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活著的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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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發出後,格羅浮迅速趕了過來。

  「小狼人們吵著要過來幫忙,阿爾瑪不得不留在家中照顧兩個小傢伙。」格羅浮喘著氣,擦去額角的汗水,「有她在家,我也能放心一點。」

  說完,便古怪的看向基爾:「阿爾瑪希望你回去幫她,她認為你在見到戈爾貢時還會像以前一樣動彈不得,會拖累我們。」

  「我會害怕他,那是因為我小時候差點被戈爾貢石化!」基爾不滿地說道,隨後驕傲的揚起頭,扶了扶腦袋上的眼鏡,「現在不會了,我有它。只要不是正面撞上,我就是安全的。」

  格羅浮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可基爾已經率先扛起眼鏡的一側,示意格羅浮去另外一邊。

  「我們得抓緊時間,就在剛剛,他已經回臥室躺下了。天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

  只要將眼鏡給戈爾貢帶上,他的石化光線就沒有用了。

  一切都很順利,應該不會有事......的吧。

  希望阿爾瑪的擔心絕對是多餘。

  安塞爾拍了拍臉,將餘下的提神飲料全部喝完,將眼鏡貼在地板上的破洞,再三確認後,打開了地窖的門。

  探出頭,環顧一圈。

  不比腳步聲輕多少的鼾聲從臥室傳來,戈爾貢顯然累壞了。

  不需要安塞爾招呼,基爾和格羅浮便扛著眼鏡爬上來。

  三人合力抬著眼鏡,躡手躡腳走出來,在滿是石灰的地上留下一片腳印。

  他們並沒有打算擦去自己的痕跡,畢竟等到戈爾貢醒來,發現自己腦門上多了樣東西,還是會知道家裡進了人。

  「好,很好,就這樣。」

  在安塞爾無聲的指揮下,他們一個個爬上床頭,分別站在戈爾貢的頭頂和兩側,將眼鏡托舉到腦袋正上方。

  接下來的事情並不複雜,只要將眼鏡放下,把事先準備好的鬆緊繩穿過塔扣,將扣子扣上,打上結,任務就結束了。

  整個設計經過調整,戈爾貢越是掙扎,扣子系的就越緊。除非他恢復理智,否則完全不可能將眼鏡摘下。而恢復理智的他,更不可能會主動摘下。

  現在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千萬不能吵醒他。

  慢慢的,慢慢的,對...

  安塞爾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為了更好地使勁。但他似乎踩上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是活的!

  「有東西在動!」

  「不好,是海德拉!」

  一道勁風從身後襲來,安塞爾本不想躲,下意識尋求解脫。很快他想起自己和梅諾的契約,立即強迫自己側過身。

  但還是晚了一步。

  「嘶——」

  手臂上傳來劇痛,趁他不備,襲擊他的生物迅速調轉方向,撕走大片血肉。

  濃郁的血腥味更是讓他興奮,分叉的舌頭不斷往外吐著。

  安塞爾這才意識到,戈爾貢的正面照中,用來綁頭髮的蛇,竟然是活著的。

  將口中血肉吞下,海德拉再次沖向他,格羅浮想幫忙,但不能,只要一鬆手,眼鏡就會掉下去,砸上戈爾貢。

  安塞爾沒有辦法,只能就地一滾,躲開攻擊。

  在他手臂受傷之後,基爾便注意到了戈爾貢腦袋上的蛇。

  他本想衝上去幫助安塞爾,但在「嘶嘶」聲響起時,他僵直了身體。

  失去他們支撐的眼鏡重重砸在戈爾貢的鼻樑上,再加上濃郁的血腥味,戈爾貢的眼睛在滿是鱗片的眼皮下,滾動幾下,眼看馬上就要睜開。

  安塞爾顧不上疼痛,撲上去抓住了扣子。

  「接著!」

  格羅浮顧不上小聲,將鬆緊帶丟了過去。

  安塞爾接過後,迅速穿過塔扣,緊緊繫上。

  戈爾貢緩緩抬起手,想要將這些打擾他睡覺的惱人傢伙們全部趕走。

  格羅浮靈活地在戈爾貢的大手上一躍而起,撲向基爾。

  「我...我......」

  基爾淚流滿面,聲音不斷顫抖著,「我...我不害怕......我不應該害怕......」

  格羅浮將基爾夾在腋下,衝出臥室,將基爾塞入地窖,他的聲音就和小時候安慰基爾的阿爾瑪一樣溫柔:「你只記得你小時候差點被戈爾貢石化,卻不記得那時候,你還被戈爾貢的發繩咬過。」


  他伸手揉了揉基爾腦袋:「阿爾瑪告訴我,那時候,你趁著戈爾貢午睡時,想要偷偷藏起眼鏡,結果被他頭上的海德拉咬了一口。

  戈爾貢聽到你的慘叫,下意識睜開眼,差點把你石化,從那以後,你就很害怕他。

  但你害怕戈爾貢,從來都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能力。大概是差點被石化的記憶太深,讓你忘記了,其實你也很害怕蛇。

  接下來的事情,你別管了。好好躲在這裡,如果能動了,就回去找阿爾瑪吧。」

  快速說完這段話,格羅浮關上了地窖門。

  「戈爾貢,你現在是清醒的對不對!」

  安塞爾往旁邊一滾,躲開海德拉襲擊的同時,也從戈爾貢的肩上滑了下去,右手緊緊捏著眼鏡帶子,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沿著小臂流淌而下。

  「吼——」

  戈爾貢怒吼著,拉扯著腦袋上的眼鏡,想要把這個礙事的東西丟開。

  越是拉扯,帶子就越是收緊,眼鏡的邊緣處深深嵌在他臉上的鱗片中,但就是扯不下來。

  吃痛的戈爾貢忍無可忍,睜開眼睛,灰白色的光束迸發,被玻璃鏡片盡數擋了下來,蒙上薄薄的石灰。

  戈爾貢愈發暴躁,更加用力拉扯鏡框,連帶著臉上的鱗片也被撕掉一部分,整個顏面部頓時鮮血淋漓。

  他就像感覺不到痛一樣,一點點扣著邊緣。

  「安塞爾!小心右邊!」

  格羅浮轉過身,便看到海德拉繃緊身子,朝安塞爾咬去。

  安塞爾雙手抓著帶子,雙腳踩在戈爾貢的肩胛骨上,本想藉機爬上戈爾貢的肩。

  但海德拉的襲擊不得不讓他放棄這個打算。

  雙腳一松,他便再次滑了下去。

  在重力的作用下,戈爾貢的眼鏡帶再次收緊,他瘋狂地揮舞著雙手,想要將身後的安塞爾捏碎。

  安塞爾依舊緊緊抓著眼鏡的多餘料子,不敢鬆手,也不能鬆手。

  直起身的戈爾貢,足足有九米高。

  要是就這麼掉下去,他肯定會受傷。

  在沒有摸清契約傳遞傷害到底是靠他是否有意,還是是否為自殺行為判斷前,他不想隨便做出可能會受傷的決定。

  況且梅諾也不知道身在何處,在做什麼。

  如果也是在這樣的緊急時刻,而他卻摔下去,將傷傳給了它。

  萬一它就這麼死了...那就是他的責任。

  右手小臂上的傷口再次崩裂,「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好了,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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