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入夜而贈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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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入夜而贈的利劍!

  季憂斬破劍林的時候就已經是午後了,又在齊長老府中待了許久,此時已是日暮之時。

  向西而沉的夕陽染透了層雲,讓天際變得無比瑰麗,也令那如劍鋒一般的高山變得更加巍峨壯麗。

  兩人走來走去,便到了臨近峰頂之處,

  日落下金光燦若流火,美不勝收。

  只是讓季憂覺得奇怪的是,這地方讓他十分陌生。

  要知道,他從靈劍山而來時就被帶到了玄劍峰的高處,住在顏書亦用來靜心的院子裡,雖然不曾到過山頂,但對周圍景色也還算熟悉。

  可眼前的一切,他都沒見過。

  其上有幾座大殿看上去也舊了一些,應該不是他在山下仰視過的那座雲頂天闕。

  最明顯的是那座雲頂天闕是朱紅色的,但不遠處的那幾座大殿則是青黑色的季憂將威嚴十足,即便是被抱在懷裡也仿佛傲世蒼穹的靈劍山小鑒主放下,

  手還環著那纖細的柳腰,表情有些茫然,

  「原來從上往下看,玄劍峰是這個樣子的?」

  「迷路了,這是問劍鋒。」

  「?

  季憂聽後愣住,心說怪不得那幾座大殿看上去有些陳舊,而且沒有一絲的霸氣。

  感情這不是玄劍峰,是靈劍三峰之中相對落魄的問劍鋒?

  他低頭看了一眼臉色清冷且鎮定自若的小鑒主:「我們從天劍峰下來之後,

  不是一直在往玄劍峰走?」

  顏書亦眯起眼睛:「總是換路,不知道怎麼就走到問劍鋒了。」

  「自己家也能迷路,你怎麼有點傻乎乎的——」

  「我尋常都是御空而行,很少親自走路,不認得倒也正常,方才換到西側的時候,走廊橋的時候可能便已經走錯了,再往上走就更錯了。」

  日落的金光之下,小鑒主輕語一聲,睫毛便被染成了動人的燦金色。

  她的身材本就高挑,此時被山風掀起那華貴的鑒主仙袍,看上去仙姿動人,

  但那眯起眼睛的動作卻顯得有些嬌俏可愛,

  「不許說出去。」顏書亦的表情有些凶。

  「鑒主帶我一覽群山,這比我斬破劍林還有面子的事,好像怎麼也藏不住。」

  「那就不要說是迷了路。」

  隨後二人便掉頭返回,重登玄劍峰,朝著那雲頂天闕而去。

  到廊橋處,一座巨大的石碑出現在眼前,就佇立在右手邊上寫著問劍鋒三個大字。

  之前走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到啊,季憂默念一聲。

  心說方才兩個人一個專注於抱,一個專注於被抱,這麼大的石頭竟也忽略了正在此時,他看到傲嬌的小鑒主在前方止步回眸,腳邊是連廊的石坎,也就四寸的高度···

  酉時,日頭沉落西山雲海之間,金輪漸暗。

  丁瑤和卓婉秋正站在天闕前的門廊上,舉目朝著山下不斷地凝望著。

  她們白日裡在劍林外等了許久,見等不到人就回來了,又等到太陽落山,終於看到兩道身影從密林深處走來。

  走在前方的是她們那清冷而絕美的鑒主,跟在後面的則是白衣勝雪的季憂。

  季憂的綠玉葫蘆之中本就有備用衣衫,早一步便更換好了,不過那件材質柔軟的劍袍卻沒還回去,而是被他收了起來。

  顏書亦當時就眼看著這一幕,但眯著眼晴卻也沒說什麼。

  此時丁瑤望著那白衣飄飄的男子面色如常地朝著山上而來,神情變得尤為複雜。

  她早上送季憂上山的時候,想是天書院快點落敗,讓這男子灰溜溜下山,夾著尾巴隨師門離開,從此再不相見。

  但僅一日的功夫,山下所有人都在念誦他的名字。

  可仍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甩著不知從何處撿來的樹枝,滿山張望,似是還不知他的名諱叫山下多少弟子為之沉默。

  正想著,兩人就已經路過了下方的靜心小院,卻並未入內,而是朝著天闕而來。

  丁瑤與卓婉秋對視一眼,面露疑惑。

  「鑒主這就要把他帶進自己的閨房?」


  「噓,翠兒和杏兒還在———」

  顏書亦此時款款走在前方,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走到石階處下意識地輕抬雙臂要等抱。

  直到卓婉秋喚了一聲鑒主,她才回過了神,於是提著裙擺走上了天闕。

  她感覺自己今日有點傻,腦袋有些不是很好用的樣子,但以前不是這樣的·—

  顏書亦喃喃一聲,隨後輕輕脫掉鞋襪,露出一雙月白的秀足踩在厚實的地毯上,身後跟著眼神里充滿了好奇的季憂。

  卓婉秋和丁瑤倒不覺得有何意外,唯有翠兒和香幾這兩個丫頭,看著鑒主不見外地脫掉鞋襪,眼神有些錯愣。

  「鑒主——·?」

  「天書院弟子斬破劍林,七劍全毀,口出狂言要我靈劍山賠他劍,在山上胡攪蠻纏,我帶他來尋幾把劍。」

  翠兒和杏兒對視一眼,心說好大膽子的天書院弟子,竟然敢要鑒主的寶貝藏劍!

  而卓婉秋則露出個古怪的神情,心說您的藏劍都是些名劍,若真是賠劍隨便拿幾把送去就好了,又何需帶人過來,這分明是尋了個由頭讓他來轉轉您的閨房啊。

  季憂則不動聲色地走入其中,目光四處打量著。

  天闕之中有點香氣怡人,猶如淡淡的蘭草,就像是抱她的時候嗅到的味道,

  不過其中夾雜了些香火味道。

  他環顧四周後向著右側走了幾步,目光入到右殿,便看到案讀後擺著一張珠圍翠繞的鳳榻,十分寬大。

  睡這麼大的床?

  是不是睡覺不是很老實,晚上愛踢被子什麼的·—」

  季憂有些憂心,心說顏書亦若真的睡著了喜歡踢來踢去,他這肉身或許還要再煉煉才行。

  顏書亦就在前方看著,眼神有些飄忽。

  隨後兩人便走進了後殿的藏劍室,其中有無數名劍被陳列於劍架之上,雖藏於劍鞘之中神異不顯,但卻還是透露出一股鋒利的味道。

  顏書亦走在前方,從劍架之上取下寶劍,橫在季憂身前比量著,似乎是在看好不好看。

  季憂看著她認真的表情,不禁想起當日在穹華閣的那一幕。

  又被富婆包養了·—.—

  「這個好看。」

  「這個——也還行。」

  顏書亦沉浸在搭配中,腳步,挨著劍架將其一一取下,幾乎是要把所有藏劍都取出來給他試試。

  她覺得合適的就會遞給卓婉秋,覺得不合適的就讓丁瑤放回,即便季憂說還行也不行。

  漸漸地,卓婉秋懷裡的劍就越來越多,遠超七把。

  怪不得鑒主那麼愛藏劍,感情都是攢起來給自己的嫁妝。

  顏書亦此時著雪嫩粉潤的足尖,踩著寬厚的毯子兜兜轉轉,一把把將劍試到末尾,直到最後一把試過後,目光被放在牆角的一隻木匣所吸引。

  這木匣之中還藏有一柄靈氣四溢的利劍,一看就絕非凡品。

  不過眼見著這柄劍被注意到之後,丁瑤瞬間就變了臉色:「鑒主,這是商師兄所贈的那柄——.

  顏書亦頓時就想了起來,當時她下山去見季憂的時候,丁瑤就是捧著劍過來的。

  「這麼巧,那就要這個了。」

  季憂伸手,將那木匣中的劍握在了手中。

  丁瑤見狀不禁開口:「這把劍來歷非凡,天下絕無第二柄,便是拿去了也會被認出,屆時定會給鑒主造成麻煩。」

  「那我把它拿走處理掉,總之不能擺在這裡。』

  丁瑤有些不悅地看著他:「公子不是來贈劍的也就算了,卻還要拿走鑒主的藏劍,如今便連別人送的都要?婉秋說你從不借著鑒主名頭謀算好處,我看還真未必!」

  季憂方才陪顏書亦玩抱上石頭的戲碼把該說的事都忘了,此時經提醒倒是想了起來:「你還別說,我還真有一把劍想贈予你。」

  顏書亦轉眸看著他,盯了許久後開口:「真的?」

  「嗯。

  「什麼樣的?給我看看。」

  丁瑤看著小鑒主期待的眼神,心說這季憂就算拿把破劍贈送,您怕是都要當做寶貝了。

  季憂並未取出任何的寶劍:「現在還不在我這裡,入夜之後,鑒主以靈鑒遮蔽天機,便有人會送劍而來。」


  「是什麼樣的劍?」

  「一把很強,不會讓你再這般辛苦的劍。』

  季憂將問道宗親傳所贈的那把劍在手裡顛了兩下:「我先回去洗個澡,休息一下,晚上在院子裡烤東西吃。」

  顏書亦被捏了臉蛋,抬眼便見他轉身離去。

  見狀,丁瑤忍不住愣在原地。

  他以為季憂怎麼也會裝模作樣地拿把劍出來,假裝真要贈劍一樣。

  無論品質好還是壞,鑒主現在這般傻傻的樣子,必然是會被糊弄住的。

  可她怎麼也沒想過這人便這樣走了?甚至糊弄都不肯。

  日色很快沉落,夜幕開始悄然籠罩,一點點地將青雲天下覆蓋,從雲頂天闕向外看去,遠處的天劍峰漸漸隱去了身形。

  期間顏書亦早早以靈鑒遮蔽了天機,此時正盤膝修行,只不過修行過程中不時就會睜開眼望向殿外。

  不過直到星辰顯露,四周仍舊只有風聲,於是那睜眼的次數就開始漸漸變少了些許。

  季公子到底是真有贈劍,還是信口開了個玩笑?

  卓婉秋猜不太到,也不敢妄猜,但其實內心之中是更偏向於沒有。

  因為若是真的有,為何要留到晚上?還要差人送來。

  這個地方可不是誰想來就來的,若真有贈劍,也需要提前報備,讓自己下去迎接才是。

  季公子不會真的這麼跳脫吧,開了一個這樣的玩笑—····

  卓婉秋微微皺眉,心說小鑒主確實極愛藏劍的,白日裡季公子說要贈劍時眼晴都亮了,若真的只是個玩笑,可就不太讓人能笑的出來了。

  不過她很謹慎的,入夜後就沒再提過關於劍的事。

  想著若是真的沒有,那鑒主也不至於太過於失望。

  為此她還特地命翠兒去預備了晚飯,心說若真是沒劍,鑒主發脾氣不去靜心小院,晚飯總歸是要吃的。

  而丁瑤則不同,她是直接倚在了門框處,一直在望著山道的方向,眼神帶著無盡的冷意。

  「我本以為他會隨便拿把劍出來,裝作提前準備好的送於鑒主,還打算嘲諷一番,心說什麼樣的劍也能與問道宗親傳所贈相比,沒想到他卻連個劍穗都沒拿出來,只是尋了個藉口只為下山。」

  「丁瑤師姐嘴巴未免太毒了·—

  「我知道你和鑒主對我有偏見,但我丁瑤行事從來都是為了玄劍峰,我也知道我平日囂張了一些,但鑒主既然拿我當姐妹我就從未想過辜負,與問道宗親近我是有私心,可那也是因為他是鑒主最好的選擇。」

  丁瑤倚在門框之上喃喃開口:「鑒主也是人,也是女子,有時候看不清,是需要我們來幫她看清的。」

  她的聲音不大,但以修仙者的耳力來說卻清晰可聞。

  顏書亦沒說什麼,見翠兒端來米粥與四碟小菜進屋,便起身前往餐桌前。

  不過就在她要落座之時,玄劍峰四周的風聲忽然開始呼嘯,丁瑤忍不住眉心一皺,剛要吩咐婢女關門,便聽到一陣錚鳴聲響起,心頭瞬間升起無盡的警惕。

  「?

  「好強的劍意?!」

  丁瑤與卓婉秋瞬間緊張了起來,便忽覺得一陣香風從身邊條然而過。

  顏書亦飛身出了天闕,邁步走入風聲鶴喉的夜色之中,渾身的劍意開始升騰。

  山崖之上此時正站著一個老者,鬚髮花白,但面孔紅潤,並未有絲毫的龍鍾老態,正負手而立於天闕外的夜色晰,粗舊袖袍在風中翻飛著,如同一併雪亮的利劍傲視這無邊的夜色。

  此時顏書亦已經取出了靈鑒,小巧的石鏡浮於空中,映照著她冷峻的絕美俏顏。

  天劍峰對玄劍峰向來都虎視耽耽,加之亂世之言不斷在世間流傳,以至於許多禍心都深藏不住。

  前不久,有人曾在醉酒後問過這樣一個問題,那便是執器者若死了,無主的天道聖器是不是誰都可以掌握。

  這樣的問題,其實並不是第一次被提出來了。

  七大仙宗的道統,宗內有人想奪,宗外世家也在盯著,妖族蠻族更不用說。

  只是以往掌控聖器的都是的臨仙境強者,直到靈劍山的靈鑒自行擇主,選了個還未舉世無敵的鑒主。

  此時的卓婉秋與丁瑤望著那人,全都感受到一股迎面而來的大恐怖,渾身震顫著,似有寒意竄上脊骨,但仍舊抽劍而出,打算頂風向前。

  但就在此時,那鬚髮花白的劍師忽然抬手,隨後在三人的凝視下抱拳,向著靈鑒下的顏書亦微微躬身。

  夜色之下,無盡的劍風吹拂而來,已走下天闕門廊的丁瑤和卓婉秋驚不已,一時間竟無法做出判斷。

  【我有一把劍想贈予你】

  【入夜之後,有人便會送劍而來】

  【一把不會讓你太辛苦的劍】

  此刻的小鑒主忽然明白為何季憂最後非要斬破那劍林,也明白了他為何在那劍氣捲來的時候未做任何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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