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痛苦
手術時病人的疼痛，始終是醫生必須考慮的問題。
強烈的疼痛會讓病人瘋狂掙扎，不能配合手術，這會讓手術時間延長，讓病人的出血增加，增加感染的風險。
一直到19世紀，都沒有出現可靠的麻醉術。這讓在此之前的醫生在手術時必須儘快，用斧子砍，用鋸子鋸，都是再常見不過的現象。
直到現在。
醫生專注於用彎刀處理皮瓣。
特魯斯在旁邊看著。
女工躺在手術台上，沒有被捆綁，沒有任何疼痛的表情。
琳恩不時提供醫生要用的工具。看著淚水滑落，面容緊張，但是仍然安靜，沒有掙扎的女工，心中泛起萬千思緒。
女工這樣安靜？這怎麼可能？樂得酊的止痛效果絕對沒有這麼好，這是面前男人的止痛方法？他的止痛術效果這麼好？
她不是沒有見過截肢手術，無論是在這個醫務室，還是皇家醫生的專屬手術室內，她都見識過醫生的手術技巧和各種麻醉方法的效果。
無論是敲暈、樂得酊，向光輝之主祈禱，還是別的什麼方法，都沒有這樣的止痛效果。
被敲暈的被痛醒過來。
使用樂得酊的痛得吐出胃裡的東西。
向光輝之主祈禱的，只是面容和軀體鎮靜，實際上痛苦還是存在。
女工是這樣的安靜，這讓琳恩覺得，在做手術的，簡直不像是她。
聖光術做不到這種程度。這讓她重新審視眼前的男人。也許，他比自己想像的更有能力，更有同情心。
也許，他可以幫助自己。
與此同時。
梳棉區。
哈維——那個導致女工手臂被捲入機器的技術神甫，正在安撫機器。
機器的故障是他導致的，他當然知道該怎樣重新安撫。
吟唱祈禱詞，安裝零件，調試。
他的操作相當熟練。
供應蒸汽，看著機器正常運行，得意一笑。
走向技術神甫專屬的小房間。
路上思路發散地想，該去找哪一位女工交流，好讓自己的心情重新愉悅起來。
不願意主動配合的女工實在太多，只能用脅迫交保護費、強迫等方法逼迫。
不願意配合的，就用機器讓她們受傷，讓她們遭受痛苦。
這就是技術神甫的體面。
說不好自己哪天就得去見機械之神。
在這之前，能讓自己舒服，就儘量讓自己舒服。
畢竟之前可沒有這麼舒服過。
突然，一陣極度劇烈的疼痛從左臂鑽向大腦，鑽向全身！
這痛覺像山崩，像海嘯襲向土壩，像釘子被慢慢錘進腦子。
疼痛的襲擊太過突然，這讓他大叫出聲。
很難說清他的尖叫和周圍設備的噪聲哪個更大，反正周圍的女工們沒有反應。
也許是因為女工們忙於工作，也許是她們樂於看到這個男人感受痛苦。
隨後他痛苦地繃緊腹肌，右手緊緊抓住左臂以上，試圖減輕痛苦。
這疼痛感只源於關節以上，左臂以下完全沒有異常。
好像有人用無形的刀，切割著他的血肉，刺激著他的神經。
由於疼痛，他五官扭曲，額頭冒汗，用力閉眼，試圖減輕痛苦。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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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們，先生們，血管結紮、神經切斷成功了！」醫生莊嚴宣布。
「很好，你很安靜。」醫生滿意地看著女工。這讓他的工作變得十分順利。
「這說明樂得酊的止痛效果相當理想。琳恩，麻煩你記下這次的使用劑量和配比，這能在以後的手術用上。」
這止痛效果可跟樂得酊無關啊，琳恩搖搖頭，還是在本子上記上這些東西。
他的止痛術的效果，超乎想像的好。
她再次看了一眼特魯斯。
醫生拿起了彎刀。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製作皮瓣！」
-----------------
梳棉區，技術神甫專屬房間。
哈維緊緊抓住左上臂。
只覺得他的左臂肌肉被粗暴地切開，冰冷的刀觸碰、刮蹭著肌肉。
他沒試著閉眼，因為他知道，閉上眼睛已經不能讓他遠離痛苦，反而會讓他更深刻地感受撕裂痛。
一種奇異的感覺，讓他的痛苦稍微減輕，但是只是減輕了一點點。這反而讓他感到，麻木以外，更深刻的刺痛。
他只覺得，左臂已經不是自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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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瓣製作已經完成，醫生看著女工左臂上，上長下短的V字形肌肉組織，滿意於自己精湛的技術。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要做的，是修整骨頭！」
醫生拿起心愛的、熟悉的弓形鋸。這種優秀的工具，允許他從多個角度修整骨頭，減輕骨頭對肌肉造成的創傷。
醫生開始斜著鋸子，鋸起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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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棉區，技術神甫的小房間裡。
哈維面色蒼白，額頭滲汗，面容極度扭曲，發出高昂的土撥鼠叫聲。
該死的疼痛，越來越強！
「安靜！你太吵了，哈維！」
戴黃銅護目鏡的機械神甫從房門外探頭，深色鏡片擋住他不悅的目光。
但額頭上的皺紋，下垂的嘴角，都顯示出，哪怕是黃銅護目鏡清醒效果的代價，也沒有讓他平靜下來。
「我，我感覺左臂十分，十分疼痛。一定是惡魔的詛咒。我的左臂被詛咒了！」哈維痛苦，緩慢地回答。
機械神甫湊近檢查哈維露出的左臂，左臂沒有任何傷口，沒發現有任何異常。
「玩什麼行為藝術！」機械神甫沒好氣地斥責。
「你的用詞，暴露了你的信仰不虔誠！你要學會從機械的視角思考問題！」
「再這樣大聲吵鬧，就送你去機械之神的神國！」
哈維的叫聲立即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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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止血。」
醫生開始結紮血管、神經和動脈。隨後，使用燒鹼溶液灼燒這些部位，讓它們變性、止血。
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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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棉區，技術神甫的小房間。
強烈的刺激從左上臂擴散向全身。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慢。
哈維緊咬住《蒸汽福音》，讓自己不要叫出聲來。
仿佛靈魂被放進破碎機，狠狠敲打，讓他幾乎承受不了。
灼燒感、清涼感、疼痛感混雜，一波波襲來。
用力繃緊下腹完全沒有作用，這讓他差點嚎叫出聲。
「蒸汽彌賽亞，請拯救我。」
他開始祈禱，汗水和淚水流出，五官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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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醫生滿意地看著創面，由於包紮，主要血管已經止血。多虧了化學藥劑的腐蝕，皮瓣的創面滲血也被止住。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要做的，是縫合。」醫生興高采烈地向觀眾宣告接下來的項目，好讓觀眾們做好大開眼界的準備。
隨後閉合皮瓣，讓它們包裹住經過打磨的骨頭，並使用針線縫合皮瓣。
「用時不超過3分鐘，病人沒有絲毫掙扎，這是瑞斯頓醫生最得意的截肢手術！」胖醫生莊嚴宣布。
「現在，女士，你可以離開了。」醫生看向女工。
「現在，你可以離開了。」琳恩看向醫生。
強烈的疼痛會讓病人瘋狂掙扎，不能配合手術，這會讓手術時間延長，讓病人的出血增加，增加感染的風險。
一直到19世紀，都沒有出現可靠的麻醉術。這讓在此之前的醫生在手術時必須儘快，用斧子砍，用鋸子鋸，都是再常見不過的現象。
直到現在。
醫生專注於用彎刀處理皮瓣。
特魯斯在旁邊看著。
女工躺在手術台上，沒有被捆綁，沒有任何疼痛的表情。
琳恩不時提供醫生要用的工具。看著淚水滑落，面容緊張，但是仍然安靜，沒有掙扎的女工，心中泛起萬千思緒。
女工這樣安靜？這怎麼可能？樂得酊的止痛效果絕對沒有這麼好，這是面前男人的止痛方法？他的止痛術效果這麼好？
她不是沒有見過截肢手術，無論是在這個醫務室，還是皇家醫生的專屬手術室內，她都見識過醫生的手術技巧和各種麻醉方法的效果。
無論是敲暈、樂得酊，向光輝之主祈禱，還是別的什麼方法，都沒有這樣的止痛效果。
被敲暈的被痛醒過來。
使用樂得酊的痛得吐出胃裡的東西。
向光輝之主祈禱的，只是面容和軀體鎮靜，實際上痛苦還是存在。
女工是這樣的安靜，這讓琳恩覺得，在做手術的，簡直不像是她。
聖光術做不到這種程度。這讓她重新審視眼前的男人。也許，他比自己想像的更有能力，更有同情心。
也許，他可以幫助自己。
與此同時。
梳棉區。
哈維——那個導致女工手臂被捲入機器的技術神甫，正在安撫機器。
機器的故障是他導致的，他當然知道該怎樣重新安撫。
吟唱祈禱詞，安裝零件，調試。
他的操作相當熟練。
供應蒸汽，看著機器正常運行，得意一笑。
走向技術神甫專屬的小房間。
路上思路發散地想，該去找哪一位女工交流，好讓自己的心情重新愉悅起來。
不願意主動配合的女工實在太多，只能用脅迫交保護費、強迫等方法逼迫。
不願意配合的，就用機器讓她們受傷，讓她們遭受痛苦。
這就是技術神甫的體面。
說不好自己哪天就得去見機械之神。
在這之前，能讓自己舒服，就儘量讓自己舒服。
畢竟之前可沒有這麼舒服過。
突然，一陣極度劇烈的疼痛從左臂鑽向大腦，鑽向全身！
這痛覺像山崩，像海嘯襲向土壩，像釘子被慢慢錘進腦子。
疼痛的襲擊太過突然，這讓他大叫出聲。
很難說清他的尖叫和周圍設備的噪聲哪個更大，反正周圍的女工們沒有反應。
也許是因為女工們忙於工作，也許是她們樂於看到這個男人感受痛苦。
隨後他痛苦地繃緊腹肌，右手緊緊抓住左臂以上，試圖減輕痛苦。
這疼痛感只源於關節以上，左臂以下完全沒有異常。
好像有人用無形的刀，切割著他的血肉，刺激著他的神經。
由於疼痛，他五官扭曲，額頭冒汗，用力閉眼，試圖減輕痛苦。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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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們，先生們，血管結紮、神經切斷成功了！」醫生莊嚴宣布。
「很好，你很安靜。」醫生滿意地看著女工。這讓他的工作變得十分順利。
「這說明樂得酊的止痛效果相當理想。琳恩，麻煩你記下這次的使用劑量和配比，這能在以後的手術用上。」
這止痛效果可跟樂得酊無關啊，琳恩搖搖頭，還是在本子上記上這些東西。
他的止痛術的效果，超乎想像的好。
她再次看了一眼特魯斯。
醫生拿起了彎刀。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製作皮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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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棉區，技術神甫專屬房間。
哈維緊緊抓住左上臂。
只覺得他的左臂肌肉被粗暴地切開，冰冷的刀觸碰、刮蹭著肌肉。
他沒試著閉眼，因為他知道，閉上眼睛已經不能讓他遠離痛苦，反而會讓他更深刻地感受撕裂痛。
一種奇異的感覺，讓他的痛苦稍微減輕，但是只是減輕了一點點。這反而讓他感到，麻木以外，更深刻的刺痛。
他只覺得，左臂已經不是自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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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瓣製作已經完成，醫生看著女工左臂上，上長下短的V字形肌肉組織，滿意於自己精湛的技術。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要做的，是修整骨頭！」
醫生拿起心愛的、熟悉的弓形鋸。這種優秀的工具，允許他從多個角度修整骨頭，減輕骨頭對肌肉造成的創傷。
醫生開始斜著鋸子，鋸起骨頭。
-----------------
梳棉區，技術神甫的小房間裡。
哈維面色蒼白，額頭滲汗，面容極度扭曲，發出高昂的土撥鼠叫聲。
該死的疼痛，越來越強！
「安靜！你太吵了，哈維！」
戴黃銅護目鏡的機械神甫從房門外探頭，深色鏡片擋住他不悅的目光。
但額頭上的皺紋，下垂的嘴角，都顯示出，哪怕是黃銅護目鏡清醒效果的代價，也沒有讓他平靜下來。
「我，我感覺左臂十分，十分疼痛。一定是惡魔的詛咒。我的左臂被詛咒了！」哈維痛苦，緩慢地回答。
機械神甫湊近檢查哈維露出的左臂，左臂沒有任何傷口，沒發現有任何異常。
「玩什麼行為藝術！」機械神甫沒好氣地斥責。
「你的用詞，暴露了你的信仰不虔誠！你要學會從機械的視角思考問題！」
「再這樣大聲吵鬧，就送你去機械之神的神國！」
哈維的叫聲立即停止。
-----------------
醫務室。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止血。」
醫生開始結紮血管、神經和動脈。隨後，使用燒鹼溶液灼燒這些部位，讓它們變性、止血。
刺啦！
-----------------
梳棉區，技術神甫的小房間。
強烈的刺激從左上臂擴散向全身。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慢。
哈維緊咬住《蒸汽福音》，讓自己不要叫出聲來。
仿佛靈魂被放進破碎機，狠狠敲打，讓他幾乎承受不了。
灼燒感、清涼感、疼痛感混雜，一波波襲來。
用力繃緊下腹完全沒有作用，這讓他差點嚎叫出聲。
「蒸汽彌賽亞，請拯救我。」
他開始祈禱，汗水和淚水流出，五官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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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醫生滿意地看著創面，由於包紮，主要血管已經止血。多虧了化學藥劑的腐蝕，皮瓣的創面滲血也被止住。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要做的，是縫合。」醫生興高采烈地向觀眾宣告接下來的項目，好讓觀眾們做好大開眼界的準備。
隨後閉合皮瓣，讓它們包裹住經過打磨的骨頭，並使用針線縫合皮瓣。
「用時不超過3分鐘，病人沒有絲毫掙扎，這是瑞斯頓醫生最得意的截肢手術！」胖醫生莊嚴宣布。
「現在，女士，你可以離開了。」醫生看向女工。
「現在，你可以離開了。」琳恩看向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