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貧境少年志初燃
這裡燈光昏黃而黯淡，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息。牆角處，李軍和王鵬緊緊地擠在一起，腦袋恨不得貼在一塊兒，小聲地嘀咕著什麼，偶爾會因為某個話題而雙肩抖動，緊接著便爆發出一陣大笑聲。那笑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肆意迴蕩，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利刃，直直地刺向每一個角落。
我正獨自坐在桌邊，手中捧著一本從監獄圖書館借來的、已經有些破舊的書。書的紙張泛黃，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但在這滿是絕望與沉淪的環境裡，它卻像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努力讓自己沉浸在那一行行文字構建的知識海洋中，試圖以此屏蔽周圍嘈雜喧鬧的聲音。然而，那刺耳的笑聲卻如同鬼魅一般，無孔不入，一次次地衝破我脆弱的心理防線，如同一根根尖刺，不斷地刺向我敏感的神經。我眉頭緊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又笑什麼，是在說我嗎？還是在嘲笑我？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書本，我抬起頭，兩眼死死地盯著他倆，眼中滿是憤怒。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目光中的寒意，李軍看向我，臉上帶著一絲挑釁的冷笑，那笑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你看什麼看？」那一刻，我心中長久以來積壓的怒火被點燃，瞬間爆發。過往的委屈、憤怒與不甘，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衝破了理智的堤壩，我猛地一下撲了上去，拳頭帶著滿腔的恨意，朝著李軍揮了過去。
剎那間，牢房裡亂作一團。混亂的場景瞬間被獄警的呵斥聲打破，我被幾個獄警迅速制服，他們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鎖住我的胳膊，讓我動彈不得。我拼命地掙扎著，雙腳在地上亂蹬，嘴裡不停地喊著：「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可我的反抗在他們面前顯得那麼無力，他們一路架著我，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里燈光昏暗，迴蕩著我沉重的呼吸聲和凌亂的腳步聲，那聲音仿佛是我破碎靈魂的哀鳴。最終，我被關進了禁閉室。
禁閉室里空間不大，面積大概 3平方米吧，牆面是單調的灰白色，仔細看才知道是軟包的防撞材料，這顯然是為了防止像我這樣情緒不穩定、容易衝動的服刑人員自殺自殘設計的。頭頂有一盞散發著黃光的燈，那光芒無力地灑在地面上。靠牆擺放著一張窄窄的床，床板硬邦邦的，躺上去硌得骨頭生疼，角落裡安置著一個簡易的馬桶，時不時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異味。
這時，禁閉室的門緩緩打開，獄警走了進來。他身材高大挺拔，眼神透著威嚴。他站在我面前，靜靜地看著我，沒有說話，只是那眼神，都讓我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許久，他開口說道：「趙小東，你本可以有大好前程，好好反思一下到底為什麼殺人進來的，今天又為什麼打人？」
我低著頭，沉默不語。獄警的話狠狠地敲打著我的心，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落下，震得我心痛不已。在這寂靜的禁閉室里，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我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我出生在偏遠農村的一個普通家庭，那裡的天空總是格外湛藍，雲朵像棉花糖一樣飄浮在空中，田野一望無際，麥浪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是大自然繪製的最美畫卷。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家裡的日子卻過得緊巴巴的。父母都是樸實憨厚的農民，每日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生活。他們的雙手布滿了老繭，那是歲月與勞作留下的痕跡，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一般，銘刻著生活的艱辛。儘管家境貧寒，但父母深知教育的重要性，他們咬緊牙關、省吃儉用，一心要供我讀書，期望我能走出大山，改變命運。
我從小就懂事乖巧，深知父母的艱辛，讀書格外用功。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照亮村莊，只是在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的時候，我就已經早早地起床，簡單洗漱後，便踏上了通往學校的小路。鄉村學校的教室簡陋得不能再簡陋，幾張破舊的桌椅，有的腿已經不穩，搖搖晃晃的，一塊掉漆的黑板，上面的字跡總是擦不乾淨，可在我眼中，那卻是知識的殿堂，是我通往外面世界的唯一希望。我總是最早到、最晚走的學生，憑藉著過人的天賦和刻苦的努力，我的成績在班級里一直名列前茅。每次考試後，看到試卷上那鮮紅的高分，我心中都會湧起一股自豪，我仿佛看到了未來的自己，站在大城市的霓虹燈下，衣錦還鄉，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然而，命運的陰霾卻悄然降臨。初中時，母親意外離世，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我清晰地記得那天，陽光格外刺眼，刺得我眼睛生疼，可我卻感覺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父親一個人要養活我們兄弟倆，他的背影愈發佝僂，臉上的愁容也越來越深。我暗暗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讓這個家過上好日子。我將悲傷都化為了學習的動力，那段時間，我每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用知識填滿自己的生活，試圖忘卻失去母親的痛苦。
終於我以優異的成績考入縣城的重點高中，但到那後我發現一切都變了。當我穿著略顯土氣的衣服，帶著濃重鄉音走進教室時，一些同學投來了異樣的目光。雖沒人直白地說什麼難聽的話，但那種打量與竊竊私語，就像冰冷的雨水，一次次澆滅我內心的熱情。我感覺自己像個異類，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一次，同學間的打鬧被老師知道了，同學們都誤認為是我舉報的，放學後還把我揍了一頓。我蜷縮在學校操場的角落裡，雙手抱頭，任由拳腳落在身上。我聽到他們的辱罵聲，卻無力反抗。結果打人的家長付了醫藥費，希望大事化小，我的父親為了息事寧人，也無奈同意了。這件事讓我覺得又屈辱又憋悶，我把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的懦弱和家庭的貧窮。在我心中，唯一的動力就是要鯉魚躍龍門，考上大學，就能改變命運。
此刻，我坐在這禁閉室里，回想起這一切，淚水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直到現在我都無法接受我殺人的現實，我真的恨這個世界對我的不公，我這麼努力，為什麼老天爺看不到呢？禁閉室的燈光依舊昏黃，時間仿佛在這裡凝固。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未來的路究竟該怎麼走？
我正獨自坐在桌邊，手中捧著一本從監獄圖書館借來的、已經有些破舊的書。書的紙張泛黃，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但在這滿是絕望與沉淪的環境裡，它卻像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努力讓自己沉浸在那一行行文字構建的知識海洋中，試圖以此屏蔽周圍嘈雜喧鬧的聲音。然而，那刺耳的笑聲卻如同鬼魅一般，無孔不入，一次次地衝破我脆弱的心理防線，如同一根根尖刺，不斷地刺向我敏感的神經。我眉頭緊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又笑什麼，是在說我嗎？還是在嘲笑我？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書本，我抬起頭，兩眼死死地盯著他倆，眼中滿是憤怒。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目光中的寒意，李軍看向我，臉上帶著一絲挑釁的冷笑，那笑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你看什麼看？」那一刻，我心中長久以來積壓的怒火被點燃，瞬間爆發。過往的委屈、憤怒與不甘，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衝破了理智的堤壩，我猛地一下撲了上去，拳頭帶著滿腔的恨意，朝著李軍揮了過去。
剎那間，牢房裡亂作一團。混亂的場景瞬間被獄警的呵斥聲打破，我被幾個獄警迅速制服，他們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鎖住我的胳膊，讓我動彈不得。我拼命地掙扎著，雙腳在地上亂蹬，嘴裡不停地喊著：「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可我的反抗在他們面前顯得那麼無力，他們一路架著我，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里燈光昏暗，迴蕩著我沉重的呼吸聲和凌亂的腳步聲，那聲音仿佛是我破碎靈魂的哀鳴。最終，我被關進了禁閉室。
禁閉室里空間不大，面積大概 3平方米吧，牆面是單調的灰白色，仔細看才知道是軟包的防撞材料，這顯然是為了防止像我這樣情緒不穩定、容易衝動的服刑人員自殺自殘設計的。頭頂有一盞散發著黃光的燈，那光芒無力地灑在地面上。靠牆擺放著一張窄窄的床，床板硬邦邦的，躺上去硌得骨頭生疼，角落裡安置著一個簡易的馬桶，時不時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異味。
這時，禁閉室的門緩緩打開，獄警走了進來。他身材高大挺拔，眼神透著威嚴。他站在我面前，靜靜地看著我，沒有說話，只是那眼神，都讓我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許久，他開口說道：「趙小東，你本可以有大好前程，好好反思一下到底為什麼殺人進來的，今天又為什麼打人？」
我低著頭，沉默不語。獄警的話狠狠地敲打著我的心，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落下，震得我心痛不已。在這寂靜的禁閉室里，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我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我出生在偏遠農村的一個普通家庭，那裡的天空總是格外湛藍，雲朵像棉花糖一樣飄浮在空中，田野一望無際，麥浪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是大自然繪製的最美畫卷。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家裡的日子卻過得緊巴巴的。父母都是樸實憨厚的農民，每日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生活。他們的雙手布滿了老繭，那是歲月與勞作留下的痕跡，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一般，銘刻著生活的艱辛。儘管家境貧寒，但父母深知教育的重要性，他們咬緊牙關、省吃儉用，一心要供我讀書，期望我能走出大山，改變命運。
我從小就懂事乖巧，深知父母的艱辛，讀書格外用功。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照亮村莊，只是在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的時候，我就已經早早地起床，簡單洗漱後，便踏上了通往學校的小路。鄉村學校的教室簡陋得不能再簡陋，幾張破舊的桌椅，有的腿已經不穩，搖搖晃晃的，一塊掉漆的黑板，上面的字跡總是擦不乾淨，可在我眼中，那卻是知識的殿堂，是我通往外面世界的唯一希望。我總是最早到、最晚走的學生，憑藉著過人的天賦和刻苦的努力，我的成績在班級里一直名列前茅。每次考試後，看到試卷上那鮮紅的高分，我心中都會湧起一股自豪，我仿佛看到了未來的自己，站在大城市的霓虹燈下，衣錦還鄉，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然而，命運的陰霾卻悄然降臨。初中時，母親意外離世，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我清晰地記得那天，陽光格外刺眼，刺得我眼睛生疼，可我卻感覺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父親一個人要養活我們兄弟倆，他的背影愈發佝僂，臉上的愁容也越來越深。我暗暗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讓這個家過上好日子。我將悲傷都化為了學習的動力，那段時間，我每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用知識填滿自己的生活，試圖忘卻失去母親的痛苦。
終於我以優異的成績考入縣城的重點高中，但到那後我發現一切都變了。當我穿著略顯土氣的衣服，帶著濃重鄉音走進教室時，一些同學投來了異樣的目光。雖沒人直白地說什麼難聽的話，但那種打量與竊竊私語，就像冰冷的雨水，一次次澆滅我內心的熱情。我感覺自己像個異類，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一次，同學間的打鬧被老師知道了，同學們都誤認為是我舉報的，放學後還把我揍了一頓。我蜷縮在學校操場的角落裡，雙手抱頭，任由拳腳落在身上。我聽到他們的辱罵聲，卻無力反抗。結果打人的家長付了醫藥費，希望大事化小，我的父親為了息事寧人，也無奈同意了。這件事讓我覺得又屈辱又憋悶，我把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的懦弱和家庭的貧窮。在我心中，唯一的動力就是要鯉魚躍龍門，考上大學，就能改變命運。
此刻，我坐在這禁閉室里，回想起這一切，淚水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直到現在我都無法接受我殺人的現實，我真的恨這個世界對我的不公，我這麼努力，為什麼老天爺看不到呢？禁閉室的燈光依舊昏黃，時間仿佛在這裡凝固。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未來的路究竟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