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合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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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了壁的陳九寒一臉土灰,原本以為在絡腮鬍那兒吃了虧,會從阿黃這裡得到些許安慰,沒想到還是這般冷漠對待。

  「不說就算了,我也沒那麼想知道。」

  陳九寒一邊尷尬表態,一邊轉身直往驢車上爬去,反正知道太多也沒什麼用,只要把阿黃盯好別弄丟就行。

  本以為阿黃會直接帶頭繼續趕路,沒想到陳九寒剛坐上驢車,就看到她竟朝這邊靠過來,警惕的望了望四周。

  雖然隔著蒙面巾,只能看到阿黃的眼睛,陳九寒也能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事情來,趕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還有什麼危險?」

  阿黃做了個「噓」的手勢,選擇無視陳九寒的問話,轉頭對著後面的阿音悄聲道:「我今晚要潛入青琮寨。」

  阿音聞言先是不解,只一秒後便也跟著警覺起來:「你是說…」

  阿黃默默點頭。

  陳九寒左眼看完右眼看,杵在兩人中間不明所以,懵圈的臉上寫滿懵圈。

  「我說兩位,咱們怎麼說也是一路人,有什麼事能不能給我也講講?」

  見陳九寒發問,阿音只是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便轉向阿黃道:「小心!」

  對方也是頷首回應,便瀟灑轉身,很快消失在樹林。

  望著阿黃離去的背影,陳九寒頗感疑惑,只能向阿音詢問原因:「她潛入青琮寨做什麼?難道是為了那些骨玉?」

  阿音無奈使了個白眼,指著前路道:「你我不用擔心,只管趕路就是。」

  雖然阿音如此說,陳九寒的心裡還是很忐忑。

  倒不是擔心阿黃會有生命危險,只是怕她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想到這裡,陳九寒又在心裡默默喊著汪老頭的名字,真希望此刻能聽見他的聲音,也好問清楚到底如何才能回到現實世界。

  「哎,草率了!」

  嘆了口氣,陳九寒懊悔不已,早知道當時就選擇先相信汪起鳴的話,就算不信,也應該把回去的具體方法問到再說。

  現在倒好,這老頭說下線就下線了,也不知道他的聲音還會不會出現。

  駕著驢車趕了幾里路,此時前面亮著幾盞燈火的木屋已近在咫尺。

  陳九寒本想提議就地歇息一晚,卻被阿音一口否決,甚至還叫陳九寒從外邊小路繞過去。

  見陳九寒不理解,阿音也只好隨口解釋:「這裡是青琮寨的山門,他們不喜外人打攪,還是趕路的好。」

  這一解釋,陳九寒更加難以理解了。剛才還和對方打交道,現在就成外人了?

  可一無所知的陳九寒只能決定按照阿音的指示,把驢車趕到岔路上去。

  剛離開青琮寨山門,進入樹林,他又不禁開始擔心起阿黃的處境。

  只能不斷回頭望向寨子方向,也不知道阿黃潛入青琮寨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路上陳九寒想了很久,心底還是焦躁不安,走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才終於反應過來。

  這種情況如果放在電影裡面,會是什麼劇情呢?

  這個時候,他頓時開了竅。

  既然阿黃是正派,那麼潛入青琮寨的目的必然是說明對方是反派咯!

  明白過來的陳九寒趕忙搖醒剛眯著的阿音:「快醒醒快醒醒。」

  「何事?」對方瞬間睜開眼睛,條件反射般坐了起來,惺忪的眼神瞬間退得精神抖擻,而右手已下意識摸到腰間的短刀上。

  「果然是頂級殺手級別的人物!」

  陳九寒愣神,心裡卻在感慨阿音的反應。怕驚擾對方,又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緊張,我只是想確認一下,阿卜是不是發現青琮寨裡面有壞人?」

  阿音聞言卻是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盯著陳九寒:「阿卜?」

  此時陳九寒才反應過來,他還不知道自己給阿黃取了個新名字,便不以為意笑了笑。

  「哦,阿黃說她沒有名字,我就給她取了一個,叫黃阿卜。」

  話剛說完,憤怒的阿音立馬扯過陳九寒的衣脖,咬牙切齒道:「你若虧欠於她,我會殺了你的!」

  陳九寒一臉無辜,望著莫名就生氣的阿音不知所措。

  不就是取個名字嘛!有必要這種反應?


  見對方臉色不太對勁,陳九寒也不敢多嘴,只能暗自委屈,觀察對方的神情變化。

  眼看阿音自我消化得差不多了,才整理態度,搭著陳九寒肩膀一臉嚴肅:「我們卯族人有個規矩,女兒的名字,除了自己阿爹,別人沒有取名的資格,除非…」

  「除非什麼?」陳九寒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阿音似有妥協,嘆了口氣:「除非是她認可的男人,也就是她的丈夫。」

  說到這裡時,阿音臉上怒氣未消,眼神卻滿是希冀之色。

  陳九寒聞言大為驚詫,這都是些什麼奇葩規矩!

  不就是取個名字嘛,有的人為了搭配八字,還得找算命先生來賜名呢。

  「沒這麼嚴重吧!」陳九寒趕忙應付一聲,想著不管怎麼說,自己也算不知者無罪。

  阿音緩了緩氣,沉聲道:「如此看來,想必阿黃已是接受你給她取名,若不然早就把你殺了。」

  陳九寒頓感後怕,心裡卻不太服氣:「你們相互之間不是都給對方取名了嗎?這又算什麼?」

  阿音卻是把頭扭到一邊,沉默兩秒後,才低聲回道:「我們這個不是名字,只是代號。」

  後來才知道,原來「阿黃「和「阿音」都是按照他們卯族語言中的數字來命名的。

  其中「音」就代表第六個,而「黃」就代表最小的一個。

  據阿音說,作為黃龍鏢局的掌門人,燾父當初總共收養了十二個孤兒,培育長大後個個武力超群,手段果決。

  其中阿黃雖是唯一女流,武功卻是十二人中最高的。

  因為黃龍鏢局有個規定,只要收了錢就要替人做事。

  所以十二兄妹經常被派去走最危險的鏢。還要在燾父的責令下執行一些刺殺任務,不論老幼好歹,死在十二兄妹手下的人早已數不過來。

  而且十二兄妹每次出門走鏢,都會在臉上塗一層白色蛤粉,也因如此,人們把他們十二兄妹稱作「煞人」,意指凶煞之人,不可接近。

  也光是「十二煞人」這個江湖名號,就能勸退大多數來犯之敵。因此十二兄妹算是燾父最厲害的殺手鐧,收費自然也是最高。

  直到半年前,在與亥族人最近一次戰鬥中,十二人只歸來七個。

  後來為了能與亥族人抗爭,北方義軍首領不得已與「荒川惡人」達成契約,以卯族九千精魂的代價換取它們的獨門驅鬼術,也就是所謂的「黑木鬼符」。想以此抵抗亥族人的南下總攻。

  只是沒想到這次被三合衙門的「藥引子」半路偷襲,來時原本六人,如今卻只剩下阿黃和阿音兩個了。

  「六人?不是剩七人嗎?」,聽到這裡時,陳九寒不禁疑惑問道。

  而阿音卻是面不改色,強忍悲憤:「大哥他處事機智老練,這次護鏢,大哥並沒有跟來,而是留在燾父身邊幫忙。所以這次護鏢任務就由阿黃帶領,都是她說了算,因為她是我們幾個中最聰明的。」

  說到這裡時,阿音眼裡的傾慕之意不難看出。

  陳九寒默默點頭,內心早已對阿黃一個女流之輩深感敬佩。

  而阿音突然緊咬牙關,怒氣上頭,繼續道:「此次截鏢足以說明,三合衙門背地裡一定與外海異族暗中勾結,欲行裡應外合之計,滅掉我大卯王朝。若阿黃猜的沒錯,這青琮寨想必也成了三合衙門的鷹犬爪牙了。」

  「難道我大卯真就此走向絕路了嗎?」

  見阿音悲憤感慨,陳九寒卻是一點不關心大卯命運。

  倒是對阿黃生出憐憫,難怪她待己總是冷言冷語,這要是放誰身上,遇見這麼多事、死了這麼多至親之人,能高興得起來才怪!

  想到這裡,陳九寒趕緊追問:「你說的三合衙門我好像也聽阿卜提起過,這三合衙門又是些什麼人?很厲害嗎?」

  只見阿音低頭看向自己受傷的肚子,厲聲道:「它們就不是人,都是九丹那個妖道煉出來的怪物!」

  見阿音此時顫抖的模樣,陳九寒不禁對這個「三合衙門」來了興趣。

  細問下來才知道,原來大卯國君壬俞所供養的,正是這個自稱「九丹真人」的妖道。

  據說當年國君壬俞生了一場大病,幾近斷氣,得九丹真人以仙藥妙方治好。

  之後壬俞便熱衷於煉丹修仙之事,受九丹蠱惑,迷上了長生術。專以少男少女精魂用作煉化仙丹的藥引子,甚至連無數剛出生的嬰孩,也被殘忍的丟進煉丹爐中煉成灰燼。


  隨著壬俞迷信更深,直接為九丹真人劃地封尊,奉為國師,獨享大卯京都以北鄰城峒城,居於玄通府,統轄北地百數里方圓。

  最痛心的是,壬俞曾詔令峒城百姓不得搬出,且必須每日朝跪,虔拜九丹,違令者輕則斷腿,重則殺頭。

  甚至在壬俞的默許下,九丹真人還創建了自己的武裝力量,也就是所謂的「三合衙門」。

  據說這三合衙門裡面的人,都是九丹鍊金爐中的殘次品,根本算不得人。

  這些妖人存在的作用,就是專為九丹搜刮煉丹原料的。而且為了擴張勢力,九丹甚至會動用三合衙門出走峒城,清除異己,殘害了大批忠良之士。

  由於三合衙門行事陰邪,峒城百姓夜不敢寐,就怕天亮醒來自家孩子就不見了。

  而作為峒城最大的義軍支脈,黃龍鏢局便成為抵抗三合衙門的先遣部隊,一直暗中與這些妖人周旋。

  此次收到亥族人即將於下月芒種日,舉兵直入京都酆城的消息,黃龍鏢局也自薦成為了接送鬼符的最佳人選。因為義軍之中,只有黃龍鏢局「十二煞人」的龜息大法可渡血海。

  陳九寒正聽得入迷,阿音卻突然止住聲音,抬手擋在前面,「噓」了一聲。

  還沒反應過來的陳九寒下意識縮著脖子,只覺樹林裡頓時鴉雀無聲。

  忽然間一股陰風划過頭頂,一聲詭異戲腔從樹林深處朝兩人快速逼近。

  「我等好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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