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孔雀大明王
一朵朵五顏六色的天花旋轉著飄蕩在空中，就像一張張大口，正在向安心院勝和五色孔雀發出微笑。
安心院勝的臉色異常凝重，剛才就是這些突然出現的天花，將他和五色孔雀的攻勢消弭於無形。
作為淨土宗的伴頭、多年【遠行地】的大修行者，他在瀛洲佛教協會內部的文件中早就已經看過荒神們的資料，也第一時間就判斷出，對方是【貪歡】的荒神·有心丹朱。
原因很簡單，有心丹朱最大的特徵就是千人千面。每個人看到的有心丹朱的樣貌都不一樣，會根據心中的欲望而變化。
安心院勝看到的有心丹朱什麼樣子且先不提，眼下祂施展的神通到底有什麼能力，安心院勝根本無從判斷，這點才是最關鍵的。
譬如剛才祂使用的鏡子，文件中就曾經多次記錄過，只要被映照在鏡中就有可能直接被永久困在裡面。縱然五色孔雀神通了得，也一時間無法掙脫束縛。
然而此時的天花卻是文件從來沒有記錄過的，安心院勝也完全看不出什麼端倪。正因為無從判斷，所以危險性也大大增加了。
安心院勝揮手讓五色孔雀先退開，隨後默運【樹觀】。一株遮天蔽日的七重寶樹便出現在山圍中央，樹上枝繁葉茂，八寶交織，看起來活像一頂巨大的華蓋。
銀色的葉片紛紛落下，看起來就像是憑空下了一場瓢潑暴雨。有的葉子落在花上，當即便融化，變成了花瓣上的一小點銀絲；有的葉子沒有落在花上，反而卻神奇的消失了，甚至連過程都觀察不到。
安心院勝面沉似水，當即準備進行下一輪試探。有心丹朱卻絲毫不給他機會，朝著孔雀輕輕吹出一口甜膩的氣息。
五色孔雀當即揮動雙翼，兩隻翅膀交叉護在身前，所有羽毛一瞬間都閃閃發亮。
這個動作乍一看簡單，實際上五色孔雀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相當於一道【孔雀大明王降伏息災護身咒】。此時它已經將全力催動全部護身法術，不管氣息到底有什麼能力，它也勢必要擋下。
只是就在這時，一朵紺青色的蓮花從有心丹朱的腰腹間張開了花瓣，看起來仿佛將祂的身體攔腰截斷一般。
不，根本不是什麼攔腰截斷。有心丹朱的身體當即就如同泡影電光一般，被蓮花輕輕一戳，就完全破滅了，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而破滅之後的景象也讓安心院勝不禁驚呼出聲，因為任憑他再怎麼想像，也沒想過有心丹朱會呈現這樣的樣貌！
大里組的大樓還是那棟大樓，仿佛剛才從未變成過有心丹朱的身體。只是大樓的頂部坐著一具臃腫不堪的軀體，表面赫然雜亂無章地長著無數人頭、胳膊、胸部、腿……有如一團巨大扭曲的葡萄瘤。
這些身體部位並非按照任何人體規律生長，單純只是令人作嘔的雜糅在一起。有的人頭長在腳心，眼眶裡又長出胸部，完全沒有任何美感可言。
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每一個人頭的五官都不一樣，男女老幼美醜妍媸各不相同，就連頭髮的種類顏色都應有盡有。手、胸、腿等部位也是如此，世間的長短粗細大小一應俱全，就連人類誕生之初便最為隱秘的部位也生長了無數類型。
剛才飄在空中的天花此時也紛紛現出原形，它們本就是有心丹朱的一張張面龐。之間的空隙實質上也有著有心丹朱的肢體，就是它們剛才將銀葉消除於無形。
在戳破泡影之後，紺青色的蓮花並未停止。它的花心中長出一截長長的細莖，趕在甜膩氣息到達前在五色孔雀的面前托出蓮蓬，一枚帶著萬道霞光的蓮子就被送到了它的額頭上。
羽翼尚在旋轉，孔雀身上五彩的羽毛就紛紛墜下，變化成一件色彩斑斕的羽衣。原本是鳥型的五色孔雀更是瞬間變化為擎天柱地的人身，比例上堪稱纖細的赤足輕輕點在池水上方，只泛起微微波漾。她的手中持著長長的五色翎羽，面孔還是橘瑪利亞的模樣，唯獨眉心多了一顆散發著霞光的寶珠！
「真君……」
看到自己的樣子，橘瑪利亞一時間竟也有些恍惚，但隨即便意識到眼下不是出神的時候。她輕輕揮動翎羽，就像宮廷里的貴族女史揮動摺扇一樣，白色的翎羽率先變長，幻化成一道長虹，將甜膩氣息肉眼可見的一掃而空！
其餘四色翎羽也紛紛變長，一層又一層的彩羽重重疊疊的長出，看上去宛若千道華光。每一隻翎羽上都像是有一隻眼睛，緊緊盯向有心丹朱每一根軀體。
她的手緩緩舉起，又陡然落下，華光如同泰山壓頂一般朝有心丹朱覆壓而下！
……
「是的，橘小姐已經脫困，現在正與安心院家主一同夾攻荒神中。」
北鄉時臣蹲在一座金山的山體上，小心翼翼的避開交戰的範圍，同時用耳機進行著對話。
耳機那頭立刻傳來了島津信久急促的聲音：「你讓那老傢伙無論如何也要撐住！不要正面硬剛，支援很快就到！」
「安心院家主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北鄉時臣看著被劈成兩半的有心丹朱說道，「荒神雖然被劈成兩半，但是很快又恢復了。」
島津信久用薩摩方言啐罵了句，繼而問道：「你手下的人都怎麼樣了？附近的居民情況如何？」
「絕大多數都已經成功撤退。附近的居民可能有少數人已經被污染，多虧安心院家主及時築起金山，隔絕了荒神。」
「那老傢伙也就是這種情況才能有些用了……」島津信久感慨了句，兩人誰都沒有提及北鄉時臣是否參戰的問題。
因為在對荒神的討伐中有一項鐵律：【遠行地】以下不得參戰。
更準確的說，第六地【現前地】可以做做現場直播，參戰什麼的還是不要想太多。
作為社會秩序的破壞者，荒神哪怕僅僅只是出現，什麼都不做，也一樣會帶來污染。第五地【難勝地】及以下實力的超越者都會被無差別污染，只能在外圍設置結界，而到了【現前地】才能抵擋住污染。
——就像現在，有心丹朱僅僅只是現身，看到祂的人就立刻被污染。而北鄉時臣雖然身上稀奇古怪的東西多，【現前地】的修為卻是貨真價實的。
因為【現前地】的最大特徵就是內外氣息圓融如意，毫無縫隙。在過去的佛教中，這樣境界的人都要被尊稱為「金剛」；而在震旦的道教中，這樣的境界則被稱為「金丹」，人則要被尊稱為「真人」。
不過就算是【現前地】的高手，在荒神的面前也僅僅只能做到防禦污染。因為哪怕他們使勁渾身解數，都不可能碰到荒神的一根汗毛。只有到了能夠精神肉體分離的【遠行地】，才能對荒神造成傷害。
當然，造成傷害歸造成傷害，像有心丹朱這樣傷勢轉瞬即愈就又是另一碼事了。
這時，北鄉時臣也看見了有心丹朱的樣貌突然變化，頓時張大了嘴。島津信久聽出他的呼吸不對，立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家主，荒神祂……祂突然變了一個樣子！」北鄉時臣結結巴巴的掏出手機，「需、需要我給您照下來嗎？」
「不要！這種晦氣的東西照祂幹什麼？今晚出的事還不夠多嗎？」
「還有，橘小姐的法相也突然從鳥型變成了人形。」
「她這是臨陣突破，還是藏了一手？」島津信久若有所思道，「我總覺得，那老傢伙是不是對我也藏了一手……還有別的嗎？」
「有。」透過大樓上的缺口，北鄉時臣將裡面安心院真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我現在已經能觀察到安心院少主了。」
「他沒事嗎？」
「是的。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身上看不到任何被污染的痕跡。」連北鄉時臣都有些驚疑不定地說道，「他現在拿出了一把劍，對荒神發起了進攻？沒用的！」
「唉……可惜了！以他的修為，不主動進攻，荒神多半不會對他費心的，這下萬一引發了反擊，他可就真沒命了……北鄉？北鄉？」
北鄉時臣呆滯地看著天空，看著那一道血色的、猙獰的、猩紅的、莊嚴的……長虹。
自劍刃之下而起，飛揚九天之外。
一劍！
他已經忘記了呼吸。
……
在安心院真傾盡全力揮出劍後，他連人帶劍就化身成了一隻毛色雪青、吊睛白額的斑斕猛虎，目生紫電，口綻驚雷，爪踏烏雲，尾攪狂風！
白虎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向前猛衝而去，所到之處斷肢殘臂無不滿天亂飛，眨眼間就撲到了大樓缺口。
此時有心丹朱的一隻腿正好從缺口處舉起，白虎便縱身一躍，伸出尖牙利爪，瞬間就將這條腿從中斬斷！
血光飛濺！
……
「樂矣，要腦庫囊......安心院旭矣啊嘚擦嘚（家主，有沒有可能……安心院少主是第七地）？」
「你是被污染了嗎？大晚上的說什麼胡話？」
安心院勝的臉色異常凝重，剛才就是這些突然出現的天花，將他和五色孔雀的攻勢消弭於無形。
作為淨土宗的伴頭、多年【遠行地】的大修行者，他在瀛洲佛教協會內部的文件中早就已經看過荒神們的資料，也第一時間就判斷出，對方是【貪歡】的荒神·有心丹朱。
原因很簡單，有心丹朱最大的特徵就是千人千面。每個人看到的有心丹朱的樣貌都不一樣，會根據心中的欲望而變化。
安心院勝看到的有心丹朱什麼樣子且先不提，眼下祂施展的神通到底有什麼能力，安心院勝根本無從判斷，這點才是最關鍵的。
譬如剛才祂使用的鏡子，文件中就曾經多次記錄過，只要被映照在鏡中就有可能直接被永久困在裡面。縱然五色孔雀神通了得，也一時間無法掙脫束縛。
然而此時的天花卻是文件從來沒有記錄過的，安心院勝也完全看不出什麼端倪。正因為無從判斷，所以危險性也大大增加了。
安心院勝揮手讓五色孔雀先退開，隨後默運【樹觀】。一株遮天蔽日的七重寶樹便出現在山圍中央，樹上枝繁葉茂，八寶交織，看起來活像一頂巨大的華蓋。
銀色的葉片紛紛落下，看起來就像是憑空下了一場瓢潑暴雨。有的葉子落在花上，當即便融化，變成了花瓣上的一小點銀絲；有的葉子沒有落在花上，反而卻神奇的消失了，甚至連過程都觀察不到。
安心院勝面沉似水，當即準備進行下一輪試探。有心丹朱卻絲毫不給他機會，朝著孔雀輕輕吹出一口甜膩的氣息。
五色孔雀當即揮動雙翼，兩隻翅膀交叉護在身前，所有羽毛一瞬間都閃閃發亮。
這個動作乍一看簡單，實際上五色孔雀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相當於一道【孔雀大明王降伏息災護身咒】。此時它已經將全力催動全部護身法術，不管氣息到底有什麼能力，它也勢必要擋下。
只是就在這時，一朵紺青色的蓮花從有心丹朱的腰腹間張開了花瓣，看起來仿佛將祂的身體攔腰截斷一般。
不，根本不是什麼攔腰截斷。有心丹朱的身體當即就如同泡影電光一般，被蓮花輕輕一戳，就完全破滅了，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而破滅之後的景象也讓安心院勝不禁驚呼出聲，因為任憑他再怎麼想像，也沒想過有心丹朱會呈現這樣的樣貌！
大里組的大樓還是那棟大樓，仿佛剛才從未變成過有心丹朱的身體。只是大樓的頂部坐著一具臃腫不堪的軀體，表面赫然雜亂無章地長著無數人頭、胳膊、胸部、腿……有如一團巨大扭曲的葡萄瘤。
這些身體部位並非按照任何人體規律生長，單純只是令人作嘔的雜糅在一起。有的人頭長在腳心，眼眶裡又長出胸部，完全沒有任何美感可言。
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每一個人頭的五官都不一樣，男女老幼美醜妍媸各不相同，就連頭髮的種類顏色都應有盡有。手、胸、腿等部位也是如此，世間的長短粗細大小一應俱全，就連人類誕生之初便最為隱秘的部位也生長了無數類型。
剛才飄在空中的天花此時也紛紛現出原形，它們本就是有心丹朱的一張張面龐。之間的空隙實質上也有著有心丹朱的肢體，就是它們剛才將銀葉消除於無形。
在戳破泡影之後，紺青色的蓮花並未停止。它的花心中長出一截長長的細莖，趕在甜膩氣息到達前在五色孔雀的面前托出蓮蓬，一枚帶著萬道霞光的蓮子就被送到了它的額頭上。
羽翼尚在旋轉，孔雀身上五彩的羽毛就紛紛墜下，變化成一件色彩斑斕的羽衣。原本是鳥型的五色孔雀更是瞬間變化為擎天柱地的人身，比例上堪稱纖細的赤足輕輕點在池水上方，只泛起微微波漾。她的手中持著長長的五色翎羽，面孔還是橘瑪利亞的模樣，唯獨眉心多了一顆散發著霞光的寶珠！
「真君……」
看到自己的樣子，橘瑪利亞一時間竟也有些恍惚，但隨即便意識到眼下不是出神的時候。她輕輕揮動翎羽，就像宮廷里的貴族女史揮動摺扇一樣，白色的翎羽率先變長，幻化成一道長虹，將甜膩氣息肉眼可見的一掃而空！
其餘四色翎羽也紛紛變長，一層又一層的彩羽重重疊疊的長出，看上去宛若千道華光。每一隻翎羽上都像是有一隻眼睛，緊緊盯向有心丹朱每一根軀體。
她的手緩緩舉起，又陡然落下，華光如同泰山壓頂一般朝有心丹朱覆壓而下！
……
「是的，橘小姐已經脫困，現在正與安心院家主一同夾攻荒神中。」
北鄉時臣蹲在一座金山的山體上，小心翼翼的避開交戰的範圍，同時用耳機進行著對話。
耳機那頭立刻傳來了島津信久急促的聲音：「你讓那老傢伙無論如何也要撐住！不要正面硬剛，支援很快就到！」
「安心院家主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北鄉時臣看著被劈成兩半的有心丹朱說道，「荒神雖然被劈成兩半，但是很快又恢復了。」
島津信久用薩摩方言啐罵了句，繼而問道：「你手下的人都怎麼樣了？附近的居民情況如何？」
「絕大多數都已經成功撤退。附近的居民可能有少數人已經被污染，多虧安心院家主及時築起金山，隔絕了荒神。」
「那老傢伙也就是這種情況才能有些用了……」島津信久感慨了句，兩人誰都沒有提及北鄉時臣是否參戰的問題。
因為在對荒神的討伐中有一項鐵律：【遠行地】以下不得參戰。
更準確的說，第六地【現前地】可以做做現場直播，參戰什麼的還是不要想太多。
作為社會秩序的破壞者，荒神哪怕僅僅只是出現，什麼都不做，也一樣會帶來污染。第五地【難勝地】及以下實力的超越者都會被無差別污染，只能在外圍設置結界，而到了【現前地】才能抵擋住污染。
——就像現在，有心丹朱僅僅只是現身，看到祂的人就立刻被污染。而北鄉時臣雖然身上稀奇古怪的東西多，【現前地】的修為卻是貨真價實的。
因為【現前地】的最大特徵就是內外氣息圓融如意，毫無縫隙。在過去的佛教中，這樣境界的人都要被尊稱為「金剛」；而在震旦的道教中，這樣的境界則被稱為「金丹」，人則要被尊稱為「真人」。
不過就算是【現前地】的高手，在荒神的面前也僅僅只能做到防禦污染。因為哪怕他們使勁渾身解數，都不可能碰到荒神的一根汗毛。只有到了能夠精神肉體分離的【遠行地】，才能對荒神造成傷害。
當然，造成傷害歸造成傷害，像有心丹朱這樣傷勢轉瞬即愈就又是另一碼事了。
這時，北鄉時臣也看見了有心丹朱的樣貌突然變化，頓時張大了嘴。島津信久聽出他的呼吸不對，立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家主，荒神祂……祂突然變了一個樣子！」北鄉時臣結結巴巴的掏出手機，「需、需要我給您照下來嗎？」
「不要！這種晦氣的東西照祂幹什麼？今晚出的事還不夠多嗎？」
「還有，橘小姐的法相也突然從鳥型變成了人形。」
「她這是臨陣突破，還是藏了一手？」島津信久若有所思道，「我總覺得，那老傢伙是不是對我也藏了一手……還有別的嗎？」
「有。」透過大樓上的缺口，北鄉時臣將裡面安心院真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我現在已經能觀察到安心院少主了。」
「他沒事嗎？」
「是的。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身上看不到任何被污染的痕跡。」連北鄉時臣都有些驚疑不定地說道，「他現在拿出了一把劍，對荒神發起了進攻？沒用的！」
「唉……可惜了！以他的修為，不主動進攻，荒神多半不會對他費心的，這下萬一引發了反擊，他可就真沒命了……北鄉？北鄉？」
北鄉時臣呆滯地看著天空，看著那一道血色的、猙獰的、猩紅的、莊嚴的……長虹。
自劍刃之下而起，飛揚九天之外。
一劍！
他已經忘記了呼吸。
……
在安心院真傾盡全力揮出劍後，他連人帶劍就化身成了一隻毛色雪青、吊睛白額的斑斕猛虎，目生紫電，口綻驚雷，爪踏烏雲，尾攪狂風！
白虎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向前猛衝而去，所到之處斷肢殘臂無不滿天亂飛，眨眼間就撲到了大樓缺口。
此時有心丹朱的一隻腿正好從缺口處舉起，白虎便縱身一躍，伸出尖牙利爪，瞬間就將這條腿從中斬斷！
血光飛濺！
……
「樂矣，要腦庫囊......安心院旭矣啊嘚擦嘚（家主，有沒有可能……安心院少主是第七地）？」
「你是被污染了嗎？大晚上的說什麼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