：「算老爸我求求你了~稍微爭點氣，別害我在那群雜毛惡魔面前丟臉。」
「嘖。」賈提斯不高興地撇過腦袋。
費頓永遠不可能丟臉，丟臉的只會是他，但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砍魔物、殺吸血鬼、屠惡人這種級別的事情才是他的常識，長這麼大真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
費頓起身離開：「你自己在這裡慢慢培養食慾，我先回房間了，我還要剪輯一下你的嘔吐錄像，哪天拿出來跟小夥伴們一起嘲笑你們這群小兔崽子~」
「快滾啊！」賈提斯惱羞成怒地猛拍桌子。
「唉~不孝子啊，我當年就說不要生孩子了，長生者要個毛後代，純粹給自己找罪受——」費頓的聲音逐漸遠去。
「……」確認費頓不會再來一記回馬槍後，賈提斯面色才好看一些。
不過，在賈提斯盯著早餐，試圖喚起食慾之時，一批名義上同樣是酒店客人的西裝中年來到餐桌旁。
賈提斯沒有搭理他們，都懶得抬頭看一眼，冷冷道：「臭老頭的力量是無法以血脈傳承的，我很弱，別把希望寄託於我身上。另外，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可不是臭老頭的召喚器。」
「…………」西裝中年們以眼神交流一番，最終什麼都沒說，識趣地離開。
賈提斯輕嘆一聲，喃喃道：「對，我太弱了。」
儘管對話一直圍繞著「地獄繪圖」進行，但賈提斯沒有漏過真正該關注的點。
他知道費頓很強，闖下【塞姆利亞魔神】名號的男人不可能弱，但他過去想像的「強大」跟昨天親眼見識到的「強大」壓根不是同一個玩意兒！
他坐井觀天了！
幸運的是，費頓是他親爹，這種碾壓性的強大不會給賈提斯帶來恐懼和絕望，從而影響到他日後的修行之路，而且就算賈提斯不願意承認，他心底里其實還是有點小驕傲的。
只是，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
「所以……我想抽臭老頭一頓的理想，還有實現的一天嗎？」魔神之子也有自己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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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惡魔，一切恐懼來自於對「自身利益將受到損害」的預測，例如人們之所以恐懼「支配」，正是預測被支配後自身的利益將受到損害。而對絕大部分人而言，最原始也最重要的利益便是生存的權利，「黑暗」算個鳥，「死亡」才是真正的根源性恐懼。
未知惡魔，認知世界是一個困難而漫長的過程，人類對「未知」的事物，往往採取消極的態度進行預測，認為其將損害到自己的利益，例如把一條無毒蛇扔地上，大部分對蛇缺乏專業知識的人都會下意識地認為這是一條毒蛇而嚇得落荒而逃。
惡魔之惡魔，人類不擅長處理未知的存在和抽象的概念，因而憑藉自己的想像力杜撰出具體的形象，甚至一套成體系的設定和故事。「惡魔」，是為了被恐懼而被創造出來的事物，如今五花八門的惡魔為禍人間，它們的所作所為造就的恐懼會匯聚到一塊。
支配惡魔，基本屬於湊數的，畢竟是莉莉絲介紹的人，好歹要見識一下她的能力。
——上述是費頓根據惡魔的設定為賈提斯奉上的高難度訓練戰。
想法是不錯的，奈何費頓是外鄉人，有些事情只有本地人才知道。
「在發現地獄的英雄是條狗之後，我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驚訝了。」費頓木著臉，翻閱著特地跑回人間買回來的《聖經》，「但我真的不能接受！為什麼死亡惡魔不是最強根源性惡魔之一，反而遵循宗教故事，而且還是神學者解讀的版本，跟瘟疫惡魔、戰爭惡魔、饑荒惡魔成了同一梯隊的貨色。
費頓眉頭緊皺，道：「不，假如惡魔的誕生機制不是我們最初打聽到的樣子，那結合天啟四惡魔的存在，這本書的性質就有待商榷了……或許這根本不是宗教典籍，而是歷史文獻？」
為死亡惡魔、未知惡魔、惡魔之惡魔、支配惡魔的恐怖氣息所震懾，連皮膚都覺得發麻的賈提斯，咬緊牙關道：「……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研究無關緊要的事情嗎？」
確實無關緊要，畢竟費頓已經驗證過，他能輕鬆滅殺全體惡魔。
「這不是好奇嘛！」費頓用力合上《聖經》，訓斥道，「連我一個破界者都這麼好奇，你一個魔法師就不反省一下嗎？」
「…………」賈提斯不想說話。
費頓走到一邊，把戰鬥空間讓出來：「那麼，哪位先上？我家孩子有點弱，請掌握好尺度。」
「我先上吧。」瑪奇瑪率先出陣，但目光一直看著費頓，而非戰鬥的對手賈提斯，「看在我如此配合的份上，可以回答一個問題嗎？」
費頓點頭道：「嘛，我兒子接下護衛的工作有報酬，你接下模擬戰對手的工作，也該有報酬。」
瑪奇瑪詢問道：「莉莉絲她有說什麼嗎？」
費頓眼睛半闔，只留下最低限度的笑容：「她說你已經瘋了，如果我看你不爽，一巴掌拍死你也沒關係。」
「是嗎……」瑪奇瑪走向賈提斯，淡淡道，「來吧，魔神之子。」
「你丫的！本少爺有自己的名字！」賈提斯提著鐮刀，向看著就不像擅長近戰的支配惡魔發起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