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體育生的夢
他沒有為了套圈最後一名而加速，他穩定速度以自己的節奏跑著，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三米，兩米，一米……
當第七圈跑完時，他追上了最後一名，在那個人身邊緩緩超過
他沒有嘲諷輕視，他尊重每一位對手，他已經能夠獲得第一了，接下來說點賽出風格的漂亮話也可以的
當祁樂超過最後一名一個人的身位時那個人突然加速上前壓在了他的前面
祁樂沒有在意，比賽場上爭搶競技是常有的事，不能因為對方是最後一名就不讓對方超過自己，反正自己還能再追回來
這樣想著，祁樂微微加速又超過了最後一名，最後一名又加速超過了他
祁樂不再加速，這樣忽快忽慢很容易打亂節奏，體力會大幅度下降的
見祁樂不追自己後，最後一名回頭看了看祁樂然後陡然減速！
這是在彎道，為了跑最少的路，沒人會在彎道超人，可是那個最後一名把速度壓的太慢了，這樣會被第二名追上，祁樂被迫選擇了外道超越
他跑去第二道，那個最後一名也跑去第二道，他加速，最後一名也加速，他放棄超越，最後一名就減速壓他
體力流失飛快，祁樂發現自己被針對了
他速度越來越慢，第二名的腳步聲已經傳來
兩人在自己面前得意的擊掌，然後祁樂就看著那個被自己領先一百米的第二名超越了自己，然後第三，第四……
眼看前面已經有三四個人後，那個最後一名突然跳到場外
他棄權了！
戰術跑！
祁樂聽說過戰術跑，兩人一組，一個負責干擾對手體力，另一個全力奪冠，這在市級比賽中是禁止的！參加過兩次比賽的他都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可是今年，明明冠軍唾手可得的今年！他遇見了！
他已經沒有體力再追上第一名，這一次比賽他獲得了第四名
躺在終點的地上，他不甘心的看著裁判大聲質問「他們犯規了！你沒看見麼！？」
裁判憐憫又同情的看了祁樂一眼，然後對著倒數第一說道「你犯規了，後面的比賽資格取消了」
倒數第一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我也跑不動了」
祁樂愣在那裡，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裁判「沒了？那第一呢？他們倆個是一個學校的！」
「可他沒犯規，輸了就是輸了，不能因為這麼點事就讓你們這麼多人重新比一場吧，五千米，一場比賽要二十分鐘呢」
「小事！？這怎麼是小事！賽出精神，賽出風格呢！」祁樂無力的咆哮著
老師和學生趕緊上來安慰「你喊什麼，不是還有三千米麼，你還有機會」
「那我們是不是也能戰術跑？」祁樂從來不是迂腐的人，為了獲得那個機會犯規也無所謂，況且也不是他想犯規的，他只想要那個機會
「報名早結束了，沒人願意跑這麼長的比賽，咱們學校只有你參加了」老師的話像一個棍子敲在他頭上
這一天祁樂像失了魂一樣回到家，生火做飯，洗衣服，做家務然後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祁樂，今天比賽怎麼樣，拿第一了沒有？」母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第五」祁樂木訥開口
「第五啊……第五多少錢來著？」
「三百」
「怎麼才三百！我記得上次你得了一千多呢！」母親有些失望
「那是兩個項目加起來，明天還有一場呢」
「那你明天能拿第幾啊？」
「不知道……」
「嘖！你得拿個第一啊！得了錢媽給你做雞腿吃」
說完母親滿意的拽了拽被子背過身沉沉睡去
沒人注意到，祁樂躺在黑暗之中，枕頭的兩側已經被淚水打濕了……
第二天，祁樂站在三千米的跑道上
他看見了那個五千米得到冠軍的綠色運動服洋洋得意的給了隊友一個眼神
是的，他有了一個新的隊友
學校早就知道戰術跑是犯規行為，所以這是二保一戰術，潛力最大的人負責跑，找兩個不同的人參加兩次比賽，這樣即使賽後禁賽也無所謂，畢竟運動會不是什麼嚴肅的大賽，這種小事不會直接禁止這個學校的全部名額
祁樂知道，今天他很難奪冠了
三千米一共七圈半，槍聲打響，祁樂熟練的跑到第一位，不管怎麼說他還是要賭一次！
一圈，兩圈，三圈
到第五圈，祁樂又一次領先第二名將近百米，有一次套圈倒數第一名，而這個人也是預料中的綠色運動服
祁樂跑到那個人的身邊，他沒有直接超越而是選擇和他並肩前行
「兄弟，這是犯規的，你能不能讓開？」祁樂不顧說話時被打亂的節奏試圖讓對方減速
那綠色運動服看都沒看祁樂一眼，不屑的輕哼了一聲緩緩吐出兩個字
「傻叉」
祁樂不在說話，他沉下心來與倒數第一拉力
可是他實打實的跑了六圈，體力遠不如晃晃悠悠混水模魚的倒數第一，還有最後一圈的時候，第二名追了上來
祁樂心一橫學著倒數第一的方法攔在第二前面，第二往左跑，他也往左跑，第二向右他也向右
被逼急的第二終於忍不住了「你攔他啊！」
倒數第一聽到這一聲果斷朝著祁樂撞來，這一撞祁樂瘦小的身體被迫離開的第二跑道
第二名趁著機會稍微加速成為了第一
祁樂不服，他想要再次追上那個無恥的人，他體力不如自己，追他不難！
可是他忘了那個無恥的第一還有一個隊友
就在他要提速的時候倒數第一伸腿過來想要絆倒祁樂，祁樂眼疾腳快向前多邁了半步，這一腳沒有絆倒他，可是那個人竟然穿著短跑的釘子鞋！
那半寸長的鐵釘在他小腿劃出一條二十公分的傷疤，這道傷痕讓他的小腿每一步都刺骨的疼，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放棄！他還有機會！
這是最後半圈了，第一就在自己前面一個身位，他體力不多，自己提前衝刺未必不能贏！
別人最後一百米衝刺，自己就一百五十米沖！只要堅持住對方會輸！
祁樂心一橫腳下力道又狠了一點，他極快的超越了那個無恥的第一
無恥的第一名變成了第二名，他見祁樂衝刺他也沖！兩人速度不相上下，可是祁樂能感覺到對方體力快不行了，突然猛衝是最消耗體力的，哪怕自己現在也快不行了！
就在還有一百米的時候，祁樂看見那個與自己並肩的人顯出頹勢，他馬上就要認輸了
贏了！馬上就要贏了！
祁樂緊要牙關，哪怕小腿傳來麻木的感覺，哪怕大腿的酸痛如同電擊他依舊沒有減速，因為他馬上就要贏了！
「攔一下！想什麼呢！」場外一個聲音憤怒的大喊
祁樂還沒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是誰的，就感覺身後一個人突然沖了上來就要把自己向外擠
倒數第一！又是那個倒數第一
三人並肩而行，第二占據了最內側，自己緊貼第二，可這個倒數第一強行插入兩人之間，將自己向外圈推
眼看著第二漸漸超過自己，祁樂終於爆發了！他低聲嘶吼著「滾！」
與此同時他雙手不加掩飾的猛推了倒數第一一把，全速奔跑中，這樣猛烈的一推倒數第一直接翻滾在地
祁樂並不在乎，他榨乾所有的力氣，氣管傳來火燒一樣的疼，渾身肌肉傳了的疼讓他大腦一片空白眼前卻陣陣發黑
這是他最後的力氣，他馬上就要到重點了，那個無恥的第一又一次被自己追上
無恥的第一慌了，他也完全沒有力氣了，他也想贏啊
他慌亂的加速，可體力依舊不夠，眼看就要衝重點了，他努力的去拽祁樂的衣服，祁樂被幾次三番的騷擾心裡的怒火早已經無法遏制，他用身體不斷撞擊阻攔對方的路線
終於！兩人一前一後抵達重點
第一是祁樂，第二是那個綠色運動服
兩人幾乎同時躺在地上，誰也說不出話，兩人好像陸地上缺氧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貧瘠的氧氣
祁樂想要大吼一聲去發泄胸中鬱結，可是他沒有力氣了，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不過沒關係，他贏了，他是冠軍，他離夢想更近了一步
「裁判，這小子犯規啊，他又是推又是擠的，這也太過分了吧，我可錄像了！」
就在祁樂強忍身體疼痛時，一個聲音傳來，祁樂記得剛才比賽時就是這個聲音
尋聲看去是一個不起眼的男人，男人氣憤的盯著自己
祁樂想說，是你們先犯規，他還用釘子鞋踩我呢！可是氣管的疼痛讓他說不出話，連解釋都做不到
不過沒關係，他也有老師，自己學校的體育老師也來了
他無力的躺在草坪上看著兩位體育老師和裁判說了什麼，然後老師轉過身讓自己的同學把自己扶回自己學校的位置
回到自己學校的休息區，體育老師黑著臉看著祁樂「你這場比賽嚴重犯規，比賽資格取消了」
「誰讓你推人那麼明顯的，你就算犯規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胆，還給學校抹黑」
老師一聲聲埋怨傳來，祁樂並沒有聽進去
因為就在第一句話時，祁樂就感覺如遭雷擊後面的那些話那都是放屁了
「他們學校犯規就可以？我犯規就取消資格？」祁樂快要哭了
「他們那個犯規的也取消資格了」體育老師不冷不熱的回答
聽到這句話，祁樂含著淚嘶吼「放屁！他是倒數第一，我是第一！」
體育老師黑著臉瞪著眼睛「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我剛才也是據理力爭，對方那個第一的成績也作廢了，你們兩個成績都作廢」
祁樂都快被氣笑了，他又哭又笑的罵到「那個傻x第幾跟我有他媽什麼關係！」
「那你第幾跟裁判有什麼關係！犯規就是犯規，再罵給你記個大過，高中不用畢業了！」說完體育老師轉身就走，留下祁樂在原地失聲痛哭，邊哭還邊咳嗽，幾次都因為咳嗽喘不上氣，像一隻蝦一樣蜷縮在那裡
祁樂好像全部的氣力和意志都被抽乾了一樣，回到家沒有做飯也沒有劈柴，就那樣時不時咳嗽著躺在炕上，好像一隻病入膏肓的野狗
回到家的父親朝著桌子看了一眼頓時有些不悅「怎麼回事，你怎麼沒做飯？這麼大的人了這點活干不明白？上學要是當誤時間你就別念了！」
「你兒今天跑比賽肯定累了，兒啊，幾天第幾啊？」母親打斷父親的責備期盼看向祁樂
「別人比賽時候推我，我推回去，我們成績都取消了，沒成績了」祁樂無力的說了一句又蜷縮起來，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舒服一些
「比賽就比賽還推人？你把人推出個好歹怎麼辦！誰賠！？」父親眉毛倒豎起來好像生氣的張飛一樣
「他先推我的！還用釘子鞋踩我！」說著祁樂委屈的伸出左腳，那裡有醫務室幫忙包紮的一圈圈繃帶
「推一下就推一下了，又推不死你！得不到第一你當個第二還能拿七百呢！讓你一推一分錢都沒了！」母親有些氣急敗壞，所有人都自動忽略那一圈圈的繃帶
祁樂怔怔的看了父母一眼，他不敢相信這會是自己父母說出的話，可是想了想，這好像就是他們能說出的話
祁樂沉默了，他沒有精力也沒有力氣去生氣，他只想蜷縮在那讓自己少咳嗽兩聲
身後傳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傳來飯菜的香味，可是沒人叫他吃飯，沒人在乎他有沒有吃飯
到了晚上，三人躺在床上，祁樂時不時的咳嗽聲掩蓋了窗外的蟲鳴聲
這種被風嗆壞的喉嚨要靜養很久才能好，靜養期間不能過重呼吸，不能總咳嗽，為此祁樂有自己的辦法，買不起含片他就用最苦的草葉含在嘴裡分泌口水滋養喉嚨，可就是這樣也還會時不時的咳嗽幾聲
被吵的睡不著的父親厭煩的翻了個身突然說道「你還有多久畢業」
「大半年」祁樂虛弱的說道
「後面還能有比賽麼？」
「最大的比賽過去了，後面比賽就少了，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祁樂想起今天的事情就說不盡的委屈
當第七圈跑完時，他追上了最後一名，在那個人身邊緩緩超過
他沒有嘲諷輕視，他尊重每一位對手，他已經能夠獲得第一了，接下來說點賽出風格的漂亮話也可以的
當祁樂超過最後一名一個人的身位時那個人突然加速上前壓在了他的前面
祁樂沒有在意，比賽場上爭搶競技是常有的事，不能因為對方是最後一名就不讓對方超過自己，反正自己還能再追回來
這樣想著，祁樂微微加速又超過了最後一名，最後一名又加速超過了他
祁樂不再加速，這樣忽快忽慢很容易打亂節奏，體力會大幅度下降的
見祁樂不追自己後，最後一名回頭看了看祁樂然後陡然減速！
這是在彎道，為了跑最少的路，沒人會在彎道超人，可是那個最後一名把速度壓的太慢了，這樣會被第二名追上，祁樂被迫選擇了外道超越
他跑去第二道，那個最後一名也跑去第二道，他加速，最後一名也加速，他放棄超越，最後一名就減速壓他
體力流失飛快，祁樂發現自己被針對了
他速度越來越慢，第二名的腳步聲已經傳來
兩人在自己面前得意的擊掌，然後祁樂就看著那個被自己領先一百米的第二名超越了自己，然後第三，第四……
眼看前面已經有三四個人後，那個最後一名突然跳到場外
他棄權了！
戰術跑！
祁樂聽說過戰術跑，兩人一組，一個負責干擾對手體力，另一個全力奪冠，這在市級比賽中是禁止的！參加過兩次比賽的他都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可是今年，明明冠軍唾手可得的今年！他遇見了！
他已經沒有體力再追上第一名，這一次比賽他獲得了第四名
躺在終點的地上，他不甘心的看著裁判大聲質問「他們犯規了！你沒看見麼！？」
裁判憐憫又同情的看了祁樂一眼，然後對著倒數第一說道「你犯規了，後面的比賽資格取消了」
倒數第一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我也跑不動了」
祁樂愣在那裡，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裁判「沒了？那第一呢？他們倆個是一個學校的！」
「可他沒犯規，輸了就是輸了，不能因為這麼點事就讓你們這麼多人重新比一場吧，五千米，一場比賽要二十分鐘呢」
「小事！？這怎麼是小事！賽出精神，賽出風格呢！」祁樂無力的咆哮著
老師和學生趕緊上來安慰「你喊什麼，不是還有三千米麼，你還有機會」
「那我們是不是也能戰術跑？」祁樂從來不是迂腐的人，為了獲得那個機會犯規也無所謂，況且也不是他想犯規的，他只想要那個機會
「報名早結束了，沒人願意跑這麼長的比賽，咱們學校只有你參加了」老師的話像一個棍子敲在他頭上
這一天祁樂像失了魂一樣回到家，生火做飯，洗衣服，做家務然後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祁樂，今天比賽怎麼樣，拿第一了沒有？」母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第五」祁樂木訥開口
「第五啊……第五多少錢來著？」
「三百」
「怎麼才三百！我記得上次你得了一千多呢！」母親有些失望
「那是兩個項目加起來，明天還有一場呢」
「那你明天能拿第幾啊？」
「不知道……」
「嘖！你得拿個第一啊！得了錢媽給你做雞腿吃」
說完母親滿意的拽了拽被子背過身沉沉睡去
沒人注意到，祁樂躺在黑暗之中，枕頭的兩側已經被淚水打濕了……
第二天，祁樂站在三千米的跑道上
他看見了那個五千米得到冠軍的綠色運動服洋洋得意的給了隊友一個眼神
是的，他有了一個新的隊友
學校早就知道戰術跑是犯規行為，所以這是二保一戰術，潛力最大的人負責跑，找兩個不同的人參加兩次比賽，這樣即使賽後禁賽也無所謂，畢竟運動會不是什麼嚴肅的大賽，這種小事不會直接禁止這個學校的全部名額
祁樂知道，今天他很難奪冠了
三千米一共七圈半，槍聲打響，祁樂熟練的跑到第一位，不管怎麼說他還是要賭一次！
一圈，兩圈，三圈
到第五圈，祁樂又一次領先第二名將近百米，有一次套圈倒數第一名，而這個人也是預料中的綠色運動服
祁樂跑到那個人的身邊，他沒有直接超越而是選擇和他並肩前行
「兄弟，這是犯規的，你能不能讓開？」祁樂不顧說話時被打亂的節奏試圖讓對方減速
那綠色運動服看都沒看祁樂一眼，不屑的輕哼了一聲緩緩吐出兩個字
「傻叉」
祁樂不在說話，他沉下心來與倒數第一拉力
可是他實打實的跑了六圈，體力遠不如晃晃悠悠混水模魚的倒數第一，還有最後一圈的時候，第二名追了上來
祁樂心一橫學著倒數第一的方法攔在第二前面，第二往左跑，他也往左跑，第二向右他也向右
被逼急的第二終於忍不住了「你攔他啊！」
倒數第一聽到這一聲果斷朝著祁樂撞來，這一撞祁樂瘦小的身體被迫離開的第二跑道
第二名趁著機會稍微加速成為了第一
祁樂不服，他想要再次追上那個無恥的人，他體力不如自己，追他不難！
可是他忘了那個無恥的第一還有一個隊友
就在他要提速的時候倒數第一伸腿過來想要絆倒祁樂，祁樂眼疾腳快向前多邁了半步，這一腳沒有絆倒他，可是那個人竟然穿著短跑的釘子鞋！
那半寸長的鐵釘在他小腿劃出一條二十公分的傷疤，這道傷痕讓他的小腿每一步都刺骨的疼，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放棄！他還有機會！
這是最後半圈了，第一就在自己前面一個身位，他體力不多，自己提前衝刺未必不能贏！
別人最後一百米衝刺，自己就一百五十米沖！只要堅持住對方會輸！
祁樂心一橫腳下力道又狠了一點，他極快的超越了那個無恥的第一
無恥的第一名變成了第二名，他見祁樂衝刺他也沖！兩人速度不相上下，可是祁樂能感覺到對方體力快不行了，突然猛衝是最消耗體力的，哪怕自己現在也快不行了！
就在還有一百米的時候，祁樂看見那個與自己並肩的人顯出頹勢，他馬上就要認輸了
贏了！馬上就要贏了！
祁樂緊要牙關，哪怕小腿傳來麻木的感覺，哪怕大腿的酸痛如同電擊他依舊沒有減速，因為他馬上就要贏了！
「攔一下！想什麼呢！」場外一個聲音憤怒的大喊
祁樂還沒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是誰的，就感覺身後一個人突然沖了上來就要把自己向外擠
倒數第一！又是那個倒數第一
三人並肩而行，第二占據了最內側，自己緊貼第二，可這個倒數第一強行插入兩人之間，將自己向外圈推
眼看著第二漸漸超過自己，祁樂終於爆發了！他低聲嘶吼著「滾！」
與此同時他雙手不加掩飾的猛推了倒數第一一把，全速奔跑中，這樣猛烈的一推倒數第一直接翻滾在地
祁樂並不在乎，他榨乾所有的力氣，氣管傳來火燒一樣的疼，渾身肌肉傳了的疼讓他大腦一片空白眼前卻陣陣發黑
這是他最後的力氣，他馬上就要到重點了，那個無恥的第一又一次被自己追上
無恥的第一慌了，他也完全沒有力氣了，他也想贏啊
他慌亂的加速，可體力依舊不夠，眼看就要衝重點了，他努力的去拽祁樂的衣服，祁樂被幾次三番的騷擾心裡的怒火早已經無法遏制，他用身體不斷撞擊阻攔對方的路線
終於！兩人一前一後抵達重點
第一是祁樂，第二是那個綠色運動服
兩人幾乎同時躺在地上，誰也說不出話，兩人好像陸地上缺氧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貧瘠的氧氣
祁樂想要大吼一聲去發泄胸中鬱結，可是他沒有力氣了，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不過沒關係，他贏了，他是冠軍，他離夢想更近了一步
「裁判，這小子犯規啊，他又是推又是擠的，這也太過分了吧，我可錄像了！」
就在祁樂強忍身體疼痛時，一個聲音傳來，祁樂記得剛才比賽時就是這個聲音
尋聲看去是一個不起眼的男人，男人氣憤的盯著自己
祁樂想說，是你們先犯規，他還用釘子鞋踩我呢！可是氣管的疼痛讓他說不出話，連解釋都做不到
不過沒關係，他也有老師，自己學校的體育老師也來了
他無力的躺在草坪上看著兩位體育老師和裁判說了什麼，然後老師轉過身讓自己的同學把自己扶回自己學校的位置
回到自己學校的休息區，體育老師黑著臉看著祁樂「你這場比賽嚴重犯規，比賽資格取消了」
「誰讓你推人那麼明顯的，你就算犯規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胆，還給學校抹黑」
老師一聲聲埋怨傳來，祁樂並沒有聽進去
因為就在第一句話時，祁樂就感覺如遭雷擊後面的那些話那都是放屁了
「他們學校犯規就可以？我犯規就取消資格？」祁樂快要哭了
「他們那個犯規的也取消資格了」體育老師不冷不熱的回答
聽到這句話，祁樂含著淚嘶吼「放屁！他是倒數第一，我是第一！」
體育老師黑著臉瞪著眼睛「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我剛才也是據理力爭，對方那個第一的成績也作廢了，你們兩個成績都作廢」
祁樂都快被氣笑了，他又哭又笑的罵到「那個傻x第幾跟我有他媽什麼關係！」
「那你第幾跟裁判有什麼關係！犯規就是犯規，再罵給你記個大過，高中不用畢業了！」說完體育老師轉身就走，留下祁樂在原地失聲痛哭，邊哭還邊咳嗽，幾次都因為咳嗽喘不上氣，像一隻蝦一樣蜷縮在那裡
祁樂好像全部的氣力和意志都被抽乾了一樣，回到家沒有做飯也沒有劈柴，就那樣時不時咳嗽著躺在炕上，好像一隻病入膏肓的野狗
回到家的父親朝著桌子看了一眼頓時有些不悅「怎麼回事，你怎麼沒做飯？這麼大的人了這點活干不明白？上學要是當誤時間你就別念了！」
「你兒今天跑比賽肯定累了，兒啊，幾天第幾啊？」母親打斷父親的責備期盼看向祁樂
「別人比賽時候推我，我推回去，我們成績都取消了，沒成績了」祁樂無力的說了一句又蜷縮起來，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舒服一些
「比賽就比賽還推人？你把人推出個好歹怎麼辦！誰賠！？」父親眉毛倒豎起來好像生氣的張飛一樣
「他先推我的！還用釘子鞋踩我！」說著祁樂委屈的伸出左腳，那裡有醫務室幫忙包紮的一圈圈繃帶
「推一下就推一下了，又推不死你！得不到第一你當個第二還能拿七百呢！讓你一推一分錢都沒了！」母親有些氣急敗壞，所有人都自動忽略那一圈圈的繃帶
祁樂怔怔的看了父母一眼，他不敢相信這會是自己父母說出的話，可是想了想，這好像就是他們能說出的話
祁樂沉默了，他沒有精力也沒有力氣去生氣，他只想蜷縮在那讓自己少咳嗽兩聲
身後傳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傳來飯菜的香味，可是沒人叫他吃飯，沒人在乎他有沒有吃飯
到了晚上，三人躺在床上，祁樂時不時的咳嗽聲掩蓋了窗外的蟲鳴聲
這種被風嗆壞的喉嚨要靜養很久才能好，靜養期間不能過重呼吸，不能總咳嗽，為此祁樂有自己的辦法，買不起含片他就用最苦的草葉含在嘴裡分泌口水滋養喉嚨，可就是這樣也還會時不時的咳嗽幾聲
被吵的睡不著的父親厭煩的翻了個身突然說道「你還有多久畢業」
「大半年」祁樂虛弱的說道
「後面還能有比賽麼？」
「最大的比賽過去了，後面比賽就少了，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祁樂想起今天的事情就說不盡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