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只要你想
地下室極黑，安塞爾站在洞口處，完全看不清布局。
他沒有著急下去，而是從牆上取下一盞燈，靠近地洞。火焰鎮定跳躍著，沒有一絲要熄滅的意思。
「走吧。」
下去的路和阿爾瑪家地下室直通到底的階梯不同，是條乾燥的土路，有點像安塞爾小時候玩的滑滑梯，只不過地面不夠光滑，他只能後仰著走下去。
隨著他的下行，牆上的油燈陸續點亮，散發出動物油脂燒焦的味道。所有牆面上都糊滿黃色泥巴。此時前面全部乾裂，時不時簌簌往下掉落沙土。
整個地下室大概有網球場這麼大。
但什麼都沒有。
安塞爾狐疑看向扛著攝影機下來的艾格尼絲。
「我沒有騙你，這裡真的是哥哥帶我來的地方。」艾格尼絲後退一步，茫然環顧四周，「一年前，我下來時，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書架。」
「當時那本書，就放在這個位置。」
順著艾格尼絲指的方向看去，除了裂紋更為密集的牆壁，安塞爾什麼都沒發現。不過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
不對，那裡的確有東西！
安塞爾快步朝艾格尼絲所指的位置走去，艾格尼絲扛著攝影機，慌忙跟上。
「有東西在這裡，被燒焦了。」
他將手中的油燈靠近，伸手摩挲，原先放置禁書位置的牆壁，要更為焦黃，邊緣處隱隱有些焦黑，湊近些還能聞到一股焦香。
若不是這滿屋子的昏暗燈光，和動物油脂燃燒的刺鼻氣味，他應該能更早發現這邊的不對。
「加爾文來過這裡。」
「啊？」
安塞爾沒有回應艾格尼絲，環顧四周，一步步後退，「假設它將這裡全部都燒了，要達到這個程度，應該在......」
「哎呦——」
艾格尼絲不明白安塞爾在說些什麼，扛著攝影機跟著他一起後退。匆忙間，左側後腳一崴，陷入坑洞，「我...我好像踩到什麼堅硬的東西了。」
話音剛落，腳下的泥土向兩側分開。
兩人直直往下掉去。
艾格尼絲尖叫著將攝影機護在懷中，安塞爾則是皺眉打量著下方的環境。
這是一個比他們剛剛所在地下室還要大上數倍的地下空間，焦黑的地面散發著濃煙，上方是無數朵憑空燃燒的火焰。
火焰被金紅的岩漿串聯在一起。
就在他懷疑自己不被摔死也要被烤熟的時候，腳下突然傳來一陣拉扯感。
當安塞爾快要吐出來時，他們終於穩穩落在地上。先前被揪住他們的陰影碎裂，消散在空中。
「梅諾？」
不遠處，地面炸開，灼熱的蒸汽從下方噴出，將安塞爾的聲音完全掩蓋。
他沒有再嘗試。
銀光閃過，他不適眯起眼，看向艾格尼絲的後腿踩著的東西。
艾格尼絲可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正哆嗦著，學著吉瑪的樣子，將攝影機架好。
一低頭，看到安塞爾朝她單膝跪下。
「你...你這是做什麼？」
她的聲音驚恐地變了形，往後跳開，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顫抖問道：「您是要向我提出決鬥嗎？」
安塞爾撿起地上的金屬片，回頭，「我沒有。」
轟隆一聲。
氣流在安塞爾腳下炸開，剛好避開機器，將他整個吹起。
皮膚當場融化，血肉從骨架上脫落，若不是強大的自愈能力能瞬間長出新的嫩肉，他怕是當場就被煮熟。
雖然對於安塞爾而言，那樣也不錯。
再次落地時，他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嘶——被蒸汽燙傷，燙傷還是有點痛。」
安塞爾舉起右手，揉了揉腦袋，那裡光禿禿一片。自愈能力雖強，但不長頭髮。
左手捏著的金屬碎片依舊完好，只是邊緣處不可避免有些融化。
12233年。
這是金屬碎片上刻著的文字，年字微微凸起，可以活動。先前艾格尼絲就是踩到這裡，才導致他們掉下來的吧。
不過這個年份...
很難不讓他聯想到半人馬封存的歷史。
「這是歷史書上的封條扣。」
弄清楚安塞爾單膝跪地並不是為了提出決鬥，只是為了撿東西之後，艾格尼絲鬆了口氣，湊過來想要看看是什麼。
沒想到還真是眼熟的東西，「我們所有的歷史書上，都會用這種金屬片，記錄那段歷史的年月日。」她皺眉，「不過現在已經殘存不缺。不過加爾文燒毀這個做什麼？」
「因為上面記載著消滅加爾文的辦法。」
梅諾虛弱的聲音從腳邊傳來。
巴掌大的陰影出現在兩人中間，「加爾文騙了我，它一直在抽取我的力量。
時間不多，你們聽我說。尤其是你，安塞爾。
我相信你已經察覺到，契約分享的不僅是死亡，還有力量——操控陰影，這是我的天賦，現在也是你的。只要你想......」
「你竟然和他簽訂契約！」
加爾文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陰影中傳出，陰影頓時在半空消散。他自然不會給梅諾更多的時間，教會安塞爾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
「安塞爾，梅諾他！」
艾格尼絲著急地在原地打轉，幾次想要衝進熊熊烈火中，但都失敗了，高溫將她的毛髮燙的捲曲，散發出蛋白質燒糊的味道。
安塞爾看著自己的雙手，梅諾的話含糊其詞，什麼叫「只要我想」。難不成他叫一聲，陰影就真的能匯聚不成？
「？！」
艾格尼絲回過頭，身後空無一人，僅有黑色的星星點點，匯聚成束沖向火焰。
光點在梅諾面前匯聚，組成人形。
梅諾欣喜，「你成功了。」
「你竟然連這個都教給他了！」
三米高的火焰巨人驟然出現，站在燃燒的大火中，腳下的地面頓時化為濃稠的岩漿，順著岩壁流淌。
熱浪一陣接一陣，簡直要把安塞爾熏暈過去。
他不敢解除陰影化，怕到時候直接汽化，再強大的自愈能力都救不了他。
加爾文則沒有這麼多顧慮。
它手指上的火焰往外衍生，變成長鞭，不斷抽打著它的身軀，「人類這麼對待你，你還要幫他！為了他背叛我們，背叛菲尼克斯！」
他沒有著急下去，而是從牆上取下一盞燈，靠近地洞。火焰鎮定跳躍著，沒有一絲要熄滅的意思。
「走吧。」
下去的路和阿爾瑪家地下室直通到底的階梯不同，是條乾燥的土路，有點像安塞爾小時候玩的滑滑梯，只不過地面不夠光滑，他只能後仰著走下去。
隨著他的下行，牆上的油燈陸續點亮，散發出動物油脂燒焦的味道。所有牆面上都糊滿黃色泥巴。此時前面全部乾裂，時不時簌簌往下掉落沙土。
整個地下室大概有網球場這麼大。
但什麼都沒有。
安塞爾狐疑看向扛著攝影機下來的艾格尼絲。
「我沒有騙你，這裡真的是哥哥帶我來的地方。」艾格尼絲後退一步，茫然環顧四周，「一年前，我下來時，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書架。」
「當時那本書，就放在這個位置。」
順著艾格尼絲指的方向看去，除了裂紋更為密集的牆壁，安塞爾什麼都沒發現。不過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
不對，那裡的確有東西！
安塞爾快步朝艾格尼絲所指的位置走去，艾格尼絲扛著攝影機，慌忙跟上。
「有東西在這裡，被燒焦了。」
他將手中的油燈靠近，伸手摩挲，原先放置禁書位置的牆壁，要更為焦黃，邊緣處隱隱有些焦黑，湊近些還能聞到一股焦香。
若不是這滿屋子的昏暗燈光，和動物油脂燃燒的刺鼻氣味，他應該能更早發現這邊的不對。
「加爾文來過這裡。」
「啊？」
安塞爾沒有回應艾格尼絲，環顧四周，一步步後退，「假設它將這裡全部都燒了，要達到這個程度，應該在......」
「哎呦——」
艾格尼絲不明白安塞爾在說些什麼，扛著攝影機跟著他一起後退。匆忙間，左側後腳一崴，陷入坑洞，「我...我好像踩到什麼堅硬的東西了。」
話音剛落，腳下的泥土向兩側分開。
兩人直直往下掉去。
艾格尼絲尖叫著將攝影機護在懷中，安塞爾則是皺眉打量著下方的環境。
這是一個比他們剛剛所在地下室還要大上數倍的地下空間，焦黑的地面散發著濃煙，上方是無數朵憑空燃燒的火焰。
火焰被金紅的岩漿串聯在一起。
就在他懷疑自己不被摔死也要被烤熟的時候，腳下突然傳來一陣拉扯感。
當安塞爾快要吐出來時，他們終於穩穩落在地上。先前被揪住他們的陰影碎裂，消散在空中。
「梅諾？」
不遠處，地面炸開，灼熱的蒸汽從下方噴出，將安塞爾的聲音完全掩蓋。
他沒有再嘗試。
銀光閃過，他不適眯起眼，看向艾格尼絲的後腿踩著的東西。
艾格尼絲可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正哆嗦著，學著吉瑪的樣子，將攝影機架好。
一低頭，看到安塞爾朝她單膝跪下。
「你...你這是做什麼？」
她的聲音驚恐地變了形，往後跳開，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顫抖問道：「您是要向我提出決鬥嗎？」
安塞爾撿起地上的金屬片，回頭，「我沒有。」
轟隆一聲。
氣流在安塞爾腳下炸開，剛好避開機器，將他整個吹起。
皮膚當場融化，血肉從骨架上脫落，若不是強大的自愈能力能瞬間長出新的嫩肉，他怕是當場就被煮熟。
雖然對於安塞爾而言，那樣也不錯。
再次落地時，他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嘶——被蒸汽燙傷，燙傷還是有點痛。」
安塞爾舉起右手，揉了揉腦袋，那裡光禿禿一片。自愈能力雖強，但不長頭髮。
左手捏著的金屬碎片依舊完好，只是邊緣處不可避免有些融化。
12233年。
這是金屬碎片上刻著的文字，年字微微凸起，可以活動。先前艾格尼絲就是踩到這裡，才導致他們掉下來的吧。
不過這個年份...
很難不讓他聯想到半人馬封存的歷史。
「這是歷史書上的封條扣。」
弄清楚安塞爾單膝跪地並不是為了提出決鬥，只是為了撿東西之後，艾格尼絲鬆了口氣，湊過來想要看看是什麼。
沒想到還真是眼熟的東西，「我們所有的歷史書上，都會用這種金屬片，記錄那段歷史的年月日。」她皺眉，「不過現在已經殘存不缺。不過加爾文燒毀這個做什麼？」
「因為上面記載著消滅加爾文的辦法。」
梅諾虛弱的聲音從腳邊傳來。
巴掌大的陰影出現在兩人中間，「加爾文騙了我，它一直在抽取我的力量。
時間不多，你們聽我說。尤其是你，安塞爾。
我相信你已經察覺到，契約分享的不僅是死亡，還有力量——操控陰影，這是我的天賦，現在也是你的。只要你想......」
「你竟然和他簽訂契約！」
加爾文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陰影中傳出，陰影頓時在半空消散。他自然不會給梅諾更多的時間，教會安塞爾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
「安塞爾，梅諾他！」
艾格尼絲著急地在原地打轉，幾次想要衝進熊熊烈火中，但都失敗了，高溫將她的毛髮燙的捲曲，散發出蛋白質燒糊的味道。
安塞爾看著自己的雙手，梅諾的話含糊其詞，什麼叫「只要我想」。難不成他叫一聲，陰影就真的能匯聚不成？
「？！」
艾格尼絲回過頭，身後空無一人，僅有黑色的星星點點，匯聚成束沖向火焰。
光點在梅諾面前匯聚，組成人形。
梅諾欣喜，「你成功了。」
「你竟然連這個都教給他了！」
三米高的火焰巨人驟然出現，站在燃燒的大火中，腳下的地面頓時化為濃稠的岩漿，順著岩壁流淌。
熱浪一陣接一陣，簡直要把安塞爾熏暈過去。
他不敢解除陰影化，怕到時候直接汽化，再強大的自愈能力都救不了他。
加爾文則沒有這麼多顧慮。
它手指上的火焰往外衍生，變成長鞭，不斷抽打著它的身軀，「人類這麼對待你，你還要幫他！為了他背叛我們，背叛菲尼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