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我才不害怕
安塞爾不能讓梅諾死在戈爾貢的手上。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是他決定要跟著基爾參與這些事，也是他主動提出要為戈爾貢帶上眼鏡。
他無法接受因為自己的提議，導致梅諾的死亡。這是對他神聖死亡目標的褻瀆——他拖累了別人。
安塞爾恨不得將梅諾的傷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反正他無懼死亡，也不在乎死亡前的痛苦。
但是不行。
不管怎麼在心中吶喊，契約都沒有任何反應。
實際上轉移痛苦這樣的事，在他來到怪誕們的世界起，也就發生了這麼一次。
「可惡！」
安塞爾不再祈求契約生效，也不再在乎是否會受傷，受傷又是否會轉移——如果真的能轉移，那真是最好不過了，不是嗎？
他翻身爬到海德拉背後，木棍帶著蛇頭轉了一圈，壓在海德拉的脖子上，單手就將四個蛇頭壓制住，空出右手，在身側摸索，不管抓到什麼，都往蛇頭上招呼。
砸爛了一個？又多長出一個？
沒關係，再砸！
海德拉的腦袋從單數變成雙數，再變回單數，足足變成九個才停止。
再次看到安塞爾高高舉起箭矢砸下時，海德拉嗚咽一聲，眼中終於流露出恐懼。
九個腦袋齊齊趴下，不敢再企圖撕咬安塞爾。
臥室內，戈爾貢還在用力，梅諾的尾巴已經被扯斷，尾骨處不斷往下滴淌著鮮血。要是換成一般的貓，此時早就已經死了。
就是和傳聞一樣擁有九條命都不夠用。
但好在梅諾不是。
雖然不死，此時也確實只剩下一口氣。
它的腳掌抽動兩下，黑色的陰影試圖匯聚，然而下一秒卻又潰散開來。
戈爾貢手上用力，竟是想將梅諾的腦袋直接扯下！
安塞爾見狀，毫不猶豫將不再反抗的海德拉朝著戈爾貢砸去，當然，他沒有忘記避開大腦。免得玻璃鏡片被砸碎，他們都變成石頭，和地板上的灰燼做伴。
「嘭——」
幾乎是在海德拉砸到的瞬間，戈爾貢突然鬆開手，梅諾頓時砸在地上。安塞爾一個飛撲，也只能勉強接住它的腦袋，自己還被用力砸了一下。
下一秒，戈爾貢突然僵直身體，倒了下去。
狼人的毒素終於起效了。
安塞爾看向格羅浮，沒想到他搖了搖頭，說道：「是基爾。」
「基爾？」
「我不害怕...我才不害怕......」
狼人基爾流著眼淚，揮舞著狼爪。戈爾貢的右腿血肉外翻，滿是抓痕，「我叫你傷害格羅浮，我叫你傷害安塞爾！」
「幹得漂亮！」
安塞爾趴在地上，朝著基爾豎起大拇指。
......
「我的天啊——」
阿爾瑪捂著嘴，眼淚噗噗直往下掉，「你...你們怎麼變成這樣了。」
她心疼地抱住格羅浮的脖子，不敢伸手觸碰他的斷肢。
「斷了兩條腿，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必須請拉瑪什圖小姐來一趟了。」格羅浮笑眯眯地拍了拍阿爾瑪的背，「好了，這次多虧了基爾，我們才能回來。」
「沒錯，是基爾把我們都帶回來的。」
安塞爾被梅諾砸的那一下，雖然沒什麼大事，但也扭傷了腳，不得不被基爾攙扶著走回來。梅諾在他的懷中呼呼大睡，斷裂的尾巴被安塞爾縫上，現在已經完全癒合。
它只是累極了，完全不想動彈。
基爾耷拉著腦袋，不敢看向自己的姐姐，更不敢面對自己可愛的侄子侄女。
他能說什麼呢？
告訴他們——是他們無能的弟弟、無能的舅舅，在面對戈爾貢...的髮帶時，動彈不得，恐懼到被格羅浮塞進地窖，看著他們戰鬥、受傷。
他只能躲在地窖，也只配躲在地窖！
安塞爾和格羅浮似乎都認為是他拯救了他們。
不，不是的。
基爾痛苦地再次流下了眼淚，如果不是他在，如果在那裡的是阿爾瑪，格羅浮就不會斷腿，梅諾也不會被扯斷尾巴，安塞爾這個脆弱的人類根本不會受傷。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應該在發現戈爾貢睡著時，聽姐姐和姐夫的話，果斷回來替換掉阿爾瑪，好讓她騰出手去幫忙......
「基爾。」
聽到阿爾瑪呼喚自己的名字，基爾抖了抖，還是抬起了腦袋：「阿爾瑪，我...對不......」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阿爾瑪的聲音就和小時候一樣溫柔：「你做得很棒，你幫我帶回了格羅浮，你還帶回了你的兩個好朋友。」
基爾在阿爾瑪懷中抽噎著：「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我被戈爾貢的髮帶嚇到，我當了逃兵。」
阿爾瑪輕輕拍打著基爾的背部，哄他的方式就像在哄自己的小女兒：「但你克服了，不是嗎？格羅浮和安塞爾都是這麼告訴我的，難道他們說錯了嗎？」
基爾抽泣著點頭：「是的，我克服了。」
「那就夠了，基爾，你已經足夠勇敢，遠超我的想像。」阿爾瑪眼角含著淚，「現在，你應該帶著『搶』了你房子的兩位朋友，進屋喝碗熱湯，吃點肉排。」
「嗯。」
基爾和阿爾瑪幾乎同時掏出粉色手絹，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
吃飽喝足，幾人都懶洋洋的窩著。
「戈爾貢已經戴上眼鏡，還中了狼人的麻痹毒素，一時半會兒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半人馬也被梅諾嚇跑，我想今晚不會再有什麼事情了。」
阿爾瑪將清洗後的手絹疊的方方正正，放進口袋，「你們折騰這麼久，也累了吧。不如休息一晚，天亮了再回去。」
哪怕是灌了不少的提神飲品，這會兒徹底放鬆下來，安塞爾也感覺到難以抑制的睏倦，打著哈欠點點頭，抱著梅諾朝基爾房間搭建的小床走去。
那是他製作眼鏡期間，阿爾瑪特地準備的。
剛踢到床腳，安塞爾就直直朝床上倒去，側身摔在柔軟的床墊上。床墊稍稍下陷，沒一會兒，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聽到鼾聲，梅諾動了動，靠近些，沒有睜眼，蜷縮在安塞爾的懷中再次沉沉睡去，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很快，基爾也被阿爾瑪趕回房間。
就在他們的房間對面，兩個小狼人睡的正香。客廳中終於只剩下阿爾瑪和格羅浮。
阿爾瑪叉著腰，睥睨著他：
「好了，接下來輪到你了，格羅浮。」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是他決定要跟著基爾參與這些事，也是他主動提出要為戈爾貢帶上眼鏡。
他無法接受因為自己的提議，導致梅諾的死亡。這是對他神聖死亡目標的褻瀆——他拖累了別人。
安塞爾恨不得將梅諾的傷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反正他無懼死亡，也不在乎死亡前的痛苦。
但是不行。
不管怎麼在心中吶喊，契約都沒有任何反應。
實際上轉移痛苦這樣的事，在他來到怪誕們的世界起，也就發生了這麼一次。
「可惡！」
安塞爾不再祈求契約生效，也不再在乎是否會受傷，受傷又是否會轉移——如果真的能轉移，那真是最好不過了，不是嗎？
他翻身爬到海德拉背後，木棍帶著蛇頭轉了一圈，壓在海德拉的脖子上，單手就將四個蛇頭壓制住，空出右手，在身側摸索，不管抓到什麼，都往蛇頭上招呼。
砸爛了一個？又多長出一個？
沒關係，再砸！
海德拉的腦袋從單數變成雙數，再變回單數，足足變成九個才停止。
再次看到安塞爾高高舉起箭矢砸下時，海德拉嗚咽一聲，眼中終於流露出恐懼。
九個腦袋齊齊趴下，不敢再企圖撕咬安塞爾。
臥室內，戈爾貢還在用力，梅諾的尾巴已經被扯斷，尾骨處不斷往下滴淌著鮮血。要是換成一般的貓，此時早就已經死了。
就是和傳聞一樣擁有九條命都不夠用。
但好在梅諾不是。
雖然不死，此時也確實只剩下一口氣。
它的腳掌抽動兩下，黑色的陰影試圖匯聚，然而下一秒卻又潰散開來。
戈爾貢手上用力，竟是想將梅諾的腦袋直接扯下！
安塞爾見狀，毫不猶豫將不再反抗的海德拉朝著戈爾貢砸去，當然，他沒有忘記避開大腦。免得玻璃鏡片被砸碎，他們都變成石頭，和地板上的灰燼做伴。
「嘭——」
幾乎是在海德拉砸到的瞬間，戈爾貢突然鬆開手，梅諾頓時砸在地上。安塞爾一個飛撲，也只能勉強接住它的腦袋，自己還被用力砸了一下。
下一秒，戈爾貢突然僵直身體，倒了下去。
狼人的毒素終於起效了。
安塞爾看向格羅浮，沒想到他搖了搖頭，說道：「是基爾。」
「基爾？」
「我不害怕...我才不害怕......」
狼人基爾流著眼淚，揮舞著狼爪。戈爾貢的右腿血肉外翻，滿是抓痕，「我叫你傷害格羅浮，我叫你傷害安塞爾！」
「幹得漂亮！」
安塞爾趴在地上，朝著基爾豎起大拇指。
......
「我的天啊——」
阿爾瑪捂著嘴，眼淚噗噗直往下掉，「你...你們怎麼變成這樣了。」
她心疼地抱住格羅浮的脖子，不敢伸手觸碰他的斷肢。
「斷了兩條腿，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必須請拉瑪什圖小姐來一趟了。」格羅浮笑眯眯地拍了拍阿爾瑪的背，「好了，這次多虧了基爾，我們才能回來。」
「沒錯，是基爾把我們都帶回來的。」
安塞爾被梅諾砸的那一下，雖然沒什麼大事，但也扭傷了腳，不得不被基爾攙扶著走回來。梅諾在他的懷中呼呼大睡，斷裂的尾巴被安塞爾縫上，現在已經完全癒合。
它只是累極了，完全不想動彈。
基爾耷拉著腦袋，不敢看向自己的姐姐，更不敢面對自己可愛的侄子侄女。
他能說什麼呢？
告訴他們——是他們無能的弟弟、無能的舅舅，在面對戈爾貢...的髮帶時，動彈不得，恐懼到被格羅浮塞進地窖，看著他們戰鬥、受傷。
他只能躲在地窖，也只配躲在地窖！
安塞爾和格羅浮似乎都認為是他拯救了他們。
不，不是的。
基爾痛苦地再次流下了眼淚，如果不是他在，如果在那裡的是阿爾瑪，格羅浮就不會斷腿，梅諾也不會被扯斷尾巴，安塞爾這個脆弱的人類根本不會受傷。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應該在發現戈爾貢睡著時，聽姐姐和姐夫的話，果斷回來替換掉阿爾瑪，好讓她騰出手去幫忙......
「基爾。」
聽到阿爾瑪呼喚自己的名字，基爾抖了抖，還是抬起了腦袋：「阿爾瑪，我...對不......」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阿爾瑪的聲音就和小時候一樣溫柔：「你做得很棒，你幫我帶回了格羅浮，你還帶回了你的兩個好朋友。」
基爾在阿爾瑪懷中抽噎著：「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我被戈爾貢的髮帶嚇到，我當了逃兵。」
阿爾瑪輕輕拍打著基爾的背部，哄他的方式就像在哄自己的小女兒：「但你克服了，不是嗎？格羅浮和安塞爾都是這麼告訴我的，難道他們說錯了嗎？」
基爾抽泣著點頭：「是的，我克服了。」
「那就夠了，基爾，你已經足夠勇敢，遠超我的想像。」阿爾瑪眼角含著淚，「現在，你應該帶著『搶』了你房子的兩位朋友，進屋喝碗熱湯，吃點肉排。」
「嗯。」
基爾和阿爾瑪幾乎同時掏出粉色手絹，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
吃飽喝足，幾人都懶洋洋的窩著。
「戈爾貢已經戴上眼鏡，還中了狼人的麻痹毒素，一時半會兒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半人馬也被梅諾嚇跑，我想今晚不會再有什麼事情了。」
阿爾瑪將清洗後的手絹疊的方方正正，放進口袋，「你們折騰這麼久，也累了吧。不如休息一晚，天亮了再回去。」
哪怕是灌了不少的提神飲品，這會兒徹底放鬆下來，安塞爾也感覺到難以抑制的睏倦，打著哈欠點點頭，抱著梅諾朝基爾房間搭建的小床走去。
那是他製作眼鏡期間，阿爾瑪特地準備的。
剛踢到床腳，安塞爾就直直朝床上倒去，側身摔在柔軟的床墊上。床墊稍稍下陷，沒一會兒，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聽到鼾聲，梅諾動了動，靠近些，沒有睜眼，蜷縮在安塞爾的懷中再次沉沉睡去，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很快，基爾也被阿爾瑪趕回房間。
就在他們的房間對面，兩個小狼人睡的正香。客廳中終於只剩下阿爾瑪和格羅浮。
阿爾瑪叉著腰，睥睨著他：
「好了，接下來輪到你了，格羅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