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交心
「我出生在一個有些奇怪的家庭。」也許是夜過於寧靜，又或是別的什麼情緒作祟，「孟季良」突然很有傾述欲望。面對一個回不去的倒霉蛋，自己說些「車輛」本身的秘密，也沒什麼吧。而且，為什麼會有一種背後說人壞話的刺激感和背刺兄弟那種興災樂禍的興奮感呢。於是，他就自說自話起來，同時手臂伸直，減少身體的顛簸，儘管減少喬若愚身體的疼痛。
「我的爸爸應該算是一個很厲害的科學家，但因為某些原因被祖國驅逐，不得已去了美國……呃，」說到一半，「孟季良」想起喬若愚可能沒聽過這個國家，就換了個說法，「或者其他什麼國家，是一個敵對多過合作的國家，總之算是敵國吧。」
「啊？美國？」喬若愚驚叫起來，「美國不是盟國嗎？」
「不知道，也許，我們是在平行世界呢？」「孟季良」想了想，又簡單給喬若愚解釋了一下平行世界的概念。
「噢。」喬若愚答應了一聲，不再搭話，縮在「孟季良」懷裡靜靜地聽。
「我4歲的時候，爸爸因為參加一個什麼活動，活動失敗後，逃到了美國大使館，在大使館的幫助下逃到了美國。而我，和媽媽也一同去了美國。在我6歲的時候，我媽媽出了車禍死了。唉……」說到這裡，「孟季良」頓了一下，他覺得心情有些低落，需要緩一緩。雖然這些記憶並不是老道這個司機的記憶，但蛇哥在用大神通複製了「孟季良」這台以靈魂為原料的車時，坐在司機位上的人也就不可避免地會受到複製出的孟季良靈魂的影響。就比如現在，老道也真實地感覺到了悲傷，他與孟季良真正的感覺差別，大概就是沉浸程度吧。
這時，「孟季良」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的手掌。他低頭一看，卻是喬若愚在輕輕拍打他的手背，還用眼睛望著自己，眼神溫柔，隱隱還有一絲水霧。
「孟季良」一怔，覺得喬若愚有些奇怪，但還是禮貌地向他點了點頭以作回應。
「我親媽死了以後，不到2年，我爸又娶了續弦，對方是一個美國人。」
「叔叔有些……，呃，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喬若愚接了一句，但又覺得那樣說不太合適。
「我其實不太在意的。」「孟季良」嘆了口氣，「我爸爸那會兒才30歲，我也才11歲，並不覺得家裡多了一個人，會分走爸爸給我的愛什麼的。呃，我有和你說過嗎，我有些早慧。」「孟季良隱瞞了一些事情，就比如他早慧的原因。
「沒有，」喬若愚搖搖頭，這些天，其實他們之間的交流不處多，當然互相試探不算。「不過，我很願意聽。」
「嗯，我有些早慧。」「孟季良」重複了一遍，隨便整理一下言語，「對了，早慧這個東西，其實未必是好事，你知道嗎？」
「嗯，」喬若愚思考了一下，輕輕應是。
「中國人對後代是有一種近乎執念的東西的。」「孟季良」說道，還順口問了一句，「對了，你們那裡是叫中國，還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名字。」
「也叫中國。」喬若愚隨口應道。
「三年，後媽和我爸爸在一起三年，都沒給我生個弟弟妹妹。」說到這裡，「孟季良」的語氣都低沉了一些，「而且，從多個方面我也能判斷出，後媽並不喜歡我，可是，我爸爸對我不壞啊，這就讓我非常奇怪。直到後面又發生了一些事……」
「什麼事情。」喬若愚好奇地追問。
「怎麼說呢？」「孟季良」想撓頭，但一動就發現自己還抱著喬若愚，只能悻悻地打消了主意，「我爸爸發明了一種怪怪的針劑，然後給我注射了。注射後，我做了個很長的夢，與一個怪人做了交流，掌握了一些我沒學過的知識。」
「啊？」喬若愚驚叫出聲，「這是把別人的記憶轉移給你了嗎？」
「不好說，」「孟季良」遲疑了一下，又點點頭，「就算是吧。」
「算是？」喬若愚想追問，但想了想兩人間的關係，覺得追問不合適。
「我把我遇到的情況和爸爸說了，結果他叮囑我要保守秘密，不能和任何人說。」「孟季良」嘆了口氣道，「這時我就明白，後媽對我不好不是錯覺，是真的。再後來，他們就離婚了……」
「啊，這……」喬若愚驚叫了一聲，一驚一乍的，讓「孟季良」覺得這人像個女人，一點不穩重。
「在我上在學的第二年，我爸爸死了。」「孟季良」嘆了口氣，他感到手背再度傳來了熟悉的溫度，低頭一看，正看到喬若愚關切的眼神，他怔了怔，越發覺得對方像個女人……，「他死前和我說了許多話，我才知道他的經歷。」
「其實，我爸是個間諜。」頓了一下，「孟季良」下意識問了一句，「對了，你知道啥是間諜不？」
「當然，」喬若愚對他翻了一個白眼。
「噢，sorry，」「孟季良」道了個歉，但他不打算改。從他覺得喬若愚像女人後，這種軍事方面的東西，他就不會想當然認為對方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國家知道是美國乾的，事後在追捕罪犯時，好多人通過美國大使館的幫助逃到了美國，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事件的背後主使是誰。我不知道我爸是何時被策反的，但總之，他上了對方的賊船，並很順利被裹協到了美國，連同媽媽和我一起。」
「孟季良」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爸爸是個生化學研究員，性格上像個宅男……呃，宅男就是……」他解釋了一下宅男的含義，然後接著說道，「所以按我爸爸的性格，是不會主動去參加那些政治意味很濃的活動的，但問題是，他居然真的去參加了，還幾乎成了主犯之一，被逼著到了美國。這點，就有些奇怪了。」
「你這麼一說，確實很奇怪。」喬若愚也思考了起來，「對了，或許叔叔是因為有什麼研究成果被對方看中了吧。」
「對，後來我也是這樣想的。」「孟季良」點點頭，「基於這種想法，後來我親媽的死，和後媽的加入，就顯得有些刻意了起來。」
「確實像是那些間諜機構控制人的手法，不過，只從這些來看，似乎還是有點牽強了。」
「當然不止這些。」「孟季良」的談興淡了些，不想往深里說了，「我爸爸被策反時，他其實是有察覺的，但他在舉報對方和順從對方間，選擇了第三條路……」
「什麼路？」喬若愚急忙追問。
「做個雙面間諜。」「孟季良」嘆了口氣道，「他選擇表面加入對方，但暗地裡利用對方比中國強大許多的物質條件來做更多的研究，並將研究成果傳回中國。但他想得還是簡單了些，他一開始並沒有獲得對方的信息，只是在我親媽死了，他娶了後媽之後，才初步得到了對方的信任。唉，這麼算下來，也不知他是否後悔當初的選擇了。」
「大概沒有吧，從你說的話里看得出來，叔叔還是有著很強的信念感和愛國之心的，」喬若愚點點頭，「我們那裡也有許多愛國的人，只是面對更加強大的敵人，除了死，甚至都沒有其他選擇。」
「這麼說，他也還算，呃……」說到這裡「孟季良」說不下去了，他總不能說自己父親幸運吧，那自己親媽算怎麼？索性，他不在這上面多說，「後來我爸出事了。因為國家出了叛徒，一個知道他的人叛變了，他的存在很可能暴露。於是，他自殺了，只是用了一些手段偽裝成了意外，但從事後美國情報機構的作為來看，對他確實是高度懷疑，而且，這種懷疑，甚至牽連到了我的身上。」
「叔叔肯定也不想的，他自殺，就是為了避免你也進入懷疑之中。」喬若愚急忙給他解釋。
「我不會那樣想的。」「孟季良」嘆口氣，「我很感激他，感激他給了我生命，給了我起伏跌宕的人生。」
「是啊，你的人生還真是夠起伏的。」喬若愚點點頭，隨即說道，「但也很精采。而我的人生，就顯得有些平淡，而我這個人，也顯得有些廢物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孟季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傷員們口受人尊敬的小醫工，怎麼可能是廢物呢？」
「他們只是把對義先生的尊重牽移了一點到我身上罷了，如果真不是廢物，那他們又怎麼會丟下我。」喬若愚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沉重。
「不會的，我覺得他們是真的尊重你。」「孟季良」打算開導開導這個小醫工，但轉過一個彎，他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的火光，「噫，看，是他們找來了，我們安全了。」
「我的爸爸應該算是一個很厲害的科學家，但因為某些原因被祖國驅逐，不得已去了美國……呃，」說到一半，「孟季良」想起喬若愚可能沒聽過這個國家，就換了個說法，「或者其他什麼國家，是一個敵對多過合作的國家，總之算是敵國吧。」
「啊？美國？」喬若愚驚叫起來，「美國不是盟國嗎？」
「不知道，也許，我們是在平行世界呢？」「孟季良」想了想，又簡單給喬若愚解釋了一下平行世界的概念。
「噢。」喬若愚答應了一聲，不再搭話，縮在「孟季良」懷裡靜靜地聽。
「我4歲的時候，爸爸因為參加一個什麼活動，活動失敗後，逃到了美國大使館，在大使館的幫助下逃到了美國。而我，和媽媽也一同去了美國。在我6歲的時候，我媽媽出了車禍死了。唉……」說到這裡，「孟季良」頓了一下，他覺得心情有些低落，需要緩一緩。雖然這些記憶並不是老道這個司機的記憶，但蛇哥在用大神通複製了「孟季良」這台以靈魂為原料的車時，坐在司機位上的人也就不可避免地會受到複製出的孟季良靈魂的影響。就比如現在，老道也真實地感覺到了悲傷，他與孟季良真正的感覺差別，大概就是沉浸程度吧。
這時，「孟季良」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的手掌。他低頭一看，卻是喬若愚在輕輕拍打他的手背，還用眼睛望著自己，眼神溫柔，隱隱還有一絲水霧。
「孟季良」一怔，覺得喬若愚有些奇怪，但還是禮貌地向他點了點頭以作回應。
「我親媽死了以後，不到2年，我爸又娶了續弦，對方是一個美國人。」
「叔叔有些……，呃，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喬若愚接了一句，但又覺得那樣說不太合適。
「我其實不太在意的。」「孟季良」嘆了口氣，「我爸爸那會兒才30歲，我也才11歲，並不覺得家裡多了一個人，會分走爸爸給我的愛什麼的。呃，我有和你說過嗎，我有些早慧。」「孟季良隱瞞了一些事情，就比如他早慧的原因。
「沒有，」喬若愚搖搖頭，這些天，其實他們之間的交流不處多，當然互相試探不算。「不過，我很願意聽。」
「嗯，我有些早慧。」「孟季良」重複了一遍，隨便整理一下言語，「對了，早慧這個東西，其實未必是好事，你知道嗎？」
「嗯，」喬若愚思考了一下，輕輕應是。
「中國人對後代是有一種近乎執念的東西的。」「孟季良」說道，還順口問了一句，「對了，你們那裡是叫中國，還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名字。」
「也叫中國。」喬若愚隨口應道。
「三年，後媽和我爸爸在一起三年，都沒給我生個弟弟妹妹。」說到這裡，「孟季良」的語氣都低沉了一些，「而且，從多個方面我也能判斷出，後媽並不喜歡我，可是，我爸爸對我不壞啊，這就讓我非常奇怪。直到後面又發生了一些事……」
「什麼事情。」喬若愚好奇地追問。
「怎麼說呢？」「孟季良」想撓頭，但一動就發現自己還抱著喬若愚，只能悻悻地打消了主意，「我爸爸發明了一種怪怪的針劑，然後給我注射了。注射後，我做了個很長的夢，與一個怪人做了交流，掌握了一些我沒學過的知識。」
「啊？」喬若愚驚叫出聲，「這是把別人的記憶轉移給你了嗎？」
「不好說，」「孟季良」遲疑了一下，又點點頭，「就算是吧。」
「算是？」喬若愚想追問，但想了想兩人間的關係，覺得追問不合適。
「我把我遇到的情況和爸爸說了，結果他叮囑我要保守秘密，不能和任何人說。」「孟季良」嘆了口氣道，「這時我就明白，後媽對我不好不是錯覺，是真的。再後來，他們就離婚了……」
「啊，這……」喬若愚驚叫了一聲，一驚一乍的，讓「孟季良」覺得這人像個女人，一點不穩重。
「在我上在學的第二年，我爸爸死了。」「孟季良」嘆了口氣，他感到手背再度傳來了熟悉的溫度，低頭一看，正看到喬若愚關切的眼神，他怔了怔，越發覺得對方像個女人……，「他死前和我說了許多話，我才知道他的經歷。」
「其實，我爸是個間諜。」頓了一下，「孟季良」下意識問了一句，「對了，你知道啥是間諜不？」
「當然，」喬若愚對他翻了一個白眼。
「噢，sorry，」「孟季良」道了個歉，但他不打算改。從他覺得喬若愚像女人後，這種軍事方面的東西，他就不會想當然認為對方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國家知道是美國乾的，事後在追捕罪犯時，好多人通過美國大使館的幫助逃到了美國，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事件的背後主使是誰。我不知道我爸是何時被策反的，但總之，他上了對方的賊船，並很順利被裹協到了美國，連同媽媽和我一起。」
「孟季良」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爸爸是個生化學研究員，性格上像個宅男……呃，宅男就是……」他解釋了一下宅男的含義，然後接著說道，「所以按我爸爸的性格，是不會主動去參加那些政治意味很濃的活動的，但問題是，他居然真的去參加了，還幾乎成了主犯之一，被逼著到了美國。這點，就有些奇怪了。」
「你這麼一說，確實很奇怪。」喬若愚也思考了起來，「對了，或許叔叔是因為有什麼研究成果被對方看中了吧。」
「對，後來我也是這樣想的。」「孟季良」點點頭，「基於這種想法，後來我親媽的死，和後媽的加入，就顯得有些刻意了起來。」
「確實像是那些間諜機構控制人的手法，不過，只從這些來看，似乎還是有點牽強了。」
「當然不止這些。」「孟季良」的談興淡了些，不想往深里說了，「我爸爸被策反時，他其實是有察覺的，但他在舉報對方和順從對方間，選擇了第三條路……」
「什麼路？」喬若愚急忙追問。
「做個雙面間諜。」「孟季良」嘆了口氣道，「他選擇表面加入對方，但暗地裡利用對方比中國強大許多的物質條件來做更多的研究，並將研究成果傳回中國。但他想得還是簡單了些，他一開始並沒有獲得對方的信息，只是在我親媽死了，他娶了後媽之後，才初步得到了對方的信任。唉，這麼算下來，也不知他是否後悔當初的選擇了。」
「大概沒有吧，從你說的話里看得出來，叔叔還是有著很強的信念感和愛國之心的，」喬若愚點點頭，「我們那裡也有許多愛國的人，只是面對更加強大的敵人，除了死，甚至都沒有其他選擇。」
「這麼說，他也還算，呃……」說到這裡「孟季良」說不下去了，他總不能說自己父親幸運吧，那自己親媽算怎麼？索性，他不在這上面多說，「後來我爸出事了。因為國家出了叛徒，一個知道他的人叛變了，他的存在很可能暴露。於是，他自殺了，只是用了一些手段偽裝成了意外，但從事後美國情報機構的作為來看，對他確實是高度懷疑，而且，這種懷疑，甚至牽連到了我的身上。」
「叔叔肯定也不想的，他自殺，就是為了避免你也進入懷疑之中。」喬若愚急忙給他解釋。
「我不會那樣想的。」「孟季良」嘆口氣，「我很感激他，感激他給了我生命，給了我起伏跌宕的人生。」
「是啊，你的人生還真是夠起伏的。」喬若愚點點頭，隨即說道，「但也很精采。而我的人生，就顯得有些平淡，而我這個人，也顯得有些廢物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孟季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傷員們口受人尊敬的小醫工，怎麼可能是廢物呢？」
「他們只是把對義先生的尊重牽移了一點到我身上罷了，如果真不是廢物，那他們又怎麼會丟下我。」喬若愚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沉重。
「不會的，我覺得他們是真的尊重你。」「孟季良」打算開導開導這個小醫工，但轉過一個彎，他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的火光，「噫，看，是他們找來了，我們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