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抓周定職，誰還不是個孩子
趙雅蘭開啟了狂風暴雨的質問模式。
雖說之前沒少抽，但原來的年輕身體是沒有尼古丁依賴的。
同樣沒有咖啡因依賴。
「討厭抽你爸的二手菸，所以自己抽一手的是吧？」
重生前被發現抽菸時，伍源確實是這麼解釋的，只能說趙雅蘭進行了一個跨越時空的完美預判。
在無力地解釋半小時無果後，伍源只能使用終極大招。
獻出少司命。
伍源舉著少司命，圓滾滾的奶貓肚子正對趙雅蘭的視線，甚至還舉起雙爪要抱抱。
那還能怎麼辦？
抱唄！
趙雅蘭接過少司命，熟練地將它像嬰兒一樣抱在懷裡，邊拍邊抖，滿臉寵溺的笑容。
「你看憨憨多可愛，你要是一直是這么小多省心。」
「憨憨？」
伍源一愣，看看趙雅蘭，又看看少司命。
「是啊，你看她憨頭憨腦的多可愛！」
「不是，她有名字啊！叫少司命！」
「什麼亂七八糟的，又是少命又是死的，這破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不是，她……」
趙雅蘭臉一垮，輕輕挑眉。
「怎麼？現在不僅抽菸，還開始犟嘴了？」
「嘿嘿，沒有的事兒！我是說她肯定喜歡這個名字！憨憨，太好聽！」
少司命：「？」
傳承民族精神，弘揚傳統文化，川劇變臉這一項至少伍源是掌握了。
男子漢嘛，進可退，退可退。
趙雅蘭沒再理會伍源，抱著少司命轉身回自己房間。
「我們憨憨這麼可愛，不能和不乖的人玩，走，我們回房間喝牛奶！專門給你買的呢！」
呃，那牛奶明明是買給我的。
而且貓乳糖不耐，可不能隨便喝牛奶。
但憨……少司命又不是真貓，沒事。
伍源用著龜速寬帶，開始惡補妖魔鬼怪傳說和民俗知識，特別是名稱，容易造成誤會。
普及率高一點的如同郎中這種，是官是醫也是騙子，純看地域和語境。
更偏門一點，看到刀子匠這種詞時，不會以為是打鐵做刀的。
好在這個時代，在網絡上找到純淨的知識還是相對容易的。
咦？這個彈窗圖片……
當時求種了整整兩個月才得到。
下載下來竟然是葫蘆娃全集！
不行不行，不能胡思亂想，今天是重生自律打卡DAY1，靜下心來！
心廟強化的另一個好處，便是可以控制情緒走向，既能夠加劇，也能夠平復。
心緒平靜的伍源很快看得入迷……
晚上7點，爸爸伍志君回家，一家人吃飯，隨意聊聊天，順便慶祝伍源康復。
再次見到滿頭黑髮的父親時，伍源感到一種奇妙的情緒。
伍志君多年前下崗，之後就一直在各個地方憑一身機械工程師的硬本事混口飯吃，平日打理各類出租房瑣事，木工電工泥瓦匠都能來，甚至比外面的師傅更靠譜。年輕時拿過足球裁判證，會玩小提琴，會吃懂吃還能做吃，但凡吃到好菜就混進廚房，十五分鐘偷師回來做。更讓伍源不可及的，當年私房推倒重建，都是伍志君買回幾大本建築書，三個月臨時練成建築師職業技能，從設計出圖到選材建造，都由他一手把控。
論才能，伍志君是伍源的偶像。
但性格執拗，又謹小慎微，讓伍志君沒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伍源欣賞地看著伍志君這個「同輩」，滿意地點點頭。
「這輩子，我望父成龍！」
吃完飯，去家裡頂樓陽台上和憨憨玩了一刻鐘消消食，小日子過得愜意無比。
接著，9點，準時上床睡覺。
做健康哥的原因很簡單：
明天凌晨5點要第一時間上線《朽世》。
還是要睡足8小時的。
-.......-..-....-.
【朽世】
【進入遊戲】
【背陰地龕】
伍源準時5點登陸了遊戲，
恕瑞瑪，你們的皇帝回來啦！
【福兮禍兮效果已發動】
【獲得加害者持有的隨機獎勵】
嗯，是活死人的。
別是內褲就好。
一枚塗白的細長木牌出現在伍源面前。
是活死人腰間別著，一直未動的那條。
【你已獲得：明梏】
【明梏，又稱斬條、亡命牌。自持明梏，驗明正身，取明梏者，得斬梏人。】
【該明梏不可丟棄】
！！！
什麼？不可丟棄？背包格永久-1？
開什麼玩笑，我要這玩意兒幹嘛？
說歸說，但這是個什麼來著？
看形狀，再看釋義，伍源立刻懂了，這就是兇犯被遊街示眾秋後問斬前，一直背在背上的那條木牌。
可惜木牌塗著白漆，蒙著白茫茫的灰塵，看不清字跡。
【心眼】
【鑑定結果：██】
【該物已被特殊方式遮蔽。】
得，又說我菜。
明明是我的「不可丟棄」的東西了。
就收起來吧！但這東西慘兮兮，看著就髒，得先處理一下。
所以，使用神器【老闆娘的抹布】
【可去灰，可除塵】
擦乾淨收好，日後升級了再看吧！
輕輕一擦，木牌上的灰塵抹除。
想不到的是，白漆竟然層層開裂，變成甄粉，一齊被抹掉了。
木牌露出原木的褐色，寫著大字「李氏四郎之明梏」
什麼意思？
【心眼】
【鑑定結果：李氏四郎之明梏】
【該物的遮蔽已被抹除】
哈？
還真把遮蔽擦掉了，【老闆娘的抹布】莫不是真·神器？
看著掉落在地的白漆甄粉，伍源福至心靈。
【心眼】
【鑑定結果：眉津灰】
【活人或死人塗抹眉津灰後，若魂魄完整，可同時掩埋死氣和生氣，融於各個環境。可用日光破除。】
【眉津灰：將小童眉骨縫入老人齒臼，不食不飲，經十月津肉摩擦，可得眉津珠，將之煅燒磨粉即為眉津灰。】
伍源本能地退後一步，手中的抹布都不想要了。
但想到抹布【不沾灰，不惹塵】，最終還是老老實實拿著，將明梏從裡到外擦了一遍。
確認所有白灰都落在地上了，這才將明梏拿到手裡。
就在這一瞬。
【已奪取因果】
【因果結成-李四郎】
【「取明梏者，得斬梏人」，已與李四郎結成因果，請處斬李四郎，了結這段因果。】
啊？
莫名其妙就要當劊子手了？
我這抓周初始職業都沒選呢！
【儺神賜福-判官面觸發】
【尋凶處斬，懲奸除惡，奪凶者緣，慰善者靈，此判官所為。】
【若因果了結，賜[判官曲]，再賞鍊石修補判官器具。】
有點意思。
但意思不多。
因為莫麗芙的行動，李四郎現在沒了馬，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他會不會忽然地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
現在自己除了一塊抹布，根本沒法對付他。
此刻太陽初升，朦朧的紅暈一瞬間撒遍山林，地上的眉津灰在陽光中瞬間自燃。
連煙都沒冒就消失湮滅，仿佛不曾存在過。
看來暫時不用擔心李四郎報復了。
伍源當即出發，在路過客棧時往裡瞟了一眼。
之前的兩桌三客都已離開，只有老闆娘獨守空房，彎著腰在櫃檯里翻找整理。
伍源將抹布塞到口袋更深處，看來上次復生時她就在找這個。
踩著地面上反方向的新鮮腳印，加緊下山。
一路無事。
山林衰敗但卻有種殘破的美，伍源甚至有種鄉村秋遊的感覺。
去路蜿蜒，卻無阻隔。不多時，就看到山腳下一彎河水。
河水死氣沉沉一動不動，若非偶有飛蟲掠過盪起波浪，根本發現不了它在流淌。
一座小橋連接山路，靜立河水之上。
橋對岸，一片斷壁殘垣。
橋後有牌，言：孟村。
孟村規模不大，四周被充滿迷霧的密林包圍。
村中房屋早已坍塌殆盡，只有一座十米見方的石頭廟宇突兀地立在村中心。
沿路用【心眼】亂瞄無果之下，伍源乾脆換了個心情，頗有閒情逸緻地參觀廟宇，此刻倒是不用著急了。
廟宇正中立著刻畫精細的地龕，左右牆壁各自雕刻著二十四面的石雕面具，中間的牆壁前擺滿了各種器物，小到針線印章，大到鐵鍋風爐，密密麻麻讓人看花了眼。
伍源想要近身觀察，卻發現蹊蹺。
他每向前踏出一步，那些器物就變淡一分，走到跟前時，器物就完全消失不見，徒留牆上的文字。
上書：
「
三百六十行，立業成家，故有百姓，得之千家，發之萬戶。萬戶育子，兒生一期，取物什置之兒前，觀其發意所取，以驗貪廉愚智，曰抓周。
」
「
抓周所得，歸於名數，曰：
三姑六婆，尼姑道姑卦姑、牙婆媒婆師婆虔婆藥婆穩婆
五行八門，車船腳商吏、金皮彩掛平團調柳
九佬十八匠，剔腳剃頭閹割補鍋鏨磨擺渡殺豬摸魚打槍、金銀銅鐵錫木瓦窯石漆彈篾染畫雕酒箍皮
七十二寡門
另有偏門若干，皆隱於塵。
」
預習過的伍源已對這些職業有大致認知，要說對哪個行業動心，自然是九佬十八匠的摸魚。
可摸魚佬的摸魚，是真的要去摸魚，不能只是摸魚，摸魚是摸不到魚的，等於沒摸魚。
也罷，沒啥新知識點。
伍源退回到地龕前，那些行業物件果然又恢復了色彩。
直接調透明度的，設計高手。
伍源放鬆心態，輕觸地龕。
【解鎖：孟村地龕】
【進度已保存】
【舊題：入世——已解】
【新題：行行出狀元】
【請抓周確認職業】
左右牆壁上的二十四面出現動靜，兩幅判官面的雙眼亮起，射出精光籠罩了伍源。
伍源任由四道光芒牽引，只覺得牆上的抓周物不斷變幻，有減有增。
【伍源，判官面賜福，才高志廣，博物巧匠，隔山跨行，如履平地，然身有謎題，因果相纏】
【事涉大因果，抓周物什重新籌算中——】
嗐，自己這遭遇，可不是謎題因果纏身嘛！
【物什已備置，請抓周】
恍然間，5個物件出現在伍源視野里。
一張借契，一把拂塵，一枚蓋頭，一碗白飯，一把斷刀。
雖然這個狀態下無法使用【心眼】，但看得出來，幾乎都是和「因果」有關的東西。
借契，大耳竉（高利貸），以錢財結因果。
不選，我花唄沒還完還罵呢，怎麼可能主動當花唄。
拂塵，道佛皆用，以身平因果。
不選，不是禿驢就是牛鼻子，做個人不好嗎？
蓋頭，媒婆，牽姻緣種因果。
不選，很難想像自己的帥臉上長個大痦子的樣子。
白飯，考點來了，幸好預習到了，吃白飯的，就是掮客，或者叫牙人，總是瞎摻和別人的因果。
當然也不選，在朽世里當中間商賺差價，很容易把自己賠進去。
唯一剩下的，也是伍源看不懂的，就是這把斷刀。
用刀的職業可太多了。
卻沒幾個和因果相關。
要不，就這個？
最次也是個殺豬匠嘛！
和豬有因果的話，就有吧。
豬肉好吃，愛吃，再有還吃。
伍源毫無心理負擔地伸手抓住了斷刀。
【已抓周-斷刀】
【抓周結果：】
——
【賒刀人】
雖說之前沒少抽，但原來的年輕身體是沒有尼古丁依賴的。
同樣沒有咖啡因依賴。
「討厭抽你爸的二手菸，所以自己抽一手的是吧？」
重生前被發現抽菸時，伍源確實是這麼解釋的，只能說趙雅蘭進行了一個跨越時空的完美預判。
在無力地解釋半小時無果後，伍源只能使用終極大招。
獻出少司命。
伍源舉著少司命，圓滾滾的奶貓肚子正對趙雅蘭的視線，甚至還舉起雙爪要抱抱。
那還能怎麼辦？
抱唄！
趙雅蘭接過少司命，熟練地將它像嬰兒一樣抱在懷裡，邊拍邊抖，滿臉寵溺的笑容。
「你看憨憨多可愛，你要是一直是這么小多省心。」
「憨憨？」
伍源一愣，看看趙雅蘭，又看看少司命。
「是啊，你看她憨頭憨腦的多可愛！」
「不是，她有名字啊！叫少司命！」
「什麼亂七八糟的，又是少命又是死的，這破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不是，她……」
趙雅蘭臉一垮，輕輕挑眉。
「怎麼？現在不僅抽菸，還開始犟嘴了？」
「嘿嘿，沒有的事兒！我是說她肯定喜歡這個名字！憨憨，太好聽！」
少司命：「？」
傳承民族精神，弘揚傳統文化，川劇變臉這一項至少伍源是掌握了。
男子漢嘛，進可退，退可退。
趙雅蘭沒再理會伍源，抱著少司命轉身回自己房間。
「我們憨憨這麼可愛，不能和不乖的人玩，走，我們回房間喝牛奶！專門給你買的呢！」
呃，那牛奶明明是買給我的。
而且貓乳糖不耐，可不能隨便喝牛奶。
但憨……少司命又不是真貓，沒事。
伍源用著龜速寬帶，開始惡補妖魔鬼怪傳說和民俗知識，特別是名稱，容易造成誤會。
普及率高一點的如同郎中這種，是官是醫也是騙子，純看地域和語境。
更偏門一點，看到刀子匠這種詞時，不會以為是打鐵做刀的。
好在這個時代，在網絡上找到純淨的知識還是相對容易的。
咦？這個彈窗圖片……
當時求種了整整兩個月才得到。
下載下來竟然是葫蘆娃全集！
不行不行，不能胡思亂想，今天是重生自律打卡DAY1，靜下心來！
心廟強化的另一個好處，便是可以控制情緒走向，既能夠加劇，也能夠平復。
心緒平靜的伍源很快看得入迷……
晚上7點，爸爸伍志君回家，一家人吃飯，隨意聊聊天，順便慶祝伍源康復。
再次見到滿頭黑髮的父親時，伍源感到一種奇妙的情緒。
伍志君多年前下崗，之後就一直在各個地方憑一身機械工程師的硬本事混口飯吃，平日打理各類出租房瑣事，木工電工泥瓦匠都能來，甚至比外面的師傅更靠譜。年輕時拿過足球裁判證，會玩小提琴，會吃懂吃還能做吃，但凡吃到好菜就混進廚房，十五分鐘偷師回來做。更讓伍源不可及的，當年私房推倒重建，都是伍志君買回幾大本建築書，三個月臨時練成建築師職業技能，從設計出圖到選材建造，都由他一手把控。
論才能，伍志君是伍源的偶像。
但性格執拗，又謹小慎微，讓伍志君沒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伍源欣賞地看著伍志君這個「同輩」，滿意地點點頭。
「這輩子，我望父成龍！」
吃完飯，去家裡頂樓陽台上和憨憨玩了一刻鐘消消食，小日子過得愜意無比。
接著，9點，準時上床睡覺。
做健康哥的原因很簡單：
明天凌晨5點要第一時間上線《朽世》。
還是要睡足8小時的。
-.......-..-....-.
【朽世】
【進入遊戲】
【背陰地龕】
伍源準時5點登陸了遊戲，
恕瑞瑪，你們的皇帝回來啦！
【福兮禍兮效果已發動】
【獲得加害者持有的隨機獎勵】
嗯，是活死人的。
別是內褲就好。
一枚塗白的細長木牌出現在伍源面前。
是活死人腰間別著，一直未動的那條。
【你已獲得：明梏】
【明梏，又稱斬條、亡命牌。自持明梏，驗明正身，取明梏者，得斬梏人。】
【該明梏不可丟棄】
！！！
什麼？不可丟棄？背包格永久-1？
開什麼玩笑，我要這玩意兒幹嘛？
說歸說，但這是個什麼來著？
看形狀，再看釋義，伍源立刻懂了，這就是兇犯被遊街示眾秋後問斬前，一直背在背上的那條木牌。
可惜木牌塗著白漆，蒙著白茫茫的灰塵，看不清字跡。
【心眼】
【鑑定結果：██】
【該物已被特殊方式遮蔽。】
得，又說我菜。
明明是我的「不可丟棄」的東西了。
就收起來吧！但這東西慘兮兮，看著就髒，得先處理一下。
所以，使用神器【老闆娘的抹布】
【可去灰，可除塵】
擦乾淨收好，日後升級了再看吧！
輕輕一擦，木牌上的灰塵抹除。
想不到的是，白漆竟然層層開裂，變成甄粉，一齊被抹掉了。
木牌露出原木的褐色，寫著大字「李氏四郎之明梏」
什麼意思？
【心眼】
【鑑定結果：李氏四郎之明梏】
【該物的遮蔽已被抹除】
哈？
還真把遮蔽擦掉了，【老闆娘的抹布】莫不是真·神器？
看著掉落在地的白漆甄粉，伍源福至心靈。
【心眼】
【鑑定結果：眉津灰】
【活人或死人塗抹眉津灰後，若魂魄完整，可同時掩埋死氣和生氣，融於各個環境。可用日光破除。】
【眉津灰：將小童眉骨縫入老人齒臼，不食不飲，經十月津肉摩擦，可得眉津珠，將之煅燒磨粉即為眉津灰。】
伍源本能地退後一步，手中的抹布都不想要了。
但想到抹布【不沾灰，不惹塵】，最終還是老老實實拿著，將明梏從裡到外擦了一遍。
確認所有白灰都落在地上了，這才將明梏拿到手裡。
就在這一瞬。
【已奪取因果】
【因果結成-李四郎】
【「取明梏者，得斬梏人」，已與李四郎結成因果，請處斬李四郎，了結這段因果。】
啊？
莫名其妙就要當劊子手了？
我這抓周初始職業都沒選呢！
【儺神賜福-判官面觸發】
【尋凶處斬，懲奸除惡，奪凶者緣，慰善者靈，此判官所為。】
【若因果了結，賜[判官曲]，再賞鍊石修補判官器具。】
有點意思。
但意思不多。
因為莫麗芙的行動，李四郎現在沒了馬，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他會不會忽然地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
現在自己除了一塊抹布，根本沒法對付他。
此刻太陽初升，朦朧的紅暈一瞬間撒遍山林，地上的眉津灰在陽光中瞬間自燃。
連煙都沒冒就消失湮滅，仿佛不曾存在過。
看來暫時不用擔心李四郎報復了。
伍源當即出發，在路過客棧時往裡瞟了一眼。
之前的兩桌三客都已離開，只有老闆娘獨守空房，彎著腰在櫃檯里翻找整理。
伍源將抹布塞到口袋更深處，看來上次復生時她就在找這個。
踩著地面上反方向的新鮮腳印，加緊下山。
一路無事。
山林衰敗但卻有種殘破的美，伍源甚至有種鄉村秋遊的感覺。
去路蜿蜒，卻無阻隔。不多時，就看到山腳下一彎河水。
河水死氣沉沉一動不動，若非偶有飛蟲掠過盪起波浪，根本發現不了它在流淌。
一座小橋連接山路，靜立河水之上。
橋對岸，一片斷壁殘垣。
橋後有牌，言：孟村。
孟村規模不大，四周被充滿迷霧的密林包圍。
村中房屋早已坍塌殆盡，只有一座十米見方的石頭廟宇突兀地立在村中心。
沿路用【心眼】亂瞄無果之下，伍源乾脆換了個心情，頗有閒情逸緻地參觀廟宇，此刻倒是不用著急了。
廟宇正中立著刻畫精細的地龕，左右牆壁各自雕刻著二十四面的石雕面具，中間的牆壁前擺滿了各種器物，小到針線印章，大到鐵鍋風爐，密密麻麻讓人看花了眼。
伍源想要近身觀察，卻發現蹊蹺。
他每向前踏出一步，那些器物就變淡一分，走到跟前時，器物就完全消失不見，徒留牆上的文字。
上書：
「
三百六十行，立業成家，故有百姓，得之千家，發之萬戶。萬戶育子，兒生一期，取物什置之兒前，觀其發意所取，以驗貪廉愚智，曰抓周。
」
「
抓周所得，歸於名數，曰：
三姑六婆，尼姑道姑卦姑、牙婆媒婆師婆虔婆藥婆穩婆
五行八門，車船腳商吏、金皮彩掛平團調柳
九佬十八匠，剔腳剃頭閹割補鍋鏨磨擺渡殺豬摸魚打槍、金銀銅鐵錫木瓦窯石漆彈篾染畫雕酒箍皮
七十二寡門
另有偏門若干，皆隱於塵。
」
預習過的伍源已對這些職業有大致認知，要說對哪個行業動心，自然是九佬十八匠的摸魚。
可摸魚佬的摸魚，是真的要去摸魚，不能只是摸魚，摸魚是摸不到魚的，等於沒摸魚。
也罷，沒啥新知識點。
伍源退回到地龕前，那些行業物件果然又恢復了色彩。
直接調透明度的，設計高手。
伍源放鬆心態，輕觸地龕。
【解鎖：孟村地龕】
【進度已保存】
【舊題：入世——已解】
【新題：行行出狀元】
【請抓周確認職業】
左右牆壁上的二十四面出現動靜，兩幅判官面的雙眼亮起，射出精光籠罩了伍源。
伍源任由四道光芒牽引，只覺得牆上的抓周物不斷變幻，有減有增。
【伍源，判官面賜福，才高志廣，博物巧匠，隔山跨行，如履平地，然身有謎題，因果相纏】
【事涉大因果，抓周物什重新籌算中——】
嗐，自己這遭遇，可不是謎題因果纏身嘛！
【物什已備置，請抓周】
恍然間，5個物件出現在伍源視野里。
一張借契，一把拂塵，一枚蓋頭，一碗白飯，一把斷刀。
雖然這個狀態下無法使用【心眼】，但看得出來，幾乎都是和「因果」有關的東西。
借契，大耳竉（高利貸），以錢財結因果。
不選，我花唄沒還完還罵呢，怎麼可能主動當花唄。
拂塵，道佛皆用，以身平因果。
不選，不是禿驢就是牛鼻子，做個人不好嗎？
蓋頭，媒婆，牽姻緣種因果。
不選，很難想像自己的帥臉上長個大痦子的樣子。
白飯，考點來了，幸好預習到了，吃白飯的，就是掮客，或者叫牙人，總是瞎摻和別人的因果。
當然也不選，在朽世里當中間商賺差價，很容易把自己賠進去。
唯一剩下的，也是伍源看不懂的，就是這把斷刀。
用刀的職業可太多了。
卻沒幾個和因果相關。
要不，就這個？
最次也是個殺豬匠嘛！
和豬有因果的話，就有吧。
豬肉好吃，愛吃，再有還吃。
伍源毫無心理負擔地伸手抓住了斷刀。
【已抓周-斷刀】
【抓周結果：】
——
【賒刀人】