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討價還價,坦誠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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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疼死老道了!」

  于吉呲出兩排黃板牙,皺著老臉直呼喊痛。

  他一手搓揉著膝蓋,一手向前平伸。

  將乾瘦的雞爪子手心攤開,遞到姜焱的面前。

  「道長,這是做啥?」姜焱臉皮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明知故問道。

  他剛剛還「夸」了對方大方,怎麼一轉眼就又故態復萌呢。

  這麼大歲數了,還要不要臉啊。

  「破術符,附帶爆炸效果。貧道花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精心煉製。」

  (姜焱:用了七七四十九天?騙鬼呢。上次賣那符籙說的是花了七天,還是十天?)

  「可隱形,物理觸發。效果顯著,廣受好評。」

  (姜焱:我讓你把「地雷」偷偷安我身上的?想給差評的,都下地府了吧。

  也就我身子結實,經得起當胸爆炸。)

  「所以收你一千兩,不貴吧?」于吉試探地問道。

  「不,貴。」姜焱淡然地回道,刻意地在兩個字中間停頓了一下。

  都不用問,這貪婪的老犢子肯定說的是黃金。

  其實此時他故作平靜的臉色下,心中猶如驚濤駭浪,震驚無比。

  因為于吉的表現竟和貂蟬相似,都說出了後世才會用到的新名詞。

  甚至連說話方式,都像後世產品推銷的老套路。

  左慈知道自己是來自其它時空的「異者」,帶給自己的驚訝,

  甚至都遠不如于吉和貂蟬,帶給自己的震驚更多。

  要不是他們平時表現還屬正常,姜焱都要懷疑他們也是穿越者中的一員了。

  「外加助陣受傷,醫藥補貼一百零一兩。」

  「諒在姜居士你是老主顧。貧道咬咬牙,提緊褲腰帶,做主給你抹去個零頭。」

  「總共一千一百兩黃金,請付帳。」于吉說完,認真地盯著姜焱。

  果然是黃金,果然夠無恥。

  他現在就算把整個太守府賣了,都不一定夠。

  姜焱攥緊的拳頭,又悄悄鬆開。

  「道長,你先起來。這樣一直跪著,有失體面。」姜焱走上前,作勢欲扶。

  「你先給錢。不然貧道不起。」于吉搖搖頭,在地上跟小孩子一樣耍賴。

  姜焱無語地捂住額頭,感嘆道:「道長啊,你這樣挺像街邊上的討口子。」

  于吉聞言變了下臉色,咬牙道:「好吧,我起。」

  看來於道長還是要點臉面的,至少不會承認自己是在要飯。

  然後……

  一隻烏鴉從天上呱呱飛過。

  兩人面面相覷。

  一個站著,一個依舊跪著。像主人在懲罰下人一樣。

  「道長,你倒是動啊。」姜焱忍不住說道。

  于吉白花花的鬍子顫了顫,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腿有些跪麻了,你來扶我一下。」

  ?!

  你之前從我面前逃跑和爬牆的時候,明明靈活的像只老猴!

  姜焱怕對方暗中使詐,轉身從院子裡找來一根晾衣杆。

  遞到于吉的胸前。

  「幹嘛?」于吉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懂姜焱的用意。

  「抓住,我拉你起來。」姜焱解釋。

  「哦。」

  于吉抓著晾衣杆顫巍巍地站起來。

  姜焱收回杆子,握在手中。卻並未丟掉。

  他心裡仍在提防著對方。

  這老鱉犢子行為古怪地讓人捉摸不透,不得不多加防備。

  長杆子對不擅武藝的他來說,還算比較熟練的武器。

  「你還沒給錢。」于吉剛站起來,就厚著臉皮舊事重提。

  姜焱見這滑梯是避不過去,只能開啟還價模式。

  「你自己摔傷的,不能讓我出醫藥費。」


  「你喊我下來的。」于吉開始耍賴。

  「我沒叫你跳。」姜焱也是占在理上不鬆口。

  「那貧道怎麼下來?」

  姜焱翻了個白眼。

  「怎麼上的,怎麼下。你又不是貓,只會往上爬。」

  「好吧。醫藥費算了,把符籙錢給貧道吧。」于吉不想承認自己是貓,於是選擇退讓一步。

  「沒~錢。」姜焱臉色平靜地說道,故意把語調拖得老長。

  「沒錢你跟貧道扯這麼久?不對,你不是新任的揚州牧嗎!怎麼可能沒錢!」

  于吉一下急眼了,跳著腳喊道。

  「誰說我是揚州牧了?你拿槍指著小皇帝腦袋,給我任命的?」姜焱吐槽道。

  果然于吉一急,就露了餡。急得連「貧道」都不自稱了。

  「怎麼可能,我哪有槍!有槍,我就指著你腦袋要錢了!」

  姜焱靜靜地看著他,笑而不語。

  于吉看到姜焱臉上露出的古怪笑意,頓時心裡咯噔了一下。

  「咳咳!貧道剛才說的是那種長長的紅纓槍,你說是不是啊?」

  于吉心虛地瞅了姜焱一眼,張開手比劃道。

  「我信了。」姜焱面無表情地點頭。

  「算了,不提錢了。」于吉垂頭喪氣地認輸道。

  「好。」姜焱神色淡然地答應。

  其實他心中已樂開了花。

  這老不正經的,誰叫你平日話多。看吧,輕輕鬆鬆就被我詐出把柄來了。

  言多必失啊。

  那麼大年紀了,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這下雙方默契地互相不再追問。

  「談正經事吧,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姜焱主動錯開話題。

  于吉臉上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嘆氣道:

  「貧道快要駕鶴西去了!貧道在前陣子給自己算了一卦,結果得知此生壽命,僅剩不到一年!」

  「我知道。」

  「你小子果然知道!」于吉吃驚地看向姜焱,隨即道:「可貧道還不想那麼早死。」

  「真心的?」姜焱不太相信地問道。

  「對天發誓,絕對真心。」

  「那你倒是趕緊發啊。」姜焱催促道。

  「……」

  「好吧。我知道你為什麼來找我了。」姜焱主動打破尷尬。

  「你小子果然聰明。貧道算來算去,能算到的唯一變數,就是你小子!」

  于吉倒是很坦誠,沒跟他繼續打啞謎。

  「所以只要我活得好好的,你就不會死是吧。那你可以放心的去了。」

  姜焱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小子,你幾個意思?」于吉有點搞不懂。

  這「放心的去」,是他可以沒有擔心的離開,還是乾脆放棄的等死呢。

  這小子老不按常理出牌,很難猜測他話里的真正意思。

  「那你就把身上能保命的符籙全都交給我,

  或者乾脆你就留在我身邊,當個貼身保鏢也行。自己選。」

  姜焱學著于吉,非常誠懇地攤開手心。

  于吉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

  當別人用自己使過的方法,同樣來拿捏自己時。

  那滋味著實酸爽。

  「你這混小子!」

  「貧道好心好意跟你說實話,你怎麼還反過來要挾貧道呢?!」于吉黑著臉罵道。

  「行行行。那你走吧,恕不遠送!放心,我會活得好好的。」

  姜焱無所謂地收回手,再次擺手謝客道。

  他也不想和這老犢子把關係搞僵。

  反正既然知道對方,要指望著自己續命。那他就不可能看著自己去死。

  不如給這貪生怕死的老犢子一個台階下。讓他在暗中替自己賣命。

  于吉心裡有氣,卻又不該如何發。


  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等下,接著。」姜焱想了想,還是從懷裡摸出一錠金子丟了過去。

  這原本是他今天準備塞給嚴靈的胭脂錢。真不是那啥資。

  于吉回頭看見金子,那是一個身手敏捷。

  瞬間就兩眼發光地,把金子穩穩噹噹地抓在手中。

  口中興奮地疾呼:「貪財!貪財!」

  然後一把塞進懷裡,生怕被人搶了似的。

  姜焱無語地吐槽道:「你咋好像阿土伯啊!」

  「阿土伯是誰?有很多錢嗎?」于吉困惑地問道。

  好吧。這次試探失敗。

  看于吉的表情不像作假,是真不知道這個遊戲裡的人物。

  姜焱心中漸漸已有了些底。

  無形中又確認了一件事。至少自己的記憶是安全的。

  因為左慈和于吉道法雖深,卻都不知道他腦子裡的那些後世東西。

  他們可能是用某種特殊的方法,獲知了一些後世的訊息,但明顯不夠全面。

  所以才會對自己的屢次試探,沒有準確反應。

  于吉不知道姜焱又對他試探了一次,見他沉默著不說話。

  便直接扭頭就走。

  這傢伙得了好處,就六親不認。

  敷衍都懶得敷衍一下的刻薄態度。

  姜焱很是欣賞。

  至少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算大事。

  而且雙方利益牽扯越簡單,越好開展後續合作。

  於是姜焱親切地和對方道別:「於道長,下次別學左慈扮女人了!你真的沒他好看!」

  這話損得,那真是一箭雙鵰地扎心涼啊。

  已走到院外的于吉頓時打了個趔趄,腳下的小碎步邁得更快了。

  轉眼便消失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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