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皇甫嵩的意圖【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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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問董虎「你怎麼看」時,董虎對董部義從,甚至對自身得失是沒有太大感覺的,他又不是大官迷董卓,是不是「西部都尉」都不會太在意,他把河湟谷地從頭捅到尾,所有土地都是他的。

  要人有人,要財富有財富,是不是「西部都尉」又如何?

  對於董虎來說,實力永遠比麵皮重要,有實力才有麵皮,有麵皮沒有實力,麵皮也只是他人腳下隨意踐踏的玩物。

  董虎對自身得失沒有太大感覺,但還是看向信馬由韁的董卓。

  「那皇甫嵩多少也是西北大將,不可能真的如此愚蠢,不可能看不到太過打壓董部義從本身附帶的危險,可他還是這麼做了,也肯定有說服他的理由。」

  董卓一愣。

  「哦?」

  「給咱說來聽聽。」

  董虎一陣沉默,又嘆氣一聲。

  「侄兒功勞太大了,即便是叔父……以侄兒想來,叔父心下也是不爽利的,也想著狠狠敲打虎娃的腦袋,更何況身為主將的皇甫嵩?」

  董卓很是認同,馬鞭照著董虎頭盔就是梆梆幾下。

  「咱早就想按著你狠打板子了,徵調隴西郡兵卒不告訴咱,偷襲那閻行小兒不告訴咱,奔襲河湟谷地也不告訴咱!」

  「咱這口窩囊火還沒撒出來呢!」

  「唉!」

  董卓又是一聲重重苦笑。

  「心下惱火,可咱也知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個理,事急時是沒法子第一時間告之的,而且就算告知了咱,咱也認為那皇甫嵩會扯咱後腿,還不如讓你自己去捅呢。」

  董虎將頭盔取下,撓了撓頭……

  「叔父不怪咱了?」

  董卓知道眼前小子一尷尬、猶豫時就撓頭,輕哼了聲,卻也沒多說什麼。

  「咱也不是真的氣你虎娃,只是你……你不夠穩重!」

  「就說這一次吧,偷襲那閻行小兒輜重營,雖有些無奈,但任誰也不能說什麼,反而會有無數人暗贊你的勇武,可你在河湟谷地做的事情就太過了……」

  「儘管咱心下也覺得沒什麼,死了再多反賊也是活該,可此事會被無數人詬病,對你日後仕途也有頗多障礙。」

  董虎暗自點頭,對董卓的性子較為了解,知道他性子暴躁藏不住事,但對手下是很好的,只因自己竄起的太快了,這讓董卓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種威脅,會本能的想要按住打壓幾下。

  董卓從武二三十年,最大的官職就是西域戊己校尉,看著是在張奐、皇甫嵩手下任司馬,領數千兵馬也挺光偉的,實際上還是個司馬,比校尉還差了些,戰事一結束,就會淪為僅有四五百兵馬的州郡司馬。

  而董虎呢?

  捅了河湟谷地後,他就已經成了河湟羌王,即便沒有「西部都尉」一職,那也不比一郡司馬差了半分,這讓常年做大領導的董卓如何舒服?想按一按,敲打幾下再正常不過了。

  但現在又有了不同,董卓成了河東太守,河東郡隸屬於司隸校尉部,不僅境內有鹽田發大財的門路,最為關鍵的是董卓已經踏足了帝都勢力範圍,這是他在仕途踏出最關鍵的一步,若無意外,日後的仕途肯定會一路坦蕩。

  董卓成了河東太守,不僅仕途踏出最關鍵的一步,在官位職能上也發生了些許改變,由武職涉足了文職領域,這同樣是向權利高峰邁出關鍵一步。

  先是進入帝都京畿圈,後又由武職涉民政,再加上太守本就壓了董虎的都尉一頭,董卓在心理上有了優勢後,在敲打董虎腦袋時就輕了許多。

  董虎能夠感受董卓的平和,對他的「仕途坎坷」也很贊同,可天下究竟還能有多少時間太平?

  董虎不知道,他不知道光和五年究竟是哪一年,也不清楚黃巾軍究竟在哪一年造反,也沒有前往過中原實地看一看,但他知道黃巾軍肯定會造反的。

  天下大亂後,仕途坎坷不坎坷就不再是朝廷說的算了,而是手裡實力說的算。

  聽著董卓的惋惜,董虎知道他在惋惜著什麼,自己已經被朝廷定義成了另一個燒當羌,一個河湟羌之外的羌人死對頭,「坎坷」兩字都太看得起他了,若天下不亂,日後哪裡還有「仕途」兩字?

  但董虎並不怎麼在意,很是灑脫笑了笑。

  「叔父知道虎娃性子的,能養活身後的兄弟姐妹就不錯了,哪裡還敢多有奢望?」


  董虎看向瞪眼過來的董卓,笑道:「叔父話語是對的,侄兒確實在河湟谷地做的過了,讓其他地方的羌人都有些驚懼不安,所以……侄兒雖認為那皇甫嵩心下有些不滿咱的軍功大了些,但還不至於如此愚蠢的逼迫董部義從,在侄兒看來,還是因為西北各羌部人心不安,以至於讓整個西北動盪不安。」

  董虎笑道:「韓遂等人造反,無論是真的投降,還是假的,對於反反覆覆造反的羌人,侄兒都覺得應該一勞永逸,全都宰了才是上上之策,若朝廷真的擔心侄兒尾大不掉,把侄兒堵在河湟谷地就是了。」

  「可當所有羌人都不安,整個大西北不安時,選擇安撫羌人也不算錯了,可他們畢竟是剛剛投降的,哪有這麼容易相信朝廷的誠意?不相信,心下就一直惶恐不安,整個西北就不可能真的平靜下來。」

  「如何讓那些作亂羌人相信朝廷的誠意?打壓咱虎娃,打壓董部義從,讓他們看到朝廷是不允許咱大肆殺戮羌人的。」

  董虎笑道:「侄兒覺得,那皇甫嵩雖想打壓咱,實則還是想安撫動盪不安的羌人,所選擇的平亂法子與其叔父皇甫規一脈相承……」

  「哼!」

  董卓不喜歡皇甫嵩,不僅是一山不容二虎,更多的還是對待作亂羌人態度,嘴裡雖冷哼不滿,卻也認同了董虎的話語。

  「你小子就這麼願意後退?」

  董虎正色道:「河湟谷地是賊窩,侄兒再如何殺戮,侄兒心下都不會有絲毫愧疚,蓋因為,一次屠戮可安西北十年安穩,會有無數良善少遭受戰亂之苦。」

  「殺一人可活萬人,此人可殺。」

  「屠一地可安天下,此地可屠。

  「虎娃想安天下……儘管虎娃說了這話語,或許咱自己都覺得可笑,可咱虎娃就是這麼想的。」

  「咱虎娃想安天下,而不是動亂天下,所以咱虎娃就算心有不滿也只能後退。」

  董虎又是一笑。

  「咱虎娃後退,是因為咱虎娃不想引發戰爭,也不想打擊朝廷威嚴,可若朝廷不給欠了的十三萬石糧食,那就是咱與皇甫嵩私人之間的債務,他若不還帳,咱虎娃就帶著人,一把火把皇甫家燒了精光,跑去朝那縣挖他家祖墳。」

  董卓不由連連點頭,又哈哈大笑。

  「哈哈……」

  「不錯不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哈哈……」

  別的還罷,董卓對這樣的話語最是滿意,踢馬沖入漫天大雪中,董虎也隨後踢馬跟隨,背後兩千騎轟隆隆展開。

  ……

  大軍前行,鬼神退避,數萬董部義從在踏過老鴉峽後,行軍速度驟降,好像很擔憂大頭領的惱怒,直至董虎在安夷城外踢了孫牛一腳後,黑大個這才徹底放下了心,又開始控訴朝廷是如何的欺負人……

  一個人訴苦,一群人全跟著訴苦,還有彼此埋怨的,埋怨不該相信朝廷,差點又把自己的兵餓跑光了,主持此事的三丫頗為羞愧,若非董虎攔著,這丫頭就要當眾跪在地上了。

  董虎一聲怒吼……

  「都瞎咋呼個甚——」

  「兩千頃田難道還不值那些牛羊?哪個又敢欠咱的帳不還?咱就跟他幹仗!」

  董虎惱怒,所有人都不敢吭聲了,又踢了倒霉蛋孫牛一腳,當眾騎上戰馬來到三萬董部義從人群中……

  「今日是慶功會,有些事情本應該在宴會上說的,但諸位兄弟若不提前知道,就是吃著肉,那也不覺得多香!」

  「首先,諸位兄弟都是有功將士,有功賞,有過罰。」

  「軍卒,無論是僱傭兵,還是董字兵,每人三十畝家養田,二十畝屯田自養田,牛一頭,羊三十頭,糧二十石,錢一千,另有耕種農具一套,將職每增加一級,家養田、軍屯自養田增加十畝,牛羊、糧食、錢增一倍,另增戰馬兩匹、鎧甲一副。」

  董虎說出這些時,所有人鼻息一陣粗重,有不少人忍不住交頭接耳,但很快被下面的軍中之母小副隊強行壓下。

  董虎騎馬緩步走在一個個軍陣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隨著他的移動而轉動……

  「僱傭兵若想要離開軍隊,可以分了家養田、牛羊、糧食、銀錢後,自此成為咱名下的百姓,但董字軍團必須是屯田兵卒。」

  「你們一路走來,想來也是聽了些消息,不錯,所有田地都是咱的田地,分給你們的田地,名義上也是咱的。」


  「本將軍為什麼這麼做呢?就是因為咱怕你們十年後,二十年後……或者你們的子孫沒了田地,咱擔心你們的兒孫成了破廟裡的乞兒!」

  董虎隨意用著馬鞭輕敲在一個半大娃娃頭上……

  「田地所有權是咱的,咱可以收取他人的佃租,但咱不收你們一粒糧的佃租,除了給朝廷三十稅一外,你們沒有一粒糧的稅賦。」

  「另外,作為保家衛國屯田兵,家中人頭稅、徭役全部免除,與僱傭兵一般無二,除了定期抽調一些更戍兵卒外,余者每五日一訓練,當然了,咱給了自養田地,每日兩斤糧食也就沒了。」

  ……

  「孫牛任允吾城屯田副將,駐所在允吾,允吾以東,包括河關塞之西皆為治下。」

  「董信任破羌城屯田副將,董耀任浩門城屯田副將,刑勇任安夷城屯田副將,董骨任歸義城副將,胡三任建威城副將,董小乙任臨羌城副將。」

  「二丫任西海萬帳部長使,董重任副將。」

  「大丫任賜支河萬帳部長使,劉棄任副將。」

  「三丫任西部都尉長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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