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海民
陸博眼睛一亮，看著她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有海圖？」
「沒有！」
花未憐簡單幹脆的回答讓陸博傻眼。
「你剛不是說你有嗎？」
花未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我沒說我有那些啊。」
「可是……。」
陸博一下急了，正要爭辯，許清打斷他說:「陸道友別急，先聽花道友說完。」
陸博鬱悶的閉上嘴，花未憐回想之前自己說的話，頓時小臉生出紅暈，赧然道:
「陸道友，真是對不住，是我說錯話了。」
「我說的是我有別的東西能一定程度上代替海圖。」
「花道友無妨，是我太著急了。」陸博擺手，他還至於和一個小姑娘斤斤計較。
許清則問道:「花道友，那是什麼東西，能否說說？」
「當然可以，這不是什麼隱秘。」花未憐點頭，道:「我出身的紅鸞宮比較奇特，與別的宗門截然不同。」
「紅鸞宮！」陸博驚叫一聲，「花道友居然是這宗門的弟子。」
「紅鸞宮一向少見，據說門人不多，是個隱世宗門。」
花未憐驚奇的道:「陸道友知道的不少，之前我和許道友說，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我還當紅鸞宮一點名氣都沒了！」
陸博:「其實也大差不差，我也是喜愛奇聞異事，才在一本古書中見過。」
「哦…。」花未憐瞭然，又說:「我有一件法器，喚作【一線牽】，千里姻緣一線牽。」
花未憐拿出一條仿佛髮絲，半透明中帶點粉紅的細線。
「只要將這法器一頭系在修士的手指上，它就會帶修士找附近真心相愛的有姻緣之人。」
「你看，只要找到人，還怕不知道自己位置所在嗎？」
許清和陸博都不由點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往好一點想，說不定還能定位到仙城呢。
只是現在天都黑了，顯然不合適。
許清便道:「雖然有了辦法，但是天色已晚，今天逃命想來也累了，大家就好好休息，等明天再嘗試吧。」
「好。」兩人點頭應下。
修士以實力為尊，許清實力最強，尤其是在小船逃生之時，以一己之力壓制住數量龐大的巨齒鯊群，豈能不讓陸博和花未憐兩人敬畏。
三人之間隱隱以許清為主心骨，現在許清這般說，兩人也自然而然的服從他，紛紛找了個地方休息。
……
同一時間，在許清他們休息的時候，遠處的金鰲島上卻倉惶不安。
血衣道人的靜室中，血衣盜三大當家齊聚於此。
只不過與之前相比，此刻他們卻十分狼狽，老大衛霄渾身是血，老二章丘筋斷骨折，老三劉季林已然咽氣，軀體冰冷。
三人之中，唯有衛霄傷勢算輕的，他掙扎著給自己和章丘餵下一顆療傷靈丹。
過了一炷香，靈丹藥力被他們煉化，傷勢好了一些，衛霄緩緩坐起。
章丘則側著頭看著劉季林的屍體嚎啕大哭。
他是個身形高大的壯漢，平時以硬漢自詡，即便大部分骨頭都被打斷，依然能強自忍耐。
如此一個漢子現在卻看著結拜兄弟的屍體大聲痛哭。
「大哥，報仇，我們一定要給三弟報仇！」
「當然要報！」衛霄眼睛通紅，咬牙切齒的說道:「白沙仙城，五大家族，我一定要讓你們破家滅族，斷子絕孫！」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衛霄目眥欲裂，聲音怨毒。
今日血衣盜受到重創，一干手下沒了，基業搖搖欲墜，這都是因為他們中了白沙仙城五大家族的陷阱。
今日早晨，他們忽然收到暗線匯報，有幾艘滿載珍貴貨物的船隻經過，有築基鎮守。
這暗線是老人了，早就給血衣盜匯報過無數次，立下汗馬功勞。
劉季林當即和章丘出馬，帶領血衣盜去劫掠，一個築基修士自然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
然而去到後才發現，對面也是兩個築基修士，然而令他們驚喜的是，在貨船上感應到另一枚苦苦追尋的銀貝！
幾天下來，青面兄弟還沒帶著銀貝回去，他們豈能不知兩兄弟已經失敗身死。
現在看來殺死青面兄弟的可能就是這些築基修士，那天那個年輕人或許就是他的後輩。
最後一枚鑰匙出現，突如其來的驚喜簡直衝昏了他們的頭腦，利慾薰心之下，完全沒想到是陷阱。
劉季林和章丘一時半會拿不下對方，只好傳音給大哥血衣道人衛霄。
衛霄趕來後，鎮守貨船的築基立即落入下風，他們拋棄貨船，一人直接飛走，一人則帶著一個年輕人駕馭靈器飛遁。
劉季林感應到銀貝就在那年輕人身上，三兄弟立即捨棄貨船去追。
然後就落入陣法陷阱之中，一瞬間就有五位隱藏的築基修士齊齊出手，劉季林當場身死。
章丘是體修，肉身強橫，只是斷骨，受到重創。
衛霄修為最高，受傷最輕，一看是落入五大家族築基修士的陷阱，立即損耗精血施展血遁大術，化為一道血光捲起兩個結拜兄弟遁破大陣，逃之夭夭。
至於那些手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衛霄眼中露出狠色，「我曾結識一個同樣修行血道魔功的魔道宗門修士，他見我魔功不凡，想引我拜入他宗門。」
「只是我總覺他不懷好意，後面就不再接近了，現在看來，還是要借他背後魔宗之力，才有機會覆滅白沙仙城，替三弟報仇！」
章丘咳出一口血沫，焦急道:「大哥，不可啊，魔道宗門弟子之間心黑手狠，互下黑手，以彼此為資糧，猶如養蠱一般。」
「我們這些半路出家的魔修豈是他們的對手？」
「只會成他們的資糧，被他們踩著的骸骨！」
衛霄轉頭看著他，緩緩道:「我知道，二弟，但不這樣做如何替三弟報仇？」
「他們今日最少出動了七個築基修士，七個！」
「銀貝又在他們手裡，前人洞府也沒了指望，這般情形下如何報仇？」
「我是築基後期修士，只要投靠魔宗能得到後續血道功法，未必不能結丹。」
「即便是假丹修士也不是築基能抗衡的，到時候就能徹底覆滅白沙仙城，殺盡五大家族，以慰三弟在天之靈！」
章丘沉默半響，道:「既然大哥你這麼說，那就幹了！」
「干！」
……
白沙仙城，裴家祠堂。
今日對血衣盜出手的七位築基修士都圍坐此處，商量對策。
裴家老祖是個老頭，看著像快入土似的，他抽著煙槍，一道道煙氣冒出升至頭頂，上空，讓祠堂梁瓦籠罩在白煙之中，若隱若現。
「大家說說，接下來該如何！」裴老祖敲著桌子，發出聲響，讓眾人看過來。
齊家的築基是個陰沉的中年人，他環視一圈，嘆氣道:
「沒想到血衣道人這般果決，一見入了埋伏，寧願耗費精血大損元氣也要施展血遁之法立即遁走。」
「以至於沒能斬盡殺絕，各位，血衣道人如此果斷，可見不是庸人，今日我們殺了他一個兄弟，他必然會報復！」
「如今他身受重創，正該趁他病要他命，況且，那枚金貝還在他們手上！」
「我提議五家都出一位築基四處搜尋血衣盜老巢。」
「另外五家再派人去瀚海仙城，請卜算子出手，卜算血衣道人所在！」
「什麼，請卜算子？我不同意！」趙家的築基修士斷然拒絕。
他胖乎乎的臉上幾乎眯成一條縫的眼睛閃過一道精光。
「諸位，卜算了的大名想必大家也聽過，不但要價極高，且十算五不准，還不退費。」
「萬一算錯豈不是徒費家財？」
他站起身來，華美法衣也掩蓋不住晃動的肥肉，「再說我們有九位築基，區區兩個半殘的死剩種…何足為懼！」
諸位築基修士相互對視一眼，暗暗點頭同意趙家築基所說。
自己這邊有九個築基修士，對面兩個半殘，怎麼看都是優勢在我，確實不必耗費靈物去請卜算子。
「我同意。」
「我也是。」
「我支持。」
「還有我。」
有四個修士紛紛同意趙家修士所說，人數過半，裴老祖便說:
「那就這樣，各家各出一個築基修士帶著族裡子弟，四處搜尋血衣盜老巢，卜算子就不請了。」
「好。」
「同意，明天就開始。」
……
第二天，天色剛蒙蒙亮，太陽還未升起，休息了一晚的三人先後起身，一番整理後，都聚在海邊。
「花道友，開始吧！」許清見大家都已整裝待發，也不拖延，當即就對花未憐說道。
「好。」花未憐拿出那件奇特的法器【一線牽】，將一頭纏繞在指上，同時運轉法力催動法器。
只見垂下的另一端慢慢挺直，像個指南針一樣，指著某個方向，無論花未憐如何變換位置，方向始終不變。
「找到了！」花未憐眼睛一亮，心裡長出一口氣，這法器範圍大概在百里之內。
茫茫大海之中，她也不敢說這範圍內一定會有真心相愛的情侶，不過現在看來，老天還是眷顧她的。
「那我們出發。」許清招呼陸博放出他的小船，大家坐上去，小船啟動，向著【一線牽】所指之處前進。
無邊大海碧藍一片，叫人分不清所在方位，此時已經過去一個時辰，太陽升起，金黃陽光逐漸猛烈，光照之處火熱發燙。
不知為何此時居然沒有海風，花未憐白嫩的臉蛋浮現紅暈，小手橫放在眉前遮擋陽光，眼睛則看向遠處。
忽然，她歡呼一聲，指著遠方激動道：「許道友，你快看，那邊好像有一個海島，那裡是不是有人啊？」
那裡還是太遠了，花未憐只能隱隱看見一個小黑點，許清眼力是三人中最好的，花未憐自然是找他確認。
許清正在仔細觀察海里，以防有巨齒妖鯊從海底接近，聽見花未憐的話，他轉頭向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有人！」
「我看到島上有木屋！」許清看了一會兒，肯定的道。
「太好了！」花未憐歡呼一聲，一直駕船的陸博也露出笑容，終於見到人了，希望他們有海圖，或者指針羅盤。
「先不要高興太早，還不知對面是善是惡，小心一些。」許清沉聲道，在他前世古代就有漁民兼職海盜，人多就老實，人少就變臉。
花未憐和陸博頓時凜然，暗自戒備起來。
隨著小船越靠越近，視力沒有許清那麼好的兩人也能逐漸看清島上的情況。
島上建有許多木屋，還開闢有大塊田地，一個個皮膚呈棕色的人族在木屋之間穿梭，有些則在土地里勞作，寧靜祥和，一幅世外桃源的模樣。
忽地，對面鐘聲大響，那些人突然騷亂起來，明顯是婦人老幼的躲進後面林中，一個個精壯的男子提著長矛大刀，有的還拿著拋網從屋裡走出來，跟在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身後。
壯漢身邊還有一個老頭，個子矮小瘦弱，皮膚曬得黝黑，頭髮枯白，臉上滿是刀刻般的皺紋，唯有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帶著智慧的靈光。
「這些人是海民！」
「他們發現我們了！」陸博打量著對面，開口說道。「那個領頭的壯漢應該就是他們的頭領，旁邊的矮小老頭應該是他們的二號人物，巫祭。」
許清略帶驚訝的道：「陸道友，看來你對他們有不少了解，可否給我們說說？」
花未憐也期盼的看著他。
「當然。」陸博欣然答應，「其實海民是在海上生活的人族，長期的日曬和海風吹拂讓他們變成棕色，皮膚也很粗糙。」
「他們中大部分都是凡人，有些海民中也會出現修士，不過修為大多弱小，往往在海民中擔任巫祭。」
「海民相信瀚海之中有一尊統治瀚海的水神，他們稱為【瀚海龍君】，在每年的颱風海嘯肆虐的季節會由巫祭領頭祭祀龍君，祈求平安。」
「而巫祭不但掌握祭祀大權，同時還是海民的救命醫師，教授各種學識的老師。」
花未憐眨巴眼睛，「這麼厲害，那他們的頭領不忌憚巫祭嗎？」
許清淡笑一聲：「如此大權，隨時可能威脅到頭領，怎麼可能不忌憚，總是要分出高下的！」
陸博點頭道：「確實如此，有些地方頭領權大，巫祭誠服，有些地方，巫祭權大，命令頭領，都是各憑手段。」
......
「你有海圖？」
「沒有！」
花未憐簡單幹脆的回答讓陸博傻眼。
「你剛不是說你有嗎？」
花未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我沒說我有那些啊。」
「可是……。」
陸博一下急了，正要爭辯，許清打斷他說:「陸道友別急，先聽花道友說完。」
陸博鬱悶的閉上嘴，花未憐回想之前自己說的話，頓時小臉生出紅暈，赧然道:
「陸道友，真是對不住，是我說錯話了。」
「我說的是我有別的東西能一定程度上代替海圖。」
「花道友無妨，是我太著急了。」陸博擺手，他還至於和一個小姑娘斤斤計較。
許清則問道:「花道友，那是什麼東西，能否說說？」
「當然可以，這不是什麼隱秘。」花未憐點頭，道:「我出身的紅鸞宮比較奇特，與別的宗門截然不同。」
「紅鸞宮！」陸博驚叫一聲，「花道友居然是這宗門的弟子。」
「紅鸞宮一向少見，據說門人不多，是個隱世宗門。」
花未憐驚奇的道:「陸道友知道的不少，之前我和許道友說，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我還當紅鸞宮一點名氣都沒了！」
陸博:「其實也大差不差，我也是喜愛奇聞異事，才在一本古書中見過。」
「哦…。」花未憐瞭然，又說:「我有一件法器，喚作【一線牽】，千里姻緣一線牽。」
花未憐拿出一條仿佛髮絲，半透明中帶點粉紅的細線。
「只要將這法器一頭系在修士的手指上，它就會帶修士找附近真心相愛的有姻緣之人。」
「你看，只要找到人，還怕不知道自己位置所在嗎？」
許清和陸博都不由點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往好一點想，說不定還能定位到仙城呢。
只是現在天都黑了，顯然不合適。
許清便道:「雖然有了辦法，但是天色已晚，今天逃命想來也累了，大家就好好休息，等明天再嘗試吧。」
「好。」兩人點頭應下。
修士以實力為尊，許清實力最強，尤其是在小船逃生之時，以一己之力壓制住數量龐大的巨齒鯊群，豈能不讓陸博和花未憐兩人敬畏。
三人之間隱隱以許清為主心骨，現在許清這般說，兩人也自然而然的服從他，紛紛找了個地方休息。
……
同一時間，在許清他們休息的時候，遠處的金鰲島上卻倉惶不安。
血衣道人的靜室中，血衣盜三大當家齊聚於此。
只不過與之前相比，此刻他們卻十分狼狽，老大衛霄渾身是血，老二章丘筋斷骨折，老三劉季林已然咽氣，軀體冰冷。
三人之中，唯有衛霄傷勢算輕的，他掙扎著給自己和章丘餵下一顆療傷靈丹。
過了一炷香，靈丹藥力被他們煉化，傷勢好了一些，衛霄緩緩坐起。
章丘則側著頭看著劉季林的屍體嚎啕大哭。
他是個身形高大的壯漢，平時以硬漢自詡，即便大部分骨頭都被打斷，依然能強自忍耐。
如此一個漢子現在卻看著結拜兄弟的屍體大聲痛哭。
「大哥，報仇，我們一定要給三弟報仇！」
「當然要報！」衛霄眼睛通紅，咬牙切齒的說道:「白沙仙城，五大家族，我一定要讓你們破家滅族，斷子絕孫！」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衛霄目眥欲裂，聲音怨毒。
今日血衣盜受到重創，一干手下沒了，基業搖搖欲墜，這都是因為他們中了白沙仙城五大家族的陷阱。
今日早晨，他們忽然收到暗線匯報，有幾艘滿載珍貴貨物的船隻經過，有築基鎮守。
這暗線是老人了，早就給血衣盜匯報過無數次，立下汗馬功勞。
劉季林當即和章丘出馬，帶領血衣盜去劫掠，一個築基修士自然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
然而去到後才發現，對面也是兩個築基修士，然而令他們驚喜的是，在貨船上感應到另一枚苦苦追尋的銀貝！
幾天下來，青面兄弟還沒帶著銀貝回去，他們豈能不知兩兄弟已經失敗身死。
現在看來殺死青面兄弟的可能就是這些築基修士，那天那個年輕人或許就是他的後輩。
最後一枚鑰匙出現，突如其來的驚喜簡直衝昏了他們的頭腦，利慾薰心之下，完全沒想到是陷阱。
劉季林和章丘一時半會拿不下對方，只好傳音給大哥血衣道人衛霄。
衛霄趕來後，鎮守貨船的築基立即落入下風，他們拋棄貨船，一人直接飛走，一人則帶著一個年輕人駕馭靈器飛遁。
劉季林感應到銀貝就在那年輕人身上，三兄弟立即捨棄貨船去追。
然後就落入陣法陷阱之中，一瞬間就有五位隱藏的築基修士齊齊出手，劉季林當場身死。
章丘是體修，肉身強橫，只是斷骨，受到重創。
衛霄修為最高，受傷最輕，一看是落入五大家族築基修士的陷阱，立即損耗精血施展血遁大術，化為一道血光捲起兩個結拜兄弟遁破大陣，逃之夭夭。
至於那些手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衛霄眼中露出狠色，「我曾結識一個同樣修行血道魔功的魔道宗門修士，他見我魔功不凡，想引我拜入他宗門。」
「只是我總覺他不懷好意，後面就不再接近了，現在看來，還是要借他背後魔宗之力，才有機會覆滅白沙仙城，替三弟報仇！」
章丘咳出一口血沫，焦急道:「大哥，不可啊，魔道宗門弟子之間心黑手狠，互下黑手，以彼此為資糧，猶如養蠱一般。」
「我們這些半路出家的魔修豈是他們的對手？」
「只會成他們的資糧，被他們踩著的骸骨！」
衛霄轉頭看著他，緩緩道:「我知道，二弟，但不這樣做如何替三弟報仇？」
「他們今日最少出動了七個築基修士，七個！」
「銀貝又在他們手裡，前人洞府也沒了指望，這般情形下如何報仇？」
「我是築基後期修士，只要投靠魔宗能得到後續血道功法，未必不能結丹。」
「即便是假丹修士也不是築基能抗衡的，到時候就能徹底覆滅白沙仙城，殺盡五大家族，以慰三弟在天之靈！」
章丘沉默半響，道:「既然大哥你這麼說，那就幹了！」
「干！」
……
白沙仙城，裴家祠堂。
今日對血衣盜出手的七位築基修士都圍坐此處，商量對策。
裴家老祖是個老頭，看著像快入土似的，他抽著煙槍，一道道煙氣冒出升至頭頂，上空，讓祠堂梁瓦籠罩在白煙之中，若隱若現。
「大家說說，接下來該如何！」裴老祖敲著桌子，發出聲響，讓眾人看過來。
齊家的築基是個陰沉的中年人，他環視一圈，嘆氣道:
「沒想到血衣道人這般果決，一見入了埋伏，寧願耗費精血大損元氣也要施展血遁之法立即遁走。」
「以至於沒能斬盡殺絕，各位，血衣道人如此果斷，可見不是庸人，今日我們殺了他一個兄弟，他必然會報復！」
「如今他身受重創，正該趁他病要他命，況且，那枚金貝還在他們手上！」
「我提議五家都出一位築基四處搜尋血衣盜老巢。」
「另外五家再派人去瀚海仙城，請卜算子出手，卜算血衣道人所在！」
「什麼，請卜算子？我不同意！」趙家的築基修士斷然拒絕。
他胖乎乎的臉上幾乎眯成一條縫的眼睛閃過一道精光。
「諸位，卜算了的大名想必大家也聽過，不但要價極高，且十算五不准，還不退費。」
「萬一算錯豈不是徒費家財？」
他站起身來，華美法衣也掩蓋不住晃動的肥肉，「再說我們有九位築基，區區兩個半殘的死剩種…何足為懼！」
諸位築基修士相互對視一眼，暗暗點頭同意趙家築基所說。
自己這邊有九個築基修士，對面兩個半殘，怎麼看都是優勢在我，確實不必耗費靈物去請卜算子。
「我同意。」
「我也是。」
「我支持。」
「還有我。」
有四個修士紛紛同意趙家修士所說，人數過半，裴老祖便說:
「那就這樣，各家各出一個築基修士帶著族裡子弟，四處搜尋血衣盜老巢，卜算子就不請了。」
「好。」
「同意，明天就開始。」
……
第二天，天色剛蒙蒙亮，太陽還未升起，休息了一晚的三人先後起身，一番整理後，都聚在海邊。
「花道友，開始吧！」許清見大家都已整裝待發，也不拖延，當即就對花未憐說道。
「好。」花未憐拿出那件奇特的法器【一線牽】，將一頭纏繞在指上，同時運轉法力催動法器。
只見垂下的另一端慢慢挺直，像個指南針一樣，指著某個方向，無論花未憐如何變換位置，方向始終不變。
「找到了！」花未憐眼睛一亮，心裡長出一口氣，這法器範圍大概在百里之內。
茫茫大海之中，她也不敢說這範圍內一定會有真心相愛的情侶，不過現在看來，老天還是眷顧她的。
「那我們出發。」許清招呼陸博放出他的小船，大家坐上去，小船啟動，向著【一線牽】所指之處前進。
無邊大海碧藍一片，叫人分不清所在方位，此時已經過去一個時辰，太陽升起，金黃陽光逐漸猛烈，光照之處火熱發燙。
不知為何此時居然沒有海風，花未憐白嫩的臉蛋浮現紅暈，小手橫放在眉前遮擋陽光，眼睛則看向遠處。
忽然，她歡呼一聲，指著遠方激動道：「許道友，你快看，那邊好像有一個海島，那裡是不是有人啊？」
那裡還是太遠了，花未憐只能隱隱看見一個小黑點，許清眼力是三人中最好的，花未憐自然是找他確認。
許清正在仔細觀察海里，以防有巨齒妖鯊從海底接近，聽見花未憐的話，他轉頭向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有人！」
「我看到島上有木屋！」許清看了一會兒，肯定的道。
「太好了！」花未憐歡呼一聲，一直駕船的陸博也露出笑容，終於見到人了，希望他們有海圖，或者指針羅盤。
「先不要高興太早，還不知對面是善是惡，小心一些。」許清沉聲道，在他前世古代就有漁民兼職海盜，人多就老實，人少就變臉。
花未憐和陸博頓時凜然，暗自戒備起來。
隨著小船越靠越近，視力沒有許清那麼好的兩人也能逐漸看清島上的情況。
島上建有許多木屋，還開闢有大塊田地，一個個皮膚呈棕色的人族在木屋之間穿梭，有些則在土地里勞作，寧靜祥和，一幅世外桃源的模樣。
忽地，對面鐘聲大響，那些人突然騷亂起來，明顯是婦人老幼的躲進後面林中，一個個精壯的男子提著長矛大刀，有的還拿著拋網從屋裡走出來，跟在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身後。
壯漢身邊還有一個老頭，個子矮小瘦弱，皮膚曬得黝黑，頭髮枯白，臉上滿是刀刻般的皺紋，唯有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帶著智慧的靈光。
「這些人是海民！」
「他們發現我們了！」陸博打量著對面，開口說道。「那個領頭的壯漢應該就是他們的頭領，旁邊的矮小老頭應該是他們的二號人物，巫祭。」
許清略帶驚訝的道：「陸道友，看來你對他們有不少了解，可否給我們說說？」
花未憐也期盼的看著他。
「當然。」陸博欣然答應，「其實海民是在海上生活的人族，長期的日曬和海風吹拂讓他們變成棕色，皮膚也很粗糙。」
「他們中大部分都是凡人，有些海民中也會出現修士，不過修為大多弱小，往往在海民中擔任巫祭。」
「海民相信瀚海之中有一尊統治瀚海的水神，他們稱為【瀚海龍君】，在每年的颱風海嘯肆虐的季節會由巫祭領頭祭祀龍君，祈求平安。」
「而巫祭不但掌握祭祀大權，同時還是海民的救命醫師，教授各種學識的老師。」
花未憐眨巴眼睛，「這麼厲害，那他們的頭領不忌憚巫祭嗎？」
許清淡笑一聲：「如此大權，隨時可能威脅到頭領，怎麼可能不忌憚，總是要分出高下的！」
陸博點頭道：「確實如此，有些地方頭領權大，巫祭誠服，有些地方，巫祭權大，命令頭領，都是各憑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