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岳大哥,你心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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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1章 岳大哥,你心虛什麼?

  臘月,皇宮大內,

  隆祐帝一如昨日,在乾清宮處理國事。

  自從丞相被罷免之後,需要呈遞到御案的奏摺便就更多了。

  在之前,隆祐帝每日還能餘下些空閒,去坤寧宮坐一坐,看望皇后,談天說地,現如今,就不得不秉燭夜明,處置政務直到深夜。

  身體上固然疲憊,不過隆祐帝的精神上倒是輕鬆了許多。

  一來,岳凌主政江南,傳回了不少的好消息,就連俘虜的雙嶼島士兵,也在和倭國的和談上,賣出了好價錢,甚至倭國還恢復了中斷數十年的朝貢,著實讓隆祐帝揚眉吐氣了一回。

  二來,沒有了丞相這個文官集團的代表人,隆祐帝在執政時,便愈發能夠隨心所欲了,朝堂眾人很難與之掣肘,又是為推行新政掃清了一大障礙。

  如今正是擼起袖子大幹一場的時候,怎能讓隆祐帝不亢奮。

  只是再透支身體,人的精神也是有限的。

  步入中年之後,隆祐帝愈發感覺身子大不如以前,舊時在軍營中留下的暗疾,也讓他在陰雨天身上隱隱作痛。

  更是國事和身體的雙重壓力下,連欲望都少了很多,除了他最喜歡的清點戶部奏疏,也就是查一查國庫還有多少銀子。

  是日,暖陽初露,晨光熹微,

  在京城地界氣候能如此溫和,今年倒也算是個暖冬了。

  透過窗欞望著天色,隆祐帝的心情還算不錯。

  自北蠻之禍以後,戰爭對京畿之地周邊的影響,還沒能完全消除。

  這樣的氣候對於無家可歸的窮苦百姓來說,也不算難捱了,只要能度過這個冬日,往後的日子定然會好起來。

  至少,隆祐帝是如此想著。

  坐回了御案,隆祐帝用熱棉巾捂了捂手,撫平玉鎮紙,捻起一份奏摺問身旁侍立的夏守忠道:「今個外面可有什麼急事?」

  夏守忠搖了搖頭,「倒沒聽聞有什麼要緊事,昨個陛下沒處置完的奏摺都在這了。」

  隆祐帝微微頷首,「如今沒了安相壓著政事,你耳朵長些,多與東方先生那問一問,一但有事懸而未決,還是速速報到朕的案上來。」

  夏守忠頷首,「是,奴婢這就與外面知會一聲。」

  隆祐帝暗嘆口氣,拾起了昨日撂下的奏摺,重新提起了硃筆,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拾起一本,眉頭皺了三分,再拾起一本,眉頭又皺緊三分,將先前的兩本都扔下,從御案之下堆放奏摺的木箱中隨意抽出了一本,隆祐帝眉間便就成了「川」字。

  夏守忠試探著問道:「陛下是有了什麼難事?要不然,喚幾個大臣進來問一問?」

  隆祐帝將御案拍在作案上,道:「朕罷相之後,也沒給安景鍾加銜,他們在朝堂上,正與朕鬧彆扭呢。」

  「日日只會與朕出難題,叫他們進來自問自答嗎?」

  「就這甘肅大旱,要朝堂撥款賑災,國庫如今哪有存銀,誰來能辦?」

  「還有這建州女真做大,遼東需要屯兵備戰,如此大的開銷,又有誰人來辦?」

  「更可氣的還有最後這本,竟勸朕早日修繕陵墓,朕是不想修嗎?難道不是因為國庫和內帑都沒銀子嗎?」

  隆祐帝一下說出了這麼多難題,夏守忠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了,只是腦中影影綽綽顯現出了一個男子的身影。

  隆祐帝也跟他想去了一處,嘆了口氣道:「若是岳凌在朕身邊就好了,便是他答不上,派他出去,朕也安心。」

  「說來他都在外為朕奔波五六載了,也該召他還京了。」

  微微搖頭,隆祐帝又問道:「近來可有江浙傳來的新消息?」

  夏守忠細細琢磨了下,道:「沒傳來什麼新消息,只是奴婢聽說了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隆祐帝才有些鬆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道:「還有朕聽不得的事?」

  夏守忠慌忙跪下叩拜道:「並非是陛下聽不得,只是奴婢怕說了,陛下以為奴婢是在抹黑安京侯。」

  隆祐帝臉色一怔,「什麼事,竟牽扯上了岳凌?」

  夏守忠心底暗暗給遠在揚州的岳凌道了個歉,為了逗隆祐帝的開心,便決定將岳凌的糗事講一講。


  「薛家,陛下可還記得?」

  隆祐帝思忖著道:「是那個紫薇舍人之後,有皇商之名的薛家?」

  夏守忠連連頷首,「陛下的記性果然好,正是這薛家。」

  「薛家在蘇州府效仿皇城辦了個邸報,只是這邸報並不是免費發出,而是賣一文錢。」

  隆祐帝眨了眨眼道:「一文錢?這個價格且不說是否能夠自負盈虧,一個銅板,有錢人瞧不上,貧苦之人又捨不得,書生看邸報又未有所獲,這生意能做得成?」

  夏守忠拍手道:「奴婢也以為成不了的,還真讓他們給做成了。」

  隆祐帝起了些許興致,「那定是這邸報中,有什麼過人之處了?」

  夏守忠訕訕一笑,道:「說來有趣,這邸報多是些坊間傳聞,市井小事,要說與眾不同的地方,便是邸報的一角,有些不堪入目的小文章,很是受人追捧。」

  「不堪入目?」

  隆祐帝瞪大了眼睛,看到夏守忠略顯猥瑣的笑容,便恍然大悟道:「這……寫出來豈不是有傷風化?還惹人追捧?」

  夏守忠搖頭,「這其中的樂子,奴婢也不知。只是的的確確是因為這一件事而熱銷的。」

  「因為後來還有不少人效仿,可都因為那文章,寫得不如薛家的好,才比不過的。」

  隆祐帝點點頭,或許在民間,沒什麼樂趣,且閒來無事的時候,這報紙能算作一個不錯的消遣。

  「那你說,怎麼就牽扯上岳凌了?」

  夏守忠應道:「這邸報,後來便被安京侯收編了,在上面一直登些有關政務的事。」

  「因為是第一手消息,比城門下的告示榜方便的多,已經成了蘇州百姓每日必讀之物,甚至連周邊幾府,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還有那薛家如今是個姑娘在管事,那姑娘,就住在安京侯下榻之處,錦衣衛便猜疑,這文章其實是安京侯所寫,故意吸引眼球的。」

  「而且,薛家在京城的生意,後來也都得知,是安京侯的主意,這猜測也不是沒來由的。」

  隆祐帝一怔,「嗯?不是林如海的女兒在與他相處嗎,何時又多出了個薛家的姑娘了?」

  夏守忠搖頭道:「那奴婢便不知了……不過,安京侯年輕又有能為,屢立戰功,想必在外不少受女子的喜歡。」

  「之前安京侯不還傳過奏摺說,留了一個一十二人的戲班子,聽說那都是江南的瘦馬,各個出挑。」

  隆祐帝微微扶額,「這……人無完人嘛,若是他十全十美,那豈不是就是聖人了?」

  「年少時,氣血正旺,好色,倒也不算什麼過錯。只是總得留意些身子才好,可不能年紀輕輕,因為泄了元陽,戰場上力氣露怯。」

  「只是,這寫風流韻事給別人看是怎麼個癖好,朕真是有些看不懂他了。」

  夏守忠陪著訕訕笑。

  隆祐帝輕嘆一口氣,也是不覺笑道:「就當他是與民同樂了,畢竟也是賺了銀子,手段雖然不光彩些,總也不能算是件壞事。」

  「他啊,總是能在各方面給朕開開眼界。不論戰事,朝事,還是平時的小事。」

  「這倒是苦了林家的丫頭,若是皇后聽聞了,定要為林家的丫頭鳴不平了,此事還是休要讓皇后知道了。」

  夏守忠心裡門清,皇后最是痛恨濫情,不檢點之人,就連隆祐帝本人,三宮六院都填不滿,還是因為百官奏報,聯合情願,才在登基之後選過一次秀女,更是沒有封號的妃子。

  「奴婢清楚。」

  「岳凌年歲也不小了,也是該成親收一收心思了,若是一直這樣可如何做事?」

  這邊兩人正念著岳凌的事,門外便有小黃門急匆匆的入門來報。

  「陛下,有急事。」

  隆祐帝收回了笑意,凝眉道:「什麼事?」

  下方小宦官跪拜稟報導:「安京侯送入京城的銀子,如今就快抵達皇城了,不知如何處置。」

  「銀子?」

  隆祐帝瞪起眼,內心掀起了些許波瀾。

  輕咳了聲,緩和些口氣,隆祐帝道:「這都是公事,便讓戶部來人清點吧,一併充入國庫。」

  聽了吩咐,小宦官跪地不起,夏守忠有些急道:「沒聽見陛下的話?」


  小宦官連連搖頭,「安京侯傳信來說,懇請陛下親自清點,清點過後再充入國庫。」

  隆祐帝皺了皺眉,「哦?還有這回事?可還說了什麼?」

  小宦官道:「沒了。」

  隆祐帝面上生笑,與身邊夏守忠道:「這是岳凌在給朕準備個驚喜呢,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搜颳了多少兩銀子。」

  隆祐帝對銀子的數目是有清晰的認知的,畢竟對於國家的運轉來說,戶部是非常重要的部門,其中的不少帳目,他都親自查驗過。

  只是對於皇帝來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倒是怎麼真用過銀兩,點過現銀,聽了岳凌的話,倒是也以為稀奇。

  本來心情不佳的隆祐帝,頓時也起了不小的興致,站起身揮了揮衣袖,與下面宦官吩咐道:「就讓運銀子的馬車送進皇城裡來吧,朕點一點總共有多少。」

  「遵命。」

  夏守忠在一旁取過了大裳,披來隆祐帝的肩頭,又聽隆祐帝笑著問道:「我們來猜一猜,他能送多少兩銀子來。」

  夏守忠一時有些為難,說多了若是岳凌沒達到,倒顯得他在鄙夷安京侯的能為了。

  可若是說少了,反倒襯得他對外面的事太不了解,這個錦衣衛把控的也不是很稱職。

  夏守忠試探開口道:「倭寇賠償便能賠個五百萬兩,我想安京侯至少能給陛下湊個整數,再送五百萬兩過來。」

  隆祐帝搖搖頭道:「五百萬兩倒不值得他炫耀這一次了,朕看,至少得有一千萬兩。」

  乘坐宮輦,一路來到太和殿外。

  隆祐帝才立在了漢白玉石階上,便見得一架架馬車從宣武門排著隊往裡面進呢,而且這隊伍一眼根本望不到頭。

  也幸得宣武門的門足夠寬,進出能同時走四輛車,才不顯得太過擁擠。

  很快,宮人指揮著,一個個木箱擺在了空地上。

  隆祐帝一時有些錯愕,「這一個木箱,能裝多少銀子?」

  夏守忠忙提著褲腳跑下石階,與場中的宦官打聽過了,回來喘著粗氣稟報導:「奴……奴婢打聽了,一個木箱便有一百斤重。」

  「一百斤?」

  「一個木箱就有一千六百兩銀子?」

  夏守忠頷首道:「回陛下,應當沒錯。」

  隆祐帝遠遠眺望過去,從挨著正陽門的牆壁,一直到早朝要踏過的石階下,總共數十步的距離,竟是堆滿了木箱。

  「一,二……三十六,三十七……一列便是八十餘個。」

  「縱向……」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隆祐帝遙遙望過去,因為面前都鋪滿了,遠處還在擺放著木箱,竟不知哪裡是盡頭。

  隆祐帝就駐足站在原地,呆愣的久久未言,好似方才他看過的奏摺,如今都已經有答案了。

  忙活了近一個時辰,終於所有木箱都已羅列整齊,當木箱的頂蓋齊齊被解開時,便是白茫茫的一片映入眼帘。

  在暖陽之下,雪花銀更是五彩斑斕,看得人眼花繚亂。

  無數侍立的宮人,將木箱都打開之後,才知道,這一箱箱的都是白銀,不是什麼之前曾送過的鹽塊,石磚。

  所有人皆是呆愣在了原地,鴉雀無聲。

  隆祐帝不自覺的邁步走下石階,來到這銀山面前,俯身取出一塊兒,用力捏了捏。

  是真的銀子,非是粗製濫造的假貨。

  這並不是隆祐帝不信任岳凌,只是在此情此景之下,出於本能的動作。

  任誰也沒想過,有朝一日真能見到銀山。

  「這裡到底有多少銀子?」

  夏守忠聽出隆祐帝語氣都變得急促了,趕忙回過神與人問著。

  「快來人,說一說總共有多少?」

  一個宦官飛奔而出,跪倒在隆祐帝面前,便要行起了大禮。

  隆祐帝激動道:「先說有多少!」

  宦官回道:「回稟陛下,按照帳目,這裡總計該有五千六百八十一萬兩。」

  「五千……萬?」

  隆祐帝不禁往後退了幾步,幸好夏守忠眼疾手快,將身子搖搖晃晃的隆祐帝扶住。


  「陛下莫急,陛下莫急,我們這就清點數目。」

  隆祐帝深吸了口氣,擺正了些臉色,道:「這裡的銀子,便能抵我大昌至少三年的賦稅,朕出自皇家,自幼錦衣玉食,可見了這般景象,著實難以鎮定啊。」

  夏守忠連連點頭,出自秦王府的他,最是知道從前隆祐帝所經歷的困境。

  在外行軍大帳的時候,糧草總是不濟,若是那時有這麼多銀子,隆祐帝能立下怎樣的功績,便根本不敢想像了。

  「老奴更是嚇了一跳啊,這五千萬兩明晃晃的擺在面前,是國庫都沒有的事。每年就算盈餘,算上舊的也至多不過兩三千萬。」

  「還是奴婢的眼界窄了,安京侯非人哉。」

  望著精神抖擻的隆祐帝,夏守忠不禁垂頭看了看,陛下內里打著補丁的龍袍,試探問道:「陛下,現在有這麼多銀子了,該如何處置呢?便是留在內帑一部分,如今還沒入戶部對帳,也是無人能知曉的。」

  「安京侯讓陛下來清點,多半也是這個用意。」

  要將公款充入內帑,隆祐帝心底還是有些猶豫。

  畢竟從內帑拿銀子到國庫,是明君,可翻過來就是敗壞朝綱的昏君了,若是讓御史言官知曉,那朝堂上又沒法消停。

  如今正是他與百官對立之時,更是要拿這件事大做文章了。

  隆祐帝話鋒一轉道:「岳凌果然是會做生意的,他寫那種文章肯定是有他的用意,朕也權當不知好了。」

  「這些銀子……」

  一想自己的陵寢都沒修呢,還是個亂草地,隆祐帝一閉眼道:「挪一千萬進內帑吧……不,兩千萬,兩千萬吧。」

  「陛下,這有一張安京侯的字條。」

  隆祐帝睜開眼,意外的問道:「上面寫了什麼?」

  「回稟陛下,上面書『懇請陛下減免蘇州一年賦稅,用以安民』。」

  隆祐帝大笑道:「一年?真是小覷了朕,三年,給蘇州三年的寬限時間,好生養民吧。」

  「另外,准岳凌將市舶司事宜,安頓了之後,便可還京。」

  夏守忠也伴著隆祐帝笑,果然人有錢了,是會變大方的。

  適時,打午門外來了一夥不速之客,立即有羽林軍來報導:「陛下,戶部大小官員聽聞有安京侯送入京城的銀子,如今正往宮裡來,要求見陛下呢。」

  隆祐帝一瞪眼,道:「這些屬狗的東西,聞著味就來了,快帶人將他們堵住,等內帑存完了,再將餘下的歸入國庫。」

  「遵命。」

  羽林軍抱拳離去,隆祐帝卻是擼起了袖子。

  眼看著隆祐帝自己要下去搬箱子了,夏守忠忙阻攔,「陛下,陛下,使不得呀,陛下乃是萬金之軀,怎能做這粗活?」

  「聒噪!你也來隨朕搬,等那些人進來,這些都不是朕的了!」

  ……

  春去冬來,又是一載,

  蘇州的災禍,如今已經很難尋到痕跡了,太湖周邊是萬畝良田,而長江之上,因為市舶司的興起,數不盡的貨船,似能把江水阻攔。

  這一切的改變,都是來源於一人個,便是在蘇州民心所歸的大人物——安京侯。

  滄浪園,

  門前站了兩個老嫗,皆是花白了頭髮,衣著也並不華貴,只是一身的粗布麻衣,背上皆是背了一個小包袱。

  「請問,這裡是安京侯的住處嗎?」

  兩人猶豫半晌,才與門前的守衛問著。

  「是,但安京侯不接待外客,還請見諒。」

  兩人連連搖頭,其中一人道:「我們不是來尋侯爺的,我們是來尋房中的一個丫鬟,我,我是她的娘親,她名喚香菱,不知官爺能不能幫忙代為轉告一聲?」

  說著,婦人便要將從口袋中拿出的錢財往守衛手中塞,「官爺,您行行好……」

  守衛趕忙拜託掉,應道:「你是問裡面伺候侯爺的丫鬟?我可以代為轉告,但至於她會不會出來見你,就另當別論了。」

  「多謝官爺。」

  眼下的滄浪園,也是忙成了一團。

  小姑娘們進進出出,拾掇著各處的用物,一同歸在庭院中裝好,等候馬車拉出去。


  原因無他,如今蘇州一切步入正軌,市舶司大興江浙賦稅,又無倭寇為患,甚至海盜都少見了,岳凌即便繼續待在此處也是個甩手掌柜,便欲要還京了。

  「林妹妹,給林大人帶的禮品再清點一下吧?若是有了紕漏,真就丟了顏面。」

  岳凌搓了搓手,又要去箱子中翻找。

  林黛玉哭笑不得,道:「這沒一炷香的功夫,岳大哥都找了三遍了,怎麼感覺岳大哥很是害怕見到我爹爹呢,慌慌張張的,真不像你。」

  岳凌訕訕一笑,真就有點心虛。

  當初的確是林如海將林黛玉交到他手上的,而且叮囑他要好生照顧林黛玉,岳凌也從未食言,只是照看的有些太好了,現如今分不開了。

  「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背過了手,岳凌復往房裡走著,心底暗暗道:「只是摸過了手,抱著睡過覺,別的什麼都沒做過,連接吻都是林妹妹親過一次我的臉頰,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與此同時,西廂房內,

  鶯兒,香菱並幾個戲班的丫頭,也在忙著拾掇。

  薛寶釵這裡最是難弄了,雖然她房中沒什麼陳設,但她有些必須要帶的瓶瓶罐罐,還是得十分小心的往外運。

  香菱正是忙著,忽得有個粗使丫鬟找進來,道:「香菱姑娘,外面有個自稱是你娘親的人來尋你。」

  香菱面色一滯,本就有些呆,聽到這消息就更呆了。

  上次她見到娘親時,還是在薛家的茶樓上,那時候姨母被姑娘好生排揎了遍,說得她五體投地,後來還幫助侯爺做了人證。

  再然後,因為身份過于敏感的原因,香菱也沒出去尋過姨母和母親了。

  按照之前的判罰,姨夫死刑,表哥是三載刑徒,姨母充當人證得以倖免。

  兩個年老的女子,要在此時生活,也很不容易。

  香菱只怕二人找過來是想要她跟著走,或是想要入安京侯的府邸。

  她最是不會處置這樣的事了,首先想到的便是去尋薛寶釵幫忙。

  可又一想,這畢竟是她的血親,總該由她自己來面對。

  侯爺南下陪自己尋母,而如今就快啟程北歸,這一切也該由自己畫上個句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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