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六章 殺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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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列明似乎只是走進去,就又走回來了,都沒有花什麼時間,但臉上的笑容燦爛,應當是收穫頗豐。

  陳廣快速的掃了她一眼,便拉著她朝著陣法的另外一面走去:「有人、來意不明,先走為敬。」

  東方列明極為順從的跟著陳廣的腳步從另外一邊離開幻陣,紫玉葫蘆第一次毫無保留的噴湧出一片濃厚如綢的紫霧,陣旗已在手中不規律的捏住、或長或短、傾斜著的交叉在一起:這是為了最快速度布下壘甲陣,一種簡單的布陣手法。

  衝出幻陣的第一時間,陳廣手中一團明光就衝上了天空,在這夜晚猛然爆裂,白熾的光芒刺向大地,照亮一地蒼白,陳廣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畫面,在幻陣的一邊有著四個裝飾簡單的修士,圍攏成圈,似乎是在防守,只是圈子太小,錯估了幻陣的範圍,才讓陳廣倆人出現在包圍之外。

  不止此處,在另外一邊還有數名修士圍攏過來,散落外圍,形成了另外一層包圍,是自己的浮光明波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發現陳廣兩人的第一時間,他們就做出了積極的應對。

  「呔!」

  東方楚山一聲暴喝,手裡面的一顆金珠擲出,剛脫手的時候還只是指甲蓋大小,等到飛遠出去就已經變成了腦袋大小,往外有著一圈朦朦的光圈罩住,朝著陳廣兜頭砸下,呼嘯生風。

  這一類靈器恰恰是紫玉葫蘆不擅防守的一類,陳廣的第一想法自然是放出青雲舟,脫離包圍圈再說。

  魏東來曾經說過,哪怕是青衡弟子,以一敵眾都是極不容易的;要是車輪戰,能輕鬆勝之,同時出手,四面合圍,必致所失。

  眼下陳廣就遭受到了這樣的待遇,在東方楚山丟出金球靈器的同時,一聲暴喝只是為了吸引注意力的小手段,另外一名修士渾身被風氣包裹,從側面以極快的速度沖入了紫霧當中,滾滾狂風並沒有如想像中的那樣一下就把紫霧給吹開,僅僅是紫霧更被壓縮了一層: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環繞身體的狂風擴大,一聲模糊不清的鳥鳴啼響中,籠罩住了紫霧中的倆人,陳廣立馬感覺到自己的行動速度受到了干擾,變得遲緩。

  『是風隼殘法,東方家的修士?』

  東方氏有三大秘典,其中風隼殘法是大有名氣的,太擅長鬥法,哪怕沒有後續的內容,修煉這一秘典的東方氏族人還是很多,伴生法術風與鳴,是憑藉狂暴的風壓、氣壓來完成對目標行動的遲緩,太過顯眼,不可能不認出。

  這一招風與鳴打斷了陳廣拿出青雲舟舉動,風隼殘法,以快聞名,也很擅長對飛行靈器的干擾,這種時候用青雲舟還是不如從地面行進得快速,有著鍛體二重的基礎,陳廣受到的來自風與鳴的遲緩壓制要小很多,和幾乎不能動彈的東方列明完全不同,但對方的目的顯然也達到,不想陳廣順利脫逃。

  拋出陣旗,四層甲木牆在金球靈器砸下之前終於升起,「轟隆」一聲巨響,金球靈器砸下,三層甲木牆接連破碎,在第四面甲木牆被砸出一個大坑的同時,金球靈器終於被止住了來勢。

  陳廣的一隻手放在儲物靈器上,感到頭疼,沒能在第一時間脫離,現在四個修士都靠近了過來,自己再想逃離就不容易了,更何況在背面,還有另外四名修士在形成包圍。

  不假思索的,點火指頻頻發動,壘甲陣配合下,數道纖細火焰射向闖入紫霧中的那名修士,對方也不慌張,周身風起,如來時般迅猛,退走時候同樣疾速,陳廣多留意了一眼他腳下那雙雲紋如同小翅膀在兩側飄飛的鞋子,便放任對方離開。

  後面的四名修士也趕到了視線範圍內,和前四人頗有默契,各自站住一角,簡單形成一個八卦的陣勢,觀望了起來,陳廣也不慌不忙的一邊服用星葉散,默算著法力的用度。

  ……

  「你搞什麼?十七叔不是叮囑過,動作要小嗎?」

  「【定真盤】都顯示了是我東方氏骨血,我也沒想到有外人在,怪不得時間對不上,原來是已經勾連了外人,可漸明那小子卻不見了……」

  「那現在怎麼辦?放他們走?」

  「我看那小子來歷不凡,放走怕是要誤事。」

  ……

  東方楚山和東方崇山傳音交流,陳廣自然是聽不到的,聽不到,卻也並非蠢笨,看著對方圍而不攻,便知道這事情裡面有貓膩,一個冰藍色的水瓶扣在手中,也不管對方還在做什麼準備,一掐訣,一個巨大的火球就從壘甲陣當中飛出,直奔最近的一個藍衣修士——場上四個練氣後期,他就是其中之一。

  藍衣修士舉盾就擋,藍色紋路的圓盾瞬間變得濕漉漉的,巨大火球砸在圓盾上立馬爆炸,一些顏色更深的火焰剛附著在盾牌上想要燃燒就被盾牌上的水汽熄滅,在爆炸中,一根只是看一眼都覺得危險的紅線陡然出現,藍衣修士突然有一種冰冷感纏繞住心口,不假思索的全力催動圓盾,這一御器之術他演練萬次、實戰超過百次,根本就是下意識就施展出來,從圓盾靈器上一道又一道的水紋鋪開,眼看就要覆蓋住正面的方向,視線當中本來就快得不可思議紅線竟然直接消失了。


  「啊啊啊啊!」

  一道血線從藍衣修士的眼瞳中射出,更可怕的是他的右眼完全被火焰燒灼、又因為血染變得通紅妖異,藍衣修士來不及去管圓盾靈器,兩隻手捂住右眼,可這個動作沒能做完就向後倒去,綿火針已經在他腦內飛旋一圈從他的後腦勺飛出,飛向下一名黃衣修士。

  東方楚山和東方崇山汗毛倒豎,他們已經是東方氏的精銳子弟,但也做不到人手一件防禦靈器,藍衣修士已經是東方崇山隊伍當中負責防禦的那一名,除了東方崇山外,其他三名修士都極其依賴他這一枚圓盾靈器的防禦,誰能想到只是一個回合就受了致命傷。

  「卑鄙,陰險!」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東方氏的修士們震怒。

  飛針靈器,極為陰險,偏偏這修士還精通御器之術,飛針閃爍,根本防不勝防。

  黃衣修士看著飛針向自己飛來,並不慌忙,鼓起腮幫子,一團金粉從口中吐出,瀰漫了陳廣周圍數丈,綿火針剛一進入這區域立馬沾染上大量金粉,金光燦燦變得異常醒目的同時也變得極為沉重,本來所剩無幾的法力被快速耗盡,綿火針身不由己的墜向地面,靈光黯淡。

  練氣修士神識未修,法力難以離體,所以御器,都是讓靈器在身周懸浮,容易持續供給法力;遙擊之術,在練氣境界是有著靈器需要收回才能二次施展的弊端,靈器內的法力被耗盡,無法被召回的可能都存在。

  對方立馬就針對性的採取了策略,就算有新的飛針,被金粉霧氣削弱,他們也能應對了。

  東方崇山周圍狂風鼓動,剩下兩名修士不需要東方崇山提醒就站到了一起,所有東方氏的修士都被怒火填滿,原本還在猶豫如何處置陳廣,這一瞬間立馬就動了殺心,東方楚山四人錯落位置,一邊防禦,一邊快速靠近。

  東方氏的修士身經百戰,哪怕事發突然,第一時間也做出了最正確的應對。

  陳廣更是吃驚,他看到了倒下去的藍衣修士因為死亡而從身體內部爆射出石質一般的粗大岩刺,朝著四面八方攢射,就連壘甲陣的木牆都被瞬間射穿一層,到第二層才會被阻擋下。

  這是東方氏《一心典》的伴生法術【死濟石】,一但身死一身法力都會化作岩刺朝著四面八方亂射,所剩法力越多,威力越大越持久。

  立死即刻發動。

  因此只有核心的東方氏子弟會修煉這門功法,天然就能形成一種威懾,讓東方氏子弟在法力被消耗到一定程度之前通常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八個修士,不會都是東方氏吧?』

  原本還以為只是東方氏和一些散修合夥行動,這並不罕見,但對方熟練的鬥法經驗、配合足夠高的修為、充足的靈器,特別是足足兩種東方氏的功法、四個練氣後期出現,足以蓋棺定論。

  原本想著等到人更聚齊一點的,現在是毫不猶豫的對著東方崇山三人舉起冰元瓶,朝向身側修士的紫霧濃厚了許多。

  『以一敵眾,需要最快速讓對方減員才有轉圜的餘地。』

  腦中魏東來的話一閃即逝,比這回想更快的是一汪冰華從小小的瓶口噴出,一瞬間還想要去取回圓盾靈器的東方崇山三人就被一層閃爍寒光的冰層凍結了一切動作,有紫霧的干擾,等到冰瀑到了面前,他們才發覺,但這填滿了兩座冰煞洪流陣的冰元瓶有著他們事先充足準備才能抵抗的威能,倉促之間,根本沒有防禦的可能。

  「噗噗噗噗噗噗噗!」

  黃衣修士第一個承受不住,當即體內持續亂射出數十道岩刺打破冰層,就連隔著數丈距離準備守望相助的東方楚山等人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受了些輕傷。

  可東方楚山等人的眼卻一下就紅了,近在咫尺的東方崇山和另外一名東方氏修士距離最近,明明還在冰層中有一息尚存,現在卻承受了最嚴重的襲擊——

  毫不設防的肉身被岩刺刺穿了手臂、大腿、胸腹、頭顱……

  一瞬間完整的人像是破布一樣,卻連血都沒有流一滴,驚駭和迷茫的神色還殘留在臉上,若不是冰層凍結保持了形體,他們只能看到一地殘破的像是被野狗啃食過的屍骸。

  寒氣飄蕩過來,東方楚山腦內嗡鳴,可看著準備繼續上前的族人還是聲嘶力竭的咆哮。

  「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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