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白野先生，你好。對於你在阿奇柏德學院的表現，我如實做出以下評價：
從未按時上課，
歷史課穩定0分，
輕慢無視校董會，
性格自私、奸詐、陰暗，
和同學相處的三年時間內經常爆發鬥毆，留校察看114次，並在全體老師的嚴密防守下，組織你的小團體完成炸掉學院餐廳的壯舉；
除了對我這個導師略有尊重之外（假如在心裡稱呼我「老怪物」也算禮貌），剩下的行為出乎我意料！
我以我的人格作為擔保，這封推薦信的內容全部屬實。
你還在看嗎？
逗你玩的！
我可不是頑固的老東西，討人厭的攔路小丑。
恭喜你，年輕人，你被錄取了。綺莉很欣賞你……這個預備役書記官非你莫屬。我們七位守劍者都會在輝石大廳等你。請繼續發揚這種精神！
——你誠懇的引路人，阿奇柏德·富蘭克林。」
……
樹莓街。
蒸汽火車嗡地從黑髮藍瞳的年輕人身邊開過，高大的樹蔭在烈日下投下陰影。飛龍炮台不斷噴出禮花和魔法火焰。
小妖精們提著小提琴、長笛、手風琴，齊聲道：「優秀畢業生白野，恭喜畢業！」
白野聽著「恭喜畢業」的祝福，從彩色紙屑雨中離開教學樓前的站台。他扶了下自己的尖頂法師軟帽，法杖一揮，拍下眼前熱鬧的商業街畫面。
收起導師的介紹信，想到某個大白鬍子的老頑童，白野內心多了幾絲不易察覺的不舍。
什麼嘛，老頭在歡送畢業生的介紹信里鬧么蛾子。差點以為我的工作泡湯了。
回憶著三年以來的一切，白野走向學院內的食堂，買了學院牛頭人廚師死不悔改的特色招牌「樹皮奶茶」，又再次走過招生部門、人類研究社團、魔藥小賣鋪和武器倉庫，獨自一個人坐在長滿金雀花的操場上看新生們進行劍術比賽。
突然，白野感到有人探向他的行囊。他裝作沒發現，一個簡單的戲法，七枚金幣再次回到了他的口袋。
「當著我的面行竊，沒被教學過？」白野頗感無聊的想到。哎，人吶，地精的貪婪真不是種族歧視，有這麼多錢居然還戒不掉偷錢的壞毛病。
他並沒有生氣，而是打量著地精身後由獅鷲拉的魔法飛毯。感覺是個好東西……得找個藉口……
讓地精白送給我。
白野若有所思，地精急得要跳腳了。
壞了，偷到另一個竊賊同行身上了！
我是看這傢伙像失意被留級的混子才動手的！
地精踮起腳尖，才勉強掙開白野鉗制，這讓地精的臉漲紅如同蝦籽。他吹了個口哨，一群地精聚在他的身後，肆無忌憚地嘲諷：
「頭，打牌輸了要承認！」
「你們打賭了什麼？」白野問道。
「輸了的人要模仿貓娘表白，借一張學生證！」
白野嘆了一口氣：「我是畢業生。」
其餘地精鬨笑起來：「加入我們地精科技社團，干爆龍騎兵那幫肌肉佬！喵～」
「這也是畢業生的歡送儀式？我要去永恆暗宮參加審核面試，導師該等急了，你們知道在哪嗎？」
「前輩，你是畢業後就要分配去人類世界嗎？」
「是的。」
地精趕緊把信還給白野，拽著白野的袍子，諂媚道：「嘿，大人，您可真高！錢寧願意為您帶路！」
有著極長金色鬍鬚的地精攥緊拳頭：「不，學院防護系研究的機械飛艇太慢了……錢寧願意得到您的友誼，請試試我們地精科技的全新飛毯吧，保證給您風一樣的體驗！拉姆，放禮炮給大人慶祝！我們今天遇到了一位大人物！」
感情好，我成了全村第一個大學生是吧……他點點頭：「風一樣的體驗？我真的無法拒絕……」
他離開人類世界已經三年了。
登上飛毯，白野接過地精遞來的望遠鏡，期待地看著下方與熔岩、火山、黃沙格外融洽的教學樓，儼然是一座內部自有風情的沙漠城市。
沙屑迷離，一尊高聳矗立於王座的無面男子雕塑，被雕刻在連綿火山間。
「好壯觀！」
白野的眼睛亮了起來。
「是的，白野，這是我們的傲慢領，萬靈朝拜之都。當你飛翔到一定高度，它也會變為絕美奇景。」
地精錢寧附和道。陶醉地伸開雙手：「起風啦！」
白野的眼神再度黯淡。
「原來，我從未來過的異世界是這樣的……」
「可惜，如果能種上家鄉的胡楊樹就更漂亮了。」
……
位於傲慢領的阿奇柏德學院很大。附屬的熔岩小鎮、飛龍谷、靜謐花海等學院區域範圍，足足占地幾千頃。
一路離開教學樓的活體城堡，飄過開滿月光花的花海。飛毯抵達永恆暗宮時，天色已經傍晚。周圍的風光也不再是硫磺和火焰。而是黑月籠罩下的建築群，守衛城堡的鋼鐵飛龍，和更小的紅瞳怪物。
夜色遮擋下，地精的雙腿早已軟成麵條。
好可怕……
這些怪物不會吃地精吧？
白野神色如常，與錢寧互相交換了定位聯絡的漂流瓶，白野的地位從「混蛋小子」一舉升為「白野哥」，二人親熱得宛如親兄弟。
據說，前往人類世界的通道是因為神戰而陷入封印。而阿奇柏德學院，剛好有七位實力強大的罪惡卿，可以繞開諸神。
歷代可以去永恆暗宮這個權力中樞的優秀畢業生，關於他們的一切傳聞都很神秘。我發現了大談資！錢寧更加憧憬，何時才能像白野一樣前往人類世界去經商。
一旁的小地精們紛紛露出嫉妒、羨慕、焦急的神情。
老大，你是不是中了混亂魔法？
這還是我們已經幾百歲的地精老大嗎？
不知道錢寧想法，他們內心抱著看熱鬧的心情，目送白野走向永恆暗宮前的石橋。
一棟高聳入雲的黑曜石城堡，在黑色裂谷之上矗立，孤獨地守望著溯風與月光。
穿越而來這個遊戲中的異世界已經接近一年了。白野發現了很多與他印象中不同的地方。從最初的迷茫、無措……到為了前途辛苦地挑燈夜讀，再到久久失眠，看著和故鄉截然不同的銀紫雙月，他終於可以嘗試返回人類世界。
說沒有一點觸動心弦的喜悅是假的。
深呼吸，
平復心緒，
白野在石像鬼的帶路下，來到推薦信所說的房間，敲了四下門。
「請進！」
走入房間，白野第一眼就看到一名白袍老者坐在一把藍色水晶雕刻而成的高大長椅上，輕輕頷首，表情嚴肅。
——正是白野就讀學院時的魔法理論導師，阿奇柏德·富蘭克林。這位德高望重的惡魔學大師此時捻著白色鬍鬚，一副甘道夫的打扮。
「你來了，白野。由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色慾大公】綺莉·克倫威爾。你這次就職前考核的主考官。」
白野表現得極為乖巧，對紅髮女子淺笑道：「考官好。」
隨後，一頭銀髮的阿奇柏德依次為白野介紹了剩下五人的職位、歷史成就和名字。
當這名老者介紹完後，坐在大廳正中心的紅髮女子放下手中的魔法書，笑吟吟提問：「年輕人。如果我們在有一個間諜，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回答合格，我們就可以把象徵身份的戒指發給你了。」
「得不到我們所有人認可的話，就留下死一次吧～姐姐可是還沒吃飯呢。」
她的話語剛落，大廳的門關攏。
「限時一根蠟燭。」
其餘六人的眼神變得不善。就連白野的導師老頭也用一種警告的目光盯著他，似乎是在威脅他「別想為了小利出賣恩師，不然有你好果汁吃」！
一句話，讓白野頓時得到了七個人的敵意。
臥槽？內鬥。
這可是上輩子HR最喜歡問的搞心態問題，怎麼回答都得罪人！
我想活啊，考官怎麼全是玩弄人心的惡魔……白野看嚮導師老巫妖，對方卻審視地看著他。不像是開玩笑。
老頭，你個人奸！一滴冷汗，浸滿白野的脖頸。他不斷揣測主考官的出題思路。這個叫綺莉的女人故意拱火，挑撥他和其餘人起爭鬥。
這種惡意的來源，難道因為發現了我不是魔人，而是穿越者？
……導師如果知道我是靈魂奪舍，又會怎麼對待我？
他咬著嘴唇，
讀心術應該讀不出來我來自於藍星。他們應該在詐我！
白野莫名緊張。七名考官紛紛坐直了，目光互相交流。
如果不是導師一直在敲桌子，沒把他切片研究，他甚至有種拔腿逃跑的衝動。
煎熬之中，白野靈機一動說道：「我會把六個純潔靈魂，分給你們七個人。」
炎魔考官愣住了，他的氣壓越來越低，身體表面的烈焰噴薄而出。
氣氛慢慢降到冰點。
白野的心弦再次懸起。完了，小命只有一條。惡魔的試煉，失敗會被吃掉的！
他緊張地等著命運審判。其他考官神情思索。
很快不止一個惡魔意識到眼前小魔人話語裡隱藏的惡毒心思。如果給他們七個人分六個靈魂，最後的結果往往會是一個人活到最後，獨自霸占碎的左一塊，右一塊的靈魂。
出於這一點，白野肯定是個當壞種的好料子，適合派去人間。
終於，等到白野的心理忍耐極限，紅髮女子第一個嬌笑起來。
「啊～弗蘭林克先生，你賭贏了！這孩子太有意思了，真沉得住氣啊！這就是我們需要的人才，足夠邪惡，也足夠無知。」
我不能動了！這是什麼法術？
白野眼瞳收縮成針。
名為綺莉的女人走到白野身邊，挑逗地挑起他的黑髮，舔著嘴唇，手指從他的胸膛一路滑下。赤裸裸的目光讓白野渾身發毛——沒錯，這位主考官正是前世幻想作品中最常出現的魅魔。魅魔女士彎腰，將一枚暗紫色的寶石戒指戴到他的無名指上，她黑桃般的倒鉤尾巴纏在白野腰上，許久鬆開。
「去追求力量吧，亦或者，永恆？知識、神秘、權力……？」
「阿奇柏德和我打賭，你是個狂妄、貪婪、我行我素的小鬼，嚇不到你。否則我就要對你追加投資。你對魔域適應的不錯，孩子。你如此年輕，是時候離開魔域。但不必驚慌，地獄大門，終有一日會敞開歡迎你。」
「哈哈哈哈哈哈……」
綺莉離開，白野終於恢復行動能力。他望著炎魔、食人魔、影魔、恐魔、魘魔、夜魔、魅魔狂笑不止的場景，導師在一旁不苟言笑。
原來這場驚險刺激的考核是一場賭注。
大家都是下流混蛋。
「我的榮幸。」
白野欠身行禮，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某個銀髮老頭臭著臉哼了一聲。
……
——聖歷710年，白野於永恆暗宮，輝石大廳通過地獄書記官考試，主考官色慾大公綺莉·克倫
從未按時上課，
歷史課穩定0分，
輕慢無視校董會，
性格自私、奸詐、陰暗，
和同學相處的三年時間內經常爆發鬥毆，留校察看114次，並在全體老師的嚴密防守下，組織你的小團體完成炸掉學院餐廳的壯舉；
除了對我這個導師略有尊重之外（假如在心裡稱呼我「老怪物」也算禮貌），剩下的行為出乎我意料！
我以我的人格作為擔保，這封推薦信的內容全部屬實。
你還在看嗎？
逗你玩的！
我可不是頑固的老東西，討人厭的攔路小丑。
恭喜你，年輕人，你被錄取了。綺莉很欣賞你……這個預備役書記官非你莫屬。我們七位守劍者都會在輝石大廳等你。請繼續發揚這種精神！
——你誠懇的引路人，阿奇柏德·富蘭克林。」
……
樹莓街。
蒸汽火車嗡地從黑髮藍瞳的年輕人身邊開過，高大的樹蔭在烈日下投下陰影。飛龍炮台不斷噴出禮花和魔法火焰。
小妖精們提著小提琴、長笛、手風琴，齊聲道：「優秀畢業生白野，恭喜畢業！」
白野聽著「恭喜畢業」的祝福，從彩色紙屑雨中離開教學樓前的站台。他扶了下自己的尖頂法師軟帽，法杖一揮，拍下眼前熱鬧的商業街畫面。
收起導師的介紹信，想到某個大白鬍子的老頑童，白野內心多了幾絲不易察覺的不舍。
什麼嘛，老頭在歡送畢業生的介紹信里鬧么蛾子。差點以為我的工作泡湯了。
回憶著三年以來的一切，白野走向學院內的食堂，買了學院牛頭人廚師死不悔改的特色招牌「樹皮奶茶」，又再次走過招生部門、人類研究社團、魔藥小賣鋪和武器倉庫，獨自一個人坐在長滿金雀花的操場上看新生們進行劍術比賽。
突然，白野感到有人探向他的行囊。他裝作沒發現，一個簡單的戲法，七枚金幣再次回到了他的口袋。
「當著我的面行竊，沒被教學過？」白野頗感無聊的想到。哎，人吶，地精的貪婪真不是種族歧視，有這麼多錢居然還戒不掉偷錢的壞毛病。
他並沒有生氣，而是打量著地精身後由獅鷲拉的魔法飛毯。感覺是個好東西……得找個藉口……
讓地精白送給我。
白野若有所思，地精急得要跳腳了。
壞了，偷到另一個竊賊同行身上了！
我是看這傢伙像失意被留級的混子才動手的！
地精踮起腳尖，才勉強掙開白野鉗制，這讓地精的臉漲紅如同蝦籽。他吹了個口哨，一群地精聚在他的身後，肆無忌憚地嘲諷：
「頭，打牌輸了要承認！」
「你們打賭了什麼？」白野問道。
「輸了的人要模仿貓娘表白，借一張學生證！」
白野嘆了一口氣：「我是畢業生。」
其餘地精鬨笑起來：「加入我們地精科技社團，干爆龍騎兵那幫肌肉佬！喵～」
「這也是畢業生的歡送儀式？我要去永恆暗宮參加審核面試，導師該等急了，你們知道在哪嗎？」
「前輩，你是畢業後就要分配去人類世界嗎？」
「是的。」
地精趕緊把信還給白野，拽著白野的袍子，諂媚道：「嘿，大人，您可真高！錢寧願意為您帶路！」
有著極長金色鬍鬚的地精攥緊拳頭：「不，學院防護系研究的機械飛艇太慢了……錢寧願意得到您的友誼，請試試我們地精科技的全新飛毯吧，保證給您風一樣的體驗！拉姆，放禮炮給大人慶祝！我們今天遇到了一位大人物！」
感情好，我成了全村第一個大學生是吧……他點點頭：「風一樣的體驗？我真的無法拒絕……」
他離開人類世界已經三年了。
登上飛毯，白野接過地精遞來的望遠鏡，期待地看著下方與熔岩、火山、黃沙格外融洽的教學樓，儼然是一座內部自有風情的沙漠城市。
沙屑迷離，一尊高聳矗立於王座的無面男子雕塑，被雕刻在連綿火山間。
「好壯觀！」
白野的眼睛亮了起來。
「是的，白野，這是我們的傲慢領，萬靈朝拜之都。當你飛翔到一定高度，它也會變為絕美奇景。」
地精錢寧附和道。陶醉地伸開雙手：「起風啦！」
白野的眼神再度黯淡。
「原來，我從未來過的異世界是這樣的……」
「可惜，如果能種上家鄉的胡楊樹就更漂亮了。」
……
位於傲慢領的阿奇柏德學院很大。附屬的熔岩小鎮、飛龍谷、靜謐花海等學院區域範圍，足足占地幾千頃。
一路離開教學樓的活體城堡，飄過開滿月光花的花海。飛毯抵達永恆暗宮時，天色已經傍晚。周圍的風光也不再是硫磺和火焰。而是黑月籠罩下的建築群，守衛城堡的鋼鐵飛龍，和更小的紅瞳怪物。
夜色遮擋下，地精的雙腿早已軟成麵條。
好可怕……
這些怪物不會吃地精吧？
白野神色如常，與錢寧互相交換了定位聯絡的漂流瓶，白野的地位從「混蛋小子」一舉升為「白野哥」，二人親熱得宛如親兄弟。
據說，前往人類世界的通道是因為神戰而陷入封印。而阿奇柏德學院，剛好有七位實力強大的罪惡卿，可以繞開諸神。
歷代可以去永恆暗宮這個權力中樞的優秀畢業生，關於他們的一切傳聞都很神秘。我發現了大談資！錢寧更加憧憬，何時才能像白野一樣前往人類世界去經商。
一旁的小地精們紛紛露出嫉妒、羨慕、焦急的神情。
老大，你是不是中了混亂魔法？
這還是我們已經幾百歲的地精老大嗎？
不知道錢寧想法，他們內心抱著看熱鬧的心情，目送白野走向永恆暗宮前的石橋。
一棟高聳入雲的黑曜石城堡，在黑色裂谷之上矗立，孤獨地守望著溯風與月光。
穿越而來這個遊戲中的異世界已經接近一年了。白野發現了很多與他印象中不同的地方。從最初的迷茫、無措……到為了前途辛苦地挑燈夜讀，再到久久失眠，看著和故鄉截然不同的銀紫雙月，他終於可以嘗試返回人類世界。
說沒有一點觸動心弦的喜悅是假的。
深呼吸，
平復心緒，
白野在石像鬼的帶路下，來到推薦信所說的房間，敲了四下門。
「請進！」
走入房間，白野第一眼就看到一名白袍老者坐在一把藍色水晶雕刻而成的高大長椅上，輕輕頷首，表情嚴肅。
——正是白野就讀學院時的魔法理論導師，阿奇柏德·富蘭克林。這位德高望重的惡魔學大師此時捻著白色鬍鬚，一副甘道夫的打扮。
「你來了，白野。由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色慾大公】綺莉·克倫威爾。你這次就職前考核的主考官。」
白野表現得極為乖巧，對紅髮女子淺笑道：「考官好。」
隨後，一頭銀髮的阿奇柏德依次為白野介紹了剩下五人的職位、歷史成就和名字。
當這名老者介紹完後，坐在大廳正中心的紅髮女子放下手中的魔法書，笑吟吟提問：「年輕人。如果我們在有一個間諜，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回答合格，我們就可以把象徵身份的戒指發給你了。」
「得不到我們所有人認可的話，就留下死一次吧～姐姐可是還沒吃飯呢。」
她的話語剛落，大廳的門關攏。
「限時一根蠟燭。」
其餘六人的眼神變得不善。就連白野的導師老頭也用一種警告的目光盯著他，似乎是在威脅他「別想為了小利出賣恩師，不然有你好果汁吃」！
一句話，讓白野頓時得到了七個人的敵意。
臥槽？內鬥。
這可是上輩子HR最喜歡問的搞心態問題，怎麼回答都得罪人！
我想活啊，考官怎麼全是玩弄人心的惡魔……白野看嚮導師老巫妖，對方卻審視地看著他。不像是開玩笑。
老頭，你個人奸！一滴冷汗，浸滿白野的脖頸。他不斷揣測主考官的出題思路。這個叫綺莉的女人故意拱火，挑撥他和其餘人起爭鬥。
這種惡意的來源，難道因為發現了我不是魔人，而是穿越者？
……導師如果知道我是靈魂奪舍，又會怎麼對待我？
他咬著嘴唇，
讀心術應該讀不出來我來自於藍星。他們應該在詐我！
白野莫名緊張。七名考官紛紛坐直了，目光互相交流。
如果不是導師一直在敲桌子，沒把他切片研究，他甚至有種拔腿逃跑的衝動。
煎熬之中，白野靈機一動說道：「我會把六個純潔靈魂，分給你們七個人。」
炎魔考官愣住了，他的氣壓越來越低，身體表面的烈焰噴薄而出。
氣氛慢慢降到冰點。
白野的心弦再次懸起。完了，小命只有一條。惡魔的試煉，失敗會被吃掉的！
他緊張地等著命運審判。其他考官神情思索。
很快不止一個惡魔意識到眼前小魔人話語裡隱藏的惡毒心思。如果給他們七個人分六個靈魂，最後的結果往往會是一個人活到最後，獨自霸占碎的左一塊，右一塊的靈魂。
出於這一點，白野肯定是個當壞種的好料子，適合派去人間。
終於，等到白野的心理忍耐極限，紅髮女子第一個嬌笑起來。
「啊～弗蘭林克先生，你賭贏了！這孩子太有意思了，真沉得住氣啊！這就是我們需要的人才，足夠邪惡，也足夠無知。」
我不能動了！這是什麼法術？
白野眼瞳收縮成針。
名為綺莉的女人走到白野身邊，挑逗地挑起他的黑髮，舔著嘴唇，手指從他的胸膛一路滑下。赤裸裸的目光讓白野渾身發毛——沒錯，這位主考官正是前世幻想作品中最常出現的魅魔。魅魔女士彎腰，將一枚暗紫色的寶石戒指戴到他的無名指上，她黑桃般的倒鉤尾巴纏在白野腰上，許久鬆開。
「去追求力量吧，亦或者，永恆？知識、神秘、權力……？」
「阿奇柏德和我打賭，你是個狂妄、貪婪、我行我素的小鬼，嚇不到你。否則我就要對你追加投資。你對魔域適應的不錯，孩子。你如此年輕，是時候離開魔域。但不必驚慌，地獄大門，終有一日會敞開歡迎你。」
「哈哈哈哈哈哈……」
綺莉離開，白野終於恢復行動能力。他望著炎魔、食人魔、影魔、恐魔、魘魔、夜魔、魅魔狂笑不止的場景，導師在一旁不苟言笑。
原來這場驚險刺激的考核是一場賭注。
大家都是下流混蛋。
「我的榮幸。」
白野欠身行禮，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某個銀髮老頭臭著臉哼了一聲。
……
——聖歷710年，白野於永恆暗宮，輝石大廳通過地獄書記官考試，主考官色慾大公綺莉·克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