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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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兩點,蘇在青睡得正香,手機卻響了起來,她白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搬了一天的貨,晚上又忙著司馬復的事情,累的她到頭就睡。

  她一看手機半夜兩點,是她媽媽打來的電話,「青青,媽媽跟小姨今晚的飛機,你記得來接媽媽一下,媽媽特意帶了禮物給你。」

  蘇在青一看時間,沒好脾氣道:「媽媽,你不知道我車都賣了嗎?你不會自己打車嗎?」

  「你什麼時候賣的車,媽媽怎麼不知道,你怎麼不早跟我說,你這個死丫頭,媽媽還帶了朋友,你讓別人怎看媽媽。」蘇媽媽絮絮叨叨。

  蘇在青沒了耐心,懶得解釋,「你自己打車,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還要別人接。」

  想當年,她上學時遇上下雨天,沒帶傘,她媽媽就是這麼拒絕她的。

  蘇在青這一睡就睡到上午九點,她正想著得把昨天收到的寶物盤點一下。

  蘇媽媽又打來電話,「青青,你搬家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害得媽媽白跑一趟,你現在住哪,過來接我。」

  「我不搬家等著別人上門討債嗎?不是跟你說了,握車賣了,你要來我這,那你自己打車吧!我先這條件可不好。」

  她媽媽一直就這樣,明明有房,就住她家,美名其曰就是方便照顧她的生活,其實是做老好人就是把自己房子給小姨一家住。

  蘇媽媽以為女兒在騙自己,還真的打車到了別墅區。

  「青青,你怎麼住這種鬼地方,你沒騙媽媽的吧!」蘇媽媽五十多歲,穿著洋氣的連裙子,化了淡妝,塗著鮮艷的口紅,看著比蘇在青精神多了。

  蘇在青很無語,「媽,除了這套鬼房子,我沒別的地方去,要不你把爸爸給你的那套房子,讓給我住。」

  「死丫頭,你小姨現在住那,再說那是留給你弟弟的,到時候,他從國外回來,得有地方住。」蘇媽媽打算擰女兒的臉。

  被蘇在青冷著臉給躲了過去,看著媽媽送給自己所謂禮物是一條粉色絲巾時,她徹底清醒,房子留給寶貝兒子的,留給她這個女兒的就是一條絲巾。

  就算她那個兒子一年都打不上幾次電話,她都拿對方當個寶,女兒給她多少錢,她都覺得應該。

  蘇媽媽先是一臉無辜,接著又笑著拉她女兒的手,「你這麼看著媽媽做什麼,又不是媽媽害你成這樣的,走,媽媽認識了位新朋友,帶你一塊去吃飯。」

  她的媽媽永遠這樣,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偏心,也不認為自己有錯,只有做得好,才是她的好女兒,做得不好,就不配當她的女兒。

  從小到大都這樣先給你一個巴掌,再給一個棗。

  蘇在青算是看清了。

  蘇媽媽帶著女兒去到一家安城有名的五星級酒店,進到包廂,蘇在青的小姨尤勝男正跟著一個五十多歲,保養得體的男士有說有笑。

  「姐,你怎麼也不替青青收拾收拾,讓人家看了要笑話的。」尤勝男開口。

  蘇在青只穿了件休閒套帳,扎了個丸子頭,妝也沒化,看著就沒精神。

  蘇媽媽溫柔道歉,「王董,別見怪,我女兒忙著公司的事,一忙就忘了收拾自己。」

  「青青,王董是在國外開了好幾家公司,這次專門來我們這考察,準備投資開公司,都是做生意嗎?正好你們聊聊。」

  蘇在青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面對這位打扮得體的王董倒也客客氣氣聊了幾句。

  王董到也有幾分學識淵博的樣子,只不過等菜上了桌,酒過三巡之後,這位王董說出的話就帶著很明顯的爹味,什麼打仗影響中國,中國要早做準備,什么女人格局小,眼光不夠,容易吃虧,還得是男人做生意。

  蘇媽媽卻接話:「對對,我女兒就是跟人就合夥做生意,現在欠了一身的債,我經常說她,她就是不聽我的,搞得現在老大不小,連男朋友都沒有,青青你學著點你王叔叔。」

  蘇在青感覺自己心底的火被燃燒起來,她媽媽還是老樣子,總喜歡拿她的醜事當笑話跟別人一起看自己的笑話,從來不知道尊重。

  十五歲那年上體育課,她第一次來月經,褲子上都是血,她嚇得不知所措,以為自己生病了,就哭著請假回了家,過年的時候,她媽媽就拿這件事當笑話說給親戚們聽,她永遠記得當時那種窘迫的心情。

  正當她有火不知道怎麼發時,胡志國給她打來電話,「在青,你來我這一下,那個檀教授在我這,正找你呢?」


  「行,我馬上就來。」蘇在青覺得這通電話簡直是她的救命稻草。

  蘇媽媽卻拉著女兒不准她走,「什麼大事,急著走,還有客人在。」

  蘇在青面無表情,敷衍道:「媽,我找了朋友借錢,人家這會有空,我得趕緊去,不然,總不能讓我跟王叔叔借,那多不好意思。」

  出了包廂,蘇在青只趕緊呼吸都順暢了,打了一輛車就去到古玩街,檀教授和他的幾位教授朋友一起討論著那件漆器。

  在陳大鵬的美言下,檀教授最終以五十萬拿下那件放在胡志國古玩店的漆器。

  「小蘇,你以後還有這樣的漆器可得先拿給我看。」

  「行,我那確實還有幾件東西,到時候第一時間先拿給檀教授先過目。」

  檀教授走後不久,蘇媽媽又給蘇在青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蘇在青煩的不行,胡志國知道了,就出言點她,「我估計,你媽媽是等著你過去買單呢!」

  陳大鵬剛剛說的口乾舌燥,打開一瓶喝著紅牛,也來湊熱鬧,「我爸也這樣,喜歡打腫臉充胖子,請那些親戚朋友吃飯,裝闊,最後沒錢,就叫我過去買單充大款。

  「小蘇,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看行不行。」

  「你找幾個長得凶神惡煞的人去你媽家要債,然後再哭窮,找親戚朋友挨個借錢,最後拿著欠條給你媽媽面前哭,這樣說不定就能清淨不少。」

  胡志國笑著瞥著陳大鵬,「正所謂,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還得是你陳叔鬼點子多。」

  陳大鵬捶了胡志國一拳,「埋汰我呢!我這都是為了誰。」

  蘇在青卻覺得這個主意挺好,她也就順杆子往上爬,苦笑著說:「我覺得陳叔說得挺有道理的,這個辦法很好,那麻煩陳叔叔給我找幾個這樣的人,我給出場費,讓他們去我媽媽家鬧一鬧,也得讓我媽知道江湖險惡。」

  陳大鵬嘿嘿一笑,「那先說好了,到時候把你媽嚇哭了,出什麼事,你可別怨我。」

  「絕對不怨陳叔,以我對我媽的了解,她多半會打電話給我,把我給推出去。」蘇在青自嘲一笑。

  以她對自己媽媽的了解,一旦遇上這種事,多半推她這個女兒出來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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