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少女情懷被撕碎
達珠學校教育名聲惡名在外，關於達珠學校的名聲，出現的都是不好的新聞。達珠中學籃球隊在近幾年卻形同黑馬在馬尾市學校籃球界竄出，這要說到籃球隊的關鍵人物大龍。
大龍高一高二是校籃球隊隊長，他帶領校隊在籃球比賽意外奪得兩屆冠軍，到了高三，他把籃球隊隊長位置交給唐鋒。
「鋒，我們這些高三老人，走的走退的退，如今我把籃球隊長的位置交給你。」
「學長，你也要走了嗎？」
大龍說：「我要去馬尾市工作，馬尾市最大的一家娛樂會所，老闆看得起我，叫我進去裡面看場子。」
唐鋒說：「學長，你走了我怎麼辦，做隊長我還不夠資格。」
「我跟你打過一年球，我相信你的水平，你跟志澤適合當校隊隊長，我把隊長位置交給你，以後你們兩人多多合作，學校的籃球榮譽交給你們了。」
唐鋒帶著達珠學校的榮譽和希望，因此唐鋒把馬尾市中學生籃球比賽冠軍看得至關重要。
學校意外獲得兩屆籃球冠軍，校長想要把學校打造成籃球基地。籃球強隊金廣中學有20多個室外籃球場，兩個室內籃球場。達珠中學只有兩個可憐的室外籃球場，地面還是坑坑窪窪的水泥地，打球一不小心摔倒身上准掛彩。金廣中學他們學校有專業的省級籃球教練訓練校隊球員，達珠中學沒有固定教練，每年到比賽季，學校會從外面請來臨時教練。
唐鋒跟校長攤牌說：「我們不要籃球教練，我們自己當教練。」
校長說：「你們能帶好你們自己嗎？」
他說：「可以，我們不需要教練對我們指手畫腳，沒有教練我們更能發揮出水平。」
校長同意了。
「學校有2個籃球場，我們校隊球員固定要1個。」
校長同意了。
自此，達珠中學籃球隊成為唯一一支沒有教練的籃球隊，校隊隊員可以光明正大在上課時間打籃球。
大概是籃球隊的成員讀書時間都花在打球上，他們無時無刻在打球，語文課打球數學課打球英語課打球。那一屆比賽我們再次奪得籃球比賽冠軍，之後籃球隊無人接棒。我們一共拿到三屆冠軍，大龍做隊長時拿到兩次，唐鋒做隊長時拿到一次，之后冠軍寶座重新交還金廣中學。
這些是後話。
學生時代男孩子小帥、微帥、中帥、特帥、變態帥、痞帥、流氓帥、學霸帥……無論是哪種帥，都很容易獲得青春期女生好感。樣子一般長得高也行，樣子一般有點體育技能也可以。
可以說顏值身高體育技能是三大吸引女孩子注意的必選項。唐鋒黃志澤兩人有身高有籃球技術，偏偏他們兩人長得很不錯，唐鋒是陽剛型的帥，濃眉大眼面如冠玉。黃志澤是陰柔型的帥，優雅疲倦空靈憂鬱。這樣的男生，在學校自然少不了女生的崇拜追逐，趙菲是其中一個，丹珍是其中一個。
丹珍慫恿趙菲追求志澤，趙菲說：「我不敢。」
丹珍說：「有什麼不敢的，他又不吃人。「
「我還是不敢，我一看到他我心臟控制不住狂跳。「
「真沒用，我來幫你追他。「
「太好了，謝謝你，丹珍你真是我的好姐妹。」趙菲高興得抱住丹珍，跟她臉貼臉抱在一起。
丹珍第一次出手是在他們打籃球時候，上課時間校籃球隊在籃球場打籃球，籃球砸在水泥地上發出叮叮叮的聲音，聲音順著地面傳播，引得在教室上課的男同學紛紛看向外面心生羨慕。
丹珍在第二節課下課後跑去操場給志澤送水，這是志澤第一次看到丹珍。
丹珍拿著運動飲料遞給志澤，偏過臉說：「我朋友給你的。」
志澤有些害羞沒有說話，唐鋒見狀說：「水放那邊，零食放這邊。」
丹珍看向唐鋒說的方向，地上已經放著其他女生送來的東西，有吃的有喝的。丹珍或許是吃醋了，她走向放水的地方，把自己的水放在一堆飲料最前面。放下水後丹珍要離開，又不想離開，她心想我就這麼走了嗎，我要不要再做什麼，他不說點什麼嗎？
在想走又不走遲疑的時候，志澤叫住她，說：「哎，替我謝謝你朋友。」
志澤說的時候聲音不大，丹珍裝作沒聽到的樣子，沒有理會志澤。
親口聽到志澤說感謝，丹珍的心跟過山車一樣一下子衝上雲霄。回到教室趙菲急著問：「怎麼樣怎麼樣，志澤有沒有收下？」
丹珍抿著嘴用力點點頭。
趙菲激動得捂住臉，說：「他收下啦，他知道是我送的嗎？」
丹珍繼續點點頭。
「明天他們還打球吧，明天我們接著送。」
丹珍說：「送水沒意思，很多人送他水，他的水都喝不完。我們要送一些特別的，讓他記住我們。我想給志澤送早餐，我知道他喜歡的三明治口味。」
志澤經常騎著單車去丹珍家麵包店買三明治，邊吃三明治邊騎單車去學校上課。丹珍早上時間會在店裡幫忙，這是學生買早餐的繁忙時間，忙完麵包店的事情她再趕去上學。
志澤買早餐時候，丹珍會找藉口躲在閣樓上不敢下樓，看著樓下志澤買東西，等他買完東西丹珍再下來。志澤每次都買法式三明治，哈密瓜牛奶。
「你這個提議好，送早餐也不錯，他肯定不愛吃早餐，讓他每天吃我送的愛心早餐……丹珍，這事交給你了。」
早餐是丹珍在店裡拿的，每天一個法式三明治加哈密瓜味牛奶，由她放在志澤座位上。丹珍放完早餐後不敢去看，讓趙菲去。
第一節課下課趙菲去看，桌上早餐紋絲不動。
第二節課下課，早餐還是沒動。
第三節課下課，早餐一樣沒動過。
中午放學，趙菲跟丹珍說：「丹珍，志澤今天沒來教室上課，早餐沒動過，我們要不要拿走。「
丹珍搖搖頭，說：「不用，繼續放著，下午再看看。」
「啊？你確定嗎？哪有人下午吃早餐的。」
「你看著就行，他準會吃的。」
志澤下午回教室上課，如丹珍說的，他吃掉她們送的三明治早餐。下午第一節課上課鈴聲響起，趙菲從廁所出來經過他們班，假裝不經意望進去，看到志澤在吃三明治。趙菲興奮地跑回教室，抓住丹珍的手說：「丹珍他吃了，他吃了，我看到了，他吃三明治了。」
「我就說嘛，他會吃的，都是他愛吃的。」
「丹珍，你真是個神人，你說他會知道是我送的嗎，你有沒有寫名字。」
「沒寫。」
「你沒寫名字他怎麼知道我呢？」
「先別寫，我們放長線釣大魚。我們每天送，送到他習慣你的早餐完全依賴你，我們再寫上名字，這樣不就把他拿下了。」
趙菲覺得有道理，說：「丹珍你行啊，想不到你沒談過戀愛，戀愛手段一套套的。」
丹珍的早餐計劃志澤吃過一次，第二天志澤一整天沒去教室……第三天志澤一整天沒去教室……第四天志澤一整天沒去教室……第五天志澤一整天沒去教室……趙菲和丹珍掰著手指頭一天一天地數著。
丹珍三明治還是繼續送著，每天早上沒人時候放在志澤桌子上，等到放學趁沒人發現再拿出來，自己帶回家吃掉。
趙菲說：「丹珍，志澤上學的時間飄忽不定，你看他已經四天沒回教室，會不會在籃球場打球，我們繼續送水吧。」
丹珍說：「這幾天他不在籃球場，奇怪的是唐鋒也不在，兩個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趙菲說：「他沒回教室沒去籃球場，那他去哪了？他們校隊的人最多是逃課，不會直接不來學校。」
「不知道。」丹珍說完想了一會說，「你說他會不會在小賣部？」
「不可能吧，他這種人怎麼會去小賣部。」
「他不會去小賣部，可是唐鋒會，有可能唐鋒拉著他一起在小賣部玩。」
「那怎麼辦，他不回教室我們見不到他。」
「我去小賣部找他。」
「啊？你要去小賣部？」
查下省略號，去掉一些不要太具體，頓號
「怕什麼，籃球場都去過了，小賣部有什麼不敢去的。」
籃球隊的人最常出現的地方除了籃球場，還有學校里的小賣部。
學校里的小賣部，不是非一般小賣部，小賣部除了賣零食飲料，還成為學校小混混的聚集地。
一些想買東西又不安分的學生，會翻牆出去外面買。
唐鋒黃志澤偶爾出現在學校小賣部，他們身材高大又是校籃球隊的，認識的同學多交遊廣闊，他們不算小混混又跟小混混脫不了關係。
丹珍說籃球場找不到，我們去小賣部找，她要去小賣部送東西。
趙菲說：「你要送什麼？」
丹珍緩緩地說：「沒~想~好。」
趙菲說：「我們動手做一些手工的東西送給他，顯得我們心意。」
「手工東西？送什麼？」
「我計劃，送圍巾。」
「送圍巾太老土了。」
「那折愛心吧。」
「折愛心也老套，
折星星，折星星不錯。他生日快到了，他下個星期生日，我們折999顆星星送給他，寓意我們愛情長長久久。」
「你這主意不錯，丹珍你真神，連他生日你都知道。」
「當然了，為了你的幸福，我到處找人打聽到的。他生日是10月15號，下個星期二。今天星期二，還有一個星期時間，我們一人折一半，999顆小意思。」
「什麼？你也要一起折嗎？我想自己折完，你幫我很多了，我想自己折才能顯示出我的心意，這種事情別人幫忙感覺怪怪的。」
「沒關係，我們是好姐妹，我折東西比較快，我跟你一起折。你折得這麼慢，光靠你一個人，要折到什麼時候，一個星期時間，等到志澤生日過了你還沒折完。」
趙菲想想也對，兩人約好一人折一半，一個星期內折完，下個星期二是志澤生日，到時在他生日前送給他。想到這裡，趙菲感動地跟丹珍說：「丹珍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我跟志澤事成之後我請你吃大餐。」
接下來的幾天裡志澤唐鋒依然不知去向，丹珍停止送早餐，埋頭折她的星星。學校開始有人傳言，說志澤唐鋒兩人在外面跟外校的學生打架，被抓進警察局拘留，短時間內不會來學校了。傳言說得繪聲繪色，說他們兩個對十幾個，動刀子了，血流得地上到處是，有人親眼看到唐鋒志澤兩人被帶上手銬押上警車。
丹珍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這些傳聞，我想她是沒聽到。原計劃一個星期的折星星任務，丹珍三天時間完成。
趙菲說：「我折了100個，你折多少了？」
丹珍說：「我折900個。」
「900？」趙菲驚掉下巴，「你怎麼折這麼快，不是說好一周時間嗎？」
「我說我折東西速度快，我折900你折100那加上夠數了，把你折的100顆交給我，我放到一起。」
丹珍為什麼折得這麼快，我想丹珍是在麵包店閣樓里折的，在睡覺時折的，在上廁所時折的，在吃飯時折的。趙菲折的100顆星星不知道被丹珍怎麼處理，她自己再折了99顆，將999顆星星匯聚到一起，滾落在玻璃罐里。
丹珍拿著折好的星星禮物進去學校小賣部，小賣部裡面房間煙霧繚繞，丹珍進去房間裡面，問：「志澤有在這裡嗎？」
靠近門口的一個小混混說：「大姐你找哪位？」
丹珍說：「我找黃志澤，校籃球隊的黃志澤。」
小混混說：「志澤不在這裡。」
丹珍說：「那唐鋒呢？」
「唐鋒也不在這裡。」
「他們去哪裡你們知道嗎？」
裡面一個小混混說：「大姐，找人去派出所，我們這裡不是找人的，快給我滾。」
靠近門口的小混混說：「外面都在傳言他們兩個進去了。」
丹珍看了一圈確實沒見志澤和唐鋒。
眼看著星星送不出去，趙菲有些急了。
她跟丹珍說：「丹珍，志澤生日快到了，我們怎麼送生日禮物給他，聽說他們兩人被抓進去了。」
丹珍說：「志澤不會幹這些事情的。」
「那怎麼一直找不到他人。」
「你別管這麼多，反正他生日還沒到，我們還有時間，我們要不干票大的，我們寫情書給他。」
「可以嗎？不行。」
「你忘了，他快生日了，他一生日，學校那些鶯鶯燕燕都趁機送禮物表白，你再不採取行動，他成別人的男朋友了。」
「我們採取什麼行動？」
「寫情書。」
「我不敢。」
「有我幫你，你怕什麼。」
少女情懷中的女生哪有不害羞的，她是借著趙菲給自己壯膽。第二天丹珍帶回來一本徐志摩詩集，是她在書店借來的。
她拿給趙菲看，說：「趙菲，你看我帶來什麼，我們寫情書全靠它。」
「什麼來的？」
「一看你就沒文化，徐志摩的詩集，像我們這些詩人沒事都喜歡寫寫詩。」
丹珍把自己自詡為陷入愛河的浪漫詩人，說：「我們來挑寫情書用的情詩，在這裡面挑，保管一出手就把志澤拿下。你別動，我念給你聽，看你要哪個？」
丹珍翻幾翻，念出一首詩。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那河畔的金柳/是……」
「等等，你念的是什麼？」趙菲打斷她。
丹珍說：「情詩啊。」
「說的是什麼，怎麼看不懂。」
「情詩不用看懂，要的是氛圍，氛圍你懂嗎，讓人聽完渾身酥酥麻麻的感覺，效果就達到了。」
趙菲疑惑地看著丹珍。
「不理解？不理解再換一首，這個，我是天空里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慢著，這個更不行，什麼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聽起來不像情書，像是分手信，我是要跟他同一個方向，永遠在一起，你再換一個。」
「再換啊？」
「換，聽我的沒錯，這個絕對不行。」
「我再來一個。」
丹珍繼續翻書。
「我有一個戀愛/我愛天上的明星/我愛他們的晶瑩/人間沒有這異樣的神明……」
「這個好，我要這個。」
聽到開頭兩句，趙菲很滿意，拍板決定要這個。
丹珍抄下情詩，結尾署名時，丹珍想了一下，署名為——每天送三明治的人。
情書跟星星一起放在玻璃罐里，志澤還是沒來學校。丹珍將玻璃罐放進志澤桌子抽屜，每天照樣更換著新鮮早餐。
秋天落葉落在校園小路上，學校清潔阿姨每天清晨起來掃地，一大早掃帚掃落葉發出沙沙聲音，像催眠曲讓上學的學生又昏昏欲睡。落葉落得比清潔阿姨掃地速度快，早晨掃著，第二天醒來葉子重新落滿地。志澤是在生日過後回來的，還帶回來一面錦旗。
原來是他們兩人晚上在外面看到別人飛車搶劫，兩個歹徒開摩托車搶劫一個老奶奶，老奶奶被歹徒拽倒摔一個大跟頭，耳朵上的金耳環被他們搶走。老奶奶疼得坐在地上嗚嗚哭，耳朵手上都是血。他們見義勇為騎單車追上去，跟歹徒搏鬥，被歹徒拿刀刺傷，住院住了半個多月。
黃志澤回教室看到抽屜里的東西，順手把早餐遞給同桌唐鋒，說：「我吃過早餐了，你吃吧。」
唐鋒說：「正好我還沒吃早餐，我不客氣了。」
唐鋒吃著丹珍給的三明治，恰巧這一幕被雨婷看到，那時的雨婷喜歡唐鋒，她說唐鋒長得帥有能力，交遊廣闊。雨婷誤以為丹珍喜歡唐鋒，她拿到丹珍送的玻璃罐，回到班上當著眾人的面念出裡面的情書。
「在冷峭的暮冬的黃昏/在寂寞的灰色的清晨/在海上/在風雨後的山頂/永遠有一顆/萬顆的明星……「
雨婷用陰陽怪氣的語調把情書念出來，說：「嘔……快吐了，真噁心，寫的什麼東西。大家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封情書是我們班的丹珍寫的，她喜歡唐鋒，我看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不要臉。」
說著她把玻璃罐里的星星倒出窗外，五顏六色的星星跟瀑布一樣一股股晶瑩剔透地掉落出來滾下窗口。聽到我們班有鬨笑聲，唐鋒和志澤跟著過來看熱鬧。
雨婷說：「大家都知道我喜歡唐鋒，作為姐妹她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對我了，我當她是姐妹她當我是什麼。」
娟秀說：「丹珍不可能喜歡你家唐鋒，你是不是弄錯了。」
雨婷說：「娟秀你一直護著她，你看這些是什麼東西，她寫給唐鋒的。」
娟秀說：「不可能，我看看。」
娟秀看完情書，翻過情書背面，背面右下角落寫著志澤……
趙菲那天在現場，她沒有出來承認情書是她自己的。情書算是誰的呢，是趙菲的，還是丹珍的。趙菲讓丹珍幫忙表白志澤，丹珍借趙菲的名義表達自己的愛戀。
誤會解開了，看熱鬧的人一鬨而散，丹珍看到人群退散後站在教室後門口的志澤和唐鋒。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被當眾羞辱，我想丹珍的心情是難以形容的，她的臉像是被人撕碎了。之後一個星期她請病假沒來學校，我想她是真的病了。
「我有一個破碎的魂靈/像一堆破碎的水晶/散布在荒野的枯草里。」
大龍高一高二是校籃球隊隊長，他帶領校隊在籃球比賽意外奪得兩屆冠軍，到了高三，他把籃球隊隊長位置交給唐鋒。
「鋒，我們這些高三老人，走的走退的退，如今我把籃球隊長的位置交給你。」
「學長，你也要走了嗎？」
大龍說：「我要去馬尾市工作，馬尾市最大的一家娛樂會所，老闆看得起我，叫我進去裡面看場子。」
唐鋒說：「學長，你走了我怎麼辦，做隊長我還不夠資格。」
「我跟你打過一年球，我相信你的水平，你跟志澤適合當校隊隊長，我把隊長位置交給你，以後你們兩人多多合作，學校的籃球榮譽交給你們了。」
唐鋒帶著達珠學校的榮譽和希望，因此唐鋒把馬尾市中學生籃球比賽冠軍看得至關重要。
學校意外獲得兩屆籃球冠軍，校長想要把學校打造成籃球基地。籃球強隊金廣中學有20多個室外籃球場，兩個室內籃球場。達珠中學只有兩個可憐的室外籃球場，地面還是坑坑窪窪的水泥地，打球一不小心摔倒身上准掛彩。金廣中學他們學校有專業的省級籃球教練訓練校隊球員，達珠中學沒有固定教練，每年到比賽季，學校會從外面請來臨時教練。
唐鋒跟校長攤牌說：「我們不要籃球教練，我們自己當教練。」
校長說：「你們能帶好你們自己嗎？」
他說：「可以，我們不需要教練對我們指手畫腳，沒有教練我們更能發揮出水平。」
校長同意了。
「學校有2個籃球場，我們校隊球員固定要1個。」
校長同意了。
自此，達珠中學籃球隊成為唯一一支沒有教練的籃球隊，校隊隊員可以光明正大在上課時間打籃球。
大概是籃球隊的成員讀書時間都花在打球上，他們無時無刻在打球，語文課打球數學課打球英語課打球。那一屆比賽我們再次奪得籃球比賽冠軍，之後籃球隊無人接棒。我們一共拿到三屆冠軍，大龍做隊長時拿到兩次，唐鋒做隊長時拿到一次，之后冠軍寶座重新交還金廣中學。
這些是後話。
學生時代男孩子小帥、微帥、中帥、特帥、變態帥、痞帥、流氓帥、學霸帥……無論是哪種帥，都很容易獲得青春期女生好感。樣子一般長得高也行，樣子一般有點體育技能也可以。
可以說顏值身高體育技能是三大吸引女孩子注意的必選項。唐鋒黃志澤兩人有身高有籃球技術，偏偏他們兩人長得很不錯，唐鋒是陽剛型的帥，濃眉大眼面如冠玉。黃志澤是陰柔型的帥，優雅疲倦空靈憂鬱。這樣的男生，在學校自然少不了女生的崇拜追逐，趙菲是其中一個，丹珍是其中一個。
丹珍慫恿趙菲追求志澤，趙菲說：「我不敢。」
丹珍說：「有什麼不敢的，他又不吃人。「
「我還是不敢，我一看到他我心臟控制不住狂跳。「
「真沒用，我來幫你追他。「
「太好了，謝謝你，丹珍你真是我的好姐妹。」趙菲高興得抱住丹珍，跟她臉貼臉抱在一起。
丹珍第一次出手是在他們打籃球時候，上課時間校籃球隊在籃球場打籃球，籃球砸在水泥地上發出叮叮叮的聲音，聲音順著地面傳播，引得在教室上課的男同學紛紛看向外面心生羨慕。
丹珍在第二節課下課後跑去操場給志澤送水，這是志澤第一次看到丹珍。
丹珍拿著運動飲料遞給志澤，偏過臉說：「我朋友給你的。」
志澤有些害羞沒有說話，唐鋒見狀說：「水放那邊，零食放這邊。」
丹珍看向唐鋒說的方向，地上已經放著其他女生送來的東西，有吃的有喝的。丹珍或許是吃醋了，她走向放水的地方，把自己的水放在一堆飲料最前面。放下水後丹珍要離開，又不想離開，她心想我就這麼走了嗎，我要不要再做什麼，他不說點什麼嗎？
在想走又不走遲疑的時候，志澤叫住她，說：「哎，替我謝謝你朋友。」
志澤說的時候聲音不大，丹珍裝作沒聽到的樣子，沒有理會志澤。
親口聽到志澤說感謝，丹珍的心跟過山車一樣一下子衝上雲霄。回到教室趙菲急著問：「怎麼樣怎麼樣，志澤有沒有收下？」
丹珍抿著嘴用力點點頭。
趙菲激動得捂住臉，說：「他收下啦，他知道是我送的嗎？」
丹珍繼續點點頭。
「明天他們還打球吧，明天我們接著送。」
丹珍說：「送水沒意思，很多人送他水，他的水都喝不完。我們要送一些特別的，讓他記住我們。我想給志澤送早餐，我知道他喜歡的三明治口味。」
志澤經常騎著單車去丹珍家麵包店買三明治，邊吃三明治邊騎單車去學校上課。丹珍早上時間會在店裡幫忙，這是學生買早餐的繁忙時間，忙完麵包店的事情她再趕去上學。
志澤買早餐時候，丹珍會找藉口躲在閣樓上不敢下樓，看著樓下志澤買東西，等他買完東西丹珍再下來。志澤每次都買法式三明治，哈密瓜牛奶。
「你這個提議好，送早餐也不錯，他肯定不愛吃早餐，讓他每天吃我送的愛心早餐……丹珍，這事交給你了。」
早餐是丹珍在店裡拿的，每天一個法式三明治加哈密瓜味牛奶，由她放在志澤座位上。丹珍放完早餐後不敢去看，讓趙菲去。
第一節課下課趙菲去看，桌上早餐紋絲不動。
第二節課下課，早餐還是沒動。
第三節課下課，早餐一樣沒動過。
中午放學，趙菲跟丹珍說：「丹珍，志澤今天沒來教室上課，早餐沒動過，我們要不要拿走。「
丹珍搖搖頭，說：「不用，繼續放著，下午再看看。」
「啊？你確定嗎？哪有人下午吃早餐的。」
「你看著就行，他準會吃的。」
志澤下午回教室上課，如丹珍說的，他吃掉她們送的三明治早餐。下午第一節課上課鈴聲響起，趙菲從廁所出來經過他們班，假裝不經意望進去，看到志澤在吃三明治。趙菲興奮地跑回教室，抓住丹珍的手說：「丹珍他吃了，他吃了，我看到了，他吃三明治了。」
「我就說嘛，他會吃的，都是他愛吃的。」
「丹珍，你真是個神人，你說他會知道是我送的嗎，你有沒有寫名字。」
「沒寫。」
「你沒寫名字他怎麼知道我呢？」
「先別寫，我們放長線釣大魚。我們每天送，送到他習慣你的早餐完全依賴你，我們再寫上名字，這樣不就把他拿下了。」
趙菲覺得有道理，說：「丹珍你行啊，想不到你沒談過戀愛，戀愛手段一套套的。」
丹珍的早餐計劃志澤吃過一次，第二天志澤一整天沒去教室……第三天志澤一整天沒去教室……第四天志澤一整天沒去教室……第五天志澤一整天沒去教室……趙菲和丹珍掰著手指頭一天一天地數著。
丹珍三明治還是繼續送著，每天早上沒人時候放在志澤桌子上，等到放學趁沒人發現再拿出來，自己帶回家吃掉。
趙菲說：「丹珍，志澤上學的時間飄忽不定，你看他已經四天沒回教室，會不會在籃球場打球，我們繼續送水吧。」
丹珍說：「這幾天他不在籃球場，奇怪的是唐鋒也不在，兩個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趙菲說：「他沒回教室沒去籃球場，那他去哪了？他們校隊的人最多是逃課，不會直接不來學校。」
「不知道。」丹珍說完想了一會說，「你說他會不會在小賣部？」
「不可能吧，他這種人怎麼會去小賣部。」
「他不會去小賣部，可是唐鋒會，有可能唐鋒拉著他一起在小賣部玩。」
「那怎麼辦，他不回教室我們見不到他。」
「我去小賣部找他。」
「啊？你要去小賣部？」
查下省略號，去掉一些不要太具體，頓號
「怕什麼，籃球場都去過了，小賣部有什麼不敢去的。」
籃球隊的人最常出現的地方除了籃球場，還有學校里的小賣部。
學校里的小賣部，不是非一般小賣部，小賣部除了賣零食飲料，還成為學校小混混的聚集地。
一些想買東西又不安分的學生，會翻牆出去外面買。
唐鋒黃志澤偶爾出現在學校小賣部，他們身材高大又是校籃球隊的，認識的同學多交遊廣闊，他們不算小混混又跟小混混脫不了關係。
丹珍說籃球場找不到，我們去小賣部找，她要去小賣部送東西。
趙菲說：「你要送什麼？」
丹珍緩緩地說：「沒~想~好。」
趙菲說：「我們動手做一些手工的東西送給他，顯得我們心意。」
「手工東西？送什麼？」
「我計劃，送圍巾。」
「送圍巾太老土了。」
「那折愛心吧。」
「折愛心也老套，
折星星，折星星不錯。他生日快到了，他下個星期生日，我們折999顆星星送給他，寓意我們愛情長長久久。」
「你這主意不錯，丹珍你真神，連他生日你都知道。」
「當然了，為了你的幸福，我到處找人打聽到的。他生日是10月15號，下個星期二。今天星期二，還有一個星期時間，我們一人折一半，999顆小意思。」
「什麼？你也要一起折嗎？我想自己折完，你幫我很多了，我想自己折才能顯示出我的心意，這種事情別人幫忙感覺怪怪的。」
「沒關係，我們是好姐妹，我折東西比較快，我跟你一起折。你折得這麼慢，光靠你一個人，要折到什麼時候，一個星期時間，等到志澤生日過了你還沒折完。」
趙菲想想也對，兩人約好一人折一半，一個星期內折完，下個星期二是志澤生日，到時在他生日前送給他。想到這裡，趙菲感動地跟丹珍說：「丹珍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我跟志澤事成之後我請你吃大餐。」
接下來的幾天裡志澤唐鋒依然不知去向，丹珍停止送早餐，埋頭折她的星星。學校開始有人傳言，說志澤唐鋒兩人在外面跟外校的學生打架，被抓進警察局拘留，短時間內不會來學校了。傳言說得繪聲繪色，說他們兩個對十幾個，動刀子了，血流得地上到處是，有人親眼看到唐鋒志澤兩人被帶上手銬押上警車。
丹珍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這些傳聞，我想她是沒聽到。原計劃一個星期的折星星任務，丹珍三天時間完成。
趙菲說：「我折了100個，你折多少了？」
丹珍說：「我折900個。」
「900？」趙菲驚掉下巴，「你怎麼折這麼快，不是說好一周時間嗎？」
「我說我折東西速度快，我折900你折100那加上夠數了，把你折的100顆交給我，我放到一起。」
丹珍為什麼折得這麼快，我想丹珍是在麵包店閣樓里折的，在睡覺時折的，在上廁所時折的，在吃飯時折的。趙菲折的100顆星星不知道被丹珍怎麼處理，她自己再折了99顆，將999顆星星匯聚到一起，滾落在玻璃罐里。
丹珍拿著折好的星星禮物進去學校小賣部，小賣部裡面房間煙霧繚繞，丹珍進去房間裡面，問：「志澤有在這裡嗎？」
靠近門口的一個小混混說：「大姐你找哪位？」
丹珍說：「我找黃志澤，校籃球隊的黃志澤。」
小混混說：「志澤不在這裡。」
丹珍說：「那唐鋒呢？」
「唐鋒也不在這裡。」
「他們去哪裡你們知道嗎？」
裡面一個小混混說：「大姐，找人去派出所，我們這裡不是找人的，快給我滾。」
靠近門口的小混混說：「外面都在傳言他們兩個進去了。」
丹珍看了一圈確實沒見志澤和唐鋒。
眼看著星星送不出去，趙菲有些急了。
她跟丹珍說：「丹珍，志澤生日快到了，我們怎麼送生日禮物給他，聽說他們兩人被抓進去了。」
丹珍說：「志澤不會幹這些事情的。」
「那怎麼一直找不到他人。」
「你別管這麼多，反正他生日還沒到，我們還有時間，我們要不干票大的，我們寫情書給他。」
「可以嗎？不行。」
「你忘了，他快生日了，他一生日，學校那些鶯鶯燕燕都趁機送禮物表白，你再不採取行動，他成別人的男朋友了。」
「我們採取什麼行動？」
「寫情書。」
「我不敢。」
「有我幫你，你怕什麼。」
少女情懷中的女生哪有不害羞的，她是借著趙菲給自己壯膽。第二天丹珍帶回來一本徐志摩詩集，是她在書店借來的。
她拿給趙菲看，說：「趙菲，你看我帶來什麼，我們寫情書全靠它。」
「什麼來的？」
「一看你就沒文化，徐志摩的詩集，像我們這些詩人沒事都喜歡寫寫詩。」
丹珍把自己自詡為陷入愛河的浪漫詩人，說：「我們來挑寫情書用的情詩，在這裡面挑，保管一出手就把志澤拿下。你別動，我念給你聽，看你要哪個？」
丹珍翻幾翻，念出一首詩。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那河畔的金柳/是……」
「等等，你念的是什麼？」趙菲打斷她。
丹珍說：「情詩啊。」
「說的是什麼，怎麼看不懂。」
「情詩不用看懂，要的是氛圍，氛圍你懂嗎，讓人聽完渾身酥酥麻麻的感覺，效果就達到了。」
趙菲疑惑地看著丹珍。
「不理解？不理解再換一首，這個，我是天空里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慢著，這個更不行，什麼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聽起來不像情書，像是分手信，我是要跟他同一個方向，永遠在一起，你再換一個。」
「再換啊？」
「換，聽我的沒錯，這個絕對不行。」
「我再來一個。」
丹珍繼續翻書。
「我有一個戀愛/我愛天上的明星/我愛他們的晶瑩/人間沒有這異樣的神明……」
「這個好，我要這個。」
聽到開頭兩句，趙菲很滿意，拍板決定要這個。
丹珍抄下情詩，結尾署名時，丹珍想了一下，署名為——每天送三明治的人。
情書跟星星一起放在玻璃罐里，志澤還是沒來學校。丹珍將玻璃罐放進志澤桌子抽屜，每天照樣更換著新鮮早餐。
秋天落葉落在校園小路上，學校清潔阿姨每天清晨起來掃地，一大早掃帚掃落葉發出沙沙聲音，像催眠曲讓上學的學生又昏昏欲睡。落葉落得比清潔阿姨掃地速度快，早晨掃著，第二天醒來葉子重新落滿地。志澤是在生日過後回來的，還帶回來一面錦旗。
原來是他們兩人晚上在外面看到別人飛車搶劫，兩個歹徒開摩托車搶劫一個老奶奶，老奶奶被歹徒拽倒摔一個大跟頭，耳朵上的金耳環被他們搶走。老奶奶疼得坐在地上嗚嗚哭，耳朵手上都是血。他們見義勇為騎單車追上去，跟歹徒搏鬥，被歹徒拿刀刺傷，住院住了半個多月。
黃志澤回教室看到抽屜里的東西，順手把早餐遞給同桌唐鋒，說：「我吃過早餐了，你吃吧。」
唐鋒說：「正好我還沒吃早餐，我不客氣了。」
唐鋒吃著丹珍給的三明治，恰巧這一幕被雨婷看到，那時的雨婷喜歡唐鋒，她說唐鋒長得帥有能力，交遊廣闊。雨婷誤以為丹珍喜歡唐鋒，她拿到丹珍送的玻璃罐，回到班上當著眾人的面念出裡面的情書。
「在冷峭的暮冬的黃昏/在寂寞的灰色的清晨/在海上/在風雨後的山頂/永遠有一顆/萬顆的明星……「
雨婷用陰陽怪氣的語調把情書念出來，說：「嘔……快吐了，真噁心，寫的什麼東西。大家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封情書是我們班的丹珍寫的，她喜歡唐鋒，我看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不要臉。」
說著她把玻璃罐里的星星倒出窗外，五顏六色的星星跟瀑布一樣一股股晶瑩剔透地掉落出來滾下窗口。聽到我們班有鬨笑聲，唐鋒和志澤跟著過來看熱鬧。
雨婷說：「大家都知道我喜歡唐鋒，作為姐妹她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對我了，我當她是姐妹她當我是什麼。」
娟秀說：「丹珍不可能喜歡你家唐鋒，你是不是弄錯了。」
雨婷說：「娟秀你一直護著她，你看這些是什麼東西，她寫給唐鋒的。」
娟秀說：「不可能，我看看。」
娟秀看完情書，翻過情書背面，背面右下角落寫著志澤……
趙菲那天在現場，她沒有出來承認情書是她自己的。情書算是誰的呢，是趙菲的，還是丹珍的。趙菲讓丹珍幫忙表白志澤，丹珍借趙菲的名義表達自己的愛戀。
誤會解開了，看熱鬧的人一鬨而散，丹珍看到人群退散後站在教室後門口的志澤和唐鋒。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被當眾羞辱，我想丹珍的心情是難以形容的，她的臉像是被人撕碎了。之後一個星期她請病假沒來學校，我想她是真的病了。
「我有一個破碎的魂靈/像一堆破碎的水晶/散布在荒野的枯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