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安塞爾悻悻然轉身離開，至少他拿到了羊皮卷。
不過轉念一想，幸好這位鄰居並沒有耐心聽完安塞爾的話，否則要是真的同意了，正在家睡覺的梅諾豈不是會莫名其妙丟了性命。
那可真是罪過。
打開羊皮卷，上面清楚地畫著紅帽子警衛隊位於水仙大街的中段，只要穿過...不，繞過巨怪市場，就能夠到達。
向南走...繞著巨怪市場外側...沿著赫薩湖一直走，穿過林蔭小道，再向北走一段，就到了。
「啊啾——」
安塞爾突然感覺鼻子有些發癢。
他重新將羊皮卷捲起收好，插在腰間，開始出發。
無視了路上時不時出現的打量目光，安塞爾走了整整一個小時才來到了紅帽子警衛處門口。
比起帽子，紅帽子警衛處的建築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倒扣的大鐵鍋，地面上的建築整體通紅，在水仙大街上特別鮮艷。
他就是想認錯都不可能。
從外面看，整個警衛處大概有四層樓這麼高。穿過五米高的大門，來到內部，安塞爾才發現，其實這裡也就分了兩層。
「我們的領導非要這麼造，因為他不喜歡將自己縮小。」看到安塞爾出現，普里莫主動迎了上來，「如果不這麼造，他會覺得太擁擠。要不是這樣，我們還能多出很多可利用空間。」
普里莫一邊抱怨著，一邊將安塞爾帶到裡面，其他的警員依舊不敢靠近，但比起外面卻是好上太多了。
至少沒有人一直盯著他看。
「你想喝點什麼？」普里莫將安塞爾帶到自己的辦公室，「黑汁草茶，怎麼樣？」
安塞爾嘬了口杯中熱茶，有點苦，像是墨汁的口感，默默放下，捧在手中，「伯恩讓我來保釋他。」
「是的，我知道。是我允許他讓提亞馬特快遞公司為你送口信的，我只是想要給他一個教訓而已。」普里莫轉過身，從一旁的玻璃櫃中取出幾張紙，遞了過來。
「這是他簽下的保證書，只要你在下面的見證人上簽字，就能帶他離開了。」
他接過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伯恩擾民的證據，記錄足足有兩百多條，大半年的時間，全是伯恩每天四五點準時在天台上跳舞。
說實話，安塞爾真的很想問問，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搬離歪扭小屋。
當然，真要問出口，就多少有點何不食肉糜的感覺。
他直接將手中的文件翻到最後，那裡寫著伯恩的保證：
【從今日起，保證在夜間十點到第二天十點間，不到歪扭小屋天台跳舞。如有再犯，願意承擔一切後果。署名：伯恩】
安塞爾只能說，希望他說到做到吧。
「放心，你不需要為他做任何擔保，簽字只是為了見證，順便把他領走。」
普里莫的話打消了他的最後一絲疑慮，安塞爾爽快的在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
......
「要我說，這傢伙就應該收到點教訓。」普里莫帶著安塞爾往警衛處的地下一層走去，那裡拘留著像伯恩這樣沒犯什麼大錯，等著人來保釋的傢伙，「你說說看，哪有人天天凌晨在屋頂蹦噠的。」
安塞爾想到自己以前工作時合租的房子，隔壁是個直播遊戲賺錢的傢伙，經常在凌晨四五點大吼大叫，害的他完全睡不好。
第二天總是頂著濃濃的黑眼圈去上班，還因為這，被同事誤會報了警...差點被辭退。
他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這種擾民的行為，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普里莫得到了安塞爾的肯定，更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抱怨伯恩的討厭行為，一直到他們站在關押著伯恩的房門前。
「你可算來了！」
打開鐵門，伯恩便迫不及待沖了出來，雙腳上的胡狼頭委屈巴巴耷拉在那裡，恨恨地看著普里莫。
「這傢伙把我關在這裡，讓我簽下了屈辱的保證書。他不讓我跳舞！」
已經了解了前因後果的安塞爾對此實在是同情不起來：「走吧。」
「我宣布，你才是我最好的鄰居。」伯恩伸出一對翅膀，搭在安塞爾的肩上，「你雖然長得醜陋，但比起某個不近人情的傢伙來講，要好上太多了。這傢伙連跳舞都不允許！」
「他沒有不許你跳舞，你的確不應該在凌晨擾民。」安塞爾忍不住開口。
終於重獲自由，伯恩正處於興奮之中，完全沒有將安塞爾的話聽進去，只聽到了跳舞兩個字。
「跳舞，是的，只有靠跳舞，我才能知道一棟建築滿不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建築也是有情緒的！」但很快，他又萎靡了下來，「普里莫那傢伙，剝奪了我存在的意義。」
突然，他轉過身，「安塞爾，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不，我沒有。」
安塞爾後退一步，甚至顧不上考慮巨怪市場會遇到很多怪誕，只想以最快速度穿過那裡，回到蘑菇屋，將自己關起來。
「不，你有。」伯恩突然靠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又來了......
伯恩的語氣算不上兇狠，安塞爾連反抗的欲望都沒有，只有深深的無力。
「我真的沒有辦法。」安塞爾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你為什麼不能換個時間，或者換個地方跳舞。」
伯恩腳上的胡狼頭突然精神了起來：「你說的對，你真是個好人。」
幾乎安塞爾遇到的每個人，都會在需要他幫忙時加上一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在感謝時對他說上一句你真是個好人。
他可不認為這些傢伙們知道「人」是什麼物種，只能說有人在教他們怎麼說。
「是誰教你們這麼說的？我猜是基爾？」
伯恩逐漸驚愕的表情讓安塞爾知道，自己猜對了。一想到自己在吉瑪採訪時，開玩笑說出那些傢伙認為自己不幫忙，就是看不起他們。
明明不久前還十分害怕的她和狗頭人們突然安靜了下來，腿也不抖了，甚至還願意靠近些，給他一個特寫。
他們大概是認為這兩句話，就是他的弱點吧。也許他們還認為，作為誠意，這是他主動讓基爾散播出去的。
安塞爾緊皺的眉頭讓伯恩有些不安：「有...有什麼問題嗎？你冷靜點...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伯恩的聲音因為恐懼，有些變調。
不過轉念一想，幸好這位鄰居並沒有耐心聽完安塞爾的話，否則要是真的同意了，正在家睡覺的梅諾豈不是會莫名其妙丟了性命。
那可真是罪過。
打開羊皮卷，上面清楚地畫著紅帽子警衛隊位於水仙大街的中段，只要穿過...不，繞過巨怪市場，就能夠到達。
向南走...繞著巨怪市場外側...沿著赫薩湖一直走，穿過林蔭小道，再向北走一段，就到了。
「啊啾——」
安塞爾突然感覺鼻子有些發癢。
他重新將羊皮卷捲起收好，插在腰間，開始出發。
無視了路上時不時出現的打量目光，安塞爾走了整整一個小時才來到了紅帽子警衛處門口。
比起帽子，紅帽子警衛處的建築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倒扣的大鐵鍋，地面上的建築整體通紅，在水仙大街上特別鮮艷。
他就是想認錯都不可能。
從外面看，整個警衛處大概有四層樓這麼高。穿過五米高的大門，來到內部，安塞爾才發現，其實這裡也就分了兩層。
「我們的領導非要這麼造，因為他不喜歡將自己縮小。」看到安塞爾出現，普里莫主動迎了上來，「如果不這麼造，他會覺得太擁擠。要不是這樣，我們還能多出很多可利用空間。」
普里莫一邊抱怨著，一邊將安塞爾帶到裡面，其他的警員依舊不敢靠近，但比起外面卻是好上太多了。
至少沒有人一直盯著他看。
「你想喝點什麼？」普里莫將安塞爾帶到自己的辦公室，「黑汁草茶，怎麼樣？」
安塞爾嘬了口杯中熱茶，有點苦，像是墨汁的口感，默默放下，捧在手中，「伯恩讓我來保釋他。」
「是的，我知道。是我允許他讓提亞馬特快遞公司為你送口信的，我只是想要給他一個教訓而已。」普里莫轉過身，從一旁的玻璃櫃中取出幾張紙，遞了過來。
「這是他簽下的保證書，只要你在下面的見證人上簽字，就能帶他離開了。」
他接過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伯恩擾民的證據，記錄足足有兩百多條，大半年的時間，全是伯恩每天四五點準時在天台上跳舞。
說實話，安塞爾真的很想問問，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搬離歪扭小屋。
當然，真要問出口，就多少有點何不食肉糜的感覺。
他直接將手中的文件翻到最後，那裡寫著伯恩的保證：
【從今日起，保證在夜間十點到第二天十點間，不到歪扭小屋天台跳舞。如有再犯，願意承擔一切後果。署名：伯恩】
安塞爾只能說，希望他說到做到吧。
「放心，你不需要為他做任何擔保，簽字只是為了見證，順便把他領走。」
普里莫的話打消了他的最後一絲疑慮，安塞爾爽快的在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
......
「要我說，這傢伙就應該收到點教訓。」普里莫帶著安塞爾往警衛處的地下一層走去，那裡拘留著像伯恩這樣沒犯什麼大錯，等著人來保釋的傢伙，「你說說看，哪有人天天凌晨在屋頂蹦噠的。」
安塞爾想到自己以前工作時合租的房子，隔壁是個直播遊戲賺錢的傢伙，經常在凌晨四五點大吼大叫，害的他完全睡不好。
第二天總是頂著濃濃的黑眼圈去上班，還因為這，被同事誤會報了警...差點被辭退。
他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這種擾民的行為，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普里莫得到了安塞爾的肯定，更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抱怨伯恩的討厭行為，一直到他們站在關押著伯恩的房門前。
「你可算來了！」
打開鐵門，伯恩便迫不及待沖了出來，雙腳上的胡狼頭委屈巴巴耷拉在那裡，恨恨地看著普里莫。
「這傢伙把我關在這裡，讓我簽下了屈辱的保證書。他不讓我跳舞！」
已經了解了前因後果的安塞爾對此實在是同情不起來：「走吧。」
「我宣布，你才是我最好的鄰居。」伯恩伸出一對翅膀，搭在安塞爾的肩上，「你雖然長得醜陋，但比起某個不近人情的傢伙來講，要好上太多了。這傢伙連跳舞都不允許！」
「他沒有不許你跳舞，你的確不應該在凌晨擾民。」安塞爾忍不住開口。
終於重獲自由，伯恩正處於興奮之中，完全沒有將安塞爾的話聽進去，只聽到了跳舞兩個字。
「跳舞，是的，只有靠跳舞，我才能知道一棟建築滿不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建築也是有情緒的！」但很快，他又萎靡了下來，「普里莫那傢伙，剝奪了我存在的意義。」
突然，他轉過身，「安塞爾，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不，我沒有。」
安塞爾後退一步，甚至顧不上考慮巨怪市場會遇到很多怪誕，只想以最快速度穿過那裡，回到蘑菇屋，將自己關起來。
「不，你有。」伯恩突然靠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又來了......
伯恩的語氣算不上兇狠，安塞爾連反抗的欲望都沒有，只有深深的無力。
「我真的沒有辦法。」安塞爾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你為什麼不能換個時間，或者換個地方跳舞。」
伯恩腳上的胡狼頭突然精神了起來：「你說的對，你真是個好人。」
幾乎安塞爾遇到的每個人，都會在需要他幫忙時加上一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在感謝時對他說上一句你真是個好人。
他可不認為這些傢伙們知道「人」是什麼物種，只能說有人在教他們怎麼說。
「是誰教你們這麼說的？我猜是基爾？」
伯恩逐漸驚愕的表情讓安塞爾知道，自己猜對了。一想到自己在吉瑪採訪時，開玩笑說出那些傢伙認為自己不幫忙，就是看不起他們。
明明不久前還十分害怕的她和狗頭人們突然安靜了下來，腿也不抖了，甚至還願意靠近些，給他一個特寫。
他們大概是認為這兩句話，就是他的弱點吧。也許他們還認為，作為誠意，這是他主動讓基爾散播出去的。
安塞爾緊皺的眉頭讓伯恩有些不安：「有...有什麼問題嗎？你冷靜點...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伯恩的聲音因為恐懼，有些變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