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公開審判
半人馬族的倖存者並不多，包括迪安和艾格尼絲在內，也不過十幾個成年半人馬和五六個年幼的小傢伙，在加爾文力量的影響下，他們總是在傷害同族，傷害自己。
艾格尼絲曾懷疑，最終整個家族是否會只剩下她和哥哥，而繁育的重擔將會落在她的身上。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不管半人馬族與誰結合，生下的都只會是小半人馬。
她嘆著氣，端著餐盤往洞穴走去。
「呦，艾格尼絲。」
「咣當——」
艾格尼絲手上的餐盤被整個打翻，她不敢置信地捂住嘴，眼淚霎那間噴涌而出，「你...你們......」
吉瑪癱坐在鐵籠中，狹小的空間堪堪能讓她的五條腿盤起，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還在滲血，眼神卻是許久未見的清明。
她勾起唇角，指著地上被打翻的肉粥，「這麼香的食物被打翻，真是可惜了。」
威爾斯太太的鐵籠就在吉瑪的旁邊，她沉默地坐在籠中，不再叫囂著要把這個叛徒趕出去。在她已經模糊不堪的記憶中，正是這個叛徒，一直照料著他們。
包括她的愛人——威爾斯先生。
威爾斯先生也同他的妻子一樣，甚至因為知道的更多而充滿愧疚，本就有些花白的兩鬢，變得更加明顯。
他們安靜地在籠子裡對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艾格尼絲！戈爾貢的暴怒症突然消失了！」
迪安喘著粗氣的聲音從瀑布入口處傳來，嘚啵嘚啵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便來到艾格尼絲身後。
「麻煩放我們出來吧，我想我們身上的暴怒症，也完全消失了。」
除了威爾斯夫婦和吉瑪外的半人馬們還在沉睡，接連不斷的高昂情緒突然消失，讓他們紛紛被疲憊擊倒。最終還是威爾斯先生主動開了口。
當艾格尼絲將威爾斯太太從鐵籠中攙扶出來時，聽到對方在耳邊小聲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
艾格尼絲低下頭，眼眶變得濕潤。
威爾斯太太試探著，拍拍她的腦袋，什麼都沒有說。
安置好族人後，迪安將基爾在安塞爾家中聽到的事情完完全全告訴吉瑪。艾格尼絲也低垂著頭，表示如果不是自己沒打開鏡頭，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不能怪你，是我，被暴怒症侵蝕思想，完全忘記半人馬族的傳統，忘記你們向來不喜歡小鎮上的新奇事物。」吉瑪抓起艾格尼絲布滿白色絨毛的手，輕輕拍打，
「既然沒有人教你，你又沒見過，怎麼能在短時間內學會呢？」
先前威爾斯太太的道謝都沒能讓艾格尼絲的眼淚流下，此時在吉瑪的安慰下，她再也控制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迪安為自己的妹妹遞上手帕，繼續說道，「阿爾瑪一直相信安塞爾會有辦法，認為這次戈爾貢突然恢復理智，一定是他做了什麼。
沒有你，《怪誕日報》的最新消息總有些延遲，她不得不把基爾派去怪誕小鎮打探消息。」
「本源力量...解除契約......」吉瑪喃喃自語，「梅諾在教安塞爾如何殺死自己，好解除契約。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不對！」吉瑪拍桌，從椅子上站起來，巨大的響聲嚇了艾格尼絲一跳，開始打嗝。
「它在教安塞爾怎麼殺死妖精，它希望安塞爾掌握殺死妖精的辦法。很顯然，他成功了。」吉瑪的臉色沉下，「安塞爾有大麻煩了。」
「有什麼是我們能幫忙的？」
雖然迪安和安塞爾並不熟悉，但他解救了戈爾貢，就是有恩於他，不管怎麼說，他都想盡力幫忙。
沒想到吉瑪竟是一口回絕，「接下來，是我的戰場。你還需要照顧戀人和族人，半人馬族長已經離世，現在你就是族長，這是你的責任。」
「呃——但我沒關係，我呃，可以在大家恢復行動後，來幫忙。」艾格尼絲迫不及待開口。
這一次，吉瑪沒有拒絕。
她已經對怎麼解救安塞爾有了大概的想法，但要從幾百年的資料中找出適合的線索，還是需要有人幫忙。
疑似喜歡安塞爾的艾格尼絲就很合適。
「我必須知道你打算怎麼做。」迪安並沒有因為吉瑪的拒絕而退縮，「你知道的，安塞爾救了戈爾貢。」
「公開審判。」吉瑪盯著迪安的眼睛，認真道，「將關於妖精，關於安塞爾所有的所作所為，全部公之於眾。」
她高高揚起頭，「為此我們需要寫信給鎮長，徵得同意，並確保交到民眾手上的資料完全真實可靠，這件事只有我能在短時間內做到。」
公開審判是怪誕小鎮一種特殊的制度，凌駕於小鎮的規章制度至上。
每一個認為自己受到極大冤屈的居民都可以寫信向鎮長提出請求，如果能說服鎮長相信是被冤枉的，就能在星光廣場上舉行一場全民均可參與的審判。
到場的每個人都能拿到一張投票和相關資料。
由犯罪者開始闡述相關冤情，並由他的代言人提供相應的確切證據並做出最終總結，以及希望達到的結果。
超過半數以上的居民同意，就可以。
「這恐怕行不通。」迪安搖搖頭，眼中滿是遺憾，「代言人必須是在民眾眼中具有一定信任度的，以前的你可以，現在卻不行。」
艾格尼絲的眼中滿是憤怒：「他們都在污衊！」
「可那篇文章的確是她發表的，的確違背了民眾眼中的事實，不是嗎？」
她紅著眼眶看向吉瑪，「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說這些話，你就不會......」
「你是說那篇「原來所有怪誕都誤解了，妖精之謎竟是這樣」？」
吉瑪頓時一言不發，在感染暴怒症時，她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只可惜，還沒來得及糾正，理智就被吞噬。
「他們說的沒錯，這篇文章的確有失偏頗。」
「吉瑪？！」
「我當時太自信，認為加爾文沒有傷害安塞爾，就下意識認為妖精的危害被過於誇大，認為百年前的事件是噱頭。其實，我才是。」
吉瑪深吸一口氣，「但沒關係，從沒有人規定，必須採用代言人的文章證詞作為資料。百年前的報導，就是事實。」
艾格尼絲曾懷疑，最終整個家族是否會只剩下她和哥哥，而繁育的重擔將會落在她的身上。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不管半人馬族與誰結合，生下的都只會是小半人馬。
她嘆著氣，端著餐盤往洞穴走去。
「呦，艾格尼絲。」
「咣當——」
艾格尼絲手上的餐盤被整個打翻，她不敢置信地捂住嘴，眼淚霎那間噴涌而出，「你...你們......」
吉瑪癱坐在鐵籠中，狹小的空間堪堪能讓她的五條腿盤起，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還在滲血，眼神卻是許久未見的清明。
她勾起唇角，指著地上被打翻的肉粥，「這麼香的食物被打翻，真是可惜了。」
威爾斯太太的鐵籠就在吉瑪的旁邊，她沉默地坐在籠中，不再叫囂著要把這個叛徒趕出去。在她已經模糊不堪的記憶中，正是這個叛徒，一直照料著他們。
包括她的愛人——威爾斯先生。
威爾斯先生也同他的妻子一樣，甚至因為知道的更多而充滿愧疚，本就有些花白的兩鬢，變得更加明顯。
他們安靜地在籠子裡對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艾格尼絲！戈爾貢的暴怒症突然消失了！」
迪安喘著粗氣的聲音從瀑布入口處傳來，嘚啵嘚啵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便來到艾格尼絲身後。
「麻煩放我們出來吧，我想我們身上的暴怒症，也完全消失了。」
除了威爾斯夫婦和吉瑪外的半人馬們還在沉睡，接連不斷的高昂情緒突然消失，讓他們紛紛被疲憊擊倒。最終還是威爾斯先生主動開了口。
當艾格尼絲將威爾斯太太從鐵籠中攙扶出來時，聽到對方在耳邊小聲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
艾格尼絲低下頭，眼眶變得濕潤。
威爾斯太太試探著，拍拍她的腦袋，什麼都沒有說。
安置好族人後，迪安將基爾在安塞爾家中聽到的事情完完全全告訴吉瑪。艾格尼絲也低垂著頭，表示如果不是自己沒打開鏡頭，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不能怪你，是我，被暴怒症侵蝕思想，完全忘記半人馬族的傳統，忘記你們向來不喜歡小鎮上的新奇事物。」吉瑪抓起艾格尼絲布滿白色絨毛的手，輕輕拍打，
「既然沒有人教你，你又沒見過，怎麼能在短時間內學會呢？」
先前威爾斯太太的道謝都沒能讓艾格尼絲的眼淚流下，此時在吉瑪的安慰下，她再也控制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迪安為自己的妹妹遞上手帕，繼續說道，「阿爾瑪一直相信安塞爾會有辦法，認為這次戈爾貢突然恢復理智，一定是他做了什麼。
沒有你，《怪誕日報》的最新消息總有些延遲，她不得不把基爾派去怪誕小鎮打探消息。」
「本源力量...解除契約......」吉瑪喃喃自語，「梅諾在教安塞爾如何殺死自己，好解除契約。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不對！」吉瑪拍桌，從椅子上站起來，巨大的響聲嚇了艾格尼絲一跳，開始打嗝。
「它在教安塞爾怎麼殺死妖精，它希望安塞爾掌握殺死妖精的辦法。很顯然，他成功了。」吉瑪的臉色沉下，「安塞爾有大麻煩了。」
「有什麼是我們能幫忙的？」
雖然迪安和安塞爾並不熟悉，但他解救了戈爾貢，就是有恩於他，不管怎麼說，他都想盡力幫忙。
沒想到吉瑪竟是一口回絕，「接下來，是我的戰場。你還需要照顧戀人和族人，半人馬族長已經離世，現在你就是族長，這是你的責任。」
「呃——但我沒關係，我呃，可以在大家恢復行動後，來幫忙。」艾格尼絲迫不及待開口。
這一次，吉瑪沒有拒絕。
她已經對怎麼解救安塞爾有了大概的想法，但要從幾百年的資料中找出適合的線索，還是需要有人幫忙。
疑似喜歡安塞爾的艾格尼絲就很合適。
「我必須知道你打算怎麼做。」迪安並沒有因為吉瑪的拒絕而退縮，「你知道的，安塞爾救了戈爾貢。」
「公開審判。」吉瑪盯著迪安的眼睛，認真道，「將關於妖精，關於安塞爾所有的所作所為，全部公之於眾。」
她高高揚起頭，「為此我們需要寫信給鎮長，徵得同意，並確保交到民眾手上的資料完全真實可靠，這件事只有我能在短時間內做到。」
公開審判是怪誕小鎮一種特殊的制度，凌駕於小鎮的規章制度至上。
每一個認為自己受到極大冤屈的居民都可以寫信向鎮長提出請求，如果能說服鎮長相信是被冤枉的，就能在星光廣場上舉行一場全民均可參與的審判。
到場的每個人都能拿到一張投票和相關資料。
由犯罪者開始闡述相關冤情，並由他的代言人提供相應的確切證據並做出最終總結，以及希望達到的結果。
超過半數以上的居民同意，就可以。
「這恐怕行不通。」迪安搖搖頭，眼中滿是遺憾，「代言人必須是在民眾眼中具有一定信任度的，以前的你可以，現在卻不行。」
艾格尼絲的眼中滿是憤怒：「他們都在污衊！」
「可那篇文章的確是她發表的，的確違背了民眾眼中的事實，不是嗎？」
她紅著眼眶看向吉瑪，「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說這些話，你就不會......」
「你是說那篇「原來所有怪誕都誤解了，妖精之謎竟是這樣」？」
吉瑪頓時一言不發，在感染暴怒症時，她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只可惜，還沒來得及糾正，理智就被吞噬。
「他們說的沒錯，這篇文章的確有失偏頗。」
「吉瑪？！」
「我當時太自信，認為加爾文沒有傷害安塞爾，就下意識認為妖精的危害被過於誇大，認為百年前的事件是噱頭。其實，我才是。」
吉瑪深吸一口氣，「但沒關係，從沒有人規定，必須採用代言人的文章證詞作為資料。百年前的報導，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