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的味道
「死了？」
「死了！」
沈風鬆了一口氣，但心中的另一根弦微微緊繃，因為，袁悟的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自己！
「那麼薛騰背後的人你應該見到了？」沈風看向周跡，周跡的表情已經給了他答案。
周跡點點頭，「沈風，你要感謝我，為你百殺門這點破事我都將自己做了誘餌，若非我現身將薛騰引去集市，袁悟他們怎會輕易得手！」
兩人立在上次見面的崖邊，天氣很好，一絲風也沒有，春寒已經全部褪去，不時還能聞見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沈風看著遠處的青山，不知道山的後面是什麼，是深不見底的江湖？他搖搖頭，「不，你錯了，不是我們借袁悟的手引出薛騰背後的那個人，而是，袁悟利用我們要對付薛騰的消息，讓你助了他一臂之力！」
「那麼，這小子最近消息很是靈通啊！」周跡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過了許久，待他終於確定是自己被利用之後，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問沈風道：「你難道就不好奇我今天見到誰了嗎？」
沈風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淡淡的說道：「哦？該不會是邪靈教有大人物出谷，我想白鬼生這傢伙沒那麼容易離開他的老巢！」
「白鬼生來沒來我倒不知道，可他那狠毒的丫頭倒是出落得越發水靈了！」周跡的餘光偷偷掃了一眼沈風，「薛騰的死表面上看起來與你百殺門主沒有關係，但你知道那丫頭眼睛尖得很！」
沈風如鷹般犀利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寒光，「那又如何？只要薛騰不是死在我手裡，洛陽就翻不起浪來！」他微微頓了頓，「若是我殺了薛騰，最多也不過是和邪靈教魚死網破。」
周跡深深吸一口氣，這裡的空氣沒有血的味道，意味深長的看著沈風，「最近洛陽怕不會很太平！」
對方冷冷的丟下一句「江湖什麼時候太平過！」便騰身而起，運著輕功忽的縱出去老遠，這才雙腳落地，慢慢朝洛陽城內走去，看也沒有看周跡一眼，只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
……………
夜已深。
一個帶著斗笠，身著粗麻布短衫的男子從宅子的高牆一躍而入，這座院子雖大，但卻連個看門的也沒有，住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姑娘，姑娘很少出門，倒是經常能看見一個黑瘦的家僕進進出出。
此處正是周跡送給袁悟暫居的宅院，躍牆而入的男子就是袁悟，並非他有翻牆的癖好，而是他最近必須小心謹慎行事，那日林中遇見白鹿兒，一句話沒說就直接溜了，但總有個感覺，她還會來找他。
這是一個不好惹的姑娘，而且她爹更不好惹，長久告訴袁悟，邪靈教教主白鬼生二十年前曾揚言要「屠遍洛陽」！這是何等氣勢！
不知邪靈教這次來到中原是不是真的要兌現這個「諾言」，袁悟一心想著替母親報仇，其它的是非恩怨，他不願參與，也不願被參與，所以最近他要躲著白鹿兒。
還要防止對方追到自己的巢穴！
從「巢穴」圍牆上翻過來的袁悟看見屋前木蘭花樹下一坨黑乎乎的東西，還在動！
悄悄走近一看果然是長久，他蹲著在挖什麼東西，還不時滴溜著小眼睛瞅瞅周圍，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做賊心虛的長久並沒有發現已經站在他身後的袁悟，整個人似乎沉浸在某種喜悅之中，這種喜悅使得他眉眼都舒展不少，險些沒哼出小曲來。
長久刨開的部分露出一個鹹菜罈子的頂部，他輕輕揭開蓋子，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一包碎銀子放如壇中，又朝壇中望了一眼，雖然什麼也看不清楚，眼角卻依舊是滿意的笑容。
然後將罈子蓋住，在上面鋪上一層干土，又撿了幾片落下的花瓣灑在上面，終於隱藏好之後他才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來，一個轉身，就看見袁悟那雙明亮的眼睛。
這雙眼睛似乎會發光，照得他心裡發慌，他唯唯諾諾的試探：「大哥，你都看見啦？」他多麼想聽見對方說什麼也沒看見。
袁悟點點頭。
長久繼而拍拍胸脯，「大哥，你放心，兄弟我攢的這些銀子都分你一半，夠義氣不？」
說完，長久偷偷看了袁悟一眼，見他表情平靜無波，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不同意。
「那…那…我將這裡的都給你！」長久咬咬牙說道。
袁悟終於開口，「你從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
「偷…的！」長久很老實，也有些幽怨，「我忍不住，特別是人多的地方，我總是想出手！」
袁悟想起平安鎮那次，長久的身上也被搜出不少銀子來，「你和誰學的？」
「我在街上看的，看著看著就會了，我總結各路小偷的技法手法，再將它們改進提升，其實，只要不耗費體力的事情我都學得特別快！」
長久說這些話的時候脖子微微上揚，顯然有些得意，「所以，大哥，憑我的本事，咱們以後絕不會缺錢！將來我給你買個大宅子！」
「以後出去安分點，不要給我惹麻煩！」袁悟這話語氣很重，如滾滾黑雲襲來。
長久第一次對袁悟感覺到害怕，只好站在一旁默默不做聲，原本臉上那些驕傲的神色瞬間被黑雲捲走，蕩然無存！
咕嚕嚕…
沉默的空檔兩個人的肚子同時響了起來，嚴肅的氛圍稍稍緩和，他們都餓了！
袁悟是一日在外面奔波沒有吃飯，而長久則是能聞見菜香卻吃不到，一連幾日，慢慢準備好飯菜後都要等著袁悟回來再開飯，因之長久對慢慢心中還有些小小的怨氣。
慢慢也怕餓著長久，所以會先給他一些果子零食，長久卻感覺這些東西越吃越餓，今日索性就什麼東西也沒吃。
「小師叔！」
謝天謝地，慢慢終於出來了，長久心道，要是這姑娘再不出來，他不知要在這玉蘭花樹下陪袁悟站到何時，關鍵自己也不是個姑娘，站在這裡也不是什麼詩情畫意的美景。
飯桌上，袁悟和長久都能感覺出慢慢今日心情極好，似乎有什麼開心的事，卻誰都沒有問，慢慢自己也沒有說。
………
在看似平靜的夜裡，在通往洛陽的官道上，一道寒光閃過，殷紅的血濺在路邊的岩石上，只是血的味道還沒有飄進洛陽城內…
「死了！」
沈風鬆了一口氣，但心中的另一根弦微微緊繃，因為，袁悟的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自己！
「那麼薛騰背後的人你應該見到了？」沈風看向周跡，周跡的表情已經給了他答案。
周跡點點頭，「沈風，你要感謝我，為你百殺門這點破事我都將自己做了誘餌，若非我現身將薛騰引去集市，袁悟他們怎會輕易得手！」
兩人立在上次見面的崖邊，天氣很好，一絲風也沒有，春寒已經全部褪去，不時還能聞見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沈風看著遠處的青山，不知道山的後面是什麼，是深不見底的江湖？他搖搖頭，「不，你錯了，不是我們借袁悟的手引出薛騰背後的那個人，而是，袁悟利用我們要對付薛騰的消息，讓你助了他一臂之力！」
「那麼，這小子最近消息很是靈通啊！」周跡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過了許久，待他終於確定是自己被利用之後，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問沈風道：「你難道就不好奇我今天見到誰了嗎？」
沈風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淡淡的說道：「哦？該不會是邪靈教有大人物出谷，我想白鬼生這傢伙沒那麼容易離開他的老巢！」
「白鬼生來沒來我倒不知道，可他那狠毒的丫頭倒是出落得越發水靈了！」周跡的餘光偷偷掃了一眼沈風，「薛騰的死表面上看起來與你百殺門主沒有關係，但你知道那丫頭眼睛尖得很！」
沈風如鷹般犀利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寒光，「那又如何？只要薛騰不是死在我手裡，洛陽就翻不起浪來！」他微微頓了頓，「若是我殺了薛騰，最多也不過是和邪靈教魚死網破。」
周跡深深吸一口氣，這裡的空氣沒有血的味道，意味深長的看著沈風，「最近洛陽怕不會很太平！」
對方冷冷的丟下一句「江湖什麼時候太平過！」便騰身而起，運著輕功忽的縱出去老遠，這才雙腳落地，慢慢朝洛陽城內走去，看也沒有看周跡一眼，只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
……………
夜已深。
一個帶著斗笠，身著粗麻布短衫的男子從宅子的高牆一躍而入，這座院子雖大，但卻連個看門的也沒有，住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姑娘，姑娘很少出門，倒是經常能看見一個黑瘦的家僕進進出出。
此處正是周跡送給袁悟暫居的宅院，躍牆而入的男子就是袁悟，並非他有翻牆的癖好，而是他最近必須小心謹慎行事，那日林中遇見白鹿兒，一句話沒說就直接溜了，但總有個感覺，她還會來找他。
這是一個不好惹的姑娘，而且她爹更不好惹，長久告訴袁悟，邪靈教教主白鬼生二十年前曾揚言要「屠遍洛陽」！這是何等氣勢！
不知邪靈教這次來到中原是不是真的要兌現這個「諾言」，袁悟一心想著替母親報仇，其它的是非恩怨，他不願參與，也不願被參與，所以最近他要躲著白鹿兒。
還要防止對方追到自己的巢穴！
從「巢穴」圍牆上翻過來的袁悟看見屋前木蘭花樹下一坨黑乎乎的東西，還在動！
悄悄走近一看果然是長久，他蹲著在挖什麼東西，還不時滴溜著小眼睛瞅瞅周圍，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做賊心虛的長久並沒有發現已經站在他身後的袁悟，整個人似乎沉浸在某種喜悅之中，這種喜悅使得他眉眼都舒展不少，險些沒哼出小曲來。
長久刨開的部分露出一個鹹菜罈子的頂部，他輕輕揭開蓋子，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一包碎銀子放如壇中，又朝壇中望了一眼，雖然什麼也看不清楚，眼角卻依舊是滿意的笑容。
然後將罈子蓋住，在上面鋪上一層干土，又撿了幾片落下的花瓣灑在上面，終於隱藏好之後他才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來，一個轉身，就看見袁悟那雙明亮的眼睛。
這雙眼睛似乎會發光，照得他心裡發慌，他唯唯諾諾的試探：「大哥，你都看見啦？」他多麼想聽見對方說什麼也沒看見。
袁悟點點頭。
長久繼而拍拍胸脯，「大哥，你放心，兄弟我攢的這些銀子都分你一半，夠義氣不？」
說完，長久偷偷看了袁悟一眼，見他表情平靜無波，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不同意。
「那…那…我將這裡的都給你！」長久咬咬牙說道。
袁悟終於開口，「你從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
「偷…的！」長久很老實，也有些幽怨，「我忍不住，特別是人多的地方，我總是想出手！」
袁悟想起平安鎮那次，長久的身上也被搜出不少銀子來，「你和誰學的？」
「我在街上看的，看著看著就會了，我總結各路小偷的技法手法，再將它們改進提升，其實，只要不耗費體力的事情我都學得特別快！」
長久說這些話的時候脖子微微上揚，顯然有些得意，「所以，大哥，憑我的本事，咱們以後絕不會缺錢！將來我給你買個大宅子！」
「以後出去安分點，不要給我惹麻煩！」袁悟這話語氣很重，如滾滾黑雲襲來。
長久第一次對袁悟感覺到害怕，只好站在一旁默默不做聲，原本臉上那些驕傲的神色瞬間被黑雲捲走，蕩然無存！
咕嚕嚕…
沉默的空檔兩個人的肚子同時響了起來，嚴肅的氛圍稍稍緩和，他們都餓了！
袁悟是一日在外面奔波沒有吃飯，而長久則是能聞見菜香卻吃不到，一連幾日，慢慢準備好飯菜後都要等著袁悟回來再開飯，因之長久對慢慢心中還有些小小的怨氣。
慢慢也怕餓著長久，所以會先給他一些果子零食，長久卻感覺這些東西越吃越餓，今日索性就什麼東西也沒吃。
「小師叔！」
謝天謝地，慢慢終於出來了，長久心道，要是這姑娘再不出來，他不知要在這玉蘭花樹下陪袁悟站到何時，關鍵自己也不是個姑娘，站在這裡也不是什麼詩情畫意的美景。
飯桌上，袁悟和長久都能感覺出慢慢今日心情極好，似乎有什麼開心的事，卻誰都沒有問，慢慢自己也沒有說。
………
在看似平靜的夜裡，在通往洛陽的官道上，一道寒光閃過，殷紅的血濺在路邊的岩石上，只是血的味道還沒有飄進洛陽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