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天使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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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瑞神色一怔,點頭說道:「願聽聖裁!」

  皇帝前兩天就跟自己說過,要選一個貼身保護,人員就是這一屆京衛武學魁首,只是不知道為何有兩個人?

  正在思慮間,只見有兩人已經邁步進來,左邊那人身長七尺,面如冠玉,眸子明亮,右邊那人身長八尺,面色黝黑,肩寬胸闊。

  「臣駱思恭。」

  「臣劉大鑌。」

  「叩見陛下!」

  朱翊鈞仔細打量著兩人,一黑一白,一壯一瘦,站在一起,倒是別有一番趣味,忍不住暗贊一聲!

  「人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果不其然,你二人多大了?」

  駱思恭曾經見過張居正一眼,如今他又是內閣首輔,見他問話,自然不敢怠慢,趕緊躬身,並且微微碰了下劉大鑌的手肘。

  後者也是立馬會意,隨駱思恭彎腰,異口同聲道:「回首輔大人,小人今年十七!」

  「小人十八!」

  朱翊鈞小手一擺,說道:「京衛武學是我大明培養將才之主要渠道,傳至現在已有百年,今你二人既是這屆魁首,望你二人不忘初心,專研武學,為大明將帥的儲備添磚加瓦!

  特此加封你二人為金吾衛,駱思恭留在京城等候勘用,劉大鑌就隨海御史這次一同南下吧,望你務必要護衛海卿周全!」

  說完,朱翊鈞望向劉大鑌,後者一臉吃驚,竟然一時忘了謝恩,這時孫海喊道:「劉大鑌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謝恩!」

  駱思恭趕緊又戳了下劉大鑌腰,他這才回過神來,忙跪地謝恩。

  謝恩完,劉大鑌又轉身面向海瑞行禮。

  這也太快了,自己一心想建功立業,沒想到今日剛得魁首就來了機會,而且還是外出辦案!

  因此劉大鑌在給海瑞行禮時,嘴角都是按捺不住的笑容,反觀駱思恭卻一臉不悅,同為魁首,劉大鑌就有機會建功立業,而自己卻什麼等候勘用,怎麼等,等到牛年馬月嗎?

  雖然駱思恭心生不快,但他卻不敢當面發作,畢竟在場的都是大佬級別的人物,先不說沖齡踐祚的皇帝,單是鐵血宰相張居正以及青天大老爺的海瑞就足夠他喝一壺的了。

  要是萬一皇帝生氣,一怒之下將自己魁首之名再取消了,那就是得不償失了,不如先臥薪嘗膽,等後面再尋找機會。

  想到這兒,駱思恭心裡才稍微舒服了些,這時朱翊鈞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下去。

  兩人躬身拜謝,朝門外走去。

  朱翊鈞又留下眾人吃了晚膳,爾後又商議了片刻,才最終定下這次南巡人員名單,分別是:巡撫兼左僉都御史海瑞,河道總督兼副右都御史潘季馴,河道副督萬恭,金吾衛劉大鑌,隨行五百戚家軍主將朱鈺。

  …

  漕運總督署,最初建於南宋乾道六年,由錄事陳敏興修,元時為淮安路總管府,大明洪武元年,淮安知府范中政在此正式建淮安府署。

  總督漕運署坐落在淮安城正中,長三百多米,寬一百多米,整體呈四方格局,占地面積超過三萬平方米。

  層樓疊榭,氣勢磅礴!

  官署正門建有鼓亭兩座,立有一對石獅,大門正中懸匾「總督漕運部院」六個大字,威嚴十分。

  中路大門後即有兩門,大堂、二堂,在二門與大堂之間的甬道上,又有單體建築一座,即儀門。

  儀門,建為三開間獨立式門樓,只有新官到任,迎接聖旨或舉行祭典才開啟。

  平日四門緊閉的儀門今日卻四門大開,只因今日要有新任漕運總督到來。

  九月,正是南方雨季。

  秋雨霏霏,飄飄灑灑。

  幾聲悶雷過後,大雨如瀑布般倒瀉下來,本該居家避雨的時節,儀門外卻站滿了當今漕運部院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張理刑,你說這個王總督怎麼還不到?按約定的時間,這個時辰也該到了吧!」

  「曾御史,洪水事發,陸海兩路不暢通,倒也是可以理解,只是苦了大家要在此淋雨受凍!」

  張理刑說完之後,大大小小几百個官員都唉聲嘆氣了一聲。

  舊人離去,新官上任,所有品級低的官員都需親自迎接,這本是常例,只是這次非比尋常。


  這月淮安先是發生黃水入境,財產損失不計其數,其次是山陽知縣金學曾被省府捉拿等候聽勘,最後則是秋糧入京,遲遲不發。

  三件事隨便拿出一件事也不足為奇,但是三件事同時發生,這裡面門道就多了。

  是偶然發生,還是故意為之,這就得看朝廷是怎麼想的了。

  巡漕御史曾學義聽完眉頭一皺,朝身邊幾個兵丁喝道:「你們都去看看,碼頭有什麼消息立刻來報,我倒要看看這位總督老爺什麼時辰能到!」

  幾個兵丁聞言極不情願的點頭應諾,在他們看來這就是無用功,今日已經派出三批打探的人馬了。

  該來的總會來,就是去了碼頭又有何用?

  又等了半響,忽然有三處哨騎奔來,遙喊道:「來了,他們來了!」

  此時早已等的不耐煩的眾人聽見都精神一振,趕緊整理袍服,列隊迎接。

  在漕運衙門官吏的目光探尋下,新任總督王宗沐終於出現在了眾人視線里。

  不過,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

  王宗沐身後怎麼跟著幾百帶甲兵士,看管帶服飾,似乎是漕運衙門的軍士。

  眾人紛紛詫異不已,轉瞬就恍然大悟,怪不得王宗沐比約定時間來的晚,原來他去了漕運總兵那裡。

  只是這一切有些不合常理,新官上任不來總督衙門,轉而去了軍營,這是什麼個道理!

  未等眾人想明白時,帶甲兵士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

  巡漕御史曾學義與漕運理刑張別候眼神只交匯了一瞬,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緊張和疑慮。

  張別候吞咽了下喉嚨,硬著頭皮上前問道:「漕台,您這是…」

  王宗沐沒有理會對方冷笑一聲,朝兩邊兵士吩咐道:「將他們全部拿下!」

  張別候驚得汗毛豎起,忙掙扎著問道:「漕台,我等有何罪焉?

  曾學義直愣愣站在原地,看見兵士將自己架起,才回過神來,朝王宗沐喝道:「你有什麼權力抓我們?」

  都察院監察御史本來就負有查糾百司官邪、天子耳目風紀之職責。

  御史如外出,無論巡鹽、巡漕、巡關,則「各以其事專監察」。

  換句話來說,曾學義巡漕代表的是朝廷,王宗沐上來二話不說,就開始抓人,未免也太過蠻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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